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潮》过分本分

7、七 高川潮

　　我没有想到春水真的会来找我。还大大方方地提要求——
　　——这次穿这件衣服。
　　——解开你的扣子。
　　——衬衫敞着，露出腹肌，不用脱。
　　——行了，这样就很好。
　　——把你的领带给我。
　　——对，就是这样。
　　——轻点儿！
　　……
　　我他妈满脑子都是大写的问号。
　　一连好多次，她提上裙子就不认人。要不是她没给钱，我真以为我是只鸭子。不对，没给钱那不是免费鸭子？
　　“我不管，你要对我负责任的。”我说。
　　春水为吃肉而张开的嘴就那样张住了，像看一个新奇物种那样看着桌子对面的我，说:“不是你自己说的？有需要可以找你？包在你身上？”
　　“……那也没说可以拔×无情。”我觉得她自己才是那个新奇物种。
　　放下碗筷，她很认真地说:“这样不好吗？我没有立场，就不会对你有期待。你也很自由。”
　　“你可以有立场，也可以对我有期待。”
　　“我不要。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我可以找别人，当然你也可以。”
　　“……别人！你就一点都不介意吗？”
　　“不介意，我没有立场。”
　　但是我介意。行吧，这种事情还是我自己来吧。
　　她又真的不再来找我，只好我找她。
　　“过来。”
　　“不去。”
　　“我想见你。”
　　“我不想见你。”
　　“你需要，我满足你；我想要，就不行？”
　　“……那好吧。”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第一次见面那个T字路口，你还记得吗？打翻栗子和橘子那里，对面有个加油站的，我还住这附近，你在那儿等我。”
　　我靠着车等她。风很大，光线不好，月黑风高。
　　她走来，看见我敞着大衣要抱她，也没扭捏就乖乖到我怀里来抱着我。这样多好，就不能一直这样好好的吗？
　　“你听着，我想好了，我可以和你一直这样下去，直到你回心转意为止。但你要是胆敢找别的男人，我保证从中作梗，来一个我让他走一个。当然了，我也不会有别人。说我死缠烂打也好吧，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你要是聪明的话就早点从了我吧，反正除了我你谁也……”说到这儿，我挨她钻上来亲了一口，低头发现她仰着脸两眼目光灼灼的，正热切地看着我，还偷笑。
　　“看什么？”我问她，没好气。
　　“你这个样子真让人把持不住。”
　　我他妈又满脑子都是大写的疑问号。不要顶着这样一张纯良的脸说这种话啊！
　　来不及反应，她拉开副驾驶的门揪着我的衣服把我推了进去。
　　“春水？”
　　“嘘，你别说话，”她说。
　　“……”
　　“你别动，我来，”她说。
　　“……”
　　不一会儿却不争气地手脚绵软没力气，还是得我来。
　　“高川潮。”
　　“嗯？”这次又有什么要求？你只管提。
　　“我爱你。”
　　“草。”你是真的不怕死。还是不怕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