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歌可泣》歇斯

15、014 叫学长

　　自从上周五真正接触过贴吧后，罗泣可算是感受到贴吧的魅力，几乎每晚都拿万岁的手机来用。
　　是的，尽管罗泣本泣沉迷上贴吧，三中大佬的手机里还是不会有贴吧的！
　　“什么？对面大佬私底下居然是这样的！”
　　“我有对面大佬的萌照，要图私！”
　　罗泣披上别人的马甲，点进了第二个帖子，悄悄地私了楼主。估计是有很多人问她，所以她一直在线上，罗泣刚发私讯过去不久，一系列的高清萌照就发过来了。
　　而所谓的萌照是上周双十一的照片。
　　那天他们正准备回去，刚好看到有一个双十一活动，三等奖是一只比李曲高一个头的小熊。见报名还没截止，李歌就拉着罗泣去报名了。
　　但要拿三等奖还真不容易，他们等到快睡着了才等到第一第二名的出现，迫不及待地完成了最后一个任务，才成功当上了第三。
　　拿到不小的熊玩偶，李歌没有把外面的塑料袋拆掉，把它摆成站在地上的模样比在自己脚边，小熊的头刚好到他腰间位置。
　　“你说，小曲什么时候才会长到这么高呢？”他强迫小熊歪头看着自己。
　　“再过两三年应该就差不多了吧？”罗泣回答，“长得可真快啊。”
　　李歌抿了抿嘴，弯腰把小熊抱了起来，可是因为它太大只了，抱起来特别别扭，“啊……再过两三年就抱不了小曲了。”
　　照片定格在这一刻，记录下某超龄儿童委屈地抱着小熊的模样。
　　罗泣的瞳孔不自觉地漂移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把照片保存到万岁的手机，正想设成和李歌的聊天背景时才想起这不是他的手机。
　　哈……我疯了。
　　一中某一个教室里传来某人气疯的声音，他说：“李歌，出去！”语文老师气得就差直接上脚送他一程了。
　　李歌本歌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把桌上的笔一一收进笔袋，用教科书夹起笔记本和参考书，然后拿着收拾好的东西，浩浩荡荡地离开教室。
　　经过后门置物柜时，他从柜里拿出一块奇怪的木板。木板比学生桌面小一点，底部有两个大倒勾，可以扣在走廊的栏杆上;其中一条长边横着一块长木条，两个短边靠近长木条的地方立着两块直角三角形。
　　这一个十分人性化的木板是今年开学后不久收到的，是某学弟的朋友做的。有了这木板，李歌少写了许多因为高空抛物而衍生的检讨，毕竟他常常被罚出走廊，能让他写字的地方只有栏杆。
　　正当李歌摆好了阵，准备继续天天向上时，另一件极为相似的事发生了。
　　“狼封你给我滚出去！”隔壁教室里的老师喊道。
　　不久，隔壁教室有一人吊儿郎当地从正门走出来，两人对上了眼。
　　一中的教室分布在两层，高一和高二文科组一层，高三和高二理科组一层，而那个叫狼封的，就是隔壁高一的。
　　“哟，李歌。”狼封笑着向他打招呼，“又站着学习啊？这桌子用得怎么样啊？”
　　“叫学长。”李歌纠正，“这桌子挺好的，到底是谁做的？”
　　狼封伸了个懒腰，“就说我朋友你学弟。”
　　“真的啊？”李歌问。
　　“不然呢？你该不会以为是哪个暗恋你的小学妹吧？”狼封反问，“我跟你说，那是我家s……人好，被你这种罚站也要学习的精神感动到才会给你弄这么一块板，不然就你这种刺头，谁管你啊！还暗恋呢。”
　　“你就不是刺头了吗？”李歌冷哼一声，别开了脸，嘴里嘟囔道：“学弟就不能暗恋我了吗……”
　　狼封眼睛上瞧眨了两下，似是在思考自己有没有听错。“你想得美！别碰我家的小天使，滚回去找你的罗辑还是罗泣！”他嚷道。
　　这时，一根粉笔从窗户飞出，李歌巧妙地拨开，然后被狼封接住了。
　　“nice！”狼封臭美地展示着手上的粉笔。
　　“耐你的头！罚站还聊天，走廊头尾站去！”语文老师指着他说。
　　李歌双手插在口套里，往走廊的一端走去，经过教室门口时，他冷淡地对那个气红了脸的语文老师说：“您差点儿就因为高空抛物要写检讨了老师。”
　　……气死我了！
　　一中上午只有五节课，第四节课完结前，李歌已经出去了三次，因为其中有两节是连在一起的。
　　这倒不是因为他说话聊天睡觉什么的，而是科任老师都太智障了。除了班主任兼政治老师，以及体育老师这两位是正常人，其他的都有一个共同的奇怪癖好——除非他让学生写笔记或者在进行随堂小考，不然上课时所有人必须一直看着他。
　　偏偏李歌就是不喜欢。
　　一中分班只分文理不分成绩，一个班里可能有第一，也可能有倒数第一，所以为了尽量让所有人都学到，老师一般以中间那批学生的程度来当教学标准。
　　可是对李歌来说他们都教得太慢了，一道简单的题，老师得提完再提，还得用十几条例题来解释，总不能让一看就会的学霸同学陪他们听十几遍吧？
　　可偏偏他的老师们就是这么觉得的，复习也好，自习也好，预习也好，通通不行。
　　傻逼。
　　一般来说，他们会像刚才那样，一回头就扫描一次，看谁没抬头。
　　遇到老师心情好，他会在蓦然回首时，喊你一声，叫你看黑板，逮到三次就别听了，门口见。
　　一旦遇上他们发病的时候就恭喜了，他们会在黑板写到一半的时候猛然回头，往把头拧掉的方向努力那种，而且每回头一次就喊你一声。
　　如果以为只是集满三次出去罚站这么简单你就错了，他们会放下解题的粉笔，然后喋喋不休地抱怨着现在的学生怎么怎么了。
　　详情请参考面对这位。
　　“李歌……”
　　“李歌！”
　　“……李歌。”
　　“李歌同学。”
　　“李——歌——”……
　　这数学老师一道大题解了快一节课了还没解完，台下的李歌已经做完三条同等程度的大题，还自己悟出诀窍来了。
　　“现在的学生学习态度实在太不行了……全部给我看上来！自以为是，觉得自己能做出一道题就全会。”
　　改：我能做出另外三道题。
　　“老师解讲的时候又不听，考试的时候又出错……李歌，看上来。”
　　改：我期中考数学满分哦亲。
　　“对老师的态度极差，目中无人，这是什么态度呢？就是不尊师不重教，作为一个学生……李歌，我在说话，看着我！”
　　改……算了，我还真不怎么重师，这句反驳不了。
　　“你们都不小了，应该要知道不是不想做就能不做的。你们不想学也得学，我不想教也——”
　　“那就别教啊，在这叽叽歪歪什么呢？”李歌不耐烦地偏过头，看着走廊。
　　数学老师指着李歌的鼻子，“你们都看看！这都什么态度啊！”
　　“就是不尊师不重教的态度呗，还能是啥呢？”李歌嘲讽地说。
　　“你……你给我出去！”
　　他刚说完，李歌就拿着一早收拾好的东西，一刻不耐地往门口走去，还特别雀跃地笑说：“我可算盼到这话了！”
　　这一系列的动作可是做得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也行云流水，一看就知道平时没少做。
　　“唉……李歌啊……”老张头疼地看着被“遣返”到学生辅导室的李歌，“我这一天天的，怎么这么像去看守所看我的学生呢？”
　　李歌瘫坐在椅子上，双脚分得老开，其中一只脚还踩在茶几上，也就老张能忍住不骂人。
　　“先坐好，再来说说上星期五怎么下午没回来，教导说解释不出来就处分了。”老张说。
　　李歌本来不打算回答，心道去哪关他屁事，但一听到后半句马上老老实实坐好，谁让世上惟有处分能制服他呢？
　　“……和隔壁学校的罗泣同学去帮助迷路的小孩了。”他对老张说。
　　老张顿了顿，慢慢点着头，“这要是有证明那大概可以免处分了。”
　　李歌蹙眉一怔，把上半身前倾，不满地反问：“我帮个小孩还打卡呢？”他冷笑一声，又瘫了回去，“我还记得他父母电话呢，你让她打电话去问问，她学生是不是逃课去帮他儿子了。”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他可以决定的，老张无声地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其次是很多老师又向我投诉你的态度问题。”他强调了那个“又”字。
　　不说还好，一说来气，一想到自己被那教数学的平白浪费了十几分钟，他的火一下子就蹿上来了。
　　他愤然抬起头，接着被塞了一嘴糕点。
　　“……唔？”李歌眨巴着眼睛，嘴里嚼了两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老张带了他快两年，天天“辅导”他，要是连他什么时候要骂脏话也不知道，那么他这班主任就太失职了。
　　“确实，让你跟着其他人的学习进度来是太不公平了，也没有效率，可是学校的政策就是这样，老师的偏好就是这样，这是不争的事实。”老张呼出一口浑气，“我也有向其他老师提起过，看能不能让超进度的同学在不影响其他同学的情况下做自己的事，不过看起来是被否决了。”
　　“不如你提议一上课就把我赶出去吧。”李歌小小地啧了一声，“我自己出去还骂我擅自离开教室，要记我一次警告呢！”
　　老张一脸复杂地点了点头，算是应下这疯狂的提议。
　　这场对话进行了二十分钟，上课铃就响了。李歌一会儿就是上老张的课，他可以不听，但老张还是得教。
　　“走了。”他没等老张说话就起身往门口走去，老张缓缓跟了上去。
　　进入教室前，老张叫住了李歌，“你的学习压力会不会很大？”
　　李歌肆意一笑：“开什么玩笑，世上唯有学习能让我放松。”
　　其实也不止学习，打球也能让李歌放松。
　　忙碌且体弱多病的体育老师今天终于来上课了，一众学生感到十分欣慰。
　　“李歌，打球啊！”陈耀西扬起手想搭李歌的肩，被对方弯腰躲过了，“习惯了哈，打球！”他嘿嘿两声，把球传给了李歌，看起来一点也不介意。
　　李歌托着球，逆时针快速转动手腕，把篮球向上抛起再用中指接住，看来今天的手感还不错。他保持着用标准中指转着球的动作向对方说：“下次再动手动脚试试！”
　　“不了，开球！”陈耀西转身就跑。
　　有些事情不用看到最后便会知道结果，比方说有陈耀西和李歌在的这一队会完杀对方。这人虽然长得傻，人也傻，但他个儿高，体育也不错，这才被推去当体委，还有被李歌挑去当队友。
　　陈耀西跑到队里每一个人面前跟他们击掌，来到李歌面前时则竖起了中指——这是每一个人跟李歌庆祝胜利的方式。
　　一旁看比赛的张烨正巧站了起来，留意到这动静的李歌向着他的方向喊了一声：“帅哥给揪瓶水啊！”
　　“班长我也要！”陈耀西原地蹦着对他说。
　　“去你们的！”班长举起两只中指，但这跟庆祝胜利没半根毛线关系，单纯是在比中指。
　　李歌虽然和大部分老师相处得不太好，但和同学相处时，除了说说脏话其实还挺融洽，只是问题就出现在“融洽”上。
　　曹惠贤很多事情都说得很对，例如男孩子之间打个架很正常，又例如李歌没有朋友。
　　李歌上体育课时会跟他们打球、有比赛时会一起组队、会教他们写作业、考试时不会提早交卷或者盖卷子、团体活动有好好的参加，可是当问起他们是不是李歌的朋友时，谁都会说：“我们其实不熟。”
　　就像问起李歌班上有没有相熟的人时，他也会这样回答：“我跟他们不熟。”
　　不熟的程度大概在：除非打球，不然别碰我；或者，说笑话可以，说笑不行。
　　所以罗泣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人物……勉强算上万岁吧。
　　就在李歌这样想着时，口袋的手机响了一声。
　　——三转乐师罗泣：你说那对父母那天有听到我的名字吗？
　　——没听见李歌在跟你说话吗：有吧？怎么了？
　　——三转乐师罗泣：我班主任让我给上星期五旷课的理由。
　　——三转乐师罗泣：我说完她不信。
　　——三转乐师罗泣：要我给证据呢。
　　——没听见李歌在跟你说话吗：真巧啊，我也是。
　　他刚发完这句，那刚平复下去的怒火又烧了起来。
　　——没听见李歌在跟你说话吗：给个屁证据！
　　——没听见李歌在跟你说话吗：我就跟他说，我帮人还打卡呢？
　　——三转乐师罗泣：我现在好想要一面锦旗。
　　——没听见李歌在跟你说话吗：要不咱们上警局去讨吧？
　　——三转乐师罗泣：……
　　——没听见李歌在跟你说话吗：还是我给你定制一面？
　　——三转乐师罗泣：一起写检讨去吧废物。
　　——没听见李歌在跟你说话吗：QvQ你忍心？
　　李歌等了三十秒，没有等到“对方正在输入中”。
　　很好，又被已读了。李歌皱了皱眉头，关掉了萤幕。
　　“怎么了？”张烨还没走近就把水扔了过来。
　　“刚被已读了。”李歌拧开瓶盖，抬头灌了好两大口，试图把那意外被罗泣再度点燃起的怒火压下。
　　张烨托了托眼镜，分析说：“那他一定不是咱们学校的。”
　　李歌没有说话，只是朝他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要是咱学校的，他已读你，你不去杀他，还坐在这儿？”张烨笑着解释。
　　李歌垂下头，掩饰自己的笑意，“还真不是咱学校的。”
　　不过他没说的是，他并没打算要去杀了对方。
　　临近放学，那时不时就响一响的广播响起八颗高低不一的“登”。
　　“请高二八班李歌同学、高一一班狼封同学、郑庆华同学，请高二八班李歌同学、高一一班狼封同学、郑庆华同学，放学后到教导主任室，谢谢。”广播里的人说。
　　……烦人。
　　下课铃一响，李歌就背上书包走出教室门，拐进了隔壁高一一班，一手一个试图逃跑的学弟，“想去哪呢？一块儿走吧我的小学弟。”他笑着说。
　　来到了教导主任室，李歌第一个被提着脖子领了进去。教导主任单刀直入：“你说你救了一个小孩儿，证据呢？”
　　“是帮了。”李歌纠正完，挑衅地看着教导主任，“这次没有，我下次帮人打个卡？”
　　教导主任直接被气笑了，“那就是没有，没有证据，那就是假的。”她指着李歌气愤地说：“行啊你，旷课还撒谎，别仗着自己成绩还不错就横着来，你品格不行出到社会也没人要！有多少个学位也一样！成绩不是一切！”下删一万字。
　　李歌微微一笑，伸出手比了一个暂停的动作，“可是您上次对狼封他们不是这样说的呀？”
　　他清了清喉咙，开始背诵上次听到的话：“我告诉你啊狼封你要是成绩好打架旷课我都不理你但前提是成、绩、好！”
　　“就你这成绩不行品德不行以后能干什么？吃牢饭吗？如果成绩好你还能拿一叠证书换一个职位还是你想拿一叠检讨上TB十二年丰富写检讨经验！”他这一段话说得很快，标点符号也没带上几个，教导主任没有半点阻止他的机会。
　　教导主任被李歌气得一脸红红紫紫，指了他老半天才成功说出话来“你！周三上台念检讨去吧！”
　　李歌走出主任室后，向两个小学弟勾了勾手指，“节哀吧，她刚都吃救心丹了。”
　　郑庆华哭丧着脸说：“大佬，你行行好吧……每次都这样搞我。”
　　李歌指着狼封笑了笑，“这位会比较惨，她刚让我别仗着自己成绩还不错就横着来，我就把上次骂他的话给说了一遍。”
　　“下一个！”教导主住扯着嗓子说。
　　哟，叫诊呢？还下一个。
　　见狼封准备进门，郑庆华连忙拉住了他，“你肯定会火上加油的，就让我体验一把没油的火吧！”
　　狼油耸了耸肩，站回了原位。
　　李火一手挡着嘴，凑近了他，“要我把她刚骂我成绩好没屁用的话背给你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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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次更新应该是16号了。
要是赶得上就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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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评论x1；收藏x1。
虽然你们可能看不出来，但其实我乐傻了。
2020-11-13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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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感谢每一位点阅过我的章节和评论、收藏此文的读者，你们都是我写作的动力。
给体委和班长补上了名字。
给看完修改后的这章接着看还没修改过的后文的朋友们提供小笔记：体委＝陈耀西；班长＝张烨。
原文：
“李歌，打球啊！”体委扬起手……
“习惯了哈。”体委嘿嘿两声……
比方说有体委和李歌在的这一队会完杀对方……
体委跟队里每一个人击了掌……
一旁看比赛的班长站了起来，留意到这动静的李歌向着班长的方向喊了一声……
“去你的李歌！”班长举起两只中指……
“怎么了？”班长走了过来……
班长托了托眼镜……
2021-06-16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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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肆里狸抓了虫。
说个笑话：我修文了，但有错字。
2021-10-04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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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了新错字，什么是节衰，是节哀！
2021-10-30 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