《在BE世界当红娘[快穿]》药尤浅

36、下乡男知青和极品农户女6

　　回到一家五口住的小屋子里，老大常有福才放松了下来，脸上的伤也越发疼起来。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你爸去拿红花油？”

　　常蔓正回想着刚刚的闹剧，猛地被她妈妈推了一下，险些站立不稳。

　　“一个一个的，都不知道机灵点，白长了一个脑袋！”骂完大女儿，杨大嫂才一脸兴奋地跑到丈夫身边，言语激动，“你看见没，今天可算是让张桂芬吃了好大一个亏！真没想到，李玉琴原来这么厉害的！”

　　作为妯娌，杨大嫂杨兰花平时也没少受张桂芬的气，不过只是些小打小闹，她也都忍着从不发作，这才营造出一幅朴实的老实人模样。

　　“哼，有什么的，你看着吧，”常有福享受着杨兰花的按摩，脸上却没有在外人面前的老实憨厚，反而一脸不屑，“那两个老东西心偏到山洼洼里去了，也就老二那个二傻子想着孝敬他们，迟早被老三家的扒个精光！”

　　“是是是，不过，这就要分家了，我们可得好好盘算盘算……”

　　常蔓送完药，又照顾一对十岁的龙凤胎弟弟妹妹睡下后，才到了一天内难得独属于自己的休息时间。

　　这是她生活了将近十多年的日子，如水般平淡无奇，似乎一眼就能看得到头，以前读书的时候还能看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可是现在眼前就只有干不完的家务与农活。

　　而她的未来，在村里随意找一个已婚带娃的妇女就能窥见一二：被父母嫁给一个出彩礼高的人家，成为一位农妇种田养鸡做家务，或许婚后很快就会生了孩子，然后抚养孩子……

　　不！绝不！

　　常蔓合起的眼睛猛然睁开，在黑暗中迸发出惊人的亮光，身上薄薄的被子被紧紧攥起。

　　她读过书，也曾期待过书里写的山与海，在很久很久之前，也想过日后如何闯出一片天地来而不是囿于这方寸之地。

　　她什么苦都能吃得，只是缺一个机会，一个逃离这里的机会！

　　脑海里闪过堂妹意味深长的眼神，常蔓立时坐起。

　　一墙之隔是那对外表憨厚内心阴暗父母的窃窃私语，不远处是睡在大床上弟妹的鼾声。在这熟悉的环境里常蔓心跳如鼓，一个大胆又破格的念头再度浮起，如新生藤蔓般死死地缠住常蔓，让她满心满眼都是它。

　　他们需要一个孩子来挡住常家的发难，而自己只需要借助一个身份便可毫不犹豫地离开，他们会同意吗……

　　若是不早做决定，那她迟早要被自己的父母卖了换钱！常蔓思绪万千，脑海显现出无数种可能，算来算去，只有这一条路是最为妥帖的。

　　怎么样让这对冷漠的父母同意自己这个免费劳动力离开，又怎么样说服二叔二婶过继自己为女，还有唯利是图的三婶又如何肯放弃过继名额给自己……

　　——

　　“懒死你算了，一天到晚就知道躲懒，我看有哪家人敢要你！”

　　天擦亮，昨夜迷迷糊糊睡着的常蔓被一股大力推醒，睁眼一看果不其然是她妈杨兰花。

　　杨兰花压着声音骂骂咧咧，一点都没有在外面唯唯诺诺的样子，一边给两个小的掖被子，一边催促常蔓起床去做早饭。

　　照例将杨兰花的话当耳旁风，看到杨兰花温柔掖被子的举动常蔓脸上的表情连变都没有变过，利索地起床叠被子离开。

　　“这死丫头，整日拉着一张脸，就好像谁欠了她一样，真晦气！”

　　背后絮叨声不绝，常蔓加快了步子出门，被清晨的凉风一吹，顿时清醒了不少。

　　常蔓闷不吭声地打了水，简单做了梳洗，望着清水中映照出来的清秀面容，心中微微烦闷。

　　她知道妈妈为什么这么讨厌她，龙凤胎与她相差了将近十岁，而这十年里三婶先后生了两个儿子，张桂芬那张刻薄的嘴对杨兰花打击之大是难以想象的。

　　而杨兰花悲愤之余信了旁人的闲言碎语，觉得是常蔓阻挡了她的儿子运，对这个女儿也更加恶劣起来。当初若不是李玉琴坚持让常欢接受教育，杨兰花要比一比，常蔓也不会有读书的机会。

　　可惜啊，龙凤胎出生后，杨兰花欣喜若狂，又以家里忙的借口让常蔓弃学，即使她成绩优异。可以想象得到，杨兰花为了那对龙凤胎会如何费尽心思将她卖出怎样的一个好价钱。

　　至于她那个爸，呵，不提也罢。

　　“嘭。”

　　常蔓丢下水瓢，心中的想法越发坚定，她一定要离开！这么多年的辛苦劳作，报答那生育之恩也算够的了，她不欠父母什么！

　　中午常蔓一早便做好了午饭守在厨房，右手轻揉因为一上午劳作而发酸的肩颈等待堂妹。

　　“欢欢，我跟你一起去给二婶他们送饭吧，正好我下午也要去小望岗附近干活。”闵欢一出现，常蔓就拎着打好的饭挽上闵欢的胳膊。

　　同样在厨房吃饭的张桂芬冷哼一声，嘲讽的话信手拈来：“我说大丫啊，你又找了什么人帮你？那小望岗的活可是轻松的不得了的。小姑娘家的也不知道面子，别被人发现了日后嫁不出去！”

　　闵欢可烦死了这一家子动不动就把“嫁不出去”挂在嘴上，耳朵都要听出老茧了，只可惜她现在还说不了话，被一阵风似的常蔓拽着跑远了。

　　“别听她的，她嘴里就没什么好话。”常蔓带着闵欢往榆林走，想通了的她只觉得心里无比畅快，连这呼吸了二十年空气都感觉清新了很多。

　　【你今日很高兴？】闵欢心中了然，常蔓这是和自己想得一样了，却还是故作疑惑地问道。

　　也是稀奇，这家里除了李玉琴夫妇，就只有常蔓读懂原主的手语，或许是二人只差了一岁又相伴着长大，感情自然要深厚一些。

　　“欢欢，”常蔓看着堂妹清澈的眼睛，决定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她明白在这过继一事中常欢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昨天的事你也知道了，二婶二叔最好还是过继一个孩子，不然手上就分不到任何东西。”

　　闵欢点点头，昨天夜里李玉琴他们回去之后也讨论了，甚至还想要不过继一个李玉琴娘家的孩子。可是正常人家，谁又会愿意让自己的孩子认旁的人做父母呢，就算是爸妈的亲兄弟姐妹也不成啊！

　　“……我是这样想的，要不让二叔二婶将我要了去……”常蔓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闵欢的表情，生怕她露出任何负面情绪，“你放心，我已经能养活自己了，不会给二叔二婶带麻烦的！我也不会跟你抢爸爸妈妈，过继之后你们可以当我不存在……”

　　闵欢握住常蔓比自己这个病人还要瘦弱的手，不可避免地为常蔓言语中的卑微感到难受，闵欢露出微笑，不急不缓地打着手语。

　　【那真的太好了，姐姐可是帮了爸爸妈妈一个大忙！】

　　【那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我也多了一个姐姐可以一起玩了，你不知道每次看到她们都有朋友我都很难受。】

　　常蔓没想到常欢如此轻而易举地答应了，甚至看起来高兴极了，一结合手语，她也明白了。

　　这个小堂妹素来是乖巧懂事的，自然不愿意看着父母为难，也会去尝试接受一个姐姐来分享父母。再则，常欢因为身体缺陷没什么朋友，会渴望和她一起玩也很正常。

　　常蔓甚至想到了以前两人一起相伴着去学校读书的久远记忆，那个时候，常欢遇到不会的题会捧着本子来问她，受了欺负也是自己这个堂姐出面护着，只是常蔓休学后两人才渐行渐远的。

　　常蔓心里暖洋洋的，忽然想起什么，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闵欢：“喏，这个是你最爱吃的莓果子。”

　　见常蔓不再惶恐不安，闵欢心里松了一口气，笑着接过来打开，里面是被洗的干干净净红艳艳的莓果子。

　　伸手将摊在手上的莓果子递给常蔓，用眼神示意她一起吃，闵欢散发出善意。

　　常蔓既感动于堂妹的温柔善良又在心里暗暗下决心要保护好这一份纯善之心，两姐妹就在前进的路上说说笑笑分享了莓果子，仿佛灼灼的太阳都比不上她们心中的昂扬。

　　——

　　知青点，知青们不像村里人，趁着吃饭的时间都回来稍作休息，正三三两两地躺在大通铺上闲聊。

　　“哎，苏易川，你今天下午又请假了？”有人不经意地问道，语气里带了些不易察觉的羡慕。

　　苏易川家里条件比较好，经常能看到他城里的父母寄一些东西过来，如今又是返城预备人选之一，好事怎么就全在他一个人身上呢？

　　“嗯，我去镇上有点事。”苏易川锁好自己的柜子，手上拿着一个油皮袋子。

　　落水的事情苏易川没有声张，一是为了常欢的名声着想，二是他已经锁定了几个嫌疑人，只是还没有找到证据不宜打草惊蛇。

　　苏易川拎着油皮纸袋走出男生宿舍，在院子里碰到几个聚在一起的女知青，苏易川点点头就打算绕过离开，谁知被一个女知青拦了下来。

　　“苏大哥，你手上拿的是镇上供销社卖的绿豆糕吧，味道还蛮香的。”张晓伸手抚了抚鬓边的碎发，有些不好意思道。

　　镇上供销社的吃食也算是小有闻名，当然价格也不便宜，但是苏易川向来出手阔绰，平日里也经常和知青们分享一些吃食，人缘极好。

　　张晓是女知青中长得最好看的一个，被一群女知青怂恿着过来讨要糕点，以为自己简单暗示几句对方就会乖乖地送出糕点，这一招她用的得心应手。

　　“是挺香的，女孩子应该会爱吃的吧？”苏易川闻言信心大涨，拎着油皮纸颠了颠。

　　这还是他早上托人去镇上买的呢，算好了这个点是常欢送饭的时间，正好送过去给她！

　　“当然啊，苏大哥……”张晓话还没说完，就见面前人简单道了声谢就迅速离开了，速度快到就好像后面有人在追他一样。

　　张晓默默收回伸出一半的手，尴尬地找补道：“本来还想央他下次去镇上帮我代买一份呢。”

　　其余知青面面相觑，也打哈哈揭过这一茬，假装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张晓看着苏易川匆匆离开的背影，心里察觉到了异常：那糕点该不会是买来送给哪个姑娘的吧，要是在这么关键时候出了岔子，啧啧啧，还真想看看是哪个小姑娘迷了苏易川的心智。

　　看样子应该不是知青点的人，张晓不着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周围人，笑嘻嘻地加入了她们的讨论。

　　“听说苏易川这几天心思都不在工分上了，整日不见踪影的，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他怕什么，苏易川家里条件好，人家也不靠那点工分过活。倒是陆胜民，这一次的名单上也有他哎，他们再过半年就可以永远离开这里了！”

　　从相貌到才能，苏易川和陆胜民也算是这一批知青中的佼佼者了，也时常被人一块提起，只是陆胜民家境可能不太好为人有些阴郁，所以大家更喜欢开朗大方的苏易川一些。

　　在这种情况下，不免有人会把主意打到苏易川和陆胜民身上，只是有人想攀附，有人想的却是谋害。

　　现在正常搞对象也是可以的，张晓在心里嗤笑这一群话里有话的人，陆胜民心高气傲、苏易川面热心冷，估计在场的没一个能被他们看得上眼的。

　　被评价为“面热心冷”的苏易川正紧张兮兮地绕着那一棵大树转圈，大中午的小望岗这里还是没有什么人经过，苏易川却觉得自己一颗心跳得极快。

　　只是给救命恩人送一些糕点而已，苏易川不住地暗示自己，时不时地看向山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