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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相互推测 疑神疑鬼 ...

  •   上海电影学校——潘梨玉寝室——傍晚
      潘梨玉坐在书桌旁想心事,心里话:“一郎要拍一部模拟电影,目的是想还原惠子姐和大风死前的状况,美其名曰要达到将凶手对号入座!”
      这个时候有人敲门,潘梨玉:“谁?”
      门外传出耀长铭的声音:“梨玉!是长铭来了!”
      潘梨玉显出极不情愿的神色去把门开了……
      进来的耀长铭不阴不阳地:“怎么,不欢迎啊?”
      关上门的潘梨玉尽量表现出什么事也不曾发生的一样:“堂堂上海侦稽队长——哪里就敢啊!”
      耀长铭一面脱下外衣往床上一扔大咧咧地:“梨玉!去给长铭沏一杯茶!”
      潘梨玉没有表情地去沏了一杯茶搁在桌子上……
      耀长铭去桌子前面坐下来问:“梨玉!想好了没有?”
      潘梨玉故意弄不清楚地:“耀长铭!你指的是哪一件事情啊?”
      “嘿嘿”耀长铭一笑:“能有哪一件,(拿出来三根金条往桌子上一放)够了吧?!”
      潘梨玉冷笑一笑:“耀队长!梨玉记得你一直是喜欢的惠子姐呀?”
      “嘿嘿,”耀长铭一笑:“明知故问!明知故问!”
      潘梨玉仍然装傻:“明知故问?”
      耀长铭一笑:“梨玉!实话实说,其实你和你的惠子姐长得也差不了多少!”
      潘梨玉冷笑:“耀队长!其实呀!你是爱屋及乌了!”
      “嘿嘿,”耀长铭厚着脸皮:“就算是爱屋及乌了——今天来就算是咱们俩——噢,应该把这件事情说说清楚了!”
      潘梨玉急了:“耀队长!不不不!怎么也得让梨玉再考虑考虑!”
      “唉!”叹了口气的耀长铭站了起来,无可奈何地拿了搁在床上的衣裳穿了就走。到了门口,停下开门的手:“对了,梨玉!告诉你一件事,拍摄模拟电影,一郎请你,你可以去,但是一定要记住,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该管的不要管,川岛府上的两起命案,是日本人之间的事!”
      潘梨玉:“晓得了!”
      耀长铭开开门扫兴地离开了这里……

      教堂路——一座独院小洋楼——晚上
      这里是上海市政府参议员侃天印的家。院子里十几棵合欢树开得正旺;千朵万朵的合欢花,挂满了树梢,密密实实,非常好看……

      客厅里一侧的墙上是一幅最新印刷的《江浙交通图》,坐在沙发上看《字林西报》的侃天印,梳着一头乌黑光滑的大背头,一看便知是个文人。身材颀长的姜珍珍走了进来,似乎才睡了一会儿的神态,去侃天印的身边坐了下来,一面大声:“佣妈!给先生倒杯茶来!”
      只听到隔屋传来:“太太!茶就来了!”
      姜珍珍咕哝:“真是的,一点眼色也没有,先生这么晚才回来了,一定身子疲倦了,喝杯酽茶也好清清脑子。”
      就这功夫,佣妈笑脸相迎地端了上来。托盘里一杯是茶,一杯是咖啡,只见她先给侃天印面前放了一杯茶。
      佣妈:“先生!用茶!”
      侃天印礼节性地:“晓得了!”
      佣妈又把咖啡放在姜珍珍的面前:“太太!咖啡!”
      姜珍珍:“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晓得了,太太!”
      佣妈转身离开了客厅。
      侃天印:“珍珍!你心里有事?”
      侃天印放下了报纸,端起了茶杯。
      姜珍珍:“天印!你看出来了?”
      侃天印:“你的脾气总是这样,心里有事就发脾气!”
      姜珍珍发嗲地:“天印!人家今天真的碰到事了。”
      侃天印认真地:“珍珍!你说出来听听!”
      姜珍珍没好气地:“还不就是川岛府上的两起案件!”
      侃天印小心谨慎地:“怎么,又跟你牵扯上了?”
      姜珍珍点了点头:“是被耀卞茹约到大世界的楚楚红咖啡厅,说田森一郎准备筹拍一部模拟电影,片名是《上海滩上谋杀案》,影片中参加的主要人员都是惠子和大风生前的最要好的朋友;卞茹还告诉珍珍,不要承认自己就是大风临死前和他在一起的那个舞女。”
      侃天印倒吸一口冷气,自语:“怪不得《字林西报》上又有文章了,看来川岛府上的两起命案,的确会再起风波;可是,耀卞茹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朝珍珍),珍珍!那你就没有问一问耀卞茹,她不说出你来,究竟是什么意思,目的又是什么?”
      姜珍珍:“天印!依着卞茹的话,意思里好像是说,一来她的父亲和你是好朋友,二来,说这两起案件的本身,是日本人之间的事。”
      侃天印若有所思地:“噢,原来是这样子。”
      这时,姜珍珍端咖啡的手竟是抖了起来。观在眼里的侃天印大声:“佣妈,把香烟和烟灰缸拿来!”
      “晓得了!”传来佣妈声音,一会儿佣妈把《小囡牌》香烟和烟灰缸拿来了。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根递到姜珍珍手里,一面给她点上了烟……
      佣妈悄然离去,珍珍连吸几口……
      姜珍珍开始咳嗽,她还是一个劲地吸烟……
      侃天印叹了一声嘀咕:“小日本没有一个好东西!”
      姜珍珍立刻反语:“也不能说日本人都不好,大风就很不错,文质彬彬,客客气气,不愧是日本早稻田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侃天印不服气:“珍珍!天印就是不明白,这样不雅的事都出来了,只要提到川岛大风,你还是依旧会一千个好一万个好的夸他。”
      姜珍珍不服气地:“谁一千个好,一万个好地夸大风了;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人家大风就是有气质、有风采、有魅力么!”
      侃天印挖苦地:“是呀!不然的话,怎么能会在夜宿情妇的三更天上,遭了黑枪的袭击,一命呜呼了!”
      陡地,姜珍珍站了起来:“侃天印,你想骂珍珍,你就骂,请你不要拐弯抹脚地指桑又说槐!”
      侃天印也硬气地:“珍珍!怎么说错了。川岛府上的两起案件,由美惠子和川岛大风,你说,哪一起不是因为男女偷情才出现的厄运?”
      姜珍珍胸口一喘一喘地,她指住侃天印:“侃天印!请你不要逮了便宜还卖乖!你说,你是怎么从一个有夫之妇手里夺走的姜珍珍?”
      “一码归一码!”
      似乎理屈的侃天印,一下子靠到了沙发上……
      姜珍珍更是得理不让人地:“侃天印!你不说是吧!姜珍珍替你说:三更夜半的天上,做为市政府要员的你,居然出现在百老汇夜总会,喜欢上姜珍珍这个舞女之后,不是一样做起离间人家夫妻的小动作。”
      侃天印软软地回嘴:“珍珍!你怎么能这样出尔反尔,是你先提及的,说男人是一个酒鬼,把你辛辛苦苦应酬男人的钱全花光了,后来天印才背着你使了一笔钱,打发掉了你的那个酒鬼男人的呀!”

      市内一条道上——晚上
      开着小汽车的川岛蕊江往龙华古镇方向行驶。心里话:“怎么搞的,事情怎么成这样了,凶手没有找着,疑点却又一次牵扯到福田老伯的身上。在陈要大哥的眼里,他就是□□兰翠的佐佐木将军;在田森一郎眼里,还是很小很小的年纪,就认定川岛府上的权力,掌握在福田老伯的手里。”
      小汽车拐了个弯,川岛蕊江接着想:“莫非,福田老伯还真的就是凶手不成?看来,问题是越来越复杂了!”
      小汽车又拐了个弯,川岛蕊江继续想:“要么是一郎有意在袒护他的父亲和耀叔?”
      川岛蕊江的小汽车出现在龙华古镇,想到什么似的她一脚踩在刹车上,汽车也就停了下来,心里话:“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起先怀疑的对象是耀长铭,接下来是亨特·查利斯,经证实亨特·查利斯不可能是凶手之后,田森一郎便又将怀疑对象融入进福田老伯;以此类推,也就可以大胆地想像,田森一郎拍模拟电影并非是为了找到凶手,而是为了想方设法要撇清田森冈夫和耀长铭,替罪羊很有可能就成了福田老伯!为了不让你这个蕊江姐尴尬,这才勉强把田森冈夫和耀长铭也牵扯了进来。”
      川岛蕊江转念一想:“蕊江!那你方才是怎么鬼附上了身,一下子要那么样地相信一郎?(摇了摇头)想想自己也是理解不了了。”

      晚上——外滩路——海关大楼的报时钟整整敲了十一下。

      川岛府上——惠子寝室——夜
      川岛蕊江在拍电报,上级的指示。画外音:“蕊江女士!鉴于您的申诉,以及提到您对您的双亲案子的看法,组织上非常同情您的困境,但是,迫于当前的形势,关于您双亲的案件还得您自己去着手解决;考虑到您一个人势单力薄,组织上又无法派专人来协助您,便采纳了您上次的意见,批准陈要加入中国的□□组织,也就是上海的青红两帮,来达到扩充自己的实力。如果同意,其它的一切均由组织安排……”

      川岛府上——林荫道上——晨
      陈要在扫路径,心里话:“蕊江姑娘又是逢什么事了?昨天那么晚回来了不说,还是一脸的不悦色。记得她可是说了,她是要去见田森一郎的呀,去的时候好像心里就不太高兴。难道还是因为寅次福田越权了川岛府上的权力的事?”

      双亲灵堂,川岛蕊江跪在由美惠子和川岛大风的画像前:“双亲!女儿又犯难了。这一次恐怕更糟糕了。女儿想了一夜还是想不通,怎么,怎么找凶手的事,最后竟是怀疑到咱们家的福田管家身上了?噢,首先是来府上的雇工陈要,他说曾见过福田老伯,是在苏州的乌镇,人称佐佐木将军;长头发,戴眼镜,腰里还胯一把日本军刀。后来,一郎又说了一件事,还挺记忆深刻,竟然会产生出来一种深深的信念,认为川岛府上的生意权力,完全是福田老伯说了才算;而且,从一郎吞吞吐吐的话里,还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似乎是说到母亲您和福田老伯,好像还有那么一种男女的关系似的。”
      由美惠子和川岛大风的画像一脸的灿烂……
      抬起头来的川岛蕊江,泪流满面的她:“双亲!请帮助你们的女儿,女儿到底该相信谁的话?老实说,女儿本来对拉黄包车的陈要大哥,是深信不疑的,可是有了田森一郎的一席话之后,女儿对他不知怎么也起了疑心。原因很简单,陈要大哥才说了那个佐佐木将军,很像福田老伯,田森一郎接着就说了川岛府上的权力在了福田老伯手里,难道就这么巧合?”
      由美惠子和川岛大风的画像一脸的灿烂……
      川岛蕊江接想:“双亲!你们听到女儿送来的心事了吗?如果听到了,就帮助女儿分析分析!为什么发生的事情都那么的巧——亨特·查利斯的吉普车才破了轮胎,拉黄包车的陈要就赶到了面前;耀长名才将解开了女儿的衣裳,鸳鸯浴室的灯也熄了,玻璃门窗都被枪弹击碎了?现在,陈要大哥才说了福田老伯可能是那个十恶不赦的日本军官,还是方才的话,田森一郎居然也凑起了热闹?怎么,怎么都这么巧合了啊?”

      府上的大门口,送外卖的来了,寅次福田去接了饭提……

      府上的餐厅里,陈要和蕊江对坐着一言不发,进来的寅次福田从饭提里往外端早餐,自言自语:“小笼包子,豆沙包子,什锦咸菜,桂花糖粥……”
      寅次福田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笑容可掬地:“蕊江姑娘!陈要兄弟!你两个慢慢吃,心情要好一点,不要总想着找凶手;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只要心诚,慢工还出细活。不是有这么一句话,纸是包不住火的;作恶的人,依老伯的想法,迟早迟晚是会露出破绽的。”
      寅次福田一面说,一面将饭提的盖子盖到饭提上,就转身要离开了,川岛蕊江深情地:“福田老伯!一起吃吧!”
      寅次福田慢慢转过身来,诚心诚意地:“不啦!蕊江姑娘!老伯的饭菜,已经留在号房了。”
      于是寅次福田离开了餐厅。
      川岛蕊江的心里话:“这样的老伯难道真会是了坏人?”
      眼中里不觉得就有了些许泪的川岛蕊江,心里想事的时候是注视着陈要的,觉察的陈要赶紧低下了头,咀嚼着笼包的他,心里话:“蕊江姑娘今天是怎么了,针对寅次福田的语气和神色,分明是话中有话。她的眼神也很异常,似乎包含着责怪你的意思。”
      想到这里,陈要下意识看了川岛蕊江一眼,不想恰恰四目相接,赶紧垂下眼帘的陈要,心里话:“噢,也许她自从苏州乌镇回来,就一直对你产生着不满,不满的因素一定是针对着你眷恋着少东家兰翠。”
      川岛蕊江的心里话:“蕊江!也许你的推测是对的,从昨天知道了你要去见田森一郎,陈要就一直心事重重。”
      陈要的心里话:“怪不得从苏州乌镇回来的她要问你一路上见到了什么没有,看来她是在虚张声势,也许心里觉得你不该再返回上海来了。”
      川岛蕊江心里话:“要不就借入帮会的事再探一探陈要大哥,看看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陈要的心里话:“不死不活的,这样算啥?要想撵你走,迟早会找到理由的,干脆一些,就问出话来吧!”
      只见陈要:“蕊江姑娘!陈要……”
      只见蕊江:“陈要大哥!蕊江……”
      异口同声,双方又尴尬了一会儿……
      陈要:“蕊江姑娘!那你先说吧!”
      川岛蕊江:“陈要大哥!蕊江想现在仅凭咱们俩还是势单力薄,要不你就加入青红帮吧!加入青红帮之后,也许就会得到一些实力,这样帮助蕊江寻找凶手效果会更好一些。”
      陈要一下子窜出火来:“川岛蕊江!陈要总算明白了,你的心里关心的,也就是那个凶手;为了找到凶手,你可以加入日本的特工组织,这样还不算数,像青红帮这样的坏人组织,为了达到自己目的的你,让陈要去加入,你也能说得出口来。”

      号房里,寅次福田在慢嚼细咽地吃着早餐……

      餐厅里,川岛蕊江像个木偶一样独自坐着,鼻子的两翼流淌着泪,心里话:“陈要大哥是怎么了?一下子就有了这么大的气火?照理他也不像是一个胆小鬼,怎么才提出加入青红帮,就连往日的情谊也不顾了?”
      川岛蕊江抹了一把泪,心里话:“不对,陈要大哥一定有了什么想法,从昨天晚上回来到今天早上,他的表情就不太对劲,莫非他是在怪你对福田老伯的态度,他都已经怀疑福田老伯很可能是佐佐木将军了,你还对他那么的尊敬,你还对他那么的客气?如果不是这样,又会是什么想法缠绕了陈要大哥的心?”
      (回忆片断)
      府上的林荫道上,天空是皎洁的月亮,川岛蕊江和陈要在散步,蕊江问:“陈要大哥!蕊江始终也想不明白,咱俩根本不相识的那晚,你拉了几个时辰的黄包车,天上又下着大雨,蕊江忘了付车银,你就能不张开口来讨要;理论上讲,半夜的天了,返程肯定是接不上顺道的客人了,你怎么就能偃旗息鼓似的,之后权当不曾发生了这样的事?”
      陈要不好意思地伸一只手摸着后脑勺:“蕊江姑娘!陈要好像记得已经和你说起过了!”
      川岛蕊江撒娇地:“不嘛!陈要大哥!人家还想听你重新解释,因为蕊江实在想不出一个理由来。如果说你是看上蕊江漂亮了,喜欢上蕊江了,钟情上蕊江了,当天晚上没有开口,也应该等到第二天,或者是采用其它的方法,总之,借讨要车银的机会,还能见蕊江一面。也许在见到蕊江的芳容同时,也许还能乘隙表白一次你的心里话。大胆一些的话,你可以说,蕊江姑娘!陈要喜欢你了!”
      川岛蕊江光顾自己说得一脸欢颜,陈要则是一副垂下眼帘不敢看人的神色。川岛蕊江就顺势牵了他的一只手:“陈要大哥!你怎么了,是害羞了?”
      陈要的脸上瞬间就红成了关公的脸……
      川岛蕊江就笑弯了腰,清脆的咯咯笑声在宁静的夜空飘散。停住脚步,又握住了陈要的另一只手,故意弄情地:“陈要大哥!请看住蕊江的面庞,说吧!你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
      陈要支支吾吾地:“蕊江姑娘!真的,陈要真的是不想要车银了。想来想去不想要的缘由,也许就是你打了好几次的喷嚏。陈要想一定是车上的斗蓬坏了,漏进了雨水,才让你着了凉。所以你生气了,坐车也就不想给车银了。陈要这样想了,也就心理平衡了。”
      川岛蕊江的眼睛湿漉漉了,娇语:“陈要大哥!真的就这么简单?”
      陈要:“蕊江姑娘!真的就这么简单!”
      川岛蕊江:“陈要大哥!蕊江可以不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是关于咱俩相识后的一件事?”
      陈要腼腆地:“可以,只要你想问,问啥都可以。”
      川岛蕊江:“陈要大哥!你关在侦缉队的水牢里,几天几夜了啊,你都在想啥了?”
      陈要憨厚一笑低下头:“想你了!”
      川岛蕊江双颊绯红:“想蕊江什么了?”
      陈要又抬起头来:“其实,真的,就想你了,几天几夜才挺了下来。不过,当时想的是啥,真的忘记了。”
      川岛蕊江莺声燕语:“陈要大哥!想了蕊江几天几夜,不管怎么说,现在想想总还能记住几句的吧!就和蕊江从水牢里背了你出来,回来后给你洗了澡的情景,蕊江虽然记住的不多,但肯定是记住了你的主要地方。你说不是吗?!”
      陈要就控制不住了,反过来握紧川岛蕊江的手:“蕊江姑娘!几天几夜里,陈要就想你的模样了,想到今生今世能逢到和认识你这样的姑娘,陈要就是死在了水牢里,也知足了。”
      川岛蕊江故意延续话题:“陈要大哥!就这些了吗?”
      陈要:“噢,其实,也不仅仅因为是你的美貌,主要是你的心太好,善良得和受苦人一样,富贵人家出了这么样一个姑娘,陈要可算是开了眼!”
      “咯咯咯咯咯咯”
      “咯咯咯咯咯咯”
      “咯咯咯咯咯咯”
      川岛蕊江笑得就流出了泪……
      (回忆结束)
      还原回来的川岛蕊江已经泪流满面,心里话:“要不,陈要大哥一定是听到什么了,要不就是看到了什么;不然的话,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她站了起来)不行,一定得去问问清楚他!”
      陡地,川岛蕊江不动了,沮丧地又坐了下来,心里话:“莫非陈要大哥是在怀疑你川岛蕊江,在妒嫉他对兰翠寡妇的做法。由于回来之后的你,这两天忙来忙去,他就更多心了?接下来你现在又猛不丁要求他加入□□的青红帮,本来多心的陈要大哥就心更多了。”
      川岛蕊江的脸上出现一种对自己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心里话:“要不,蕊江你还是应该下定决心,应该下定决心……”
      川岛蕊江想到这里眼泪流下来的眼泪就更加多了……

      大风寝室,进来的陈要开始收拾行李,心里话:“日本人原来就没一个好东西,什么桃花运,摆明是美人计!一会儿特工组织,一会儿青红两帮,眼不见为净,大不了再去拉黄包车了。”
      陈要很利落地就收拾好了,一只手挠着后脑勺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伸手去枕头底下拿出□□,卸了弹匣看了看,完好无损,装好后又塞在枕头底下。想想又不对,再次拿了出来,放在床的中央……
      其实,陈要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两只眼睛瞅了好一会儿床上的□□……
      接下来陈要又想到什么似的去把枕头拿在手里,笨手笨脚取出里面的枕蕊,从里面找出一包绢帕包着的东西,然后和□□搁在了一起……
      陈要把枕头放好后又疑惑起来,不放心的他把绢帕解了开来,一堆黄灿灿的金条就展现在了眼前……
      陈要的眼睛就睁得大大的自语:“原来真的是给你准备下了!”
      于是,陈要开始认认真真地数:“一根、二根、三根……一共十根。”
      陈要的双眼湿润了,眼前出现了回忆。

      苏州乌镇——兰翠庭院——白天
      一间偏屋里的陈要在打铺盖卷,兰翠猛地一推门走了进来,热天的她穿了一身内衣,一种撩人的感觉……
      兰翠情切切地地:“陈要兄弟!你真就要走呀?!”
      陈要惊出了一身汗,停下手里的活计,也不敢正视兰翠,木讷地:“少东家!陈要想,就再去别的地方做活计吧!”
      兰翠逼近:“陈要兄弟!兰翠问你,兰翠让你多做活了?”
      陈要笨嘴拙舌:“少东家!没有!”
      兰翠:“陈要兄弟!兰翠问你,兰翠没给你吃饱饭了?”
      陈要笨嘴拙舌:“少东家!没有!”
      兰翠:“陈要兄弟!兰翠问你,兰翠说下的工银不如别人多了?”
      陈要笨嘴拙舌:“少东家!你说下的工银还比别人多一倍哩!”
      兰翠不解地放缓了语气:“陈要兄弟!兰翠所做的一切,既然都合了你的心,那你是为了什么,竟要走人?”
      陈要转过身来,憋红了脸:“少东家!你欺负人!”
      兰翠一怔,即刻放声大笑,笑得眼中都有了泪花,自语:“好我的陈要大兄弟!你怎么会起这样的心?(于是情切切)那你说说,兰翠怎么欺负你了?!”
      陈要:“你说天气热了,要洗澡,陈要担了两担水,烧好了一锅热水,兑好了洗澡水之后,你竟又让陈要给你解衣服扣子,这不是欺负陈要,那还是啥?”
      兰翠收敛笑容:“陈要兄弟!你现在要走,真的全是为了这事?”
      陈要诚实地点了点头……
      兰翠试探性地:“那么你这几个月的工银就不要了?”
      陈要赌气地:“反正也要不上了!”
      兰翠纳闷地:“陈要兄弟!你说啥,反正也要不上工银了?兰翠不是曾说过的,在这里做活,要比在别人家做活多一倍工银的吗?”
      陈要脱口:“说是说了,可现在清楚那是一个幌子!”
      兰翠似乎明白了陈要的心,双颊又起了红晕,更逼近一些:“陈要兄弟!你说说兰翠是使了什么幌子?!”
      “说就说!”陈要看了兰翠一眼后:“你仗着自己漂亮,就想使美人计?表面上说给陈要双份工银,实质上是笊篱捞米,看得见,捞不起。”
      兰翠受了表扬似的,把热乎乎的身体更加凑前一些:“陈要兄弟!能不能再说得清楚一些!兰翠是一个浑浊的女人,不是很精明的,不把话儿说清楚,兰翠就不放你走!”
      陈要急了似的:“你让陈要给你洗澡,你让陈要给你洗澡之后,然后你就可以——到头来一年的工银不就打了水漂了!”
      “咯咯咯咯咯咯”
      “咯咯咯咯咯咯”
      “咯咯咯咯咯咯”
      听到这里的兰翠差一点笑岔了气,挂着笑出来的泪说:“陈要大兄弟!原来是这样!好好好!说吧!兰翠当时是怎么跟你订的一年工银。”
      陈要理直气壮地:“别人家,包吃包住,一年三块银洋。你哩,因为说好还要给兰翠你打扫寝室,就一年再多给三块银洋,就是这样了!”
      兰翠二话没说,走了出去……
      陈要丈二和尚不摸头脑地,继续整理行囊……
      一会儿兰翠走了进来,把一个兜袋往陈要背起的行囊里一塞,很平静地:“陈要兄弟!你走吧!不过,你走后,请不要说出兰翠不贞洁的行为,好吗?”
      犹犹豫豫的陈要不放心地搁下了行囊,去摸出兰翠塞进去的兜袋,倒了出来一数,一、二、三、四、五、六,整整六块银洋。
      陈要转过身来,眼睛湿漉漉了,兰翠却不见了……
      (回忆结束)
      陡地,陈要恍然大悟地:“噢!蕊江姑娘和少东家兰翠的行为不是一模一样?自从知道你打死过一个日本兵,蕊江姑娘不但教你学会打枪,还把她母亲的防身手枪让你时时刻刻带在身上?!”
      陈要的脸上出现一种非常难以形容的表情,觉得自己不应该有那样的心里来想像川岛蕊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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