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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宁映夕正躺在床上吃着蜜饯看着话本翘着二郎腿脚还绕着圈,流莺也坐在床边的桌前吃着蜜饯看着话本,这个场景正是秦永霁进了卧房所看到的,让秦永霁想起大婚之日自己走进这个房间,看到宁映夕和下人围成圈说闲话。皇宫教给秦永霁的是主仆有别,但宁映夕好像从不在意,只要是知心的人,就能打成一片。

      流莺最先看到秦永霁走了进来,从凳子上跳起来大喊了一声,“奴婢参见王爷。”

      紧接着是宁映夕从床上跳了起来,将手上剩余的蜜饯塞进嘴里,将话本顺手塞到枕头底下,然后规规矩矩地站好,“妾身参见王爷。”心里却是埋怨不止,王爷向来都是夜深了才回来,今儿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但很快又觉得自己明白了,王爷这是来提接人回府的事来了。若是王爷还是不好意思提,自己开这个口也不是不可以。

      秦永霁只能全当没看见,“今日累了,早些休息吧。”转身进了隔间,出来时已经是身着寝衣。

      卧房里只剩宁映夕站在地中间不知所措,秦永霁走到床边,“王妃是打算站着睡吗?”

      宁映夕赶紧爬上了床滚到了最里面,秦永霁盯着宁映夕,伸手把自己枕头下的话本抽出来扔在桌子上,然后背对宁映夕躺下了。

      宁映夕抿着嘴思量着怎么开口比较委婉,秦永霁先起了话头,“我出门是因为太子暗中相邀,而太子有意要拉拢我。”

      宁映夕不仅抿着嘴还皱起了眉,但并未出声。

      “太子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给了一份情报,不久以后就会有一个机会可以证明这份情报到底是真是假,而关于这份情报,太子也有一件事要托我们去做,或者说,要托你去做……”秦永霁将关于宁远以及韩元白包括宁映夕自己的这件事还有其中的利害关系复述了一遍。

      这个故事很长,秦永霁说得很慢,是希望宁映夕能慢慢接受这个事实。但秦永霁说完过了很久也没听到宁映夕的回应,心里不免有些着急,赶紧翻过身来却只看到宁映夕双眼充红而无神地仰躺着,眼泪顺着两边流下来在耳廊打转积攒然后落在枕头上晕开,还有的顺着脖子落在了被子上床上。

      本来二人躺在一张床上,可秦永霁觉得宁映夕像是在一池水里泡着窒息着,再三思虑,秦永霁还是往里挪了挪,然后将宁映夕揽入怀中,“我本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但我觉得我没有权力决定你是否知道真相,我就想着,若是我被蒙在鼓里过一辈子,也会不甘心,所以我决定告诉你。但我告诉你是为了让你知道真相,不是为了让你完成太子的要求,但你若是想要报仇,那我们的敌人是一致的。”

      宁映夕像是刚刚学会发出声音,呜咽着抽泣,一声接一声,最后演变成撕心裂肺的痛哭。秦永霁用自己的胳膊代替了宁映夕的枕头,紧紧地将宁映夕环在怀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长夜漫漫,分不清是谁先睡了过去。

      秦永霁从睡眠深处醒来,只感觉到右臂有些举不起来,但是怀中床上都没有人,秦永霁翻身坐了起来,看到了已穿戴整齐的宁映夕坐在桌旁,收拾得倒是利索,但眼下的淤青暴露了宁映夕一夜未眠的真相。

      宁映夕看到秦永霁坐了起来,“我父亲的死我自会求证,韩元白,我只能试试。”然后起身离开了卧房。

      秦永霁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说什么合适,何况人都走了,摇摇头叹了气,左手按着疲软的右臂。

      宁映夕走进书房关起门来,坐在桌前发泄,一张张纸被揉成了团往前一扔。

      “建安二十年秋八月十五夜,车骑将军宁远与众将士共度中秋,却遭匈奴细作趁机潜入将军府,在将军酒中下毒,致其当场丧命。”

      每写一个字,都是将宁映夕的心割上一刀,当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宁映夕就以为心早已被伤得没有地方了,可今日才知道,刀疤之上再割一刀,也不是不可以,只会痛得更深。

      为什么?为什么!父亲为国尽忠,一辈子守在边关,为大秦所有的人守得一片安宁,却因做得好而丧命,这到底是个什么道理?这京城繁花似锦,那些非富即贵的人,有几人见过真正的血?因镇守边关而死的每一个将士,他们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吗?他们的命就理应为了这些杀人不见血的畜生而亡吗?

      素云守在外面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无声的绝望,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侍女,守好了书房的门,将这份绝望禁锢在书房里,一丝一毫也未流露。

      直至午膳时间,素云轻扣房门,“王妃娘娘,午膳备好了,王爷在等您呢。”可屋内并无回应,“王妃娘娘?”

      素云推开门,只看到王妃趴在桌上睡着了,只好又把房门关好,跑到膳厅门口,对流莺说道,“王妃娘娘在书房趴桌子上睡着了,不如先为王爷传膳吧。”

      秦永霁听到声音走了出来,往书房去了,素云和流莺也只能跟上王爷。秦永霁打开房门看到了地上的纸团,伸手捡起一个并打开,看到上面的内容也心中有数。

      流莺随后而来,看到这场景眼泪便坠了下来,别人看不懂,自己心里门清,若不是被逼到绝境,小姐绝不会如此。

      秦永霁悄悄走近将宁映夕轻轻地抱了起来,看到流莺反应这么大,想必是知道什么,不过也无暇顾及,先将宁映夕抱回了卧房再轻轻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昨夜怕是一夜没睡,如何熬得过今天,能睡着也是好事,休息好了才有精神。

      流莺瘫坐在书房的纸堆旁一个人哭,素云在旁边怎么安慰都没用。等秦永霁回来了,叫素云出去,然后坐在宁映夕的位置上看着流莺,“她不过是睡着了,你为何一副为王妃送葬的样子。”

      “呸呸呸,王爷怎么能这么咒娘娘。”流莺坐在地上就差撒泼打滚了。

      “本王只是好奇你到底知道什么?”秦永霁对流莺的反应很是怀疑,若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看到宁映夕睡着了,怎么会这么大反应。

      流莺抽抽鼻子,“我从小就与娘娘在一起,我什么不知道。”流莺认定是王爷欺负了王妃,肯定是王爷惹了狐狸精还要带回来,给王妃气的。

      “那你为何一进书房就哭上了?”

      “娘娘自从看过那封战报,每当崩溃的时候都会不停地写,一遍一遍地写,若不是生死存亡的时候,断然不会如此。”流莺边说边哭,心里实在是心疼王妃,还骂自己没用,从来帮不上什么忙。

      秦永霁看着手中皱皱巴巴的纸,“你是说,她常这样。”

      “怎还能常这样?若不是被逼急了,何苦这样劳神。”流莺觉得王爷真是不可理喻,还盼着王妃天天如此吗?

      “那你可知道这次是为何?”秦永霁怀疑宁映夕连事关太子这样的大事也不避着下人。

      “还能是为何?王爷不是明知故问。要不是王爷在外面惹了狐狸精,娘娘至于气成这样吗?”流莺也顾不得什么主子身份,就是要发卖自己,也不会让王爷欺负王妃的。

      秦永霁还思虑着若是真的走漏风声怎么办,流莺却是语出惊人,把秦永霁说蒙了。不过,秦永霁也松了口气,还对流莺说的内容十分感兴趣。

      “你是说王妃觉得本王在外面养了人所以很生气?”

      “那可不,前面还叫赵管家尽早准备着,要将四门院子收拾出来,今日就有了书房这一出。这几日什么事都没有,娘娘心情也好着呢,若不是被王爷气的,还能是被我气的?”流莺又怎会发现自己已经被秦永霁套话了。

      秦永霁突然禁了声,有些不好意思,原本以为宁映夕要嫁给自己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从未想过其实是宁映夕喜欢自己。

      流莺见王爷不说话了,以为王爷正在反省自己,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刚才说话冲了些,“其实王爷也不必自责,只要好好跟娘娘过日子,比什么都强。我们娘娘这么好的人,王爷也要珍惜,那外面的狐媚子都是贪图王爷的富贵,哪里比得上我们娘娘。娘娘自嫁进府来,忙前忙后忙里忙外,为的不都是王爷能安心。”

      秦永霁也觉得流莺说得有道理,毕竟从第一天开始,宁映夕就事事躬亲,没让自己操一点心。

      流莺觉得自己也说得够多了才舍得站起身,“今日是流莺逾越了,若是王爷要怪罪,可千万别连累我家娘娘。”

      秦永霁瞧着流莺这么好套话,将来必有大用,“无妨,若不是你直抒胸臆,本王还身在福中不知福呢,今日就免了你的罪。”

      流莺一听不用受罚,“要说还是王爷大气,若是娘娘知道了,能扒我层皮。”

      “那不如就将刚才发生的仅限于你与本王,不让别人知道你与本王都说了什么。”秦永霁收拾一个流莺还不是信手拈来。

      “多谢王爷体恤。”流莺满脸都是高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卖主求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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