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情话》凤栖青水

10、木僵状态

　　这一刻，季礼等了太久，他贪恋地吸吮、轻咬着李雨杭的唇，霸道地撬开李雨杭的牙齿，舌头长驱直入地在李雨杭的口中横冲直撞。

　　李雨杭想要用手把季礼推开，可反倒因为失去了重心，而被季礼重重地压在了身下。

　　激烈的吻让李雨杭有点喘不过来气。

　　可恶，为什么力气那么大。

　　苏晴一直滔滔不绝的回忆初中的日子，对面的夏枫露出温柔的笑，时不时地瞥一眼于情晓。于情晓则一直低着头，看着怀里的夏心晴吃着黑森林。

　　苏晴内心的OS：累死老娘了，如果说出去的话能看见，这个咖啡店都快被我的话堆满了吧！

　　这时，苏晴的电话响了。

　　“喂，老公，嗯，啊？可是……好吧，我这就过去。”

　　苏晴一脸抱歉地起身说道：“不好意思，我老公突然找我有事儿，我得先走了。已婚妇女就是这样，周末还得照顾老公。下次再见啦！”

　　说完就一溜烟的跑走了，快得连小心晴都还没来得及和她说拜拜。

　　其实苏晴临出门前，就嘱咐过老公，如果中午之前，她还没有动静，就让老公给她打电话催她回家。

　　“你到底要去干嘛呀？弄得神神秘秘的。”苏晴老公不满地问道。

　　“我要去守护爱情！你这种直男是不会懂的！”苏晴一脸姨母笑。

　　“老公还是靠谱的！再坐下去，尴尬癌都快犯了！溜了～溜了～”跑远的苏晴内心的OS。

　　“情晓，”夏枫柔声问道：“快到中午了，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等了好久，于情晓才淡淡地回复道：“不用了，我不饿，我先回家了。”

　　“情晓！”夏枫连忙拉住于情晓的手腕，“别……别走。我有话想对你说。”夏枫用乞求的声音说道。

　　小心晴看看爸爸，又看了看漂亮叔叔，发现漂亮叔叔低垂的眼睛里，有泪光在闪动。

　　“漂亮叔叔，你别哭！是粑粑欺负你了吗？心晴帮你打粑粑！”

　　说罢，小家伙就挥舞着胖嘟嘟的小圆手打夏枫拉住于情晓的手。

　　夏枫借机坐到了于情晓的身边，摸上夏心晴肉嘟嘟的圆脸，说道：“爸爸确实欺负漂亮叔叔了，心晴打得没错！爸爸该打！”

　　只这一句，于情晓的泪瞬间崩落。大颗大颗的泪珠，不受控制地做着自由落体运动，啪啪滴落在围巾上。

　　这些年的委屈、愤恨、不解、绝望，一股脑地倾泻了出来。

　　夏心晴看到漂亮叔叔哭了，好似受到了情绪的感染，也哭了起来，挥动的小圆手更起劲了，边哭边打着夏枫，说道：“粑粑是坏蛋……漂亮叔叔哭了……心晴不喜欢粑粑了～”

　　夏枫一把环住于情晓和夏心晴，脸贴在于情晓的耳边，无不愧疚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情晓，是我不对，我错了……”

　　李雨杭用力地咬了下去，甜腥甜腥的血味儿瞬间弥漫在两个人的唇齿间。

　　“哈啊……”

　　季礼的嘴离开了李雨杭的唇，带着愠怒的神情，双手用力地捧住李雨杭的脸，又发狠地吻了下去。

　　可恶！这被强制的屈辱感又瞬间弥漫了李雨杭全身，让李雨杭的身体陷入了木僵的状态。李雨杭无力再挣扎，大脑突然陷入了空白一片的虚无中，只有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纷纷滑落。

　　季礼感觉到了李雨杭的不正常，停了下来，发现李雨杭目光空洞，眼泪却如决堤的潮水一般喧涌而出，打湿了季礼的双手。

　　“雨杭，雨杭。”季礼有些慌了，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李雨杭的眼泪，但刚擦干很快又被喧涌而出的泪水再次打湿。

　　季礼一边用手擦拭着李雨杭的泪水，一边用嘴吸食着李雨杭的眼泪，咸湿苦涩的味道充斥了季礼的口腔，刚被李雨杭咬破的下唇，在泪水的刺激下，痛苦愈发明显了。

　　“对不起，雨杭，我爱你。”季礼一边吸食着李雨杭的咸湿泪水，一边在李雨杭的耳边，喃喃地说道。

　　于情晓不知哭了多久，仿佛眼泪已经流干了，脸颊因为被泪水反复打湿，在干燥温暖的空气中，皮肤开始有了紧绷感。

　　小心晴用胖嘟嘟的小手，帮于情晓擦干了最后的泪痕。带着哭腔奶声奶气地说道：“漂亮叔叔不哭了，让粑粑带漂亮叔叔吃好吃的！”

　　夏枫也是红了眼眶，用好似感冒了的重鼻音在于情晓耳边说道：“情晓，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赎罪好吗？”

　　直到此刻，于情晓才开始慢慢恢复了身体的知觉。怀里的夏心晴贴着他，旁边的夏枫用双手抱着了他，此刻他只觉得身体温暖得好似沐浴在夏天的阳光里，心尖上有一层冰，“啪”的一声裂开了，在这夏天般的炙热里，融化了。

　　“情晓，跟我走吧。”夏枫柔声道。

　　于情晓侧过脸，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曾经是他的全世界、他的信念、他的支柱、他的爱、他的伤痛……此刻正深情地红着眼睛、看着他、柔声对他说、让他跟他走的男人……

　　屈辱？不甘？害怕？再一次正眼看见这个男人，于情晓的心又再次疯狂地跳动了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感受，于情晓不想再仔细品味。

　　他突然放下了夏心晴，挣脱开被夏枫抱住的身体，跑出了咖啡店。不管身后的小心晴如何哭着、喊着：“漂亮叔叔，别走……”

　　李雨杭的身体失去了知觉，任由季礼对他胡作非为。仨咪不知道躲到了哪去，世界此刻，在李雨杭的时间里静止了。

　　因为恐惧、被强制，好似触发了李雨杭之前的创伤体验，他放弃了一切的挣扎、反抗，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再一次破碎了，那曾经被他好不容易、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再次被粘合在一起的四五分裂的灵魂意识。

　　他的意识开始不断地闪回：很多年前的中秋节，门口准备好的礼物，被践踏的身躯，对方狰狞的表情，羞辱的词语……

　　突然好似有一双温热的手，不停地敲击着他静止的心脏，一下、两下……每一次敲击都带着强有力的呼唤，那些破碎的、开始消散的灵魂意识，被这强有力的声音吸引着，开始向李雨杭的心脏开始聚合。

　　“哈啊！”

　　李雨杭喘过来一口气，胸腔随着空气地涌入，开始剧烈地起伏起来。

　　曾经泪眼模糊消散掉的目光，再次聚拢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重重叠叠地清晰了起来，慢慢恢复了意识，时间再次流动了起来。

　　李雨杭无力地望向眼前的男人。

　　俊朗帅气的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荔枝眼分外明亮。此刻正紧张地看着他。发现李雨杭目光回神后，送了一口气。

　　“这是谁，难道我失忆了？这张陌生的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我死了？死神长得这么帅么？”

　　李雨杭无力的想着，在脑海里搜刮着和这张脸有关的信息，但一无所获。他的意识才刚刚恢复，又看见了这么一张陌生的脸，以为自己见到了死神，就索性闭上了眼，等着自己被死神带走。

　　“他怎么闭上眼睛了！”

　　旁边有个人紧张地问道。“这声音，很熟悉，是谁呢……”李雨杭回忆着。

　　“需不需要打１２０啊？！”

　　熟悉的声音继续问着，声音里透露着焦急。

　　“啊～是……晓哥。晓哥回来了吗……”李雨杭努力地睁开了眼睛，向一侧看了看，果然是于情晓，脸色有些苍白，神情关切而紧张。

　　“晓哥怎么会在这……难道……”李雨杭昏头昏脑地想着，动了动喉结，费力地吐出了一句话：“晓哥……你也死了么……”

　　于情晓一听，眼泪流了下来。

　　于情晓本不是爱流泪的人，但刚在咖啡店，心尖上的那层冰“啪”的一声裂开后，他的泪腺就变得异常的发达。此刻看到李雨杭没事了，激动的流下来泪水。

　　“笨蛋！我还活着，你也没死！”于情晓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高兴地说。

　　李雨杭的身体也渐渐从木僵的状态解冻了，开始陆续恢复了知觉。他想坐起来，动了一动，但发现身体还是没能接收大脑发出的指令。

　　于情晓见状，慢慢地扶着李雨杭坐了起来。

　　这时李雨杭才能勉强看清现状：一旁的季礼跪在地上，嘴唇破了，脸的一侧已经肿了起来，看起来是被人揍了一拳，嘴角还挂着血。衣领看起来也好像是被人撕扯过，显得狼狈不堪；稍远的地方，有个圆头圆脑的小男孩，用胖嘟嘟的圆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从手指的缝隙中，偷偷地向这边看过来；仨咪依偎在小男孩的身边，喵喵地叫着。

　　“原来自己还活着。”李雨杭心下想着，木僵状态时的画面开始如潮水般涌了过来。

　　他只记得季礼拼命地吻住了自己，激烈地让李雨杭差点一度窒息，然后麻木感就开始侵袭了身体，自己的大脑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开始动弹不得，在最后失去意识之前，他只觉得季礼不停地用嘴唇在自己的脸上嘬来嘬去。

　　李雨杭的目光扫射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衣服被翻开了，里面的衬衣也被揪了出来。家居的裤子看起来很凌乱，腰上的绳扣被扯开了。也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于情晓跑出了咖啡店后，懦弱的夏枫就像当初在酒店一样，没有力气起身追出去，只是看着于情晓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心里发出了破碎的声音。

　　还是小心晴的哭喊声，让夏枫回过了神。夏心晴用胖嘟嘟的圆手，拍打着夏枫喊道：“粑粑！粑粑！快去把漂亮叔叔追回来呀！”

　　看着小心晴一脸紧张的模样，夏枫好似有了勇气一样，抱着小心晴就追了出去。一出去就看见于情晓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夏枫抱着小心晴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还没等于情晓关上车门，就抱着小心晴挤了进去。

　　于情晓还一脸泪水，眼睛哭得像个兔子，一脸惊恐地看着夏枫。

　　夏枫盯着于情晓的脸，坚定地说道：“从现在开始，不管你去哪，我都跟定你了！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离开！”

　　小心晴在俩人中间，做出超人的姿势，举着小拳头喊道：“我和粑粑会保护漂亮叔叔的！”

　　看着小心晴郑重其事的样子，于情晓久违地笑了出来。夏枫看到于情晓笑了，松了一口气，也跟着于情晓笑了起来，揉了揉自己儿子的头。小心晴看到两个人笑了，自己先是疑惑不解，过了一会也跟着笑了起来。

　　等到三人到了家开了门，发现客厅的地上，有个人正俯在李雨杭的身上遇行不轨之事。

　　于情晓猛地冲上去，一把薅起季礼就给扔到了一边儿去，再去看李雨杭，目光已经开始涣散，面无血色，嘴唇苍白。于情晓叫着夏枫，让他感觉过来施救。

　　夏枫跑过去，开始给李雨杭进行心脏复苏和人工呼吸。小心晴在一旁吓得大哭了起来，于情晓抱起夏心晴，把他和仨咪放在了一起，转过身过来对着季礼就是一拳。

　　季礼也发现了李雨杭濒临死亡的状态，整个人原地懵了过去。他跪着爬过去，开始呼唤着李雨杭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反复不停地呼唤着，眼泪不停地冲刷着脸。

　　“雨杭……雨杭……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失去了理智！雨杭！雨杭！你快回来！雨杭……”

　　李雨杭看着眼前哭得一塌糊涂又狼狈不堪的季礼，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脸转向了一侧，不想再看。

　　看到李雨杭已经清醒了过来，夏枫走到小心晴身边，抱住了自己的儿子，小心晴紧紧地搂着自己粑粑的脖子，夏枫轻轻地抚着小心晴的后背，安抚着小心晴的情绪。仨咪又开始在夏枫的身边，不停地巡逻着，开始闻着这个陌生男人身上的气味儿。

　　“你走吧。”李雨杭有气无力的吐出了这句话。

　　季礼抓住了李雨杭的手，乞求着李雨杭的原谅。李雨杭慢慢地抽出被季礼抓住的手，有气无力地又说了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