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冲霄》冬秋

10、10

　　展昭心中一梗，想让他出去却又说不出口，心里还有一股恶气难以发散。
　　白玉堂便在门外一直跪到了天蒙蒙亮，毫无怨言，只是心里有些难过，有有一些可耻的窃喜。
　　后半夜下起了小雨，也亏得幻境中与现实中时间流速不一样，白玉堂第三颗药下了肚，武功回来了，才得以没淋了雨发烧。
　　“吱嘎。”展昭推门出来，冷漠的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扔下一个布包便走了。
　　白玉堂不用看都知道包里面是易容要用的东西，拿着包进了屋子，眼前的场景让他心梗。
　　丁月华虽然面无血色，可是脸上的妆却很精致，衣衫也换了一件得体的华服，这院子里没有外人过来，所以这妆这衣服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白玉堂站在床头有些羡慕的轻叹道:“你倒是好福气。”
　　丁月华没办法应他的声，白玉堂坐在梳妆台前，按照丁月华的面容画着人皮面具，而后易容缩骨，待到一切结束。
　　门外恰好响起一声:“少夫人，奴婢来伺候少夫人更衣。”
　　白玉堂看着床上的丁月华有些慌了神，不知所措的刚要开口。
　　“不用了。”展昭道:“我去吧”
　　“二爷，这不和规矩。”丫鬟气的直跺脚。“夫人会骂我们的！”
　　“没事，给我吧。”展昭话音一落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白玉堂的易容术是绝对的高明，就连展昭一时间都以为丁月华活过来了。
　　展昭掐着白玉堂的下巴仔细端详着他的脸:“你这易容术倒是真的不错。”
　　白玉堂隔着面具队长展昭还是有些慌乱，情急之下的移开眼，“嗯……”
　　“画的这么娴熟，看来你想这么做很久了。”展昭不屑的又道。
　　“我……”白玉堂不想被他急忙解释道，“我没有……”
　　谁知展昭冷嘲热讽的不屑道:“白五爷，鸠占鹊巢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对不起。”白玉堂苍白无力的道着歉。
　　“对不起？”展昭一时间怒火中烧，怒极反笑:“白玉堂，对不起有什么用？我现在恨不得杀了你。”
　　白玉堂听闻只是笑了笑云淡风轻的说道:“好，过了今天我把命给你。”
　　“不必了”展昭冷冷道:“湛卢嫌脏。”
　　白玉堂心中一酸，顿了顿咬咬牙依旧云淡风轻的画着妆，想到自己那些龌龊的心思低声呢喃着:“很脏吗……是…不怎么干净。”
　　白玉堂突然有些不甘心，很想知道，如果没有丁月华，自己当真存着这样的心思展昭会怎么看，这样想着白玉堂便问了:“展昭……如果……”说到这里白玉堂有些哽咽凝眸深吸一口气缓缓继续道:“我是说如果，丁月华没死，而我……我……当真存着这样的心思你会……怎么看？”
　　展昭站在门口耐着性子听他说完了这一席，冷冷道:“恶心”说完夺门而去。
　　白玉堂苦笑着摇摇头，心里不甘的咬牙“我恶心……那你呢……分明是你先招惹的我……”可是心里再怎么不甘，事已至此白玉堂也只能认了。
　　白玉堂缓缓穿上那个给丁月华的婚服，正如展昭所说鸠占鹊巢，婚服很好看，很喜庆，也很端庄，可惜他白玉堂这辈子也没有这样的福气，穿着一身红妆，和他心上人拜堂成亲，只是能以这样的方式即便是幻境他也认了。
　　白玉堂这样想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强忍着眼泪缓缓笑了，笑的很开心，毕竟今天不管怎么样，是他和展昭要拜堂了，真也好假也罢，反正他时日无多，才不跟他计较呢。
　　可是这个时候展昭在门外煞风景的冷冷道:“走了。”
　　蒙着盖头视线受阻白玉堂摸索着跌跌撞撞的从屋子里出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手，白玉堂一眼就认出来不是展昭，便就没有搭上去，摇摇头，“没事，看得见。”
　　一路走出了院门就听礼官喊道:“吉时已到，新娘上轿。”
　　展昭不情不愿的将手递过来扶着白玉堂上了轿子，扭头上了马。
　　刹那间鞭炮齐鸣，锣鼓震天，白玉堂坐在轿子里都明感觉到身后的十里红妆连绵不断。
　　轿子摇摇晃晃的绕着江南小巷不知过了多久白玉堂才又听见一声“新娘下轿。”
　　这一次于是没了办法，众目睽睽之下，展昭虽有不满，却还是主动把白玉堂扶了下来。
　　白玉堂轻颤的搭上展昭的手，心底开心的不得了，透过盖头，偷偷的看着展昭，不管如何，白玉堂知道自己确实如愿以偿了。
　　“跨火盆！”一旁穿着红色吉服的老人高喊道。“祝愿新人永结同心，余生顺遂
　　展昭牵着白玉堂的手跨过了火盆。
　　“净手”老人又喊道。
　　话音落丫鬟们穿的喜庆端着金灿灿铺满铜钱的水盆拿过来给两人净手。
　　白玉堂深吸一口气，有些不舍的洗，但是没办法丫鬟们已经主动帮他洗了。
　　“祭祠堂！”随后穿着吉服的老人又喊道。
　　“不必了。”展昭冷冷道。
　　老人一脸为难看了看高堂上的展父展母。
　　展父有些不悦刚要开口，展昭笑了笑，“我本就终日与生杀为伍，大喜的日子图个吉利，就先不拜祖宗祠堂，以免鬼气冲撞了祖宗，反倒不好。”
　　白玉堂心底一震刺痛恍惚间觉得梦醒了，展昭就应该也样恨他，那以后怎么办，以后是不是连偷偷看都不行了。
　　展母端庄的笑了笑点点头，“小昭说的有道理，明日再拜吧。”
　　“登堂！”老人没在阻拦再次喊道。
　　展昭没在拒绝带着人入了内院的大堂。
　　“一拜天地！”
　　白玉堂拉着衣服跪在地上等了好一会，没等到展昭，又不敢抬头，只是心里的划痕如同附骨之疽难以治愈。
　　展昭攥了攥手指顿了顿，展母扶额无奈道，“小昭，你自己成亲，干嘛呢，想什么呢。”
　　“展大哥今天怎么回事？”一边的马汉窃窃私语。
　　“谁知道了，心不在焉的。”王朝也道。
　　“新郎官怎么了？干嘛呢！”有人打趣道。
　　“有点兴奋的不知所错了。”展昭笑了笑打趣道缓解了气氛才跪下。
　　白玉堂一瞬间体验了人世百态的大喜大悲，展昭跪下的时候，白玉堂觉得自己跪了这么一会值了。
　　“拜！”
　　两人这才拜了一拜。
　　“起。”
　　展昭迫不及待的起身，展母瞪了他一眼，万般无奈之下才伸手去了一下险些跌到的白玉堂。
　　白玉堂站好了身轻微的晃了晃头，有些慌乱的撒开展昭的手。
　　“二拜高堂！”
　　原本两人转过身是正好对着主位的展家二老，展昭可谓是明目张胆的拉动了一下他，于是便跪的偏了。
　　“拜！”
　　展昭没有在闹幺蛾子两人就这么拜了。
　　展家二老无奈的扶额，可是这种情况也不好多说什么。
　　“不是，她们两个最近闹别扭了？”一旁说话的人是公孙策。
　　赵虎耸耸肩，“不知道啊……都要成亲了还能闹什么别扭？”
　　“夫妻对拜！”老人刚喊完这句话。
　　展昭道:“不必了。”
　　展父微怒轻声道，“展昭，你发什么疯。”
　　展昭一本正经的说道。“月华今天身体不舒服，我们两个不在乎这些俗礼，不拜也罢。”
　　“那也不差这最后一拜！”展父磨牙。
　　“月华，不拜了早些休息行不行。”展昭笑了笑问道。
　　白玉堂屈膝屈了一半硬生生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牙尖轻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