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我的女神》Vela

68、少女梦见教皇阁下了吗 1

　　Into the attic and let the sin drop onto the white soles of the feet
　　Of the boy who is mesmerized by the forbidden game of hard mystomania.

　　青年仿佛对待易碎的玻璃人偶一样，小心地将睡去的少女抱了起来。黑暗的屋内，亮起了唯一一支烛光。
　　“那双眼睛，他满意吗？那可是我难得的好友的遗物呢。”青年温柔地看着怀中的少女，用不含一丝感情的声音问道。
　　手持烛台的男子露出怀有歉意的浅淡微笑：“还算满意，不过他似乎还想要更好的东西。”
　　“真是不知节制的人。”青年动了起来，稳稳地踏上螺旋的阶梯，凭借微弱的烛光辨认着脚下的道路，“翡翠、琥珀都无法满足的话，难道还奢望获得赤色的玛瑙吗？”
　　“恐怕是的，医生。”加隆紧跟在穆的身后，谦恭地回答道。
　　“是谁告诉他玛瑙的美丽的？”穆低声地笑了起来，“我给他植入过那样的记忆吗？”
　　“是的，医生，您已经忘记了吧？”
　　“这样啊……没关系，他只是实验品，如果成功了的话，就算保留我的记忆也无妨，如果失败的话，丢掉便好。”穆怜悯地说着，再次往怀中的少女看去，那眼神用“迷恋”来形容也不为过。

　　“白陶似的肌肤，光滑又年轻，富有弹性，柔软又多汁的肌肉，生气盎然的玫瑰色双颊，啊啊，还有这月光般的长发……”穆轻柔地抚过少女的身体，纤长的手指停留在她的眼睑上，指尖感觉得到薄薄的眼皮下那眼珠的运动，“唯一可恨的，就是这双眼睛。”
　　“不使用那种药物的话，她就只是伊诺·依菲托斯而已，永远不会变成绯红眼瞳的爱丽丝。”加隆开启了阁楼的日光灯，刺眼的白光被完全包裹在洋馆封闭的房间里。
　　“住嘴，我已经不想再听见那个名字了。”穆站了起来，离开了睡美人的身边，“霸占着我的爱丽丝的身体，爱上了那个愚蠢男人的放荡的女人，只要除去施加于爱丽丝身上的枷锁，这个女人就会消失在记忆的水底，只是——”
　　加隆恭敬地将白衣披在了青年的身上，然后把放在银质餐盘中的手术刀递到了他的手中。
　　“只是，那个女人在身体上留下的印记，必须由我来帮她清除才行。”穆愉快地笑了起来，“这是重生的洗礼，你说对吗，加隆。”
　　“您说的是，医生。”加隆看了一眼躺在手术台上的少女，跟在穆的身后，走出了闭锁的空间，惨白的灯光，被他关在了门内。

　　在人造花的香气包围中，沉睡的人偶醒了过来，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死神是什么模样，天真无邪地打量着，这被创造出来的空间。
　　“很高兴你这么快就醒来，不过药物的影响下，你应该还会觉得头晕目眩，所以请不要勉强自己。”年轻男子柔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粗糙的大手将少女的柔夷托在掌心，苍色的发丝落在眼前。
　　少女惶恐地抬起头，想要看清陌生人的模样。

　　——童话开始的时候，两人在相遇之时，便坠入了情网。从那一刻起，少女原本稚嫩的身体，突然绽放出了妖艳的花香，仿佛诱惑着生贄的毒草，伸出缠绕的藤蔓，将男人牢牢地绑缚，用那无辜的笑容。

　　“我曾经见过你吗？死神先生。”少女无邪地问着男人，即便身体是已经二十岁的成人，可神情却是十岁的孩童，仿佛时光在灵魂中倒退，而□□却被留在了现实。
　　“是的，公主。”加隆为少女绑上了香槟色的蝴蝶结，将那一头略微凌乱的长发束了起来，“我一直都期盼着能与你再度相见，虽然是我所不希望的这样的形势，但是只要结果如我所愿便行了。”
　　“你在说什么，死神先生，我不明白。”
　　“你会明白的，等你从噩梦中醒来之后，我的公主，伊诺·依菲托斯。”男人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封缄的轻吻，“在此之前，你就装作他的爱丽丝吧，哄小少爷高兴也是一件重要的事。”
　　男人富有魔力的声音在耳边落下，少女再度沉入了梦乡，那已被禁忌的魔法摧毁的精神，不堪重负的灵魂，是否还能再回到往昔清澈的模样。
　　人类贪婪的欲望，一个又一个地叠加在少女纯粹的灵魂之上，似乎无法容忍如此高洁的事物留存在这个世界上一般，每一个人，每一个人，都怀着善意或恶意，试图让少女成长为自己喜爱的鲜花。
　　荆棘的蔷薇、温婉的百合、娇弱的铃兰、艳丽的玫瑰，这个男人，是又一个愚昧的花匠，还是不懂风情的蛮族——粗暴地闯入精心培育的花圃，将其中唯一仅有的花朵摘下，作为自己的陪葬。

　　“加隆，把爱丽丝的眼睛蒙起来，在让她获得重生之前，我不希望那双倒胃口的蓝眼睛破坏我的兴致。”
　　于是人偶被关入了黑暗之中，她怕得瑟瑟发抖，想解去遮蔽光明的丝带，却被醉人的甜言蜜语给蒙骗了：“我亲爱的爱丽丝，你还记得我吗？你封锁的记忆已经被解放了，所以你一定记起我了吧？”
　　“啊，三月兔？是三月兔吗？”少女停止了动作，快乐地喊出了声，立在一旁的加隆略显惊愕地看着催眠与药物唤醒的奇迹，它们召唤回了少女身上早已流逝过去的时间，即便这是他的杰作，他也有些无法相信这惊人的效果。
　　——是啊，催眠也好，药物也罢，都无法夺回失去的时间，除非……她从灵魂深处希望回到过去……
　　——自我欺骗……

　　“是我，爱丽丝，你还记得我，让我好高兴。”穆将少女拥入了怀中，呼吸着她身上令人怀念的香味，“爱丽丝，你愿意永远地陪伴着我吗？”
　　“我是你的爱丽丝啊，当然会一直陪着你。”少女微笑着，将他搂在自己的臂弯里，仿佛悲悯的圣母，露出了虚幻的笑容。
　　“不，你还不是我的爱丽丝，时间破坏了你的纯洁，所以你需要重生的洗礼，你愿意接受吗？愿意为了我，接受痛苦又温柔的手术吗？”穆捧起了少女的脸庞，轻轻地吻上了柔软的双唇，“这具已经污秽的身体，你已经不需要了，我会再为你做一个完美的躯壳的，永远不会长大，纤细得容易折断的手足、白瓷般的肌肤、樱花似的双颊与月光一样的长发，还有一双，如同最上等的红玛瑙的眼睛。”
　　穆在少女的耳边呢喃着爱语：“然后，真正成为爱丽丝的你，将喝下永生的佳酿，与我一起度过绝望的、没有尽头的生命，你愿意成为我永远的新娘吗，我的爱丽丝。”
　　“我愿意，我就是为此而来的，从镜中国度而来。”爱丽丝蠕动着花瓣似的红唇，说出早已写定的台词，如同世上最优秀的女演员，拥有丝毫不令人怀疑的演技。

　　剧本家立在一旁，垂下的长发遮住了唇边肆无忌惮的微笑，他热切地注视着——这一手主导的叛乱的好戏。

　　王子与公主已经走上了舞台，等待着于夜半潜行而来的暗杀者，棺材商躲在培养皿中，用自己的身体制作出安眠的坟墓。
　　那个陶醉于禁忌游戏的少年，安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