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国记同人 苍山之巅 碧空之瞳》叶殊湮

14、第 2 章

　　清澈的泉水缓缓流淌，几片粉色的花瓣顺流而下，花瓣上沾了晶莹的水珠，时而打着转儿。
　　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是两个年轻的女仙在水边打闹着。
　　“蓬山公这回带回来的女孩真是可爱。”
　　“是呀，你没瞧着帮她换衣服的时候，她的脸都红了。”
　　“这回真是奇怪了，平时蓬山公也常带人回来，可没见过像这次这么上心的。”
　　“嗯，王来了也不过就是这个级别的吧。”
　　“咳咳。”在她们后面实在听不下去的云杉故意发出了声响。
　　两个人回头见是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急急忙忙地告退了。
　　虽然说女仙有着无止境的生命，但也都是从下界上来的，有些难免还带着小孩子的心性，爱嚼舌根的也不在少数，云杉想想她们说的也对，这回蓬山公对那女孩的态度实在有些与众不同。

　　屋内熏着安神的熏香，花蘼穿着层层复杂的长袍，一脸无精打采地坐在桌子边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花蘼心里无数遍地想过这个问题，那天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遗向她扑来的时候，有个白衣少女突然出现，嘴里还念念有词，可毕竟离她太远。
　　在遗的血盆大口快咬到她时，她身体的表面好像泛出了红光，浑身暖暖的，有股力量在手中凝结，化作一把锋利的匕首，幽幽地闪着蓝光，一股冰凉的感觉瞬时从手上渗透全身。
　　那把匕首好像有思想一样领着她冲到遗的面前，身体仿佛不再受自己控制，几个起落，妖魔的两个头颅都滚落在地，鲜血溅得到处都是。
　　等她回过神时，白衣少女已经瘫软在地，匕首也消失无踪，一切就像一个梦。
　　可花蘼清楚地知道那不是梦，自己什么时候拥有了能够斩杀妖魔的力量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请进。”花蘼站起了身子。
　　进来的是云杉，花蘼在这几天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些这里的情况，知道云杉是峯麟身边的女仙之首，可她总觉得云杉看向她的目光里有探究的意味。
　　“蓬山公有请您过去一见。”
　　花蘼想到那个白衣白发的少女，她的身子应该好些了吧？正好有些问题要请教她，眉目间多了些喜色：“劳烦您带路了。”
　　云杉点了点头，嘱托道，“请一定要跟紧我。”
　　花蘼虽然到了这已有好几天，却是连房门都没出过，照顾她的两个女仙曾再三叮咛说，蓬庐宫中地形复杂，宛如一个迷宫，常常有连女仙都迷路的情况发生。想到这也是为了保护麒麟，花蘼莞尔，乖乖呆在屋里。
　　一路上，云杉想是也明白她的好奇，故意放慢了脚步。
　　蓬庐宫内四季如春，气候宜人，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甜甜的花香，泉水潺潺而流，说是仙境，也不过如此。
　　她们走的道路，是夹在各种奇形怪状的岩石之间的小道，两旁的岩石有高有低，从外面看，真的很像是迷宫。

　　转了半天，在花蘼觉得自己都快被转晕的时候，她们来到一座殿宇前。
　　云杉走到门口，轻轻敲了敲门，低声说了句：“蓬山公，人已经带到。”之后便站在一旁，用眼神示意花蘼进去。
　　花蘼紧张地推开门，“吱呀”一声，她抬脚跨了进去，身后的大门缓缓合上。
　　屋内的装饰不是很华丽，但是很古朴，外面没有一个人在，只有一座屏风挡着，还有内殿。
　　“进来吧。”少女的声音传来，不是很清亮，而像是在病中，有些柔弱。
　　花蘼小心地迈着步子，好像怕惊扰了什么。
　　最里面有张大床，层层纱幔挡住了她的视线。
　　“靠近点，我又不是妖魔，不会吃人的。”少女说完，竟自个儿笑了起来。
　　花蘼也渐渐放下心来，原本还有些担心，毕竟血是她弄到峯麟身上的，来之前还设想过被峯麟责怪的情形，看样子是她多想了。
　　“你叫什么名字？”
　　“花蘼，你呢？”
　　“我没有名字，可能找到王以后会有，现在就叫我峯麟吧。”
　　花蘼虽然看不见少女的神情，但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遗憾。
　　“谢谢你，救了我。”这句话是真心的，如果让她跟着队伍走，一路上会多更多危险，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上不上得了蓬山。
　　“你说那天的事啊？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不用感谢我。”
　　短暂的静谧过后，少女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有些气闷呢，花蘼，能不能帮忙把床幔卷起来？”
　　花蘼卷起两边丝质的床幔，入手细滑丝柔，看了眼床上的人，纯白的发丝凌乱地散落着，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似乎也在打量着自己，被抓包的尴尬让她的脸在瞬间红了。
　　“我……我……”
　　“花蘼真是可爱的人。”少女咯咯地笑了起来，眉儿弯弯的，花蘼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弟弟，那个也同样纯真的少年。
　　“好了，不逗你了。”止了笑，少女说话的口气也严肃了很多，“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蘼于是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包括自己身体奇怪的变化都详详细细地告诉了峯麟。
　　听完后，峯麟半晌没说话，“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感受到，你的身上有妖魔之气，而且是很强大的妖魔留下的气息。”
　　花蘼点了点头，“更夜，哦不，是犬狼真君，他也这么说过。”
　　“你连犬狼真君都碰到了？”峯麟看向她的眼里多了些思索，“不过，我想你也不用太着急，最起码到现在，似乎那妖魔并没有恶意。”收服了众多使令的她自然明白，如果那个妖魔要害花蘼，多的是方法，但现在看来反而像是在保护她。
　　“嗯，可是，我想回去。”花蘼犹犹豫豫的，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回去？”
　　“是啊，我想回以前那个世界，这里的一切都让我很不习惯，妖魔啊神仙啊什么的，不都该是神话里才有的吗？我宁愿当个平平凡凡的人，也不要纠缠进这个世界来。而且，在那里，有我的父母。”
　　习惯这个世界法则的峯麟当然不会明白花蘼的不适，很多她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却在花蘼心中卷起惊涛骇浪。
　　“可是，你不是胎果么？”
　　“但是，我还是想回去，这里没有能让我留恋的东西，而那个世界有。”
　　峯麟的脑中模模糊糊地闪过什么东西，却没有来得及抓住，只是直觉告诉她不能答应花蘼。
　　“我有些累了，回去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
　　花蘼心里虽然着急却也知道这事不在自己的掌握中，眼前的少女虽然年幼，但是却背负了一个国家，思考的事情要比自己长远的多。
　　走出殿宇的时候花蘼曾回头看了一眼，只觉得幽深而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