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停倒计时》次元闪

3、第 3 章

　　何向风熬了一夜正窝着火，再好看的姑娘他也没心情好好端详。没好气道：“头顶上几个字，念念？”

　　简亦然嘴角噙着笑，真的当众一字一顿地读起来：“第三调查局。怎么了吗？”

　　怎么了？

　　还问怎么了？调查局出了名的高风险低收益。从门卫到高层都是些身家性命搭上的砍仔，此为高风险；虽然这些年名望有所提高，也只是从下水道提升到案板灶台，上面还有第一、第二调查局压着，干破天也只有些吃力不讨好的残羹剩饭，此为低收益。

　　这里已经连续三年没有应届生报名了。

　　简亦然嗯了一声，安慰道：“我觉得你也没必要自贬，至少还有我。——我的意思是更想在第三调查局发展。”

　　何向风投来一个看到傻子的眼神。

　　秘书噗嗤一声没憋住，又忙得捂住嘴。

　　“何书记！！您在这儿啊。”背后冷不丁传来一声，众人的目光马上从十分尴尬的场景中抽离，齐刷刷地看向声音的源头。

　　“老陈？”

　　“嘿，小何。大清早的真有精神啊。这几位是？第三调查局新人真不少啊！”

　　何向风脸上黑线更深了。

　　陈毅如人过中年，退居二线，一周就上两天班，还都坐在单间里，忘性还大，如今面前这些人他也就堪堪能叫出何向风的全名。

　　何向风道：“……您今天怎么这么早，吃过早饭了吗，有事直接打我电话就行，何必特意跑一趟。”

　　老陈清了清嗓子，掏出一台老式手机，屏幕上一串同样的号码，“打过十几个了。”

　　何向风目瞪口呆，这才想起手机还落在工位上。

　　道歉不如赶紧弥补，他迅速给秘书使了个眼神，赔着笑推搡着老陈迅速进了前厅。

　　秘书姐姐回头时，正赶上简亦然不经意拨弄了一下垂在颈侧的青丝。她有一瞬的呆愣，这一迟疑又使她正巧直勾勾地对上简亦然那双不加修饰的桃花眼。

　　秘书尴尬道：“你戴美瞳了？”

　　简亦然：“没有。”

　　大学女生总有些不想让人发现的一二三四，秘书姐姐作为过来人，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反身挥手道：“跟我来吧。虽然不招应届生，但第三调查局一直很缺人，我先给你讲讲情况，去留随意。”

　　星历元年开始，生育进入冰河期。新生儿比例不足1%，每年都要下降小数点后一位，无论是史学家还是未来学者，都对人类的未来持悲观态度。

　　任谁都能想见：当科技最终没能弥补这一落差时，虚无将如约而至。

　　因此，只要婴儿的半只脚落了地，不管是个痴傻的还是身体有疾患的，都能保送最好的教育。

　　秘书给她倒了杯热茶。

　　“买方市场。”简亦然肯定道。

　　“买房市场。”秘书用复述了一遍，她向来没什么弯弯绕，该肯定就肯定。看着她熟稔地将一次性纸杯在指尖上转了个圈儿水却分毫没洒，镇定道：“我们毕业那会儿，形势还没这么糟。哦，我说的是调查局。”

　　“那时候还算有得选，每年大概能来四五个新人，选一两个能用的提上去，剩下的就干秘书。”

　　简亦然微微一笑，示意她继续。

　　秘书姐姐轻咳一声，“……为什么来调查局？”

　　简亦然秒答：“从小爱看上世纪警匪片，仰慕。您看我够资格做秘书吗？”

　　好久没人给她台阶下了，秘书的脸色瞬间红润不少，“当然。不过像你这种高材生，现在都是直接配属到上级部门的。”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给我一下你的证件，我拿去印了。今天就能走入职程序。”

　　……简亦然将准备好的假证递上去。

　　“简亦然，女，19岁，历史学专业，首都云城西区出身……西区大学应届，通用语十级。”简历和毕业证都归档了，秘书抬起头，眼睛闪闪的，“行了，先带你去看看工作环境，明天等直系领导回来给你安排部门。”

　　“直系领导？何向风不行吗。”

　　看到何向风一大早的出糗，她的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个弧度。

　　“考虑到刚才的场面，我觉得避开他更适合你的职业发展。”秘书姐姐朝她眨了眨眼。

　　两人走程序到最后一步时刚好路过茶水间，正看见何向风抱着一个水桶，正往楼上搬。秘书赶紧跑过去搭把手，无语道：“R总又罢工了？”

　　R总——第三调查局专用打杂机器人一号。

　　何向风侧过身子，拒绝了秘书的好意，哼了一声，“不小心扔了没踩灭的烟头上去，闹脾气了。”

　　……咔。

　　简亦然举起桌上闲置的老牌摄像机，一个快门下去，微微一笑，给照片声控录入标题：“第三调查局日常。”

　　何向风：“这新人怎么回事？”

　　秘书：“你别管了，赶紧把桶给我。老陈那边怎么样了？”

　　何向风还是没放手，拉锯的工夫又爬了半层：“他儿媳开的小餐馆出事了，这种民事纠纷按理说我们不能插手，就给他批了两周假期，好好打官司。”

　　……

　　五分钟后，茶水间。

　　三个座位，三分天下、三足鼎立。

　　“我还是觉得不对。老陈的档案里并没有儿子。”

　　何向风半截身子还倔强的拧巴着，黑眼圈快挂到了嘴角，“……你没事就背人事档案吗，三十年前没儿子不代表现在没有，就算没儿子……不还能去领养便宜儿子吗。”

　　“何书记，您先睡一觉？”简亦然淡淡道。

　　“这人谁？为什么能在这里偷听？”

　　“新人，西区大学历史系应届生，第一志愿第三调查局的简亦然同学。”

　　“啥？”

　　“第三调查局新收的壮丁。”

　　“我不是问这个，“何向风眉头一皱，“她叫什么？”

　　柳程推门进来时，刚好看到这一幕。他的第一反应是最近摸鱼的人也太多了，刚过上班点儿茶水间居然坐满了。

　　他大清早就去参加那个破颁奖礼，接了秘书电话赶紧回来，却发现……好同事们全在摸鱼，哟呵，还有个不认识的。

　　“各位，挺早啊。”

　　黑眼圈男转过来，“柳程。”

　　秘书转过来，“柳程！”

　　简亦然看向他，“教……授？”

　　柳程打了个喷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