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温鱼柔

9、出现

　　隔日，华子带着一个陌生女人走进了阿志店里。
　　女人害羞的被华子拉扯着进了门，华子大声喊道：“阿志，阿志！”正趴在柜台上打盹的阿志被吵醒，站起身来应和。
　　阿志说道：“怎么了？”
　　华子走进拍了拍阿志的肩膀，说道：“我把人给你领过来了，你快瞧一瞧啊。”
　　阿志这才注意到华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女人个子不高，长相一般，一看就是个农村妇女的样子，穿着也非常朴素，脸上的皮肤长年累月积累的晒斑显得皮肤粗糙干燥。躲在华子身后害羞内敛，不敢见人。
　　阿志看着这个女人发了愣，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华子打破尴尬说道：“愣什么呀，过来给你介绍一下。”
　　华子把阿志从柜台里拉了出来，阿志紧张的两手贴在裤子上搓了搓手，朝女人伸出手握手说道：“唉，你你好，我叫阿志。”紧张的阿志说话也成了磕磕巴巴。
　　华子和女人被阿志的样子逗笑，女人转过身背对着偷笑起来。华子说道：“怎么这还磕巴起来了呀，我说阿志，之前你可不是这样的呀。”
　　阿志尴尬的收回了手，说道：“我这不是也紧张嘛。”
　　华子拍了拍阿志的后背，安慰的说道：“别紧张别紧张。”
　　阿志把华子拽到了店铺里头，女人一人站在柜台前张望环顾着店铺里的东西。
　　阿志靠在华子的耳边小声的说道：“这什么情况啊？你不是喝酒开玩笑的吗，你怎么真把人给我领过来了。”
　　华子听到阿志这话急了起来：“谁跟你开玩笑了，昨天不是跟你说好的，把我这朋友的姊妹介绍给你，我回去就给她哥说了你的情况，人家也没拒绝，说见面看看，我今天这不就赶紧让人家过来了。”
　　阿志无奈的说：“可我也没这打算啊，我也是看你昨天喝了酒，不想直接拒绝你，可我没想你会来真的呀。”
　　华子说：“我这么靠谱的人，我答应你了，肯定会给你办的。别说了别说了，过来认识一下。”
　　华子又拉着阿志回来了女人面前。
　　华子抿了抿嘴，也不知该从何介绍起，看着阿志说：“你是男的，你主动点，你快介绍介绍自己。”
　　阿志磕磕巴巴的说：“我叫阿志，今年38了，没个正经工作，经营着这家小店，好几年了。我那个，还有个闺女，领养的，上小学了。”
　　华子疑问：“没了？”
　　阿志尴尬的说：“没了，就这些吧。”说完又拿手在裤子上来回搓，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
　　华子招呼着阿志把店铺的门给关了，回到里屋坐下说话。一进门，女人就上下打量着整个房间。阿志来回跑着拿杯子，帮忙倒水。
　　华子向阿志介绍起女人的情况：“这是丽琴，他哥跟我的关系老好了，我俩那就是亲兄弟一样的。这姊妹丽琴也跟我得亲姊妹是一样的，原来啊嫁的那个男人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不是个正经人。这丽琴也是跟着吃了不少苦，这俩人前不久呀刚办了离婚，这丽琴在娘家待着也正寻摸着找个合适的人呢。我这不正好想到你了，你俩呀，别说还挺般配。”
　　阿志说：“你可别拿我开玩笑了。”
　　女人丽琴听到华子的话也害羞的笑了笑：“华哥，你说什么呢。头一次见面你这么说，真是让我的脸往哪搁呀。”
　　华子抿了一口茶水，慢慢说道：“没事没事，头一次见面嘛，以后多得是相处的机会。”
　　不料，华子话还没说完，小珑就突然闯了进来，背着书包，站在门口直勾勾的看着屋里的三个人。
　　阿志赶紧起身问道：“你怎么回来了？”阿志也被小珑闯进来吓了一跳，才是上午的时间，小珑怎么从学校跑了出来，阿志急切的问道。
　　小珑看着这个屋里突然多了的这个女人，感觉到事情的寻常性，问阿志：“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华子接话道：“这个啊，就是他闺女小珑。我正给你爹说媒呢。”
　　丽琴看到小珑的突然闯入也立马站了起来，一时间看到这个孩子不知所措。
　　小珑听到华子这话，丢下书包扭头就跑了出去。
　　阿志赶紧追上去，可他的瘸腿哪能追得上小珑。看着小珑跑走的背影，阿志埋怨道：“华子你跟她个孩子说这干啥呀。”
　　华子也一脸茫然的样子：“怎么回事啊？可我也不知道这孩子气性这么大呀。”
　　阿志看了看丽琴，又低着头对华子说：“你还是带她先走吧，我估计小珑现在可能接受不了这个事，以后再说吧。”
　　丽琴听了这话急了：“什么意思啊？你这还没跟孩子说好，就把我叫过来了，欺负我老实也不是这样的吧。”
　　华子赶紧打圆场：“没有没有，他不是这意思，这事啊，怪我，今天来我也没跟阿志打招呼，主要是没想到这丫头回来让她给碰上了。这事赖我赖我。”华子在丽琴的身边极力安抚她的情绪。
　　阿志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丢下屋里这两个人就出去找小珑了。
　　看到阿志离开了，丽琴更是气不打一出来，说道：“这叫什么事嘛。”说完后也生气的走了出去。华子跟在身后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二人也离开了阿志的家里。
　　阿志出来后，在街上四处寻找小珑，逢人就问小珑的去向，却没有一点消息。学校，小公园，跟刚子常去的果园，都没有找到小珑。
　　从白天找到了晚上，发动了周围的邻居、朋友，大家一起找，可还是没有找到。
　　临近晚上九点，在火车站的站台处终于找到了蹲在角落的小珑。穿着单薄的衣服，低下头抱着胳膊瑟瑟发抖。阿志看到小珑后，急匆匆得跑了过去，连忙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小珑身上。小珑抬起头看着阿志，就狠狠的想要甩开外套，却被阿志用力按了下来。小珑忍了一天的眼泪委屈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阿志见小珑泣不成声的样子，想要拉她起来回家，可小珑仍倔强的蹲在那里哭。
　　小珑用哭腔喊到：“你们为什么都这么对我？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阿志被小珑的歇斯底里吓到，从记事起，小珑从未在自己面前这样哭过。阿志说道：“孩子，你没有做错，今天怪我，是我事先没跟你打招呼，你华子叔就把介绍的人带过来了。怪我，咱们先回家。”
　　小珑像听不到阿志的话一样，自顾自的发泄自己的情绪：“小刚也走了，你把其他人也要领回来了，我在这个家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阿志安慰道：“在这个家你当然是我的闺女，我把你领回家就已经做好了一辈子养育你，是谁说不要你的。”
　　夜晚越来越冷，火车站里也少有人走动，阿志任凭小珑宣泄自己的情绪，在空荡的站台里喊着，闹着。
　　孩子终究是个孩子，小珑被阿志硬生生的裹在外套里，阿志抱在怀里，不知过了多久，小珑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阿志小心翼翼的把外套裹好在小珑身上，用力把小珑背在了背上。阿志背起小珑来，现在已经非常吃力了，慢慢慢慢的伴着夜色，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