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歌可泣》歇斯

47、046 曲

　　好不容易熬过了万恶的上学天，终于又到了能见到对方的周末啦！
　　这么一说，我俩怎么这么像牛郎和织女呢？罗泣这样想着，大笑走近李歌。
　　而同一时间，李歌这家伙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个人站在旁边傻笑，那股傻劲跟他有得比。
　　罗泣勾了勾唇：“见到我就这么高兴吗？”
　　“对啊！”李歌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罗泣一怔，嘴角不由自主地蹦上了额角“走吧，买手机去！”他把手搭上了李歌的肩膀，偷偷地蹭了一下。
　　“有想过买什么吗？”李歌任由他这样搭着。
　　“没有，哪台新买哪台。”罗泣简洁明了地说。
　　“哼，土豪。”李歌的话里有点酸溜溜。就这几天跟土狼的交流，不仅刷新了他对土豪的认知，还被土豪贬到地板去。
　　罗泣并不知道他这几天的经历，只是顺着说了下去：“对啊，毕竟我是个有打工的人。”
　　李歌顿了半秒。
　　虽然他目前对土豪的好感度是前所未有的新低，不过“因为打工所以有钱的人”被归类在“成功的打工人”而不是土豪，再加上这个人是罗泣，于是他又悄悄地把好感度给加了回去，还额外给了两倍的加成。
　　啧啧啧，男人呐。
　　只是罗泣作为一个打工人，他的挥霍程度绝对算得上败家。走进店里，他直接略过一系列标着两千的手机，往四千块的奔去。
　　“你认真啊？”李歌小声地问。
　　罗泣偏了偏头，也跟着小声地说：“我要是说，我的目的地是再前面点儿的六千，你会当场暴毙吗？”
　　“会！”李歌诚实地回答。
　　“那我们先看四千的。”罗泣停下了往前走的脚步。
　　不过对一个无聊的时候只喜欢坐阳台晒晒太阳、吹吹笛的猫系少年来说，手机来来去去也就那几种，最主要的分别在容量有多少。“没三十二的。”他略为不满地说。
　　李歌顿了顿：“实不相瞒，我用一二八的。”他打开了手机的设定，往上一看……
　　“不得了，现在已经用一二六了。”他倒吸一口凉气。
　　“难怪你买手机得看一千多的，多六十四G起码多四百块。”罗泣指着一旁的价目表，容量每往上升一阶，价格就升了两阶， “少载点小片片吧。”
　　“谁会把小片片载手机上啊！”李歌掐着罗泣的后颈肉。
　　“哎哟。”罗泣下意识缩起了肩颈，整个人僵硬了起来。
　　李歌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禁失笑：“……噗，你怎么跟只猫似的，嗯？小奶猫？”他揶揄道。
　　罗泣眯起了眼睛，拍开李歌的手，“起码得是只狮子！”他不乐意地说。
　　行吧，狮子就狮子，也是猫科的。
　　因为罗泣并没有任何特别想要的手机型号，两人只好漫无目的地在店内游走。游着游着，两人从手机区游到平板区、电脑区，偶尔停下脚步，戳着展示用的各种应用程式玩。
　　“哎，罗泣你看！”李歌把人拽了过来，“像不像你。”他指着平板说。
　　罗泣看着萤幕上的火柴人，要不是左下嘴角有一点看起来像不小心画上去的小红点，以及他那句“像不像你”，他还真看不出来上面画的是自己，“你哪来的自信问我这一个问题？”
　　李歌噘嘴，把画给擦了。
　　也许是见两人在店里荡太久了，一个导购小姐上前询问他们的需要，虽然这服务的效率有点低，人都准备要走了。
　　“想买手机，电量足然后……”罗泣认真想了一会儿，“好像也没别的需要了，防摔吧？”
　　“我们去隔壁买3310吧。”李歌说。
　　罗泣看了他几秒，“走，就3310。”他果断地往外走，“看你上哪揪我聊天。”
　　“哎哎哎哎哎！”李歌急得连忙拽住了罗泣，“美女，高续航、镜头高清、容量六十四、六千以下，有没有推荐？”他对导购小姐说。
　　导购小姐应该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简单的要求，别说六千，这么简单的要求，她可以推荐一台四千以下的。然后，十分钟不到，导购小姐就帮他们解决了他们逛了一个多小时都还没解决的问题。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拿到了新手机，两人在广场附近找了家餐厅，准备浪费时间。他们占了一个露天的座位，不是因为有情调，主要是室内没位置了。
　　罗泣并没有点饮料，撑着头看着李歌喝得津津有味，“好喝吗？”
　　李歌勾起一边嘴角但没有回答，直接把杯子推了过来。
　　罗泣顶着问号接过杯子，小抿了一口：“我艹？”他拉下嘴角，摆出了一副嫌弃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喝奶和茶分开来的奶茶。”
　　这杯奶茶有茶味也有奶味儿，但不是奶茶味。
　　简单来说就是难喝。
　　“还好只点了一杯。”李歌莫得感情地抿着杯沿，嘴唇不断小幅度地张张合合，跟金鱼嘴在水里“嗼嗼嗼”似的，颇有罗泣吧唧粥的风范。“反正没事干，你拿手机出来设置啊。”他提议。
　　罗泣应了一声，粗暴地把手机盒拍到桌上，那果断的动作看得李歌的心脏差点从嘴里蹦出来。再糙的人刚买了手机怎么也会悉心照料照料个十来天，可看他的动作，彷佛手机盒里装的是用了十年的亲手机。
　　“你他妈轻点儿！”李歌忍不住吼了一句。
　　罗泣故作玄虚地啧了三声：“愈新愈要粗暴，要不趁着那七天无理由退换、三十天免费换新、一年维修保养还没过期，你以后可就没机会这么豪迈地用手机了。”
　　还……挺有道理的？
　　“渣男。”李歌如此点评。
　　老罗的手机很简单，一个微信、一个哔哩哔哩、一个小钢琴、一个电子钱包，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等所有的程式载好也不用十分钟，把所有程式设定好也不到半个小时。
　　如此，一个问题产生了。
　　“我们接下来要干啥？”罗泣问。
　　“这是个好问题哈！”李歌思考着如果他回一句“不干啥，干你”会不会被人打死。
　　就在危急存亡之秋，广场上来了一个拉风的小伙子，十分不要脸地坐在广场正中间，手里拿着一个……
　　“那是什么？”李歌问。
　　“Flugelhorn。”罗泣回答。
　　嗯，听不懂。
　　拉风的小伙子还带了个话筒和音箱，似乎是打算在这里办他的演唱会。
　　“城管不捉吗？”李歌疑惑地问。
　　罗泣扫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见过咱这儿的城管了？”这个地方的城管是男是女，他住了这么多年从来没知道过，“比起城管，你担心一下咱店长吧。”
　　店长？李歌愣了愣，估计罗泣是在说他打工的那装逼店店长。说起来，那店离这里并不远，罗泣没带自己去那边坐，应该是不想被撵出来。
　　不过担心她干啥呢？
　　“为什么？”他问。
　　“抢生意啊！”罗泣对于李歌连这也想不到感到失望极了，“这人要是再多吹几天，她没准儿就让店里的三转乐师们站他旁边一块儿奏去了。”
　　至于奏完会不会揍呢？还真不知道呢！
　　李歌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能见见城管的尊容了。”
　　拉风的小伙子喝了口水，把手指搭在那F开头的乐器上，好几颗音符从喇叭口滑出。
　　这首曲子李歌从未听过，不过旋律还挺有记忆点的，听了一阵子，李歌也能跟着哼几句。一曲终了，他这才回过头来，只见罗泣勾着嘴角，上半身向前倾，同时向右侧了侧头，看起来是对那边很感兴趣。
　　“怎么样？”他问。
　　“还过得去，有点意外。”罗泣说这话的时候收起了平日的狂妄，听着就很有说服力，看起来很认真、很帅。
　　对，很帅！李歌也跟着勾起了唇。
　　铜管乐器再次被吹响，曲子仍旧是李歌没听过的曲子，看来这位仁兄是冷门乐曲的爱好者，就是不知道罗泣会不会认识这些乐曲。“他在吹什么曲？”
　　“嗯？唔……”罗泣闭上眼睛，从眼皮能看出他的眼珠子正往上看，估计是在记忆海中寻找，“嘶……我没听过。”
　　李歌耸了耸肩。也是，他总不能所有曲都听过吧？
　　“不过这曲应该是自己写的。”罗泣补充说。
　　李歌意外地挑了挑眉头，也学着罗泣那样闭着眼睛听了一会儿，但没听出来这曲子是谁写的，“为什么？”
　　罗泣看着小伙子的方向，眉心用力，似乎是在打量那小伙子：“感觉这曲跟他的人很像，也就是我的直觉。”
　　李歌沉默了。
　　得到近乎鄙视的目光，罗泣一下子就燃起来：“赌上一杯可口百事，这是首原、创、曲！我去问！”他把手机拍在桌上，顺势站了起来。
　　“哎哎哎哎哎！”李歌慌张地拽住他的衣角，“冷静啊帅哥。”
　　罗泣眯着眼，看了他好几秒后，心虚地坐了下来，“还好你拉着我了，有点丢人。”他用指背蹭了蹭鼻子。
　　李歌缺德地嗤笑出声，继续“嗼”着奶加茶，听小伙子的演奏。一杯难喝的奶加茶见了底，服务员也在隔壁没人坐过的桌子擦了好一会儿了，整个桌面像抛过光一样。
　　罗泣敲了敲桌面，示意他回神：“走吧，回去了。”
　　“嗯。”李歌应了一声。只是在回去的路上，他总会忍不住哼起刚才的曲子。
　　罗泣在旁边默默地听了好一阵子，一方面觉得他哼得好听，另一方面，他内心的火“轰”地燃起，然后烧得“吡啪”作响。
　　似乎是嗅到罗泣的焦味，李歌把音符掐死在喉间：“咳。”
　　“哼。”罗泣傲娇地别开了脸。
　　“说起来啊罗泣。”李歌用胳膊勾住了没打算走开的罗泣，“你有写过曲吗？”
　　罗泣眨巴着眼睛，认真地想了一下。“小时候……好像是有写过一首。”他顿了顿，肯定地说：“对，写过一首。那时候挺傻逼的，吹几个音就停下来写几个音，硬是把一分钟不到的曲用一个小时给记下来了。”
　　李歌挑了挑眉，眼神里有一颗闪亮的星星。
　　罗泣看了他几秒钟，读懂了他的星星眼，“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哦。”李歌应了一声。
　　看到他眼里的小星星正渐渐消失，罗泣慌了：“不过我觉得谱子还在！”
　　于是李歌的星星又回来了：“我想听。”他眨巴着眼睛，能看出他很期待。
　　“那我改天回家翻翻看吧，可要是没找到，我……”罗泣略抱歉地看着他。
　　李歌轻笑了一声：“你不会Freestyle一个忽悠我啊？”
　　“舍不得忽悠你行吧？”罗泣轻浮地说。
　　哎哟！“行啊！怎么就不行呢！”李歌的笑容扬了起来。
　　不过罗泣可就没李歌这么高兴了，毕竟要找回陈年老曲就代表他得回家，回家就代表他又得听那三个人说话。
　　唉……罗飏没长残学坏可真是万幸。
　　什么时候回去好呢？要是周末回去，那不就找不了李歌了吗？不行不行，过几天不回宿舍了吧？争取在周末前把那老曲翻出来！
　　然后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怎么回来了？”罗燃看到居然主动出现在家里的罗泣，眼神里的惊讶可不止一点。
　　“找东西。”罗泣简短地回答完，便往上走去。
　　罗燃喊住了他：“什么时候回去？”
　　罗泣停下上楼的脚步，“找到就回去。”
　　“是吗？”罗燃转身往客厅走去，“那你慢慢找。”
　　“哦？”罗泣眨巴着眼睛，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说来好笑，因为自从罗泣上高中后在宿舍和万岁家里长住，他就慢慢把东西搬空，所以现在还留在自己房间里的，都是些不常用的东西，像是隔壁房间里的乐器们和衣柜里的西装。他看着一整面墙的书架抿了抿唇，这也是不常用的例子，上一次使用它们没准儿是十年前的事了，所以它们有什么用、大概说什么之类的，罗泣是一点概念也没有。
　　也就是说连排除法都用不了，只能一件一件地翻。
　　嗯……其实也是可以用排除法的。这样想着，罗泣把那本Les Misérables拿了下来。
　　——排除完毕。
　　因为忘了那曲子是写在纸上、本子上，还是随便找了一页空白页来写，所以他不仅要一本一本翻，还得一页一页翻。
　　还好我来得早，这他妈没三天都翻不完！罗泣再次率领土拨鼠们大喊。
　　“罗泣！吃饭了！”身后响起了罗飏的声音，不知道在兴奋个什么劲。
　　罗泣这才发现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嗯。”他应了一声，放下手上的乐谱。
　　“不过你怎么回来了？”罗飏跟罗燃一样，对他的出现感到好奇。
　　“找点东西。”罗泣回答，“找到就回。”
　　“那慢点儿找。”罗飏也说了跟他爸差不多的话。
　　又是慢点儿，到底是什么意思？罗泣向罗飏投去疑惑的眼神。
　　罗飏不好意思地嘿嘿了两声：“慢点找到，晚点回啊！你都一个多月没回来了。”
　　罗泣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这个想法是不是又跟罗燃差不多……
　　艾玛的槽！罗泣长了浑身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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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47和48其中一话可能会多隔一到两天才更。
也就是可能会是23号或者24号更47，也可能是22号更47，然后25或26号更48。
暂时还不知道是47还是48。
主要是想写得满意点。
当然也可能会如常在22和24号更。
嘿。
2021-01-20 字
——
注：
“嗼”通“寞”，也可理解作“喷嚏”。（来源《在线新华字典》）
但此处的使用不是上述两种，单纯是使用它读音。
2021-09-26 字
——
再次改了错字，谢谢肆里狸！
2021-10-09 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