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曰》厉小茹

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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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生活，无论是对陆小凤还是厉南星，都是需要适应的。
　　首先是作息时间。陆小凤正常的工作时间是下午五点到凌晨一点；而厉南星如果不上夜班，是八点钟上班，中午不回家，下午五点钟下班。
　　这样一来，加上两个人各自路上的时间，很难有碰头的机会。
　　所以说，天天一起吃早餐，是非常奢侈的啊。
　　因此，尽管都十分珍惜这失而复得的感情，都想要多多相处，实际情况却很难。厉南星这边，两只八卦的猫会跟他讲陆小凤的情况；但是陆小凤却很茫然。
　　他喜欢厉南星，这是毫无疑问的。这次重逢虽然在意料之外，但也是他所希望的。只是，他很不安。他不怀疑厉南星对自己的感情，然而不是相爱就能相守，比如十年前。
　　现在，两个人各自有各自的工作、生活，几乎没有时间来谈情说爱。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厉南星会不会又因为不可知的理由再次离开。他们是二十七岁，不再是十七岁，没有太多的青春来挥霍，他也不可能再等一个十年。
　　他决定换工作。
　　花满楼很奇怪。陆小凤一直很喜欢原来的工作，怎么突然要找一份作息正常的？问他，他笑嘻嘻地唱儿歌：就不告诉你~我就不告诉你~！花满楼望天无语，看他一副神清气爽志得意满的样子，估计不是什么坏事，就不再追问了。

　　厉南星下班回家，一开门就看到陆小凤从沙发里站起来，酒窝深深，笑容灿烂。
　　“南星。”陆小凤一手撑在墙上，一手去接过他脱下来的外套挂好，看他换鞋子，等他直起身，便凑过来轻啄他唇角，大眼睛眨了眨，尽是戏谑，“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贤惠？”
　　厉南星忍不住也笑出来：“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陆小凤的胡子和眉毛同时扬起，手拦上厉南星的腰，将他勾近，唇边一抹恶质的笑：“你说，谁是妻，嗯？”
　　厉南星配合得贴近，顺势将陆小凤压在墙上，戳戳他脸颊上的酒窝，似笑非笑：“你说呢？”
　　距离的拉近，使得两人下半身也同样发生了亲密接触，意识到这一点的二人不觉对视一眼。
　　陆小凤笑得愈发开心，搂在厉南星腰上的手缓缓下滑。
　　厉南星掩饰地咳嗽了声，扣住他不安分的手腕，后退一步：“你不饿？”
　　陆小凤上前一步逼近，似真似假地抱怨：“饿，饿坏了，不过不是肚子……”
　　厉南星动作滞了滞，面色微红，终于在这一回合宣告失败，转身往厨房走：“我去做饭。”
　　陆小凤耸耸肩，反正不急在一时，跟上去拉住他的手：“我今天包了饺子，你去换衣服吧，我去煮水，很快就可以吃了。”
　　厉南星还有些紧张，被他一拉，不自觉想挣脱：“我……”
　　陆小凤立刻松开手往两侧一摊表示自己的无辜，笑意又加深几分：“放心，我现在想吃的是饺子……”
　　厉南星快步走到卧室门口，听到他的话，站定，回头，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这样啊……”然后进屋、关门。
　　于是这一眼，惹得陆小凤心神荡漾，差点跟着冲进去，最终摸摸鼻子进厨房烧水煮饺子。
　　急啥？是你的，总是你的，跑不掉的，对吧？

　　厉南星刚脱掉衬衣，突然感觉旁边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动作一顿，从衣橱里拎了休闲服出来换上，扭头看过去，角落里薛寒秋正趴在地毯上舔爪子，赵子龙在盆栽后露了半根尾巴。
　　厉南星走过去低声问：“薛公子，子龙，晚饭吃了吗？”
　　“当然没有。”薛寒秋继续舔爪子，“你没看到我都饿到要把自己吞掉了吗？”
　　赵子龙打了个喷嚏心里默默地想：算你狠！
　　厉南星笑着摇摇头，摸摸薛寒秋背上柔软的白毛：“我去拿鱼干过来。”
　　陆小凤在厨房守着锅子，水还没开。厉南星进来从冰箱里掏鱼干，陆小凤知道是喂猫，看了看他，嘴里哼着不着调的曲子，没说话。
　　厉南星拿了小碟放鱼干，薛寒秋扑上去叼起一片大嚼特嚼，赵子龙倒是依然窝在盆栽后面不知道在干吗，厉南星也就没打扰它：“你们慢慢吃。”
　　赵子龙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开口：“陆小凤辞职了。”
　　厉南星怔了怔：“什么？”
　　薛寒秋咬着鱼干含糊不清地解释：“陆小鸡打电话的时候说要找一份作息时间正常的工作。”
　　不需要它再说什么，厉南星也能明白，陆小凤为什么要换工作。他虽然没去过那家酒吧，但是陆小凤前几天给他调过酒。
　　那是一杯深蓝色的液体，中间撒了金黄的柠檬粒，像是夏日的天空，繁星点点，不怎么辣，倒是有点甜。
　　厉南星不懂这个，只觉得味道不错。陆小凤说这酒是特意给他调的，叫3S，厉南星问啥意思，他贼笑着说，意思是South Sexy Star。厉南星一琢磨，不知是酒上头还是啥原因，莫名地微微红了脸，陆小凤就笑得一脸诡异。
　　夕阳洒在厨房里，陆小凤站在热气腾腾的锅前，挥着勺子搅动着锅里的饺子，像是一幅沉静的动态图。
　　厉南星默默地看着他。
　　他还记得，那天陆小凤在楼下喊话，自己靠在窗边的墙上听；后来外面终于安静，掀开窗帘，看到陆小凤笔直的背影，昂着头看天，然后一步一步走远，拐弯，消失，走出自己的生活。
　　为什么，你现在还有勇气从头再来？你又为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陆小凤……
　　陆小凤搅完一次，回头看到厉南星，眼中亮光一闪：“咦，南星……”他还没说完，就听到厉南星的声音：
　　“对不起。”
　　陆小凤的笑容霎时僵住，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干涩地问：“你，说什么？”
　　“我……”厉南星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来不及再说什么就被他猛地一撞，整个人跌到墙上。
　　陆小凤用力压住他，表情几乎是凶恶的，咬牙切齿地低吼：“为什么！厉南星！这次，又是为什么？！”
　　厉南星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几分茫然地说：“啊？”
　　陆小凤双手扣住他的肩：“十年前，你自己决定分手；这次，为什么道歉？为什么又要分手？”他问得绝望，脸上却渐渐带了丝笑，慢慢靠近厉南星，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懒散，“南星，你知道吗？我刚刚换了工作，想多一点时间和你在一起，可是，你为什么，又说对不起？厉南星，这一次，我绝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