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国记同人 苍山之巅 碧空之瞳》叶殊湮

15、第 3 章

　　侧躺在床上的白衣少女看着女仙云杉第十七次在眼前走过，欲言又止的样子已经让她忍无可忍了。
　　“云杉，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我……唉……”云杉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看着峯麟，“不知道，还有没有必要进行仪式？”
　　“啊？”峯麟一下子没听明白她的意思。
　　“您带回的那个女孩，她……不是王吗？”云杉总算咬牙说出了心中的猜测。
　　“我什么时候说过花蘼是王？”这下轮到峯麟震惊了。
　　“可是您对她的态度和别人完全不一样，所以蓬庐宫的女仙们都这么说。”云杉内心也在暗暗责怪自己，不该轻信流言。
　　“可是她真的不是王啊，”峯麟皱起眉思索了一下，“至少不是芳的王。”
　　云杉没来得及多想这话是什么意思。

　　几天后，蓬山举行了盛大的进香仪式。
　　看似柔弱的少女在一众女仙的陪伴下，在万众瞩目中走进甫渡宫。
　　因为这里常人进不来，峯麟也松了口气，被人时时刻刻关注的感觉可真是不好受。走进正殿，按照规矩向祭坛拜过后，她就被带往旁边一个小隔间，四面有竹帘阻挡，正对着祭坛的一面微微卷起，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情况。
　　接下来，女仙门也轮流着去上香，等她们都上完香，就轮到升山者们。
　　等待的时光总是无聊的，一个站在峯麟身后的少女打了个哈欠。
　　“花蘼姐姐，很无趣么？”峯麟撑着脑袋，这来来往往的人中竟没有一个是王。
　　“还好。”花蘼强打精神，这几天和峯麟相处下来，两人的关系日益密切，这回正是峯麟提议让她扮作女仙，跟在身边来见一见这难得的盛会。
　　“呐，我来说一个笑话给你听听吧。”峯麟这时候才冒出点小孩天性。
　　“好啊。”花蘼也实在是闲得无聊了。
　　“你知道为什么麒麟从来都不束发吗？”
　　这个问题花蘼也思索了很久，她似乎从来没见过峯麟把头发盘起来的样子，都是长长的拖到腰部。
　　“我听说呀，从前也有麟学着女仙们盘起头发，但是突然天下起了雨，她想变身跑回宫，可是头发上都是簪子啊什么的东西，变成鬓毛后也还是扎着的，然后就……哈哈哈。”
　　身边的女仙们也拿袖子挡着脸，低低地笑起来。
　　“公，您实在是……”云杉有些不知所措，这等窘事怎么都叫她拿来当笑话说了。

　　半天过去了，峯麟在座椅上也坐不下去了，在这里干等不是办法，她想到外面看看有没有人有王气。
　　“云杉，我能到外面去看看么？
　　“当然可以，不过这才第一天，您最好……”话还没说完就被峯麟打断了。
　　“可以就行了，反正都是选王，如果王在这批人里面不是越早选出来越好吗，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到外面一起去看看。”说完，拉着花蘼就跑了出去。
　　正在进香的是一个老者，看到峯麟的出现惊得说不出话来，反应过来后，急忙跪倒在地，过了许久都没见动静，再抬起头是哪还有她们的影子。
　　在外面排队进香的人看到她们也是一脸诧异，刚刚虽然远距离看到过峯麟，可这时的她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远看时的她肃穆而高贵，而现在的她因为奔跑发丝有些凌乱，多了些属于她这个年纪的俏皮。
　　“公，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几个年轻人超她跪了下来。
　　峯麟认出来他们正是之前自己“顺手”救过的人，便朝他们那个方向微微一笑。
　　那个方向瞬时骚动了起来。
　　“天佑芳国啊，这回的台铺真是善良。”
　　“是啊是啊，使令也都很强。”
　　“感谢天帝。”
　　……

　　在人群里，花蘼也发现了自己熟悉的人。
　　秀珠姐正在和那个平凡脸的大叔像是在争执着什么，而宏宇看到她时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转身离去。
　　“秀珠姐？”花蘼在走到他们身边时喊了一句。
　　“你是，花蘼？”秀珠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怎么成了女仙了，我还以为你会成为王。”
　　这时，周围认识她的人也都安静下来看着她。
　　“我也没成为女仙，这次不过是来看看，你说什么，我是王？开玩笑的吧。”花蘼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我就说吧，这个小丫头怎么会是王，真是自己吓自己。”壮汉率先反应了过来，哈哈笑起来。
　　别的人似乎也是抱有同样的心思，笑得花蘼一脸的莫名。
　　“我说，你该去看看宏宇，他一直以为你来蓬山后成了王，所以……”秀珠贴着她的耳朵低声道。
　　花蘼明白了秀珠的意思，一直以来，宏宇都认定自己会是王，如果她成了王，最受打击的会是宏宇。

　　花蘼跟峯麟说了一声，就去寻找宏宇。
　　运气不错，找了不多久就在河边看到了他。
　　“宏宇。”
　　少年转过身，剑眉星目，仔细梳洗过后的他有着同龄人所没有的成熟与沧桑。
　　“花蘼，有事吗？”声音还是她所熟悉的。
　　“我来是想告诉你，你误会了，我不是芳的王，你还有机会。”一直知道他是个骄傲的人，所以她有些紧张，不知道怎么说才不会引起他的反感。
　　“哦。”他不发一声，静静地看着河面。
　　一阵风吹过，在河面上扬起阵阵涟漪。花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呆在这，竟一时间迈不开脚步离开。
　　“花蘼姐姐，你竟然躲在这里。”从背后传来少女的嘟囔声。
　　“峯麟，你怎么也来了？”花蘼看了宏宇一眼，发现他已然转过了身子，正朝自己这个方向行礼。
　　“拜见蓬山公。”他开口，却不起身。
　　峯麟也发现外人的存在，不解地看着花蘼，“你认识他么？”
　　“嗯，他也是升山者。”
　　看了看宏宇，又看了看花蘼的峯麟叹了一口气，走到宏宇面前。
　　宏宇屏息。
　　“中日之前请保重。”冰冷的公式化的话语传来。
　　明明是最明媚的天，宏宇却感受到了寒冷。
　　这些天的努力，付出的惨痛的代价，算是什么？
　　受尽冷眼，几度在生死边缘徘徊，又算是什么？
　　一直那么确定地相信会成为王，要别人都相信自己，到头来，却成了一个笑话。

　　“那样，对他太残忍了。”一直到花蘼她们离开的时候，宏宇都没站起来，一直匍匐在那，保持那个姿态。
　　“如果不让他早日死心，才是对他真正的残忍。”拉着花蘼走开的峯麟，突然抬头看着天空，“我要找的，是要能给芳带来阳光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