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歌可泣》歇斯

46、045 小孬孬

　　这一题是什么鬼？书！
　　唰、唰唰、唰——
　　哦！原来是这样啊！笔！
　　沙沙——
　　这一题又是什么鬼？
　　继续唰。
　　哦！懂了。
　　继续沙。
　　那这一题呢？
　　这耳边几乎没中断过的翻书声终是引起了李歌的担忧：“罗泣啊……你有没有哪道题是不用翻书就会的？”
　　“有啊！”罗泣果断地说，“这一题。”
　　李歌可没想到他会回答得这么干脆。顺着罗泣指的地方望去时，他在心里下了个决定：如果是姓名班别座号，我就杀了他！
　　他一看，哎哟不得了。
　　已知函数f（x）和g（x）的图像关于原点对称，且f（x）= x^2 + 2x，求g（x）的表达式。
　　李歌看着他“沙沙沙”地写着，而且每一个步骤都没有出错，眼神明显有点意外。
　　啧啧啧，还是行的嘛！
　　这时，他的眼尾瞄到了前一页的题目—
　　已知函数g（x）和h（x）的图像关于原点对称，且g（x）= x^2 + 2x，求h（x）的表达式。
　　这绝对是找不同游戏。
　　罗泣顺着李歌的目光望去，视线也在落在同一题上。他鼓起了腮帮子，辩驳说：“我没有看那一题，我是真的会的！”
　　“你才刚写完那道题！要是这么快就忘了，那你就完了！”李歌驳回了他的辩驳。
　　怎么不夸夸我上课没听回家还能写出来呢！罗泣不悦地翘起了唇，埋头写作业去了。
　　在一阵“唰唰”和“沙沙”后，数学的作业一号终于写完了。他看了看旁边那叠快比罗小泣高的作业，要不……写份卷子意思意思吧？这样想着，他从作业山中抽出了一份历史卷子。
　　可是，新的问题产生了。
　　李歌的书桌是设计给一个人用的，哪怕已经尽量清空了，两个人用还是显得格外拥挤。方才两个人都在那小小的作业本上忙活，现在换成了比海报还大张的卷子，他们写字时总是卷子叠卷子、肩膀撞肩膀，再加上这里有一位不看书就一个字都不出来的学渣——
　　沙沙沙。
　　“啊，抱歉。”李歌收回了手肘。
　　唰唰唰。
　　“啊，抱歉。”罗泣把书合上了。
　　大半个下午过去，两个大佬级的人物比三好学生还要礼貌，左一句抱歉，右一句没事，硬是把卷子写完了。
　　什么？以为这样就完了吗？在写完卷子一号后，还有卷子二号呢！
　　罗泣叹着气把笔放下了：“我去客厅写吧。”他把卷子和笔夹在书里，打包起来准备往外走。
　　“我去客厅，你留下。”李歌把罗泣的东西重新放回桌上，准备收拾自己的东西。
　　“不，我去客厅。”罗泣把李歌的东西重新放回桌上，再次拿起自己的东西。
　　李歌直勾勾地盯着他：“我们学霸上哪儿都能写作业。”
　　“我们学渣呆哪儿都写不出一个字。”罗泣理直气壮地回答，“我在万岁那儿也是在客厅写的。”
　　“可问题是你现在在我家。”李歌反驳了他的观点。
　　罗泣并没有认输，更是使用了绝招：“信不信我现在就回万岁那！”
　　这话就好比两个正在抢结帐的人，在抢得正开心的时候，其中一个突然来了一句：“你不让我付下次就别约了！”
　　我艹？李歌鼓起了腮，用受伤的眼视盯着他。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罗泣和他对看了几秒后别开了脸。
　　李歌吸了吸鼻子，走向了床边，而心虚的罗泣慌张地跟了两步，停在了床尾。“李、李歌？”他不安地唤道。
　　幸好李歌并不是在拽着被角哭泣，只见他在床底下抽出一块奇怪的板。他按下了一号按钮，把一号腿扳了下来；按下二号按钮，把二号腿扳了下来。先后按下四个按钮后，这才架好了右边的腿。
　　“我买的时候店家说这叫懒人桌。”李歌抽空解释，“用了才发现它一点都不懒，就是一张床上桌。”他嘟囔道。
　　听着他的抱怨，罗泣缺德地笑了出来，似乎是忘了刚才的心虚。
　　把桌子架好后，李歌绕到厕所拧了条湿毛巾出来，把板子仔细地擦了一遍，“给我滚床上写作业去！”他把桌子往床上一扔，怒气冲冲地指着罗泣说，“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回万岁那，我就、我就！”他说到一半没再说下去，脸颊嘟得老高了。
　　“就怎么样？”罗泣期待地看着他，想知道他能崩出个什么屁。
　　“还能怎样！”李歌吼完一句后就熄了，“去万岁那把你接回来啊，还能怎样……”
　　罗泣仰头吸了一口凉气，试图冷静一下自己，“出息！”这句话在跟对方说，也在跟自己说，“你还记不记得你是一中大佬！”
　　“不当了。”李歌说着走回书桌，把罗泣的东西通通抱了过来，“给我呆在这里写！哼！”
　　哎哟我的天呐！罗泣用姆指和食指将嘴角两旁的肉往下扯着。作为一个非网瘾少年，他未能用“AWSL”来说出自己的心情。
　　在重新开始写作业的同时，罗泣也开始后悔刚才的一时冲动。现在两人天各一方，虽然再也不会阻碍到彼此，但却没了交流。
　　他们来自不同的学校，写作业的时候根本不能吐槽“那个老师出的烂题目”、“这个老师给的作业山”之类的；再说，他们一个是学霸，另一个是喜欢自力更新的学渣，根本不会有作业上的讨论，所以唯一的交流便是写作业时偶尔的身体接触，偏偏！
　　唉……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例如罗泣低头写字时，自己的余光里总会有李歌的存在，只要微微抬头便可以看到他的身影；当他写到右手边那一页时，还能看到他的侧脸呢！
　　嘶……这是什么神仙位置！简直就是在叫自己别写作业，看帅哥吧！罗泣掐了自己一把，不行不行，至少每科得写一份。
　　可是李歌就没这种福利了，因为床的方向在书桌的右后方，他要想看到罗泣就得转头，可是这样就太明显了。
　　好想坐床上写作业啊！
　　嘤。
　　“罗泣……”李歌把下巴架在罗泣肩上，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要不咱俩翘课吧？”
　　罗泣偏过头，轻笑了一声：“怎么不说私奔去？”
　　“我怕吓着你。”李歌诚恳地说，“吓跑了我还得自己追回来。”
　　万岁眯着眼，看着面前这对狗男男。
　　听说，他们还没在一起。
　　哈。
　　“罗辑，你是读三中的。”后娘万岁拽住了灰姑娘罗泣，“这才是你的校门。”
　　“是泣。”罗泣抿着唇。不愧是后娘，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而独自回到学校的李歌，一反常态地没有捧着他亲爱的卷子或者参考书们，而是拿着手机在某宝上刷着。
　　“买什么呢？”一把声音在他的后脑杓响起。
　　“想买张桌子。”他回答。
　　“给你男朋友啊？”那人问。
　　“啊。”李歌应了一声，“啊？”他猛然抬头，对上了一脸狡猾的狼封。
　　“我艹，你是狐狸吧？”他骂了一句，“什么男朋友，神经病。”
　　狼封挑了挑眉，自己扯开了话题：“桌子来来去去也就那个样子，选张放得下的不就好了。”
　　“要是特意买一张，我感觉他以后就不来了。”李歌说，“我就是想说，会不会有看起来……”他说到一半停住了。
　　他想说有没有看起来像捡回来的，可是总觉得此话一出，他学霸的头衔就没了。虽然他不在乎这个头衔，但他不想要“智障”、“傻逼”之类的头衔。
　　“出卖你跟男朋友的亲密照一张，我让小天使给你做一张。”狼封笑吟吟地说。
　　李歌一下子弹到一米远，惊恐地道：“你好这味儿啊？”
　　狼封打了个大冷颤，连忙纠正：“我是拿给小天使的！”说完他顿了顿，然后眯起了眼睛，“我是不会让你接近他的。”
　　“神经病，说得我好像来者不拒似的。”李歌的白眼翻到了后脑去。
　　“就说要不要吧？”狼封刚问完，手机就响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他勾起了唇角：“放学上你那。”
　　“为什么？”李歌问。
　　“量尺寸啊！不然做个毛线桌子！”狼封无奈极了，“就说恋爱使人傻逼。”
　　啧，可恶。
　　李歌其实不太愿意带别人回家，所以除了罗泣以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到过他家。可是这次关乎罗泣，自己也“付钱”了，再怎么不愿意也得让他来。
　　也是同一个原因，所以当曹惠贤看到李歌身后的那人时，那震惊的脸啊……狼封都要怀疑李歌是不是跟他妈妈交代过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了。
　　“进来吧，这是你朋友啊？”她故作镇定地问。
　　不过狼封的地位明显没罗泣高，待遇也没罗泣好。对于自己和狼封的关系，李歌是这样定义的：“这是搞装修的。”
　　狼封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装……”他偏了偏头，用舌头顶着口腔内壁，“行，我就是搞装修的。”
　　我他妈连同学都不配！
　　嘤嘤嘤。
　　“小曲，跟哥哥打招呼。”李歌摸了摸李曲的头。
　　在李曲的世界里有四种哥哥，第一种叫亲哥哥，第二种叫泣哥哥，第三种是叫全名的哥哥，例如万岁哥哥，目前也只有万岁哥哥。
　　而最后一种是不配有姓名的哥哥，狼封明显是这一种，和之前在体育馆里见到的哥哥们一样，不过他今天只有一个人，所以可以省去最后一个“们”字。乍听之下，狼封的地位和李歌一样。
　　当然，这只是乍听之下。
　　一进到房间，狼封瞬间被惊呆了：“就你这小房间居然还想再塞一张标准桌？”
　　小房间？李歌嘴角一抽，难以置信地看了回去：“这房间还小？”
　　“这你就不懂了，咱们土豪的房间都是按层计的。”土豪狼封、简称土狼说，“还好咱们学渣不需要那么大的桌面。”
　　是吗？李歌挑了挑眉头，似乎是不相信这话。要是罗泣不需要那么大的桌面，那天他也不至于差点儿沦落到要去万岁家把人接回来，“至少弄个标准学生桌吧，跟学校那种差不多的。”
　　“他说至少弄个标准学生桌吧，跟学校那种差不多的。”狼封说。
　　“什么？”李歌疑惑地问。
　　“我只是负责测量。”狼封指了指耳朵上的蓝牙耳机，“不介意吧？介意我就回家了。”
　　“……艹。”李歌骂了一句。
　　狼封笑了笑：“放这吗？”他蹲在了书桌旁的空位上。
　　“嗯。”李歌也跟着蹲在了那里，“可是感觉很挤。”
　　然后两个人都沉默了。
　　“小房间还想放两张桌子。”狼封给了一刀。
　　可怜的李歌，一心想给罗泣弄张桌子，却被万恶的资本主义捅刀。可惜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要不是这桌十笔都还没有一竖，他肯定把这人打残了扔出去。
　　“那研究一下折叠的？”李歌问。
　　“折叠的不方便也危险啊，他说。”狼封复述着，“你家有个小妹呢。”
　　李歌撇了撇嘴，继续沉思着。
　　为了一张桌子，他们讨论了将近三个小时，还好不是准备给家里来个大翻新，不然照他们这种讨论法，等家里装潢好李曲都能嫁人了。
　　狼封灌了一大杯水，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对男朋友可真上心。”他连啧了三声。
　　“什么男朋友？”李歌嘟囔道。
　　“三中大佬啊。”狼封鄙夷地说，都差官宣了还不承认！
　　“不是。”李歌否认，“普通朋友而已，顶多好朋友。”
　　狼封不屑地“切”了一声，回头正想吐槽，却对上了李歌诚恳的眼神。“……你认真的啊？”他不可置信地反问，“你不是喜欢他很久了吗？”
　　李歌听到这话，快速往房门的方向瞄了一眼，看到门是关好的状态，才回头踢了狼封一腿，“我去你的！穷人没钱贴隔音绵的！”他压着声音说：“我哪有喜欢很久……”
　　“有钱人也不一定会贴隔音绵。”狼封说着往李歌的方向靠近，也跟着压低声音：“哪没有很久，肯定在运动会之前就喜欢上了。”
　　李歌咬着牙根，作势要给他一记肘击。
　　狼封闪缩了一下，但嘴上并没有放过对方：“你也太能磨叽了吧！”
　　“你懂个屁！”李歌叹了一口气。
　　“我怎么就不懂了！就算不是资深的基佬，至少也是知情的！”狼封不同意地说，“反正都是年轻人，就先处着、天真着、喜欢着呗，又不是非得公诸天下，没准儿过一阵子就散了。”
　　“要是没散，处到后来觉得继续处一辈子也不错，到时候再考虑说也不晚。”他接着说，“说不定他们看在你俩处了这么多年的份上就接受了。”
　　李歌又叹了一口气：“就说你不懂。”
　　狼封扭头盯了他好几秒后，伸出腿把他扫倒在地上。
　　“艹！找架打是吧？”李歌爬起的同时，撸起了衣袖。
　　“不跟你打，小孬孬。”狼封翻了个白眼，从地上站了起来，扫去裤子上不知有没有沾上的灰尘，“怕被拒绝连告白都不敢的孬种。”
　　李歌张了张嘴，又默默地闭上。
　　艹！反驳不了！
　　“这种小孬孬居然还敢认一中大佬，赶紧退下来换我上吧。”狼封不客气地说，“我就是还没喜欢上谁，要喜欢上了，你让我忍着别说反倒是做不到。”狼封把写满各种尺寸的纸叠好放进裤袋后便往房门走去，把重新蹲回地上、现在正用手指头画着圈圈的李歌留下。
　　只是，李歌明明听到了门把被转动的声音，可是却迟迟没等到开门的声音。他疑惑地回头，刚好对上狼封无奈的表情，“怎么？”
　　“其实我觉得你绝对可以直接上。”狼封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做这样的事，不过他还是做了，“再不放心，怎么不敲敲那个叫万年还万岁的。”
　　说着他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地说：“要是他也那啥你，我求你了学长先生，双向暗恋没那么香！”
　　李歌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直到狼封自己被自己送了出去，他才勉强找回思考能力。
　　敲敲？应该是想说旁敲侧击吧？
　　……就是他的思考方向好像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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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上啊啊啊啊啊啊啊
倒数吧朋友
2021-01-18 字
——
倒数吧朋友！！！！！！！
我还有快60章没改！！！！
新文快要上了！！！！！！
2021-09-23 字
——
再次改了错字，谢谢肆里狸！
2021-10-09 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