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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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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不到几日就是中秋宴了，皇后和韩昭仪到长信殿请太后过目中秋宴事宜。
皇后将关于中秋宴的卷轴呈了上去，太后坐起身来仔细端详着。皇后未见宁映夕在，便开口询问，“今日怎没见映夕在太后娘娘跟前照顾呢？”
太后并未抬眼，“哀家让她练曲儿呢。”
皇后含笑道：“看来映夕是真的讨太后喜欢，说到映夕，臣妾打算让映夕中秋宴第一个献艺，不知太后娘娘意下如何？”
“不必如此张扬，放到最后一个就行了。”太后随意打发道。
皇后险些没挂住脸上的笑容，第一个张扬，最后一个就不张扬了吗？“还是太后娘娘考虑得周到，臣妾回去便修改。”
皇后想抢功，反倒吃瘪，韩昭仪也只敢偷偷心里笑笑，这压轴的本来是公主，太后一句话就变成了宁映夕，丽婕妤和她的宝贵公主可不是吃素的。
太后合上卷轴又半卧了回去，“哀家瞧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年年如此，哀家也就不细看了，你们二人做决定就行了。没什么事就忙去吧，不要围在我这儿浪费时间。”
皇后和韩昭仪见太后下了逐客令，皇后领回自己的卷轴便和韩昭仪告退了。
晚膳时，宁映夕前来侍奉太后用膳，正在为太后布菜时，太后开口了，“今日皇后和韩昭仪来了，你的琵琶是中秋宴的压轴戏，你可不能给哀家丢人。”
宁映夕有些惊讶，“太后娘娘可是记混了，怎会是臣女压轴？”公主在宁映夕跟前显摆了不知道多久关于自己是中秋宴压轴的事。
“皇后这么安排自有她的道理，你且顺着她就是了。”太后说谎倒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再说了，公主才不过豆蔻年纪，着什么急。”
“既然如此，那我倒是得跟公主好好解释一下了。”宁映夕觉得这事可是有些树大招风。
太后听着皱起了眉，“要解释也是皇后去解释，跟你有什么关系，练你的琵琶吧。”
“是。”既然太后都说了，宁映夕也只能作罢。
明日就是中秋宴了，整个宫里都沉浸在中秋的喜悦之中，宁映夕抱着琵琶去到正殿最后请太后指教一次。
宁映夕一曲毕，太后还意犹未尽地享受着曲子，过了许久，太后睁开眼，“你这曲子比第一回可是强太多。芳容，把衣服拿来。”
芳容姑姑从隔间里拿出了一套双绕三重广袖曲裾，用的是蜀地每年进贡的蜀锦，这蜀锦可不是后宫人人都能分得的，加上尚衣局最有资历的绣娘，这套曲裾只怕是皇后也少有一套。“郡主快试试，这是太后专门嘱咐尚衣局为郡主准备的。这适逢中秋，绣娘都忙得很，这不赶工到今日才完成。”
宁映夕立马跪在太后面前端端正正行了九拜大礼，“臣女此生有幸伴于太后娘娘左右，未曾有所建树，却得太后娘娘恩宠，臣女此生无以回报，愿放弃此生姻缘，永侍于太后娘娘枕边，为太后娘娘养老送终。”
太后闭上眼养神，“你若真的明白哀家为何这么做，你就不该说这话。”
“臣女知道太后想助臣女高嫁，可臣女并非攀龙附凤之人，也并非一定要得一良人。”宁映夕长跪不起。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乃车骑将军独女，理应得个好姻缘，起来吧，明日中秋宴好好表现，莫要辜负了哀家的蜀锦和琵琶。”太后叫宁映夕回去好好准备，宁映夕只好告退了。
宁映夕刚刚消失在门框外，太后便落泪了，在这后宫里挣扎了这么多年，自己的泪都叫别人流了，看着赤子一般的宁映夕，太后想起了刚入宫的自己，也想起了宁映夕的母亲白若梵。
芳容看太后如此动情赶忙安慰，“太后娘娘何苦如此费心，为何不同郡主讲明白呢？”
“皇上想把宁映夕嫁给太子，我不能违背皇上的意愿。与其让宁映夕一直藏在后宫，不如叫整个京城的望门贵族都看到她，我不信会没人跟太子争。”太后的眼神愈加冷酷。
芳容也不知怎么说好，“希望郡主不要让太后娘娘失望。”
“她不会的。她母亲不会，她也不会。”太后擦掉自己的眼泪，收起自己的情绪，还是那个雍容华贵慈眉善目的太后。
翌日晚，中秋宴。
太后永远都是最高位，宁映夕守在太后旁边，拥有最好的视线看着下面坐得满满的大臣及臣属。国富民强，才能有今日盛态。
皇上客套一番便宣布开宴，公主作为第一个献艺的，款款上台。公主善舞又好武，一只剑舞磅礴大气又不失小女儿家柔美，皇上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自然是满心欢喜，重赏之。
底下大臣小声交换着意见，“这公主可是皇上的心头爱，如今不过豆蔻年华，就已是国色天香，将来若是有人尚了这位公主，那便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旁边的那位却是不太认同，“卑职听说啊这公主十分娇蛮，瞧瞧，跳个舞都要舞刀弄枪的，这将来的那位驸马只怕是有福难消。”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天下啊没有免费的午餐。”“大人说的是。”
台上花红柳绿，各个都是风姿卓越，每一个都是世家精心培养的棋子，宁映夕看着这些照着模子养出来的世家女不禁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都是一样的身不由己。
碧兰找到宁映夕，“郡主，您该准备换衣了。”
“太后娘娘，该臣女了，臣女先去换衣服了。”“去吧。”宁映夕向太后告退后来到韩昭仪安排的房间换好衣服，从流莺手上接过琵琶，深呼一口气，“流莺，我害怕。”
流莺给了宁映夕一个坚定的眼神，“郡主，你是最棒的，是时候该让他们知道我们西北边关一朵花的厉害了。”
宁映夕想翻个白眼给流莺，“这话就别再拿出来丢人了。”流莺这么一闹破坏了宁映夕紧张的心情。
门口有一宫女敲门，“郡主，该您上场了。”
宁映夕抱住琵琶，走到台上，坐在台中央备好的凳子上，左手压弦，右手悬空。
噔噔噔，噔噔噔……
《十面埋伏》慷慨激昂的曲调，席卷着台下每一个人的心。宁映夕心中不经意间浮现自己与娘亲曾去救助的那些从前线撤下来的官兵还有战争过后逃出来的人民，拨弄琴弦的手越发凌厉，一声接一声追上了人们的呼吸，紧凑的音乐没有给任何人留下喘息的机会。当最后一个音从宁映夕的右手诞生，宁映夕起身致谢，台下一片宁静，甚至听得到夜莺啼叫的声音。
宁映夕呆立在台中，有些搞不清情况，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反应过来鼓起掌来，像一星火光撩了整个山头，掌声此起彼伏久久不能平息。宁映夕总算露出了笑容，再度向众人行礼后走下台去。
芳容附耳太后，“看来太后娘娘押中宝了。”
太后畅怀大笑，皇上见太后如此高兴，也与之同乐，特意多赏了些宝贝，皇后也只能附和着，心里默默肯定了太后让宁映夕压轴的决定，果然狐狸还是老的厉害。
台下更是相谈甚欢，“这见过世面的女子就是与京城娇生惯养的不同，亲历战争，才能将此曲发挥得淋漓尽致啊！”
“那可不，将军之女就该有着气吞山河之相。”
“这明月郡主想必还未婚嫁，可惜我家没有合适的婚配之人啊。”
“你想什么呢！这明月郡主入京之时，是太子亲自出城相迎。”
“不会吧，若皇上真有此心，怎会将这珍宝公布于众呢？”
“这都不是咱操的心，将军手握兵权，明月郡主又是独女，只怕这戏今日才开幕呢。”
宁映夕回到太后身边，太后将手附在宁映夕的手上轻拍两下，宁映夕十分高兴，总算是没给太后丢脸。
二皇子起身来到太后席前，“儿臣给皇祖母敬酒。”
太后可是不给面，“敬酒？只怕我的皇孙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二皇子摸摸后脑勺，“那是肯定，儿臣敬酒，心里是在向皇祖母问安呢。”
“哼，油嘴滑舌，夫子教的都去哪了？”太后敲敲桌子。
“这夫子教的学的自然是没有宁妹妹学的好。”二皇子举着酒对了对宁映夕。
太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都多大的人了，一天也没个正形。”
二皇子也喝下酒杯中的酒，“再大的人在皇祖母面前那也是孩子。”却不等太后回复又说道，“宁妹妹今日真是一鸣惊人，同窗数月，竟还不知宁妹妹弹得一手好琵琶。”
宁映夕看明白这二皇子是冲着自己来了，“只是年幼时学过两天，这一个多月以来的苦练才侥幸应付了今日。”
“自打入宫起，我就觉得宁妹妹不是一般人，如今大放异彩果然是天下无双。”二皇子夸起人来就知道夫子教的东西都去哪了。
太后可不喜欢给二皇子留机会，“现在知道夸了，早先这慧眼不识珠，如今怕是晚了。”
二皇子别的不说脸皮最厚，“皇祖母这么说可是伤儿臣的心了，罢了，儿臣也不在此叨扰皇祖母，还希望皇祖母尽兴。”
二皇子讨不到好处还不赶紧告退了，宁映夕本就是压轴，到这会儿中秋宴也进行的差不多了，皇上便起身离席，以便叫各位臣子尽兴。皇上都走了，太后肯定也不必陪着，宁映夕便扶着太后回去休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