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最好，只是恰好》羊局

17、聚会

　　晚上莫言燊和朱一秋两人到达魏宏绍的会所时，魏宏绍和另外两个发小刘睿阳，程智已经在包厢等他们了，程智也就是程雪的哥哥。
　　魏宏绍和莫言燊一样都是军区大院长大的，但是从小就自带玩世不恭的气质，魏老爷子对这个儿子恨铁不成钢，他年少时也不避讳，经常让他在自家院中罚跪，所以整个大院都知道魏家有个不争气的儿子。可是长大后，魏宏绍成为了大院里晚辈中最有钱的一位，B市一半的高级娱乐会所都是他开的，魏少虽然学习不怎么样，但如何吃好玩好可是行家。
　　此刻朱一秋正承受着对面三男两女的审视，莫言燊只是简单的向朱一秋介绍了一下这些发小们，另外两个女生直接略过，他也不认识，应该这魏宏绍和程智的女伴，刘睿阳一向洁身自好，从未见过他身边出现过这种莺莺燕燕。
　　还未等到朱一秋开口问好，魏宏绍嬉皮笑脸地递来一张银行卡：“弟妹好！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朱一秋疑惑的看向莫言燊，心想这是什么礼节，怎么第一次见面就送银行卡呢。莫言燊虽知道自己这位好友向来不着调，但也是不解，问道：“这是搞哪出？”
　　魏宏绍打趣道：“你今年的分红，都是有老婆的人呢，这不得替你上交嘛！”
　　听到此话，莫言燊不禁轻笑出声：“收下吧，本来就是我们的。”
　　朱一秋仍是不解，但也知此场合不易追问，只好微笑着收下道声：“谢谢。”
　　程智一股老干部做派，礼貌疏离的向朱一秋简单道了声：“你好。”
　　刘睿阳给朱一秋唯一的印象是个冰美男，那张魅惑苍生的脸上长着一双厌弃众生的凤眸，见到朱一秋只是用锐利淡漠的眼神瞥了她一眼，微微地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搞得朱一秋顿觉尴尬。幸好有魏宏绍圆场，没让寂冷的气氛扩大。
　　朱一秋本以为这次聚会人都已到了，突然包厢的门被打开，代廷华，程雪走了进来，后面还一起进来一位身穿黑色流苏小洋裙，脚上踩着一双同色系镶钻的高跟鞋的陌生女人，只见她手臂上跨着一款精巧的橘色爱马仕包包，妆容精致，身材高挑，笔直地站在门旁。
　　其他人看到陶清然出现在这里，都有些震惊。
　　朱一秋也注意到了身旁莫言燊愕然的眼神，虽然被他快速的掩饰过去。
　　陶清然看着大家惊讶的表情，也不在意，笑道：“绍哥，不欢迎我吗？”
　　魏宏绍这才回神，恢复放荡不羁的表情，道：“欢迎啊，没想到陶大小姐会赏脸，鄙所蓬荜生辉呀！”
　　陶清然视线扫过众人，最后目光定格在朱一秋脸上，随后慢慢地走到她面前，微笑着伸出手：“你好，我是陶清然！”
　　朱一秋在注意到莫言燊的眼神时，就已经猜到她的身份，此刻看着对方伸出的手，暗自让自己镇静下来，嘴角扯了一抹笑，轻声道：“你好，朱一秋。”
　　短暂的手指触碰下，两人就分别收回了手，陶清然抬头看向站在朱一秋身旁的莫言燊，凝视他片刻，轻声笑道：“燊哥哥，好久不见。”
　　莫言燊面无表情，带着清淡的声音回道：“好久不见。”
　　看着那边尴尬，剑拔弩张的气氛，魏宏绍默默地把代廷华拽到身旁小声质问道：“你怎么把她带来了，不是告诉你言燊媳妇也会来嘛？”
　　代廷华苦着脸，小声解释：“雪儿告诉她的，我拦不住啊！”
　　听后魏宏绍对这个发小是一脸嫌弃：“还有脸说，自己媳妇都管不了！”
　　代廷华无奈地嘴角扯了一抹苦笑，也未反驳他。
　　等大家刚落座后，虽然有着魏宏绍努力插科打诨活跃气氛，但嘻闹中依然泛着几分尴尬。
　　魏宏绍会所的项目相当丰富，吃饭，K歌，桌游，麻将等各种消遣娱乐项目。
　　酒过三巡，陶清然也未表现出过激言辞，大家慢慢地对她的存在不再小心谨慎顾及着。
　　下半场时，一拨人开始唱歌，一些人打起了麻将。莫言燊被他们这群发小灌了不少酒，此时正依靠在沙发上假寐醒酒。朱一秋被魏宏绍拉来凑人手打麻将了。
　　她本来就不怎么会打，再加上陶清然的出现搞的她心情烦乱，虽强装着表面平静，但内心早已心绪不宁。上次有莫言燊指导才可以赢得了莫家二老，可是眼前这两位都是精明的奸商，其中一位虽只是程智的女伴，但应该经常出入这样的场合，牌技也是精湛。
　　他们玩的是筹码，朱一秋也不知道一底的大小，等歇场时，朱一秋才知道自己竟输了十几万。还被魏宏绍调侃：“弟妹今天是打算把你家老公的分红再还给我呀！”
　　朱一秋泱泱地走到莫言燊身旁，莫言燊感知到有人在自己身旁坐下，慢慢地睁开眼看到朱一秋一脸委屈，嘴角扯了一抹温和的笑，带着慵懒的声音问道：“输了？”
　　朱一秋低着头像犯了错的学生，讪讪的小声呢喃：“输了十几万呢！”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莫言燊轻笑出声：“走，老公帮你赢回来！”
　　说着站了起来，大手轻轻地朱一秋的头顶揉了几下，似在安慰她不要在意。
　　之后就拉着朱一秋坐到牌桌前，让朱一秋坐在自己身后，进行现场教学。还不忘指责这群发小，竟欺负他媳妇。
　　正在另一边唱歌的陶清然其实一直注意着莫言燊的动向，所以刚才他和朱一秋的互动怎会没有看到。此刻她握着麦克风的手背暴起了一道道青筋，嘴唇泛起了白色。
　　程雪注意到她的异样，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莫言燊正笑意绵绵的颔首对朱一秋说着什么。她其实一直劝好友放手，但是陶清然性格太过执拗，根本不听劝。
　　程雪轻声劝道：“然然，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听到程雪的话，陶清然收回目光，勉强的扯了一抹笑，道：“不回，来！我们继续唱歌”
　　程雪无奈的叹了口气，陪着她继续唱歌了。
　　这边，莫言燊一连赢了好几底，终于转亏为盈了，朱一秋眼神中不禁流露出对莫言燊的崇拜。
　　回首间，恰好迎上她眼底涌出的倾慕，莫言燊一时间啼笑皆非，从未想到自己竟是用牌技赢得了媳妇的崇拜，其他时刻也未曾见到过她这样以他为傲。
　　随后莫言燊又赢了几底，魏宏绍失去了耐心一把推倒了手边的牌，笑骂道：“不玩了，你丫就是来吸血的。”
　　莫言燊笑了笑，他本来就对玩麻将兴趣不大，要不是朱一秋输了会不开心，他不愿花时间在这种无聊的消遣上。不过竟看到了朱一秋对自己的崇拜，顿觉也不算浪费时间。
　　起身，附在朱一秋耳边低声说了句：“你先和他们玩着，我出去透透风。”
　　由于莫言燊一直赢，大家对麻将已失去兴趣，都起身开始玩其他项目。
　　朱一秋对唱歌没兴趣，其他消遣项目也不会，主要这种场合她也没怎么来过，所以很多她都是第一见到。
　　朱一秋默默地坐在沙发的角落，听他们唱歌，此时程智正和魏宏绍一起唱伍佰的last dance。
　　没想到一脸老气横秋的程智，竟喜欢这样风格的歌，而且唱的还很好听。
　　朱一秋正欣赏着他们的歌声，突然刘睿阳坐在了自己身旁，声音清淡的道：“没想到，莫言燊会喜欢你这样的。”
　　朱一秋一时未反应过来，惊讶的啊了一声，疑惑的扭头看向他。
　　刘睿阳凝视着朱一秋，声音冷漠且有力地说道：“你配不上他！”
　　看过无数本耽美文的朱一秋，刚才就觉得刘睿阳看莫言燊的眼神不对劲，瞬间反应过来，又想到刘睿阳刚见到自己时那疏离淡漠的态度，心中笃定他绝对是莫言燊的暗恋者。
　　朱一秋兴奋的瞪大双眼，没想到有一天磕男男CP竟会磕到自己老公身上，八卦道：“你是不是喜欢莫言燊？”
　　这次轮到刘睿阳震惊了，他没想到莫言燊的老婆会这么直接，看着她一点不像要生气的样子，反而明亮的双眸中蕴藏不住的激动兴奋。
　　一时间刘睿阳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手握拳抵在嘴边，假装嗓子不舒服，轻咳几声站起来，快速走出了包厢。一向沉着淡定的刘睿阳，此时的步伐有些凌乱。
　　朱一秋见刘睿阳还未回答自己，好奇心已被勾起，只好自己追出去，可是出去后已看不见刘睿阳的踪影。
　　想到莫言燊已出来多时还未回来，怕他身体不舒服，毕竟他今晚喝了太多酒，
　　朱一秋看了眼指示牌向露天阳台方向走去。
　　快到露台时，朱一秋还未看到人，就听到了陶清然的抽泣声，随后听到她哽哽咽咽地低声道：“燊哥哥，你要一直无视我吗？这些年，你知道我是怎么度过的吗？”
　　朱一秋慢慢地伸出头看到莫言燊和陶清然仅相隔不到半米面对面站着，陶清然眼中噙满泪水抬头凝视着莫言燊，而莫言燊眉头紧皱的看着她，无力地叹了口气，沉声道：“那天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们不可能，人要往前看，不要再执念在过去。”
　　“我怎么往前看，九年前你提分手的时候，想过我的感受吗，问过我的意见吗？”陶清然哭着埋怨道。
　　提到这些莫言燊心中对她是有愧的，只怪自己当年年少，对待感情太过轻视随意，轻易开始一段感情，未考虑周全，顾及他人感受。
　　莫言燊低声道歉：“之前确实是我对不起你，但这些年我一直希望你和言烁可以美满。”
　　“不要和我提他！”
　　“言烁是真心待你的。”
　　“那你呢！是否真心待过我？”
　　莫言燊看着陶清然卑微乞怜的眼神，狠心的话被堵在嗓间，只得轻声安慰道：“清然，放下吧。”
　　听到此话，陶清然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哭诉道：“放下！你告诉我该如何放下，像你一样随便找个人都可以吗？”
　　提到朱一秋，莫言燊看她眼神变得冷漠起来，声音也变得有些清冷：“我再重申一次，之前是我太过自我，未考虑周全，你要打要骂今天一次发泄出来，我绝无二话，之后我希望我们保持距离。”
　　“燊哥哥，一句太过自我，考虑不周全，就把我的初恋否决掉吗？”此刻陶清然哭的有些虚脱，再加上今晚她也饮了不少酒，身体有些轻微的晃动，见她向自己这边倒来，莫言燊下意识的扶了她一把。而她顺势抱住了莫言燊，将自己送到他怀里，低声道：“燊哥哥，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我的，否则不会我一离婚你就随便找个人结婚了，你是怕自己忍不住回头找我，我知道你在乎兄弟情谊，可是莫言烁现在已经不喜欢我了，我可以等你，等你放下心结...”
　　在陶清然抱上莫言燊，而他没有推开她时，朱一秋就默然地扭头走了，她已经没有勇气再看下去，听下去。
　　这边莫言燊恍神片刻，推开了陶清然，一字一顿的认真道：“清然，我不是为了赌气才结的婚，我很爱我的妻子，也很珍惜现在的婚姻。你和言烁的感情我不清楚，也不想过问，你们怎样，都和我无关。”
　　朱一秋走进包厢，已经没人在唱歌了，只见他们围在一起在玩桌游，由于包厢里的灯光灰暗，也没人注意到她回来。听见今晚魏宏绍的女伴，好像是他近期刚换的女朋友问道：“魏少，你朋友不是家势显贵嘛，这种平常女人也愿意娶回家？”
　　听到此话魏宏绍也未多想，随意的嬉笑道：“美色所惑，懂不懂？”
　　“算是有点姿色，就是小家子气了些，才输了十几万就哭丧着脸。”另一个女生不屑道。
　　其他人也未反驳什么，此刻刘睿阳抬头间注意到了站在门旁的朱一秋，看到她紧咬着嘴唇，脸色煞白，意识到她应该听到了刚才这两人对她的评价。
　　刘睿阳虽然也觉的朱一秋配不上莫言燊，但是她毕竟是莫言燊的人，他也忍受不了别人对她评头论足。为了避免这两个不知深浅的女人说出更过分的言语，他率先开口道：“回来了！”
　　听到刘睿阳的话，大家都向门口看去，见是朱一秋，不自觉地有种在背后是非他人被撞见的尴尬。
　　不过朱一秋已调整好情绪，换上了得体的微笑，边走过来边轻声问道：“玩什么呢？”
　　魏宏绍笑着回道：“三国杀，要玩吗？”
　　“不用，你们继续，我看着就好。”说着走到刘睿阳身旁坐下，虽然这里面只有刘睿阳一直对自己漠视，但是却觉得他最真实。
　　朱一秋进来没多久，莫言燊和陶清然先后隔了一刻钟也回来了。
　　魏宏绍还埋怨莫言燊出去太久，莫言燊也不理会他，坐到朱一秋身旁，在她耳边低声问道：“怎么没一起玩？”
　　朱一秋现在很抵触和他有肢体上的亲近，佯装要看刘睿阳手中的牌，把自己的身体向刘睿阳身边靠近了些，想远离莫言燊萦绕在自己耳边灼热的呼吸。莫言燊也为注意到朱一秋对他的疏离，只是和朱一秋一起观看着其他人玩牌。
　　抬头间，朱一秋看到了陶清然仇视且挑衅的眼神，又一想到他们抱在一起的画面，顿觉呼吸有些压抑，收回视线，低声对莫言燊道：“有些累了，我想先回去。”
　　莫言燊注意到她神情倦怠，温声的道了句好。拉起朱一秋对着众人道：“我们先回去了，你们继续玩。”
　　魏宏绍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未再挽留他们，他们离开后，其他人也跟着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