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蕉中鹿》天山小白兔

57、点化

　　我和家人搬到了一个新房子。这个房子很特别，从中间拦腰分隔开来，我们家的部分是靠近街道的前半，后半部分则住着另一户人家。我们家进门的客厅和开放式厨房，厨房边有一道通往室外的侧门；客厅另一边是厕所，一个客卧和一个主卧（主卧里另有一个厕所）。房间都不算很大，但都有入墙式衣橱和窗户，总体来说挺亮堂的，不会给人压抑的感觉。在主卧，衣橱和厕所的门都开在同一面墙，而两个正常规格的门之间却还有一道半米高的小门，而且还装上了门框和带门把的门。我们打开检查，里面是干干净净、0.5m X 0.5m X 0.5m正方体大小的一个小空间，墙面粉刷过，地面也铺上了跟主卧同款的地板，我妈就把这个空间拿来当家里的药柜了。
　　忙活了一天，爸妈累得早早就上床休息了，我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电视。晚饭后我循例检查过全屋的门窗，确认都关好了才开始看电视。当我看到一半去厨房接杯水时，却发现厨房的侧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里头的木门开到最大角度，外面的镂空铁门则锁得好好，室内外安然静谧，看不出什么异样。我以为一开始自己没有关紧木门，于是把木门关上锁好后再次检查，确认门真的锁好了才回到沙发上。等到我看完电视把水杯拿回厨房时，侧门的那扇木门再次打开了，我有点害怕，连忙把木门关紧就回房休息了。在房间里，我看到墙根的地方有些污渍，越看越觉得奇怪。这片污渍呈喷溅状态，看上去还很新，颜色黑红黑红的。我思量着今天搬进来的时候是不是打翻了什么东西溅上去的，很快就睡着了。梦里我站在客厅，有个年轻的长发女人穿着一件红色格子衬衫突然从我房间冲出来扑倒我身上，用惊慌的语气对我说：“快跑！”我正想问清楚情况，那个女人一抬头，我惊恐地发现一头长发下只有骷髅头，一下子就惊醒了。渐渐在黑暗中冷静下来，我安慰自己只是噩梦，正想重新收拾心情入眠时，寂静的空间里有规律地传来了“嘶嘶”声，每次只有两声，大约每十秒一次。不是家里进蛇了吧？我开灯检查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发现，但声音还是没有停。我想嘶嘶自己今天太累所以出幻觉了，便也心大地去睡了。
　　画面一转来到了第二天早上，我一出门就遇到了后屋那家人的老爷爷。想到昨夜发生的神秘事件，后屋人家据说也在这里住了多年，于是我上前试探着问一下老爷爷。老爷爷倒是坦白，直接告诉我：“这栋房子确实闹鬼，我们家有一只，你们家有三只，赶不走的。”我追问缘由，老爷爷没有回答，只带我走到房子外的人行道上，指着屋子让我看。站在这里，我看到我们的房子像一个大机器，除了地基不动，房子不停地机械性逆时针转动（不是缓慢旋转，而是很突兀地四个面换着转，比如从我家正门开始，整个房子往上升起几公分，然后快速转了90度，换成侧面向街道，下沉到原来的位置后停顿2-3秒，然后上升转动又换成老爷爷家的正门向街道，一直转个不停）。老爷爷说这个房子其实一直都在转动，但里头的人不会有任何感觉。
　　我正想问这跟家里的鬼有什么关系，老爷爷却从他家叫出一个身材魁梧、外表邋遢、长发披面的男人，带着我们往房子左边走去。走了大约一百米，只见马路对面是一座山丘，有一道几百级的楼梯，山顶上有座寺庙。老爷爷把我们带进寺庙，庙堂里空间不算太大，神坛上的神像十分模糊。老爷爷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扫帚递给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就开始打扫起来。我嘀咕这男人被头发遮挡眼睛，究竟能不能看得到东西。没想到这男人效率很高，没半会就把庙堂打扫得干净整洁，又拿着扫帚到外面打扫去了。老爷爷对我解释说，这就是他们家的鬼，感化了数十年，今天也该让他离开了。很快，男人打扫完毕，拿着扫帚回到神像前站好，老爷爷上前接过了扫帚，恭恭敬敬对神像念叨了一阵。庙堂里金光大盛，只见神坛上的雕像活了过来，走下神坛到那个男人面前，伸手在他额头一点，那个男人瞬间就变了样，外表整洁、头顶扎髻，一脸虔诚地向神膜拜。神把老爷爷手里的扫帚移到男人手里：“从此以后你就留在这里学道，专司除秽。”男子应下，他身上也开始泛出金光。我正想去问问老爷爷这是怎么回事，金光突然消失，眼前一片黑暗，梦就彻底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