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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我会对你负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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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不是简单纯粹的轻薄了。
柔软濡湿的触感让玉罗从脖子到耳根都滚烫,仿佛被伏在身上的人种了火。
而他刚才想玉石俱焚的念头却愣愣着又放下了。
因为成焱此刻的举动与其说在轻薄,不如说是在……进食。
上次有近似体验,还是因为救下了一只开明兽幼崽,当时那只小崽子并没有咬他,只是亲昵往他怀里拱了拱,发现并不是自己的母亲便失望退开了,惹得他一阵心疼。
而此刻成焱则更加肆无忌惮,不仅在他脖间大口吮吸,还时不时溢出两声哼哼,似乎十分满足。
玉罗突然悟了。
是啊,此时的成焱并没有意识,他已被无明魔性所控,如同兽类一般。如今他贪着自己的血,不过如同开明兽贪着母乳,他又怎么能因此而生杀灭之心呢。
佛祖为了开示众生,也曾以身饲虎,反观自己却如此扭捏不安,实在惭愧。
这么一想,玉罗心中已释然大半,僵着的双手缓缓抬起,放在了成焱背上,轻拍安抚。
仿佛母亲安抚婴儿——小心点别呛着,奶管够。
而尚沉浸在饕餮盛宴中的魔君成焱,还不知道自己迷迷糊糊间被玉罗仙尊当孩子给奶了。
他只觉得一切都十分美好,抱着的身子软软的很清凉,唇舌间的美味更是像琼浆玉液般让人上头,欲罢不能。
直到吃饱喝足,一阵困顿袭来,小魔物才躺在身下的怀抱中甜美睡去……
等成焱再度睁眼时,魔心已去,瞳仁又恢复了原本的清亮。
他发现自己躺在王生柔软的身体上,两人衣衫乱作一团,而王生已经睡着,脖间还有一个明显属于自己的牙印。
牙印结痂很快,看不到血色,只有浅浅的凹痕。
成焱揉了揉眉心,刚才好像失去意识了,误把王生当作玉罗,还贪婪食用着他身上的血。
玉罗仙尊身上最具传奇色彩的三样秘宝,一是美貌,二是法衣,三就是和佛祖一样的金色血液。
书生不是玉罗,自然没有金色的血液,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觉罢了。
成焱心虚之余又有些庆幸,玉罗金血何等宝贵,如果真的被自己亵渎,他也只能自堕阿鼻地狱去谢罪了。
可是……王生为什么没有推开自己,也没有叫人?
正思忖着,身下的人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半瞥看了眼成焱。
“喝饱了么?”玉罗温柔嘟哝问了句,嘴角微笑,似乎还沉浸在自我催眠的圣母人设里。
成焱却僵住了,立马坐了起来。
这一动静,玉罗也回过神来,睁开眼睛,不敢看成焱,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一边暗恼自己刚才慈悲心泛滥,竟忘了身处何时何地;一边又担心小魔物发现自己的身份,更加得寸进尺。
他不确定成焱是否已经察觉金色血液的秘密。如果他追问自己又该如何解释?
两人各怀心事,气氛安静而尴尬。
半晌之后,还是成焱率先打破僵局。
声音却带着几分沙哑:“你就……那么喜欢我吗?”
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这个理由了。
没有推开也没有叫人的理由,是因为正期盼他的亲近吧。
意识到成焱没有居高临下自称本座,而是用的“我”,玉罗愣了愣:“嗯?”
可惜他也是紧张着,音准不太对,出声时那个尾音沉了些,倒像在说:“嗯。”
成焱得到了一个肯定的回答,似乎并不意外,神色却更加挣扎。
玉罗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赶紧坐起身想进一步解释。
成焱却按住了他的肩膀。
“不要喜欢我。”他看着他的眼睛,目光无比诚恳,“我的心里已经有人了。”
不是。
玉罗突然有些烦躁:“我知道。”
老被爱慕者天天挂在嘴上也是很烦的好嘛。
成焱却以为书生是在为爱而不得烦躁。
他不禁严肃起来:“我和别的君主不一样,不会有三宫六院、妻妾满室。我的心只能给一个人。”
啊哈?听到这句突如其来的隔空表白,玉罗却眯起了眼,十分怀疑,小魔物会这么忠贞?
“那不一定吧……”玉罗实话实说,“你还年轻,还什么都没经历过。”
唉,成焱暗叹,看来王生是不会轻易放下这段情了。
“总之今日之事……我会另对你负责。”他站起身,依然是尽在掌控的姿态,“但不属于你的,你不要妄求。”
说完也不等玉罗再答复,便整整衣衫,离开了自在轩。
玉罗摇头无语,起身走到温泉边,沾着泉水洗了洗脖子上的咬痕。
看来是自己的皮肤愈合能力太强,没让成焱发现血色。他微微松了口气。
但这痕迹怎么还不消啊,玉罗摩挲着,想到那又痛又湿的触感……指尖不禁抖了抖,发红了。
成焱说的负责,玉罗本是没往心里去的,但刚从自在轩出来,便看到一堆等着伺候的人。
见到托盘里的古籍宝物和滋补丹药,再看那一双双暧昧窃笑的眼神,心里便明白了几分。
看来是自己这番慈悲投喂甚得小魔物欢心,所以他准备对自己好点了。
成焱可吸了他的宝贵金血,起码增长六万劫的仙寿呢,找丹药给他补补是应该的,但伺候的人就算了吧。玉罗从托盘里拣出一瓶丹药看了看,突然想到什么,踹进袖子里回房了。
自那日之后,玉罗的行动便自由了些,从博士到宫仆都对他笑脸相迎,态度也温和许多。
成焱却数日未再召见他,仿佛在践行那日所说的“不属于你的,不要妄求”。
饶是如此,他对书生的纵容还是超越了一般仆役,尤其是王生脖子上久未消散的痕迹,仿佛某种无声的宣言,警告着那些想要危害他的魑魅魍魉们——这是被魔君标记过的人,谁也不能染指。
那日自在轩里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却有无数个版本供人遐想疯传。
以至于玉罗终于有机会步入曼殊园,找到正在辛勤劳作的高仁时。高仁一瓢花肥悲愤撒地,差点溅到了玉罗身上。
他的禁言咒还没解开,但排斥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枉我为了护你被困在这劳什子地,你竟然挣都不挣扎下就从了那成焱魔君,你把我紫薇门当什么了?”
玉罗竟从他的口型里读懂了完整的话。
若没有禁言咒限制,这高仁看来能写一篇小论文。
玉罗等他咿咿呀呀发泄够,终于冷静下来,才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过去。
高仁还在气头上,也不接。
“吃下去你就能开口骂我了。”玉罗笑笑。
高仁一愣,半信半疑地接过瓶子打开,倒出来一粒小药丸。
他闻了闻,有些不了解的成分,但应该无毒。
见他吞下丹药,玉罗在暗中施法,解开了他身上的禁言咒。
“你要是骗我……”高仁正要放狠话警告,却发现自己能出声了,顿了片刻,话锋急转,“真的是解药?”
“唉,你都不知道我为了帮你拿解药付出了什么。”玉罗摇头叹息,欲言又止。
那可是用我的宝血换的。玉罗心中暗道,虽然并不是解禁言咒的药,但也能大补元气,你就别怪我悄悄给你禁言了吧,毕竟是情急无奈之举。
高仁却联系他的话和近日各种传言,脸色变得惨白。
“你……竟是为了我?”
他眼眶瞬间就红了,拉着玉罗的袖子恨不得给他供起来。
“对不起我误会你了……你放心,等我回了紫薇宗,一定向帝君秉明此事,让你能走修行正道!”
额,这点小事倒也不必和紫薇说。
玉罗咳了咳,正要问他近日可有什么发现。
背后却传来一个微愠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