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歌可泣》歇斯

10、009 基佬紫

　　那心血来潮的想法让罗泣昨晚一直忙活到凌晨两点四十，才撑不过去睡死在钢琴上，第二天一早罗飏来叫他时，差点被那副倒在钢琴键上的模样吓死。
　　“你说你有病没病！我以为你猝死了。”罗飏心有余悸地说。
　　罗泣冷笑一声，戏谑说：“那挺好的，楼下的都盼着我有这一天呢。”
　　对于这种诅咒自己的话，罗飏听着就难受，“可楼上的不是。”他提醒。
　　听到他的话，罗泣停下脚步，直盯着罗飏的后背看，让人浑身不自在。“看什么看！看够了没啊！”他羞红着脸说。
　　“如果我不姓罗，我们可能就做得成兄弟了。”罗泣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罗飏歪着头问。
　　“没什么，走吧，我饿了。”罗泣说。
　　早餐时段是一如既往的难熬，以至于吃过早餐后，罗泣马不停蹄就想往楼上走，更重要的是那首曲子还在等着他。
　　曲子我来啦啊啊啊！
　　罗泣踏着愉快的脚步走向楼梯，不过没有成功，因为罗燃说：“难得十一连假，不要老呆在房间，在客厅坐坐。”
　　罗泣并不想，这个罗宅除了他自己房间以外的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停留，便藉口说：“我得写作业。”
　　“在饭桌写。”罗燃表示这藉口不管用。
　　罗泣仍然不死心，“不方便吧……吃饭的地方——”
　　不等他说完，罗燃就打断了他的话：“那我让人搬张书桌下来。”
　　“——尤其这饭桌，挺好的，够宽。”罗泣马上改口，“我上去拿作业下来。”
　　罗琪、罗瑛都是聪明人，见罗燃拦着罗泣就知道事情不妙，连忙逃回房间，而没那么聪明的罗飉和罗飏就只能落得跟罗泣一样的下场了。
　　“阿飉、阿飏，都别呆房间，拿东西下楼做吧。”罗燃说。
　　此刻，罗飉开始反思自己最近的行为，思考自己是不是哪天看到老奶奶在斜坡上掉橘子却没有帮她捡。
　　曲子才写到一半，在客厅这里是完成不下去的，没钢琴是其次，太吵是主要原因，在各种干扰下，他能忍住不把谱子撕了算他厉害。
　　曲子写不成，时间还是那样过，于是罗泣想起了很久没有碰过的作业，掐指一算，就他欠下的作业量，随便选一科出来，写个三四五个小时应该没问题。
　　此时，罗飉正像个神经病似的对着空气说话，仔细看的话才会发现他其实戴着蓝牙耳机，“我才刚吃完早餐，居然要我对着那表子生的狗玩意工作，也不怕我吐在笔电上……就是啊，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你这不就说到点上了嘛……”
　　这样大不敬的话自然不可能当着罗燃面前说，罗飉有胆子这么大声议论，是因为罗燃在罗泣拿完作业下楼前就跟王默菲散步去了。
　　可是还是很像神经病，罗泣心想。
　　他收回目光，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数学上。作为一个秉持“一不做二不体”原则、兼职学生的业余混混，如果他非得写作业，他是会认认真真完成，宁愿多花点时间和脑子也不愿意写错。
　　但他作为一个学渣，在智商没有加持过的情况下，能写出一个屁字已经很不错了。
　　因为logA＝log9；logB＝log27，所以要将logB写成3log9，所以……
　　“哈！你说得真对！”罗飉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
　　……log什么来着？对，log9+log3。然后n／2（2（log9）＋（n……
　　“我去！你在跟我开玩笑吧？”罗飉推了一下桌子。
　　……我要干什么来着？
　　罗泣把笔暂且放下，拿出了他亲爱的MP3、超级抗操……降噪的头戴式耳机和写字垫板。
　　谁要跟你把作业放桌上写！
　　所谓“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更何况连初一都没逃过，罗泣下午的活动和早上没有什么不同的，最大的分别就是他从一开始就戴上了耳机，把作业放在垫板上写。
　　罗燃在确保三个不安份的少年都有乖乖留在饭桌旁后，便留下宅中的佣人监督着他们，自己跟王默菲出门玩去了。宽广的空间只剩下罗家三个少年，还有偶尔才会经过的佣人，显得十分空虚。
　　看着这条熟悉的题目，罗泣的心也觉得很空虚，那是因为这份熟悉感并不是因为他才刚写过，而是他已经认识这道题将近半个小时了，但还是不懂它。
　　“……这要是朵花，那肯定是朵高傲的玫瑰。”还好他刚认识了一个手艺很好的花匠，罗泣感叹着拿起手机，把题发给了学霸同学。
　　——这没逻辑：不会。
　　图片才刚传了出去，几乎是同一时间，他就看到上方显示“正在输入中……”，看来某人今天挺闲的。
　　——神经病说：能视频不？
　　也许是这道题的难度确实高，三言两语说不清，所以他想干脆用现场直播的形式进行教学，不过罗泣周边的环境并不允许，看着那喋喋不休的罗飉，他在键盘上敲上“不方便”三个字。
　　——神经病说：那你得等一会。
　　等就等呗！他还真不差这么点时间。
　　十五分钟后，李歌发来一条五分多钟的视频和一条九分多钟的语音过来，看来是他自己写了一次，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发图片，估计是想罗泣边看边写吧。
　　视频是他的写作过程，就连一些低能白痴的步骤也写了出来，而且中途有停顿，看来是知道罗泣一定会看不懂，预留时间给他按暂停，所以才会这么长。
　　罗泣看着片儿，跟着李歌的思路走，在纸上写下一行又一行，写到最后几步时，他停了下来把进度往回拉，再往回拉，又往回拉……
　　看来李歌还是高估了他。
　　重放到第四遍后，罗泣终于放弃了那段片，播放起语音来。语音一开始就是罗泣停笔的部分：“你应该看不懂倒数第七行，这里是balabala……”
　　“就那种表子生的啊，以后也就是当表子的命，要不是我爸把他接回来了，他现在怕是在哪个旮旯卖屁股呢。”李歌的音轨汇入到一半，被罗飉的音轨覆盖了，大脑显示格式错误。
　　“第七行，这里balabala……”
　　“就那种女人啊，到处勾引人，也不知道有没有从哪个谁那儿惹到病……不对，一看就知道病是她惹给人的。”
　　“这里是要先将balabala……”
　　“啧，你说他有没有那病啊？哼……我说啊，这种表子生的，血也是毒的。有些事，是刻在骨子里，溶在血里的。”
　　因为王默菲不在，罗飉也不怕会误伤到谁，这嘴是愈来愈毒，还愈来愈猖狂，罗泣忍耐再三，但就算把耳机的音量调高了，他还是没能听清，最后他拿下耳机。
　　“什么人就该跟什么这混一起。喏，他不是有个很要好的吗？也是个穷酸鬼，物以类聚啊。”罗飉并没有留意到周围的情况，那是罗燃俩夫妻还没回来，罗飏上厕所去了，而家里的其他佣人都刚好离开了客厅。
　　罗飉还在喋喋不休：“没准儿也是个表子，才对那家伙心生怜惜——”
　　“把电话挂了。”罗泣打断了他的话。不知何时，他已经走到罗飉的跟前，“给你留个面子，挂电话。”他用电话另一头人的不会听到的音量说。
　　“喂？怎么了？”那一头的人问，看来是真的没听见。
　　罗飉的脸色难看得很，但他重面子，不能容许任何人有机会看到自己吃瘪，“……一会儿跟你说。”说着便按下红色按键，转头不耐烦地问：“你有什么事啊？”
　　罗泣勾起嘴角，舔了舔虎齿，看来并不是因为罗飉的话而感到生气，单纯想要欺负人。
　　他双手撑在罗飉两侧，把对方困在臂间，“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误解，或者你这种身份地位给你的自信导致你的判断出了错。”他认真地问：“你到底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是个好惹的人？”
　　说着，他用右手按住他的肩膀，左手覆上他的脖子，虽然他并没有用力，但罗泣自带的气场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所以对方便误以为他的掌正在收拢。
　　罗飉的慌张和不安无所循形，连说句话都是抖的：“你、你想干唔……”
　　听到罗飉的声音愈来愈大，罗泣把脸贴近，几乎能碰到对方的耳朵，以给予对方更强的压迫感，而后是窒息感。
　　“嘘，安静。”他贴着耳朵说，“嘴巴放干净点儿，知道吗？”说着，他放开了罗飉，回到座位上戴起耳机，继续研究那道题。
　　时间可以说是十分刚好，罗泣一拿起笔，罗飏就出来了。看到罗飉呆呆地摸着脖颈，躲过一次大战的少年充满了好奇，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一定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可能是碰壁了吧？罗飏想着，瞄了罗泣一眼，但没看出对方有战胜的感觉。
　　奇怪？
　　因为收拾了一个烦人精，罗泣心情可以说得上挺不错，不但解决了那一道题，接下来好几页都能顺利完成，而且他怀疑自己是成仙了，对四周的变化一概不知，就像进入了忘我的境界，直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手臂。
　　看到罗飏和保姆都站在自己身旁，他马上意识到应该是要吃饭了，便拿下耳机，利落地把所有东西放进背包。
　　刚想把包挂在椅上，管家便接了过去。“谢谢。”罗泣说，“下次直接拍我就行了。”
　　“是我让他们别叫你的。”罗燃解释着。
　　罗泣停下往洗手间去的脚步，等着罗燃的下一句。
　　“很少见你这么认真学习。”他继续说。
　　二人遥遥对望了几秒，是罗燃率先移开了目光，“洗手吃饭。”
　　晚饭时段总是比午饭热闹，可能是一整天都在想怎么骂人，晚上的时候总结成果，而这几天更是比以前都要精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憋坏了。
　　以前他经常在家的时候，他们虽然也是天天骂、顿顿说，但没有像这几天那样，从第一秒说到最后一秒不带重样，而且侮辱性极强，甚至玩起了接力。
　　“有些人啊，就是该搞清楚自己的定位，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罗琪直勾勾地盯着罗泣现时的座位，“哪里可以坐，哪里不行。”
　　罗泣没有理会她，继续低头啃着他的肉，就是今天这肉煮得有点老，啃不动。
　　“小泣啊。”罗瑛柔声地唤了一声，“你嘴里这块肉是不是太老啦？”
　　罗泣努力绷紧身体，试图让那冷颤没那么明显，同时大脑快速运转，思考着该不该抬头。
　　但他回不回应是他的事，自己抛的球还不懂得自己接吗？所以她继续说：“啃不动就别硬啃了，小心咽着。”
　　罗泣嘴里还叼着那块肉，勉强勾起了一边嘴角，能将骂人的话说得如此婉转，还真是辛苦了。
　　三中十一放五天，熬到了第四天的晚上，罗泣敲响了罗燃的书房门，探了颗头进去，“有空吗？”他问。
　　罗燃脱下眼镜，示意罗泣坐下，“有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跟你说一声，我明天回去。”罗泣平淡地说。
　　“后天再从家里出发。”罗燃否决了罗泣的决定，顺道作了新的命令。
　　“不，我明天就回去。”罗泣坚决说，见罗燃不满地皱着眉头想回应，他果断制止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你家里有一半以上的人不欢迎我。”
　　以免他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他贴心地解释：“我没有在抱怨，说实的我不在意他们怎么想，但难得的假日我不想成为别人不愉快的原因。”
　　“可能你觉得多一个人家里会热闹点儿，那么你对了，很热闹，但比起热闹，过节开心最重要不是吗？以前我老呆家里没办法，不过现在不一样，过节你们过就好了。”罗泣莞尔一笑。
　　罗燃被他笑得恍了神，罗泣笑起来时特别像他母亲，可惜那个疯女人早就不再这样笑，而罗泣再怎样像，始终笑不出那个感觉。
　　罗泣还以为他是被自己的话轰茫了，不过怎么也好，他恍神就是一件好事。趁着这个机会，罗泣再次重申了他的立场：“明早就走，不吃早餐，中秋也不回了！同意了对吧？对的！”说完，他不给罗燃任何纠正时间，瞬间就溜了！
　　这个时间，做什么最好呢？“曲子曲子曲子，我来啦！”他愉悦地唱着不成调的歌，走回房间。
　　耳边尽是笔纸磨擦时发出的“沙沙”声，不时还伴随着几声哼唱。
　　自从李歌拆了夹板，除了吃饭洗澡睡觉，李曲基本上没离开过他的怀里，不过她很乖也很安静，也不介意李歌要学习，不能陪她说话玩耍，好像被李歌抱着就已经足够。
　　她很安静，不像其他小孩那样边玩边配音，最多只是偶尔小声地哼着童谣，可爱的那种，这让李歌感觉自己只是抱着个会发热的抱枕而已，完全不会打扰他的学习。
　　时针越过九字、分针踏向六字，李歌刚好写下最后一个句号，李曲仰起头，悠悠地打了个哈欠。
　　他低下头看着乖巧地坐在自己怀中把玩着魔方的小女孩一眼，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还在她的头发上揉了一把，“小曲困了？”他问。
　　李曲鼓着腮，边揉眼睛边点了点头。
　　“不要揉眼睛，对眼睛不好。”李歌按了按她的手，“刷牙睡觉了好不好？”李曲双手搭在李歌的肩上，把下巴枕在李歌的脖颈间，点了点头。李歌笑着抱起她，把魔方放在书桌上，
　　小团子长得特别小只，即使站在小凳子上了，还是不到李歌的胸前，他只好微微蹲下，仔细地给李曲补刷了一次牙，“好了！睡觉觉。”
　　“哥哥不刷牙吗？”李曲软糍糍地问。
　　“哥哥还没有要睡觉，一会儿再刷。”李歌揉了揉她的头发。
　　“那说故事吗？”李曲问。
　　“当然，现在是小曲的睡前小故事时间。”他牵着摇摇晃晃的李曲，走向睡房，给她掖好被子后，李歌躺在了被子外。
　　“从前有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因为很喜欢戴红色帽子，所以大家都叫她小红帽……”李歌的声音很轻柔，虽然他的声音有点低沉、有点沙哑，可还是很温柔，听着很有安全感，“……‘外婆’笑着说：‘因为我要吃了你！’说着，‘外婆’的衣服掉下来了，原来，那是穿着外婆衣服的小绵羊！”
　　“小绵羊？”李曲问。
　　“嗯，小红帽也是这样问的。小绵羊听到之后，笑着脱掉了帽子，那是只披着羊皮的大灰狼！”李歌张着爪子，对李曲“凹呜”了一声。
　　“……警察叔叔来了，救走了小红帽和外婆，抓走了大灰狼。”李歌说，“警察叔叔对小红帽说：‘小朋友，以后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也不要收陌生人的礼物，对方是小绵羊也不行，知道了吗？’那么，小曲又知不知道呢？”
　　“小曲知道。”李曲在她哥哥的怀里蹭了蹭。
　　“那哥哥考考小曲，如果路上有个陌生人问你：‘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你会怎么说？”他问。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李曲说。
　　“如果你迷路了，一个陌生人要带你找爸爸妈妈呢？”他又问。
　　“谢谢，请你帮我找警察叔叔。”李曲回答。
　　“小曲真有礼貌。”李歌笑着说，“对着陌生人，说谢谢、对不起、麻烦你了，这就够了。”
　　李曲睡着后，因为怕吵醒还没睡熟的小团子，李歌没急着离开，只是躺在李曲身旁，滑起手机来。
　　“我不多说了，看吧。”
　　一个莫名其妙的标题占据了贴吧前十的位置，李歌挑了下眉头，默默地点了进去。
　　“一楼（楼主）：十一那天，我去了一家逼格度很高的店，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它叫啥。”
　　楼主发了一张图片，李歌认出那是罗泣带他去的店。
　　“……逼格有多高呢？就是会有人在你吃到一半的时候出来表演古琴那么高，而且那位弹古琴的古装小哥还挺帅的，当时觉得弹得不错就录下来了，没想到之后就忘了自己在录影，不过幸好忘了。不多说，下方连结去吧！”
　　可恶！居然是带片儿的！李歌并没有带耳机过来，所以只能压着好奇心，等回到房间后才点开了连结。
　　那是一段内容和标题符合的视频，标题是“三中大佬演奏‘我不知道叫啥反正很牛逼’有声”，内容是罗泣那天弹的酒狂。李歌不知道为什么楼主不转成录音档，反正全程黑屏，以及他不感兴趣的楼主内心OS字幕。
　　“二楼（楼主）：再盖一楼，三中大佬弹完之后就回座位了，然后我看到这惊人的一幕！咱们一中大佬和三中大佬是一起来的！看这求表扬的表情，看那宠溺的眼神，AWSL……”
　　李歌撇着嘴，内心极为不满。
　　什么狗屁宠溺，那是一脸得意的罗泣和满脸无奈的李歌！
　　吐槽完，他又继续往下滑，欣赏着各种群魔乱舞。
　　——九楼：作为一个在中乐团呆过的，我担保三中大佬绝对是专业水平。
　　——十二楼：［紫色爱心］。
　　——十三楼：［小恶魔］。
　　——十四楼：［紫色音符］。
　　——二十一楼：什么意思？
　　——二十二楼：回楼上，有一种紫，叫做基佬紫。
　　看到这里，李歌动了坏心思，他偷偷地盖了一楼，然后把连结发给了罗泣。
　　——没听见李歌在跟你说话吗：你看我发现了什么AwA！
　　——三转乐师罗泣：什么鬼？
　　十五分钟后，罗泣发了一张照片给他，配字：“这是你吧？”
　　他发来的是一张截图，上面用红笔圈了其中一楼，写着：“惊！一中大佬和三中大佬居然是这种关系！”
　　下面有一个留言询问什么关系，下面的人用一大片的基佬紫回答。
　　李歌当场笑了出来，按着麦克风不放录了一段笑声后才说：“我九级号，这人都十级了。”
　　罗泣也发来一条语音：“你看看他叫什么名字，‘不用怀疑就是你哥’！都叫我不用怀疑了！”
　　——神经病说：那你准备好未来十四天长挂贴吧了吗？
　　罗泣咬了咬牙，按住自己想回覆他的手。
　　第二天一早，罗泣就被自己昨夜定下的闹钟叫醒了。现在不过是七点十五，要知道他在上学天没试过这么早就起床，这也是多亏了罗家人呢。
　　十五分钟后，罗泣背著书包，叼上昨天向厨房讨来的白吐司走出房门。
　　“现在就走了吗？”
　　罗泣停在原地，循声望去，只见罗燃穿着睡袍站在梯口看着自己，他点了点头，尴尬地抓着后颈。
　　罗燃眼神晃动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道：“我让司机送你。”
　　罗泣已经拒绝了罗燃让他晚一天走的要求，而且还说了中秋不回来，实在不好再拒绝，“……让他开辆便宜的。”他勉强道。
　　“嗯。”罗燃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俩父子一人站在左边往上的楼口，一人站在右边往下的楼口对望了许久。
　　这次，是罗泣先移开目光，“我去楼下等。”
　　司机毕竟只是人类，效率再高也有限制，为了打发时间，罗泣蹲在大门前的梯阶前和战战兢兢的保姆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我不在的时候，吃饭挺安静的吧？”他问。
　　“只、只有老爷和夫人偶、偶尔会聊天，夫、夫人会问问小姐和少、少爷的近况。”保姆说。
　　“四姐弟会吵架吗？”罗泣又问。
　　“大少爷偶尔会捉、捉弄二少，大小姐也会逗逗二少。”保姆抖着说。
　　罗泣淡淡地看着保姆，问：“……我有这么可怕吗？”
　　“不不不罗少我……”这么一问，保姆都要哭了。
　　看到保姆这么慌张，罗泣恶趣味地笑了起来，“姨，我不吃人。”他说，“就是闲聊。”
　　此时，一辆车驶了进来，罗泣看着来车还是一辆豪车，没忍住念了句诗：“宝马雕车香满路啊……”
　　咦不对，那是一首宋词。
　　上车后，罗泣留意到司机还是上次那一位克里斯，因为这次是开往万岁家，罗泣心情好着，便跟他打了声招呼，没想到他也被吓了一跳。
　　我真有这么吓人吗？罗泣真的很想知道，但为免自取其辱，他把疑问放在心底了。
　　车驶到万岁家楼下时不过才八点多，罗泣在背包找出钥匙后便下了车，但走了几步后，罗泣又走回车旁。
　　克里斯有点疑惑，便降下车窗询问：“罗少，有什么能帮你吗？”
　　“没什么能帮我，但有什么帮你。”罗泣笑了笑才接了下去：“建议你回去在罗飉旁边假装打个电话，说罗少有多讨人厌。”
　　克里斯脸色复杂，试图想要解释，但罗泣比了个手势制止了他的话头，“以后当家的会是你家大小姐、二小姐、大少、二少，但不会是罗少，所以想升职加薪就听我的吧。”他没给克里斯说话的机会，自话自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罗家五个孩子，从大到小分别是罗琪大小姐、罗瑛二小姐、罗飉大少爷、罗泣罗少爷、罗飏二少爷。
　　从称呼上就能看出罗家真正的少爷，或者说被认可的少爷从来就只有两个，也就是风字部那两个。
　　至于罗少爷嘛，若是二少爷有心，他可能可以当他的副手之类。不过他从小就想着长大后可能会被赶出去，好听叫自立门户，不好听叫自生自灭，所以罗泣并不是很介意。
　　就是自己的命运被掌握在别人手里的事实让人感觉真差。
　　啧。
　　恭喜某人又毁了自己的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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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也是更不了，后天也未必
我已经放弃新晋榜了，我要主攻玄学！！
2020-11-05 字
——
改了些错字，重组了句子，思考着校园青春为什么会写成豪门恩怨。
2021-05-27 字
——
这个得让大家一起笑会儿
原文：
“什么人就该跟什么这混一起。喏，他不是有个很要好的吗？也是个穷酸鬼，物以类聚啊。”罗飉并没有留意到周围的情况，那是罗燃俩夫妻还没回来，罗飏上厕所去了，而家里的其他佣人都刚好离开了客厅。
罗飏还在喋喋不休：“没准儿也是个表子，才对那家伙心生怜惜——”
是的，罗飏上厕所去了，还在吵的人叫罗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谢玄狸的提醒，我改好了！我再笑会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2021-10-02 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