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歌可泣》歇斯

14、013 张扬

　　送走了那磨人的小孩，两个在旅程中途遇上的少年不谋而合，决定结伴前行。一个只是想着一人独行太无聊，有人做伴儿或许能有趣些许，至于另一个，就是喜欢站在舞台射灯下的那一个，目的可就有点不单纯了。
　　“在这种日子啊，两个单身的大帅哥特别适合走在一块儿。”李歌把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眼神让人感觉他不怀好意，“高回头率加高回头率就等于超高的回头率，回头率高了就等于曝光率也高了就等于脱单机率也高了！”他自信地说。
　　罗泣从一开始就不这么认为，机率这种东西，除非是百分百，不然不会中就是不会中，哪怕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还是会中那零点一的。
　　事实也证明李歌是错的，确实有超高的回头率，也有很高的曝光率，只是脱单的机率嘛，可以听听这快门声，咔嚓咔嚓咔嚓……
　　就这么一段短短的路程，罗泣已经数不清自己听到多少次快门声，看到多少人把镜头对着他们两个了。
　　两个大帅哥走在一块儿只会让人感觉他们是一块儿的，而当李歌跟罗泣走在一起，会增加的只是他们本人被放上贴吧的机率。
　　“你现在满意了吧？”他问。
　　李歌半眯起眼睛，脸颊微微鼓起，“这跟我想的不一样！”他停在原地盯着罗泣。
　　“不一样也没办法，这就是结果。”罗泣没有停下等他，只是耸耸肩，继续往前走。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李歌抱怨着追了上去。“话说，你是怎么赶走他们的？”刚才听罗泣的简略描述就觉得很刺激，可惜他不在场，没能看到这出好戏。
　　“他们？”罗泣愣了愣才意会到李歌大概是在说八婆痣，“用这。”他笑着从口袋拿出一个圆圆的物体。
　　李歌疑惑地看着罗泣手上那金闪闪的圆块，“巧克力？还是特难吃的那种假巧克力？”他不相信地哼笑一声。
　　罗泣没有反驳，只是伸出左手挡在“金币”的后头，手指微动，一道银光就晃过眼底。“我——艹啊？”李歌不可置信地望向罗泣，“开过刃吗？”
　　罗泣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盯着他，然后默默地伸出手。
　　只见那只手朝自己愈来愈近，李歌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下巴突然就被用指尖刮了刮，“干啥？”他顶着满头问号捂着下巴，瞪眼看着对方。
　　罗泣收回手，直视前方，“本来想让你亲自感受有没有开刃的，谁知道你刮得这么干净。”
　　“……那能刮不？”李歌询问。
　　罗泣勾了勾唇，“能，必须能，还特别不干净，要不是手机脏，我可就用手机屏幕的边儿刮了。”
　　如果没有仔细听，这会儿肯定就被他的语气给骗了。
　　“那敢情你平时就用它刮胡子。”听李歌的回答，他似乎就是没有仔细听。
　　“我——”罗泣正想说些什么，回头却对上李歌通红的脸，而手则一直捂着下巴没有放开，“……你怎么了？”他纳闷地说。
　　李歌沉默着白了他一眼，把手松开来，罗泣趁机瞄了一眼，但没发现有什么特别，“到底咋啦？”
　　罗泣没有等到李歌的回答，但等到李歌慢慢朝自己伸来的人。他没有躲开，只是顶着满头大问号，默默留意着他的动作。
　　然后，下巴就被轻轻地刮了两下。
　　罗泣捂着自己的下巴，震惊地看了他好一阵子，半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啊。”他移开视线看着地面，“我没注意这动作这么……”他没找到适合的用词，说到一半就他便停了下来。
　　李歌接了下去：“暧昧？”
　　罗泣点点头，之后没再说话。
　　两人沉默着走了好一段路，笑意突然冒了出来。有鉴于他们身处公众场合，两人都十分努力忍着。
　　虽然没有笑出声，但泪花还是被逼了出来，两人都被泪珠模糊了视线，没有看到前方的一个小坡，经过时便被绊得一个踉跄，两颗头碰了个杯。
　　“嗤——”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笑了起来，另一个听到他的笑声也跟上，笑得是如此疯狂，惹来路人纷纷侧目，但这都无阻他们的笑意。
　　罗泣率先停了下来，他拭去眼角的泪滴，含笑对李歌说：“我真的是一个正常人，认识你之前我没试过这样笑。”
　　李歌笑着做了三组深呼吸，总算冷静下来，“我不也是，真．正常人。”他说。
　　又漫无目的地走了一段，罗泣才想起要问李歌的目的地：“你有想去哪吗？该不会是这样逛一整天吧？”
　　“那还不如在广场坐一天。”李歌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我要买衣服，今年又长高了不少，去年的衣服都穿不了了。”
　　罗泣上下打量李歌，好奇问：“你多高？”
　　“一八四点七。”李歌回答，“你呢？”
　　“我一八五。”罗泣说着，又开始打量李歌，“你才一八四啊……”
　　李歌咬了咬牙，“点七！”他强调着，“四舍五入有一八五呢！”
　　罗泣看着他，嗤笑道：“再四舍五入有一米九呢。”说着把目光定在李歌上方五点三公分处，“再四舍五入有两米呢。”他目光上移十公分。
　　李歌没有作声，只是眯着眼观察罗泣，并视乎情况作出下一步行动。
　　只见罗泣勾了勾唇，道：“再四舍五入……”他低下头看着地面，“哟！李歌。”他朝地面打了个招呼。
　　“我去你的！”李歌额角一抽，趁着罗泣还没把头抬起，一巴掌甩在他头上。
　　罗泣抬头的同时反手就是一巴掌，“你……”他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把已经收回一半的手重新放回李歌的头上，又轻轻地压了两下。
　　李歌的头发偏软，还有点自然卷，事实有多少、有没有青年秃不知道，但看着头发确实很多，再加上头发的回弹性还不错，摸起来蓬蓬的，手感很好。
　　“噗嗤——”罗泣没忍住笑了起来。
　　李歌撇着嘴，不满地拍开罗泣的手，“你笑啥呢！”
　　罗泣的笑意仍未散去，而那只手仍然蠢蠢欲动，“难怪你看着跟我一样高，你的头发也太蓬松了吧？”
　　李歌在自己的头上揉了一把，傲娇地哼了一声：“这说明我没有脱发危机。”
　　两人聊着走着便到了商城，李歌在门口的指南前扫了两声，便直奔男士服装区，而每到一家店，他就会往衬衫或针织衫的方向走去，可见他的目标有多明确。
　　值得一提的是，他看的衣服都是纯色的，最多针织衫是有扭花，但也是纯色。
　　他今天穿得这一身衣服跟他看的衣服也没差多远，是同一种类型的：墨蓝色的衬衫当外套，里面有一件纯白的T衫，然后是一件卡其色的裤子。
　　啧啧啧，原来他是清心寡欲型的。
　　罗泣还没感叹完，便留意到李歌的裤子似乎没那么简单，他伸出手，在裤子上搓了搓……
　　“喂！你耍流氓呢？”李歌夸张地弹开，一手捂着自己的臀，一手把试穿的衣服放在胸前。
　　“你这是牛仔裤啊。”罗泣感叹道。
　　李歌不明所以，只是老实地应了一声，又问：“有什么问题。”
　　只见罗泣突然收起了那副嘻皮笑脸，严肃地道：“你不知道穿牛仔裤会影响李小歌的发育吗？”
　　李歌脸颊抽了抽，无奈地回说：“那看来罗小泣发育得很好。”
　　罗泣笑着回答：“对啊，要检查吗？”他说着还用舌尖舔了舔虎牙，挑衅意味十足。
　　“我这是怕李小歌长太好才穿的牛仔裤。”李歌按着快被抽掉的脸颊，“千层糕也就二十多三十层，你的脸是一千起跳的！”他乘着罗泣的笑声，抱着那堆衣服步向远方的试衣间。
　　半晌，李歌再次空着手走回来。老实说，罗泣并不介意李歌在彩虹七色加上深浅色也就三七二十一再配上黑白灰二十四色的衣服里挑了老半天，还要去那么多间挑，他不赶时间也不嫌无聊，主要是有些服装店并没有椅子给客人坐。
　　“是不是没有合适的？没关系！来，下一家。”他说完也不等李歌回答，便拖着李歌离开店铺，前往斜对面那家有小沙发的店去。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李歌在衣服堆里穿梭，最后拿着两件衣服走来，“哪件好看啊？”他问。
　　罗泣抿着唇，木然地看着蓝色衬衫和蓝色衬衫，反问：“你说呢？”
　　李歌垂眸沉思了片刻，“这件呢，是白色和深蓝色的线织出来的，是十字的。”他拿起左手边的蓝色衬衫怼到罗泣面前，几秒后又拿起右手边的蓝色衬衫，介绍说：“这件呢，是天蓝、深蓝和黑线织出来的，线的纹路是交叉形的。”
　　罗泣还是抿着唇，当他拿起两件衣服的价钱吊牌一看——
　　太好了！连价钱是一样的，真棒！
　　“都买吧，我送你……你就不能挑点别款的吗！”罗泣崩溃地说。
　　“为什么？有什么问题吗？”李歌诚恳地问。
　　罗泣诚恳地说：“太闷骚了，不适合您张扬的人设。”
　　“张扬？你去选，我倒想看看张扬的人适合穿什么？”李歌简直气笑了。
　　罗泣坐在小沙发上转了一圈，转回来时突然弹响了指，直直往李歌身后走去，“这就很不错！”他拿起了一件假两件式的连帽卫衣，“外面”那件的袖子只到肘间，切口毛毛碎碎的，留出了“里面”那件的袖子，而衣服的背面则有一个涂鸦，色彩很丰富。
　　李歌看了看那件衣服，又看了看罗泣，“你转个身。”他平淡地道。
　　“嗯？”罗泣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很配合地转了个身。
　　“果然……”李歌摇头叹息。
　　罗泣现在穿着的外套也是假两件式，“外面”那件一边长袖，一边无袖，背后是一个用喷漆写的英文字：“Cantabile”，如歌的。
　　就很有罗泣的风格。
　　李歌又叹了口气，把手上两件衣服放回架上。
　　“不买？”罗泣问。
　　“选不了，不买了。”他回答。
　　要说有个性，李歌一点也不输罗泣。别人挑不了要哪件就两件都买，李歌倒是相反，两件都不要。
　　除了刚才那两件衣服，李歌在这一区没再发现他感兴趣的衣服，“我去那边看看。”他向罗泣说。
　　罗泣踮起脚尖眺望，没在那一边看到小沙发，“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他“勉为其难”地说。
　　李歌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你会不会无聊啊？”他试这么久的衣服，这才想起来要关心罗泣。
　　“还好，我在家里也没事做。”罗泣不以为意地回答。
　　虽然本人毫不在意，但李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说起来，好像没看过他拿手机出来玩，“你……不玩手机的吗？看看贴吧什么的，时间很快就过了。”他说。
　　“我没贴吧。”罗泣笑着回答，“我不上，对这没兴趣。”
　　也是因为他不看贴吧，所以听到老徐会用贴吧时才会那么惊讶。还有，那天威胁老徐要上贴吧说，真的只是说说。
　　“贴吧有意思的可多了！”重度贴吧成瘾者对罗泣不怀好意地一笑，准备开始他的行销：“比如说哪个学生大有来头，比如哪个老师过去有什么故事，又比如某人这次期中考成绩不错。”
　　那人成绩好不好关我什么事。
　　罗泣嗤之以鼻，正想反驳时便想起他本人这次期中考成绩还真不错，所以那个某人很有可能是自己。
　　“……我？”他惊愕地指着自己。
　　李歌点点头，把手机解锁后扔给了他，“去发现新大陆吧。”
　　可是出发前往新大陆前，还要先决定往东南西北哪个方向走的，这么突然就让他出发，还真有点不知所措。
　　嘶……贴吧能找啥呢？
　　罗泣满脑子都是李歌发给他的那些文，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嗯？
　　罗泣挑起了眉头，心虚地往李歌的方向瞄了一眼，发现对方很专心在挑衣服没有留意他，便在搜索栏敲下“泣歌”两个字，然后系统便自动跳出一个灰色的H了。
　　“……发现新大陆了。”罗泣勾了勾唇。
　　这绝对是一个让罗泣后悔的决定。
　　当李歌抱着好几件衣服走回来时，罗泣正一脸严肃地把手肘撑在双边膝盖上，双手十指扣在一起抵着鼻子，手机危险地放在一边大腿上。
　　“买好了？”罗泣问。
　　李歌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迟疑地点点头。
　　他微微抬头，平静地说：“你要不再去选两件吧。”
　　“啊？为什么？”李歌歪了歪头，视线落在他的手机上，再把视线一点一点往上移……
　　“你拿我手机看啥呢！”李歌崩溃地拿回手机，并解锁了萤幕。罗泣把手机锁上时并没有把页面关掉，手机刚打开，一篇长文便出现在他的眼前。
　　看着这熟悉的文字，李歌把页面滑到最上面。
　　泣歌H。
　　“……别跟我说你看个文把自己看成这样。”李歌无声地笑了出来。
　　“乖，再去挑两件。”罗泣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更是把整张脸都捂住。
　　总不能让罗泣这样走吧？李歌笑着摇头，又绕回去逛了两圈，又去试了一轮。他看了看时间，估计罗泣应该没事了，便走向收银台。
　　就算还有事，反正他的裤子不影响罗小泣发育嘛，应该够宽松。
　　刚结完帐，罗泣便飞奔过来，把李歌拽出了店，“快走！丢脸死了！”他红着脸低头走路，似乎还没从刚才的事件走出来。
　　其实他是个心理素质还不错的人，一般发生这种事情，他没准儿会公开巡游，可这前提是旁边那个人不要笑，而且别比他更不要脸。
　　只见李歌像没骨头那样倚着罗泣，头枕在他的肩上，笑得脚直打叉。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擦着眼泪，“能压我就让你这么兴奋吗罗泣？”问完也不等罗泣回答或者反驳，便自己接了下去：“没事儿，人是要有志向的，知男而上嘛哈哈哈——”
　　“还说我脸皮是一千起跳的，那你必须是一千万起跳的！”罗泣咬紧牙根，把他的头推开，“我就不信你看歌泣的时候没……有！”他压着嗓子说。
　　李歌耸肩，“真是抱歉啊，我不像你，看文字不会。”
　　罗泣咬牙切齿地说：“我想像力丰富不行吗！”
　　本来已经笑得差不多的李歌，听到这句“想像力丰富”又再度笑了出来：“你还……你还想像了哈哈哈哈——”
　　罗泣气得差点儿就背过气去，他转头盯着李歌的侧脸，沉声道：“是你逼我的。”他不等李歌反应过来，便凑近对方，嘴唇几乎要碰到他的耳朵。
　　“李歌……别……”他带着一丝丝哽咽，一丝丝鼻音，再一丝丝沙哑说了半句话。
　　李歌停下脚步，手往他的背上甩了十万巴掌，“你神经病啊！”
　　“所以说穿牛仔裤不好。”罗泣视线往下一看，仰天大笑三声后又继续往前走了。
　　“你走慢点儿！”见罗泣迈步，李歌慌张地跟了上去，在他身后约一步距走着，过了好一阵子才加快脚步上前跟他并肩走着。
　　“笑出声和无声笑是一样的。”李歌带着小脾气说。
　　罗泣看了对方一眼，用手肘顶了顶他，“你不也这样，还闹脾气了？”他收回了笑意，也放轻了语气。
　　“不是冲你，这是丢脸丢的。”李歌解释，“还没说你呢！你怎么能放广播剧！信不信我给你来一场。”
　　罗泣闻言，笑着捂起了右耳。
　　“我不会绕到另一边吗。”李歌哼声道。
　　罗泣笑笑，“很遗憾，我左耳有点耳背。”
　　李歌撇撇嘴，不满地抱怨着：“之前还说我不忌讳还是什么的，我再不在意也没像你这样直接上手调戏的。”他一下一下地戳着罗泣的背，“又撩我下巴，又摸我头发，又扯我裤子，还……了！”
　　李歌戳自己的力度不算大，反而让罗泣有点痒，他缩着肩往一旁逃去，“我错了哥，我错了，别……痒！”
　　“哼！”李歌抬了抬下巴，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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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大家都不从第一章开始看QvQ你们就是想我当标题党。
真希望有一天，从第一章到最后一章都至少有一个点击。
下一更11月13的9点。
2020-11-11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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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013 硬了？
先改了这一章，改掉那些可能会太那啥的字眼，毕竟被锁被罚就得不偿失了。
今天的自己跟当初的自己说：你的梦想实现了！有点击！
想当初还真有不少章是0点击的，每次看到多了一个点击都特别开心，看到多了收藏就嗨翻了，有评论简直就原地蹦咖！
2021-06-12 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