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最好，只是恰好》羊局

18、怀孕

　　回到莫宅时已近凌晨，其他人都已入睡，莫言燊和朱一秋小心翼翼的回到房间。
　　朱一秋在浴室待了许久，思绪纷乱，回想今晚的经历，尤其是无意间看到的画面，胸腔犹如无数石子堵在里面，沉闷不堪。忽然意识到莫言燊回到B市后应该见过陶清然，否则他不会对陶清然说“那天我已经说的很清楚”。原来除夕那天是去见陶清然了，所以回来后一直对自己的去向保持箴默。
　　等朱一秋从浴室出来后，看到莫言燊已躺下似在沉睡，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慢慢得走到床的另一边躺下。
　　刚躺下，一只手臂悄然伸了过来落在了她纤细的腰间。朱一秋本以为他已经睡了，被他霍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个慵懒低沉的声音传来：“怎么洗这么久”似带着责怪之意。
　　感知到在自己腰间作乱的大手，朱一秋回过神来，斜睨他一眼，淡淡的道：“我累了”，说完就背过身去侧卧在一旁，未再言语。
　　看着朱一秋淡漠的背身，莫言燊怏怏地收回手。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莫言燊发现一向爱睡懒觉的朱一秋竟已不在，顿觉惊讶，慌忙下楼寻找，待看到她正在厨房和王妈一起准备早餐，不安的情绪才有所缓逝。
　　莫言燊自认为待人接物一向镇定冷淡，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朱一秋的一举一动总能牵动自己的情绪。
　　暗自收敛思绪，慢条斯理的走进厨房，轻声问道：“怎么不多睡会？”
　　朱一秋见他进来，嘴角牵出一个淡淡的笑意：“睡不着，正好可以帮王妈做点事。”
　　看着她浅浅的笑意中蕴藏不住的疲惫，低声劝道：“再回去休息会吧，还早呢。”
　　朱一秋忙着手中的动作，也不看他，直接轻声拒绝：“不用，你先回房吧。”
　　虽然她一直轻声细语，但是他还是感知到她对自己的莫然冷清。
　　假期的时光总是飞逝的，本来他们计划初六就要回Z市的，但是吴琦芝希望他们可以在B市过元宵节，并且莫致华也开口留他们了，朱一秋和莫言燊也未再拒绝，正好朱一秋学校元宵节后才开学。眼看后天就就是元宵节了，这几天朱一秋和梁伊伊天天黏在一起，瞬间觉得自己回到学生时代，同学间有聊不完的话题和八卦。不过这几天她们主要的话题还是如何帮助梁伊伊成功撩到莫言烁，期间还有个军师吴琦芝帮她们把男主角扣在家里，以便梁伊伊去实施计划。但是莫言烁意志太过坚定，可能真的没有做好再进入一段感情的准备，结果效果很是不明显，甚至现在莫言烁看到梁伊伊掉头就走，使得她现在很挫败。而朱一秋和莫言燊这几天过的很平淡，可以说是相敬如宾。朱一秋好像又缩进了自己的保护壳中，莫言燊说不上来有哪里不对，就是感觉两人之间很难交流，再加上最近陶清然一直不断联系他，甚至以死来要挟，搞得他身心俱疲，也无暇和朱一秋沟通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莫言燊想着，等这边安抚好陶清然，让她释然不再那么极端。回到Z市后再和朱一秋好好的沟通。
　　可是有时计划总是跟不上变化的，这天晚上，莫家客厅一家人在一起看元宵节晚会。突然莫言燊的电话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莫言燊果断的按下了拒接键。坐在他旁边的朱一秋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也未说什么，目光继续转向了电视屏幕。但是不一会莫言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此刻大家的目光都向他看来。莫言燊未言语，无奈的拿着电话走向院子接通了电话。声音无力的道：“你到底要干嘛？”
　　电话那边陶清然哽咽的嗓音道：“你可不可以来陪陪我，我现在真的好孤单。”
　　莫言燊忽然觉得自己的耐心已消耗殆尽，强力忍着怒火道：“陶清然，你不是已经答应我，不再联系了吗，你这样执迷下去对你的病情不会有任何好处。”
　　之所以莫言燊愿意安抚陶清然，就是因为陶清然告诉他，自己得了重度抑郁症，她希望他可以帮她走出来。虽然莫言燊拒绝了，但也劝她接受专业治疗。前几天莫言燊帮她找了心理医生，陶清然也答应接受治疗，可还是会不断要求和莫言燊见面。
　　听到莫言燊的话，陶清然抽泣道：“燊哥哥，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现在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灯火通明，忍不住想往下跳，你来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清然，这样的借口你到底还要用几次，我已经结婚了，这样纠缠没有任何意义，我不会去的。”
　　听到莫言燊再次拒绝自己，陶清然的声音变得阴冷起来：“这是你们莫家欠我的，要不是你们，我也不会变成这样，我要是死了都是被你们逼的。”
　　听到这些莫言燊挫败的用手扒了一下自己的寸头，透过玻璃看向大厅内那抹纤细的身影低声道：“我过去，但这是最后一次。”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朱一秋看着莫言燊走进客厅，脸上不带任何情绪，走到朱一秋身旁轻声道：“我出去一趟，晚点回来。”
　　朱一秋内心是多么希望自己有勇气问他去哪，可是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
　　莫致华听到这个时间莫言燊要出门，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声音洪亮的质问道：“大过节的，往外跑什么！”
　　莫言燊简单的回道：“有事要去处理一下。”
　　莫致华本想继续追问他，但被一旁的吴琦芝轻轻地拽了一下衣袖制止了。不过此刻梁伊伊好像在状况外，疑惑的问道：“言燊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最近几天经常出去，好像很忙。”
　　梁伊伊话落还未等莫言燊回答，莫言烁直接瞪了他一眼低声道：“就你话多。”梁伊伊瞬间吓得不敢再言语。
　　莫言燊看了一眼朱一秋低声道：“回来和你说。”然后就出门了。
　　吴琦芝看着朱一秋脸色有些泛白，作为过来人知道朱一秋是在意的，但毕竟不是莫言燊的亲生母亲也不好过度干预两人的感情，之后走到她身旁轻声安慰道：“言燊这么久没回B市了，他那群朋友应该想着多见见，你别太在意哈。”
　　朱一秋不想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大家的心情，只好快速的调整一下，轻笑道：“妈，我知道的，我们继续看节目吧。”大家看朱一秋没甚在意，也没再说什么。
　　等节目结束，大家都回房休息时，莫言燊也还未回来。自从莫言燊离开后，朱一秋一直心绪不宁，虽然在楼下时佯装自己没事不在意，但是内心还是极度的烦闷。虽然两人是契约婚姻，但她也相信莫言燊的为人，不会不忠于婚姻，可是此刻她有些迷茫，有些恐惧和不安。恐惧莫言燊向自己提离婚，担心自己会不会放手，好像自己做不到洒脱的离开。朱一秋在浴室一边洗漱着，一边脑子里在胡乱想着莫言燊和陶清然的种种，突然脚底一滑直接仰头倒了下去，在眩晕中察觉到自己身下有血流出，在意识到自己可能怀孕了，朱一秋眼泪已经打湿了整张脸。此刻的朱一秋根本无法自己站起，她只能大声呼救，但是莫宅每个房间隔音效果极好，没有人听到她的呼救声。朱一秋嘶哑的呼喊着，觉得孩子离自己越来越远时，突然注意到洗手台上自己的手机，她忍着强烈颈椎的疼痛，深长手臂想要够到手机。当拿到手机那刻，她毫不犹豫地拨通莫言燊的手机，她现在内心极度害怕，迫切的希望他可以在她身边。
　　铃声响了很久莫言燊才接通电话，还未等朱一秋说话，那边莫言燊低声道：“一秋，你先休息吧，我晚点就回去。”
　　经过长时间的哭救此时朱一秋嗓子已经沙哑和干涩的很难发出声音，她艰难的张口刚说了一个“我..”字，听到电话那头陶清然带着撒娇的口吻道：“我要你专心陪我...”然后就只剩下电话已被挂断的嘟嘟嘟声。
　　朱一秋以为自己会无法接受莫言燊和陶清然在一起，但真的证实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内心无比平静，她默默的拨通了梁伊伊的手机，她很快接通了，梁伊伊疑惑的声音传来：“嫂子，怎么啦？”
　　“我在浴室摔到了，你来帮我下。”说完朱一秋一直强忍着的那口气断了，瞬间昏睡了过去。
　　另一边，莫言燊压制着怒火对陶清然道：“清然，不要再消磨我对你残存的愧疚，你刚才那么做不会改变任何事情，只会让我更想远离你。有病你就治，该说的之前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不是你的监护人，不会永远对你负责，以后好好接受治疗，也不要再拿生死威胁我，好自为之。”说完莫言燊就离开了陶清然的住处往家赶，想着回家给朱一秋解释清楚，不想朱一秋误会他和陶清然的关系。还未等他到家就接到了莫言烁的电话，让他赶快去医院。
　　等莫言燊到医院时，朱一秋还在手术室，虽是冬天，莫言燊额头布满了汗珠，但从吴琦芝口中知道发生的事情时，莫言燊已经无法言语，胸腔突然好像被无数的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莫言燊轻轻地拍了他两下肩膀似在安慰他，可是现在任何安慰对他来说都无济于事，他只希望朱一秋可以平安无事，他们的孩子可以平安无事。
　　朱一秋醒来时已是白天，阳光透过病房的玻璃射过来有些刺眼。莫言燊注意到床上的动静，率先反应过来，轻声道：“一秋”
　　朱一秋望着这个一夜间有些沧桑的男人，突然觉得这段时间自己的幻想着和这个男人甜蜜的未来有些可笑。
　　看到朱一秋醒了其他人也围了过来，吴琦芝低声问道：“一秋，饿不饿，王妈炖了鸡汤，你要不要喝些？”
　　看着莫家人小心翼翼的表情，没有人提孩子的事情，朱一秋意识到孩子没有保住，一只手不自觉的触摸到自己的小腹，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滑进了两边头发。吴琦芝心疼的安慰道：“你们还年轻，孩子以后会有的，现在你养好身体最重要。”
　　看着默默流泪的朱一秋，莫言燊自责到不知该如何安慰她，顿觉所有的言语都很无力，只能轻轻地用手指为她抹掉眼边的泪水。
　　想着此刻他们夫妻应该需要独立的空间，其他人都默默的离开了病房。
　　莫言燊望着朱一秋艰难的开口道：“一秋，对不起，昨晚我去陶清然那里是因为...”
　　“我累了，想休息。”朱一秋直接打断了莫言燊的解释
　　莫言燊内心不禁恐慌起来，如果此刻朱一秋责备他，甚至骂他，他可能会安心一些。但此刻朱一秋这种置身事外，无所谓的态度，让他有种要失去她的预感。
　　“一秋，给我个机会让我解释一下，好不好？”莫言燊低声乞求道
　　朱一秋没有再言语，直接闭上了眼睛。
　　莫言燊也未敢再说什么，默默地退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