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潮》过分本分

6、六 姜春水

　　头痛。眼前的房间并不陌生，我在高川潮床上，那没事了。等等，高川潮床上？哦，那没事了。等等……如此反复了几次，我终于消化了眼下的这个状况。
　　头痛，腰酸背痛，那里也痛。等等，那里？也痛？我，不着寸缕，躺在高川潮床上。侧头看见高川潮正在身旁看着我，我重新把眼睛闭上。
　　哦，昨晚高川潮把我扛回来的，我的几个姐儿们护着我，哎哎哎乱叫，问他你谁啊你干嘛。高川潮好凶:“哎什么哎！姜春水，你自己说，我是谁？”我没有答他，出其不意“吧唧”一口亲了他，搂着他的脖子一顿乱蹭，最后不动了。她们就不叫了，都知道我没醉，都知道他是谁，都知道我没醉装醉是为了谁。刚才他甫一过来，我就叫了他一声“高川潮”，谁都知道，“高川潮”就是这些天以来我一直在骂的“那个混蛋”。没想到吧？高川潮。我两副面孔，我没那么大方，我可小气了，人前走得洒脱，但是背后给你来一套，说得你体无完肤。
　　此时高川潮翻身上来俯视着我，严肃而愠怒:“你知不知道你昨晚那样有多危险？”
　　“与你无关。”我好累，也好委屈，他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他以为我跟谁都可以像昨晚我跟他那样？但是我懒得跟他解释，赌气侧头错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
　　高川潮的唇顺势落在我的耳边，语气变得暧昧不堪，他说:“你想要，直接来找我好了，何必去那种地方作践自己？我好歹是个干净的。”
　　我笑起来，虽然并不能直接看见那里，但是眼睛却还是若有所指地故意往下一扫，再看着他说:“就你？就这？”果然看到他愣了一下，真好玩。他却很快明白过来我是在戏弄他，也笑了，更有力地还击道:“那昨晚扒我衣服说想要我、缠着我折腾了半宿、后来又受不了求饶的人，是谁？”
　　我……我随口扯慌:“我昨晚喝醉了胡说胡来的。你！倒是你！你乘人之危！”
　　“是吗？那要不……我们重演一遍？看看是谁耍了流氓？”
　　“嗯……不要了……”
　　临走时高川潮拉住我，犹犹豫豫地问:“你……没事吧？”
　　“什么？”我下意识脱口问，但很快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哦，没事，你放心吧，我就你一个，比你还干净。”我煞有介事地给他衣服前襟掸掸灰。
　　高川潮一把攥住我乱摸的手，还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我无奈，只好跟他解释，“我根本就没喝多少好吧，脑子还清醒得很，就只是心里不痛快借酒发疯行了吧？而且昨晚要不是我自己愿意被你带走，就算我断片了你也带不走我的，在场都是姐妹。”
　　“那好吧。”他这才放开我，又不无忸怩地说，“这么说，我是不是还有机会？”
　　“没有了。”
　　“那你还……”
　　我一笑，说得大方：“一时冲动而已，高潮哥哥不是玩不起吧？”
　　高川潮忍气装欢：“那春水妹妹再有需要，还来找我啊。包在我身上。”
　　我有点好笑:“你别把我说得跟欲壑难填似的。”
　　事实上我好像是有点，怎么就那么想见高川潮呢？算了，管它以后呢，我和他有没有以后都还两说呢，我现在就要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