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得了妄想症》樱柊

18、手臂被遗落在软云上，孤独且无助。

　　班尼和班尔几乎是一年去一趟魔惩，而且每次去的日子都跟人间的夏至是差不多的时间。
　　因为神不在，很多的低阶天使就会约上几个好友下凡去玩。只要在神回来之前回到云间，他们也不会有太大的惩罚。
　　可是今年却很奇怪，下凡的天使尽数都被神罚逮了个遍，神罚簿又是重了些。通天的红云快要比上魔界，神罚的吼声叫的人心里发慌。
　　云堂，白色的小点点没有规律，一窝蜂地涌满了整片大地。
　　就在不久之前，班尼还拿了一件披风给班尔裹上。因为尺寸原因，白袍拖拉在地上像是裙摆。班尔很明显的不高兴，班尼也只是看着他不高兴。谁知天空猛地铺满血色，让班尔不由得怀疑了自己的神生：我就是不高兴而已，这怎么还变天了？
　　远处天边，一个白点点极为争气的同云比赛跑，来到班尔身边。
　　“奉非希？”
　　班尔有些疑惑，但见他手中的神罚簿闪烁红光，只觉不妙。
　　班尼先一步走过去询问何事，为什么是他送来了神罚簿？
　　奉非希的意识还停留在不久之前，一个人类小男孩莫名其妙的就从忘川爬上魔惩旁边，碰巧被他捉到。
　　那个人类很不寻常，身上散发魔气，不仅惊动了神罚，竟然还杀了驻守神罚的神魔。而目的，好像就是为了那本神罚簿。
　　可怕，太可怕了。
　　奉非希急急忙忙地把白簿塞到班尼手中：“那个人类，身后，把神死了！”
　　他想尽可能保持冷静，但零碎的语言出卖了他，他冷静不下来。但要是再不说出来的话，那个人类就要追过来了。
　　班尼看出这神很急，他此刻也很急，投注目光给班尔，试图让他帮助自己。
　　“王，我来吧。”班尔成功接收到信号。他将一只手覆在奉非希的额前，还没怎么他，大片鲜血赶前着疼痛前迸发出来。班尔的一只手落在了云上，晕染上一片色彩。
　　同侧落下的，还有一只脏兮兮的手臂。人类的恶臭味在空气中止不动地运动，班尼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类，觉得有点眼熟，但又很陌生。在看向他的时候，班尼甚至看不到这个的人类的过去和未来。
　　他走到班尔面前正好和那个人类面对面：“你怎么样？”
　　班尼没转头，语气很平淡。
　　奉非希顺势走到班尔的身后，他眼看一道黑影从自己面前掠过，班尔手臂掉了。一道白影又从脸面前擦过，人类的手臂掉了，伴着鲜血，溅了他一脸。
　　疼痛像是要占据班尔的整个身体让他无法呼吸，可神是不会痛的，因为无情断欲，班尔应该是不会感受到痛的。
　　他努力挤出微笑来，但站立已经花光他所有的力气，他低声道：“王，这个人类很不寻常，你要小心。”
　　“那可不，他已结把神罚附近的神魔都杀了，王，你也快想想办法。”奉非希立马见缝插针。
　　如果班尔是站在人类的角度看班尼的话，他会发现，班尼笑了。是来自他自身笑容，嗅起来有魔的味道。
　　班尼很兴奋他遇到了同类，更兴奋的是，他眼前的这个魔实力相当了得，如果有了他，那么计划可能会提前完成。
　　人类也是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他试图放松警备，但浑身的魔气使得他兴奋不已，想要用杀戮来找乐子。
　　更何况眼前这厮刚才还断了他一条手臂。
　　“那你呢？可有遗言？”班尼笑着对人类说，他的眼睛慢慢变黑，由内而外散发不自在。
　　班尔用另一只手去拉班尔，语气有些担忧：“王，你还好吗？”
　　摄心方才已经对付了不少人了，说对身体无碍是假的，班尼本身就不宜用此法，如此强来，真的好吗？
　　“放心，我会替你报仇的。”班尼浅浅的笑，语气还是那么平淡。
　　人类莫名的平静让他自身很不爽，周边好像有很多双无形的手牵制着他，听到对面还在聊天，也是怒极。摄心困不住他，不消多时，就又向他们三人扑来。
　　班尔自知自身法力低微，只因有班尼在他身旁才有了王这个称号。如今遇到了危险，他好像也只能站在一旁，看班尼替他报仇。
　　没有电光、无生火石，二人的动作在奉非希的眼睛内放慢。人类从班尼左侧划过右掌，黑烟在他划过的地方连成了一条线。
　　班尼轻松转身，一脚踹上那人屁股，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大。
　　人类不爽，赶忙转过身再次划过一掌，又被班尼躲掉。
　　接连几个回合碰不到那人身，人类怒极。感知到那人至今还没使任何法力，面上又羞又气，加快了速度向班尼砍去。
　　奉非希觉得这个人类手法很熟悉，感觉见过但又没完全见过，熟悉感只在脑中划过一瞬就消失了。
　　班尔看得出，班尼在憋大招。区区人类可以从魔惩完整地走出去本就不平常，竟还能从忘川一路爬回来，有着屠神戮魔的能力，这背后没有人谁信啊。
　　他毕竟是个人类，消耗战打不了多久，见自己处于劣势，想跑但不能跑。于是便铆足了劲，一副要跟班尼决战到底的样子。
　　奉非希拍拍班尔肩膀，将方才从地上捡起来的手臂放在他的伤患处。上面粘着人类的血液，衬的班尔的手臂格外冷白。
　　本来就低的体温，现没了连接，变得更凉了。
　　班尔瞧奉非希有心无力的样子，紧绷的心突然放松下来，他掀起肩头的衣服，好让断处充分与伤口合上。
　　奉非希松开手，手臂从他手中滑落下来，又跌进云里。
　　恢复不了。
　　听到这一动静，人类侧眼撇来，想出一注意。既然面前这个他打不过，那带走旁边那两个他还是很自信的。
　　这边刚想完，班尼一脚踢来，人类刚好往班尔方向跳去。指尖快要触碰的刹那，班尔蹲下了身子，欲捡起那条手臂。
　　冷风扑面而来，奉非希一个机灵弯腰拉过班尔，往班尼身旁闪去。
　　手臂被遗落在软云上，孤独且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