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曰》厉小茹

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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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说要分手。”厉南星忍着背上的钝痛，先挑明重点。
　　“哎？”陆小凤虽然还抱着他，但明显放松了很多，“南星？”
　　厉南星拍拍他的背，也不挣脱，清澈的双眸直视着他：“我只是想到，十年前欠你一句对不起，所以……”
　　陆小凤重重吐了口气，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到他身上：“喂喂，你啊，别这么一惊一乍的，脸色那么严肃地道歉，我很难不做最坏的打算啊！”说着心里又有气，忍不住在眼前圆润的耳垂上咬了一口！
　　“唔。”厉南星突然吃痛，低低闷哼一声，双手却搂住陆小凤的背没有松手，“对不起。”他从来不知道，飞扬洒脱的陆小凤，也会有如此害怕敏感的时候。他一直以为，乐观风流如陆小凤，即使喜欢一个人，也不会像自己这么在意。原来，他错了。
　　陆小凤的注意力却落到了另一个地方，他看着厉南星耳上微微渗出的血丝，有些心疼，俯身轻轻含住，模糊地问：“疼吗？”
　　咬那一口不怎么痛，但是被陆小凤这么含住吸吮，厉南星顿时只觉像是一道极细的丝从下腹攀爬上来，脸上一热，不自觉地往后仰头一避，可背后是墙，这一动作就撞了上去，“咚”地一声，疼得直吸气：“啊……”
　　陆小凤忙伸手去摸他的头，也有了调笑的心情：“那是墙啊，你没事去撞他干吗！”嘴里说着，手劲却不大，轻轻揉着。
　　厉南星脸上有点尴尬，好在他是面对锅子的，正看到锅盖被水顶了起来，提醒说：“饺子，水漾出来了。”
　　陆小凤“啊”了一声跳起来，冲过去拎起锅盖丢到一边，一手端了盛凉水的碗倒了些进去，一手捏了勺子小心地搅了几圈，呼了口气说：“没事没事，就煮过了一点点。”见厉南星凑过来，他下巴一抬：“你去找个碗倒点醋吧，马上可以吃了。这边太热。”
　　厉南星没动：“你不怕热？”就这么会儿功夫，脸上都见汗了，还担心别人。
　　陆小凤摸摸自己的脸：“嘿嘿，一个人热比两个人热好啊。”推推他，“别在这儿碍事，你不是说对不起我吗？以后都要听我的！快去倒醋！”

　　门口赵子龙甩甩尾巴晃着脑袋往沙发走去，嘀咕着说：“笨蛋！两个都是。”
　　薛寒秋追过去一爪子拍住它的尾巴：“胡说！先生才不是！都是那陆小鸡自己胡思乱想！”
　　赵子龙一个趔趄，停下脚步抽了抽尾巴没抽动：“好吧，你说的没错。”
　　薛寒秋得意地松了爪，放它跳上沙发窝好，自己也一个纵身跳到沙发背上，蹲下来用尾巴去骚扰它。

　　“好吃吗？”陆小凤看厉南星夹起一个饺子放进嘴里，问。
　　厉南星眼睛亮了亮，点点头边吃边回答：“嗯。”嘴里有东西，讲话不是很清楚，“很好吃，你自己调的馅儿？”
　　陆小凤得意洋洋，也开吃：“那是！这是我陆家祖传秘方调制的饺子馅，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两个人都饿了，接下来没怎么说话，把几大盘饺子一扫而空，才各自往后一仰，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起来。
　　“南星。”陆小凤挪了挪椅子坐到他身旁，“可以告诉我吗？”
　　他问得没头没脑，厉南星却知道他是问什么，略略想了下，说：“我听得懂猫的话。”
　　陆小凤皱了皱眉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猫？”
　　厉南星好像没有解释的打算，他微微笑了下，问：“你相信吗？”
　　陆小凤仔细看看他，犹豫着说：“我不是很明白。不过……”他顿了顿，“既然你这么说，我相信。”
　　“你记不记得，我以前问过你这个事情。”厉南星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说不清是懊恼还是伤感的表情。
　　陆小凤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以前什么时候谈到过，心里觉得毛毛的：“那个，我不记得……”
　　厉南星看他的神色，伸手去握住他的手：“没关系。是我的不对。那时候我跟你说到我能听懂猫语，你没放在心上，随便应了一句。”他低头轻轻咳了下，“我知道，你不相信。”
　　“南星我……”
　　厉南星手稍稍用力，打断他着急的解释：“我说了，是我的错。你听我说。”他停顿了一下理了理思路，“那时候我觉得，别人不相信我就算了，可是你居然也不相信。现在想来，十七岁正是冲动的年纪，我在赌气，你又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所以，就这样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不过一件小事，比起……”他的唇不自觉地轻轻抿了下，“比起和你分开……”
　　陆小凤一颗心跳得飞快，屏气凝神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可是等了半天，没有后文了：“南星？”
　　厉南星抬起头：“我很后悔。”这几个字像是叹息一样，瞬间消失在空气中。
　　陆小凤轻轻将他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掰开，然后把自己的一根一根与他交叉，十指交握，然后满意地抬头，倾身一吻：“别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难道我就没有错吗？”
　　“当然也有。”厉南星倒是不客气，眼神忽而凌厉起来。
　　陆小凤往后一缩：“啊？”
　　“我每次听到你的消息，不是有了新的情人就是刚跟人分手。”厉南星表情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甚至没有看他。
　　“……”陆小凤语塞，从天花板，看到饭桌，再到地毯，“呃，那个，南星……”

　　转眼夜半，春光灿烂。
　　厉南星挣扎着说：“等，等等，喂！”
　　“干吗，都等了十年了……”陆小凤手上动作不停，抱怨着。
　　“猫……”
　　“猫？”陆小凤挫败地爬起来，四下一瞟，“没在这屋。”说着一脚踢上卧室门，咔嚓落锁，重又扑上床，“来来来，继续！”
　　“嗯……”

　　床底下两双滚圆的猫眼眨了眨，又眨了眨。

　　虽然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协商解决，但是，明日之事何必今日多烦忧？
　　夜正浓，情，也浓。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