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盛宴》藏好自己

3、拜我为师

　　月下窗前，桌上那盏光元素球做成的小灯把着整个房间都照亮了。
　　月景伏在窗前的桌子上，写着给远方家人的一封信。
　　“我的精神力早就达到五阶，通过了教廷的考核，成为了王宫直属的战斗法师，不过我的活一直很轻松，姑姑在楚台学院也和以前一样……”
　　门外响起了月景口中“姑姑”的声音，“月景，我看你房里还亮着，这么晚了，快去睡觉吧。”
　　“知道了姑姑，我要睡啦。”月景再提笔，一时又不知写什么好了，也许是她想要跟哥哥说的话太多了，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了。
　　不知道哥哥在沐月世家怎么样了呢，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哥哥呢。
　　门外的禹华回了房间，没有立刻睡下，而是开始整理一些十多年前的旧物。
　　禹华就是白天那个一号楼的执事，她今天还特地去打听了梧桐这个人，刚来楚台学院，性格又很孤僻，大家似乎都不大了解她。
　　梧桐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搬到龙渊那儿去，这个破地方她真是待不下去了，虽然是单间，但生活环境过分恶劣。
　　就楼下那群酒鬼，晚上扰民就算了，那破酒瓶堆得到处都是，一大股酒味。
　　麻利点儿把东西收拾一下，早点搬出去。
　　说起来，梧桐的东西不多，也没什么贵重物件，就连一件像样的法宝啥的都没有，就只有教廷徽章还算能方便她带点东西。
　　啊啊啊——
　　她什么时候能变有钱？
　　白鹭住在城南的一栋两层小楼里，带一个小小的院子，这里离城中心很远，离楚台学院也不算近。
　　这一片是罗亚王城的贫民窟，住的人多地方也大，脏乱差也没人管。
　　她从不带梧桐到这儿来，一是离得有点远，二是这里人员杂乱也不安全。
　　之所以在这儿找个房子，是因为这栋小楼的地下室，住着位特别的人物。
　　白鹭用了潜行术，短短几分钟时间，就从楚台学院无人的角落到了城南一个堆满杂物的角落。
　　不错不错，老头教的潜行术果然很方便，这要是靠腿走，还不得累死她。
　　白鹭进了门就直奔地下室，“死老头我回来啦！”
　　地下室昏暗的灯光中，显现出一位邋遢老者的身影，仔细观察便可发现，他就是找上梧桐的那个乞丐般的老头。地上到处是各种各样的卷轴与书籍，而老者在地上翻找着什么。
　　白鹭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就叫他老头，死老头。
　　“哎，你回来得正好，快来找找我那本影知术放哪了？”
　　“哦，”白鹭应了一声，开始帮着老者找书，“我的天，这也太乱了，死老头，你怎么突然要找这本书啊，书上的魔法你不是都会吗？还要翻出来看啊。”
　　“今天我去了楚台学院。”
　　“楚台学院，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楚台学院里有高阶魔法师，你要是被发现了，那群人还不得把你……”死老头可是黑暗魔法师，那教廷的人见了还不得把这老头就地处决。
　　冒这么大的危险，不能是为了找她吧。
　　“你不是在楚台学院嘛，你去，帮我打听一个人。”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学院的人关系都不怎么样。”
　　“嗯……是一个姑娘，跟你差不多大，束着长发，个子比你高上一点……”
　　白鹭：“喂，这个特征，学生老师里都一抓一大把好吧，找得到才怪了。那你能说说，找人家干嘛？”
　　“天赋，此人天赋绝佳。”
　　“喂，不是吧，你这才教了我多久？又想再找一个？”
　　也就是她，愿意跟着这怪老头学学暗系魔法，要换了别人，但凡是有点天赋，谁学暗系魔法啊，谁想当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啊。
　　“哎，我劝你谨慎点，楚台学院的人都是根生苗红，人家不会跟你学的，搞不好把学院那些高阶的都惊动了。”
　　老者显然是听不进白鹭的话，自顾自低头找书。
　　他学了一辈子魔法，自认也是天赋卓绝，可最后还是受天赋所限，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无法再前进半步。如今只想找个合格的徒弟把他的一身绝学传下去。
　　他要找那种最高等级的天赋，真正适合暗系的天赋。只有传说中暗系九阶上的天赋，可能达到九阶的实力，可这样的人，当世之下，只有一人，如果他能再培养一个暗系九阶，此生无憾了。
　　由于一段时间没人住，积了一层灰，梧桐打扫干净才把行李搬进来，铺好了床，把她的书摆到桌子上，还买了新的灯。折腾半天时间，梧桐总算是把新家弄得齐整。
　　难得这儿还有间厨房，可惜梧桐不会做饭。
　　咚咚咚
　　有人敲门。
　　梧桐纳闷，这个时间白鹭早该回去了，还会有谁找她呢。
　　来人是个衣着朴素，慈眉善目的老太。
　　“小姑娘，我是住在对面楼房里的，最近做了点绿豆糕，想让你尝尝。”
　　老太端上一碟绿豆糕。
　　这个时代难得还有这么热情的邻居。
　　“哦，谢谢您了，那……您要不要进来坐坐？”
　　老太婉拒了梧桐的邀请，“不了不了，家里还烧着水呢。”
　　浴桶！梧桐在洗浴室发现了浴桶。
　　天不早了，赶紧洗洗就去睡吧。
　　关于洗澡，梧桐表示魔法真的好用，打水用魔法把水引到浴桶，烧水也用魔法，无明火就能把水加热到想要的温度。
　　学好基础魔法，真的有用唉。
　　楚台学院魔药系开始在整个学院招人了。
　　要求是楚台学院的正经学生，精神力达到五千，天赋至少七阶上。
　　说实话，楚台学院的学生，年纪最大也就十五六岁，精神力能有五千的，那都是冲着战斗法师去的，魔药师固然有诸多好处，赚钱多，地位高，但学魔法的，谁还不对战斗力有点儿执念呢。魔药师主业就是制造魔药法器，战斗力当然就是被牺牲的属性了。
　　一般情况下，魔药系招的人，都是一些主修魔法属性不大有优势的，比如，木系土系，但是呢，你又不能跨系制作魔药法器，这就导致一些战斗力强的魔法系比如冰系雷系难得好的法宝。
　　本来，这事跟梧桐没有任何关系的，可是领导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把她调到了魔药系，当个什么仓库管理员。
　　管魔药仓库，品阶虽低，权利不小，还闲。
　　魔药仓库那么大，里面有无数魔药，魔法书，魔法卷轴，魔法阵盘等重要的东西，时不时会有一些身份尊贵的人物往来。
　　这以后就不能在静室摸鱼了，得天天看着仓库里高高架子上整齐摆放的学院重要财产。
　　而她的上司，也不再是冷艳的棠衣，而是一个品阶比她高两级的中年女人，叫禹华，与她也有一面之缘，对，禹华就是那个，在一号楼搞天赋检测那位。
　　第一回来报道，气氛异常凝重。
　　禹华靠在椅子上，“梧桐，天赋七阶中等，精神力四千，是你没错吧。”
　　我说，你拿着我的资料档案，还要确认什么，怎么，下一步我还要证明我就是我？
　　面上梧桐还是很怂的，“是的，我就是梧桐。”
　　“知道为什么把你调过来吗？魔药系可是特殊学科，魔药仓库里可是楚台学院大多数的珍藏财产。”
　　我怎么会知道这不是你们一群当官的大笔一挥就决定了嘛，我在初级班摸鱼摸得好好的。
　　但还是要接着话茬问，装作一脸懵，“为什么？”
　　“你的天赋很特别，我觉得，可以培养。”禹华仍旧是一脸漫不经心。
　　喂，什么话请直说好吗？不要这样客套来客套去了。
　　“虽然只是七阶，但是你各系都很平衡，如果你能同时修炼八系的话，说不定能弥补一下天赋上限不高的问题。”
　　梧桐当然也能想到这点。
　　然后呢？
　　“我呢，我是希望你能，拜我为师，天赋差了点不要紧，我不嫌弃。”禹华抬眸，直视梧桐，“你愿意吗？”
　　“我不——”你是谁啊我要拜你为师，拜师可以这么随便吗？
　　不对，这可是我的上司，我要是拒绝就是不给面子，那以后日子还要不要过啦，得罪上司那不得天天被穿小鞋？看过那么多书，鲜活的例子比比皆是啊。
　　“我愿意！”算了算了，多个师父多条路，多个关系好做人嘛，不吃亏不吃亏。
　　“那就好。”禹华暗暗松了口气，一改之前的严肃面色，变得十分可亲“走，我带你去看看魔药仓库，你的工作很简单，就这儿的书啊，按照书架上的指示牌摆放。仓库那边有个桌子，现在是捡漏了点，过几天你买个躺椅，放几块软榻什么的，那一块都是你的地盘，你要是觉得太空旷，就弄几块屏风搞一个隔间什么的，还有这里的书啊卷轴啊随便看，比较高级比较珍贵的在楼上，你现在也用不着，以后有空我带你进去……”
　　梧桐觉得自己捡了大便宜。
　　可是，“可是，你说你要做我的老师，你究竟能教我什么？”梧桐学习魔法向来是自己读书摸索惯了，从来不希望有个老师什么的在一边指指点点。
　　“小丫头，不要质疑我，未来你会知道的，今天先到这，以后每天去魔药仓库以前，先到我这儿一趟，记住了。”
　　“嗯。”梧桐应了一声。
　　也就是在这天，梧桐第一回见到了月景。
　　梧桐听完了禹华的各种交待，走出一号楼。
　　月景穿着鲜蓝色的法袍，步伐轻快，直奔禹华的一号楼，她是这里的常客了，经常来这里，当然，是来找禹华。
　　一号楼的人大都认识这位年轻有为的女魔法师，不仅长得漂亮，脾气也很温和。
　　事实也确实如此，月景有一头黑色如绸缎般的长发，从不束起，常年别着各式样的发卡，，漂亮得好像画里走出来的人似的，让人看了就总想再多看几眼，生怕自己下一秒就忘记她的容颜，那该是多遗憾的事。她进了一号楼，温温柔柔地向每一个她认识的人打招呼，每一个语言与动作都是那么干净纯粹，没有一点矫揉造作的痕迹。
　　因为月景一直就这么温温柔柔，干净纯粹，她天赋极高，学业顺利，多年受亲人庇护，不曾经受任何风雨摧打。
　　梧桐看到月景，只觉得月景真是令人羡慕，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月景已经是品阶不低的战斗法师了，长得又漂亮，那么招人喜欢。
　　晚上，邻居老太又过来敲门找上了梧桐。
　　一了解才知道，邻居老太寡居多年，一个人生活多有不便，这回找她，是想借点盐做晚饭吃。老太年纪大了，晚上看不清路，买盐不方便，就找上了邻居借点。
　　梧桐的厨房纯属摆设，她又不会做饭，厨房里除了前主人搬不走的东西，锅碗瓢盆一样没有，别说是盐了。
　　梧桐也无法，她也想找邻里借点，奈何邻居除了老太似乎都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似乎都是学院的教习学生，搬出来住多半是不好相与。
　　只能找了一间小店买了盐给老太。
　　作为回报，梧桐不用操心今天的晚饭。
　　“那……那个……”梧桐在禹华面前是真尴尬，她其实也没什么话要讲，又不能干站着不说话。
　　“叫老师！”
　　“那个……老师，没什么事的话，我可以走了吗？”
　　“你之前不是问过我我能教你什么吗？”禹华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笔记，看上去很久了，“这是我一个魔药师朋友的笔记，你可以好好学学，有什么不懂的，自己去找书查。”
　　梧桐上前拿走那本笔记，“知道了，老师，还有什么事吗？”
　　“嗯……”禹华犹豫了一会儿，“好了，你去吧。”
　　梧桐如蒙大赦，飞也似的跑出了一号楼。
　　主要，梧桐与禹华也不熟，禹华又看了不是多慈祥亲切的样子，凡是相处多少有些不自在的。
　　梧桐仔细收好了那本笔记，就开始在魔药仓库找书了。
　　禹华看起来会是个严厉死板的家伙，但这并不妨碍梧桐阳奉阴违，她才不学魔药呢，先看看有没有什么厉害的魔法书。
　　学一些奇门异术，才是她真正热衷的。
　　找了许久，梧桐才找到一本《探知学概要》和《魔药奇话》，要说《探知学概要》还是本魔法书，《魔药奇话》则纯粹是本故事书。
　　禁不住梧桐爱看这些。
　　《探知学概要》主要是讲探知。探知，即探查、知微，精神力外放以了解外界情况，其效果直与精神力成正比，当然也需要不少的练习才能真正有效率。其实对低阶魔法师而言，探知不仅消耗精神力，而且通过探知能了解到的信息实在太少，那效率还不如用眼睛看来得直接方便。但八阶以上，就是截然不同的状况了，接收的信息堪比雷达红外热成像，范围还大。当然，任何魔法都要技巧，都要天赋支撑，尤其是这种取巧的。不是所有高阶都会用精神力观察周围的环境，人和物，有的人就是不喜欢，不习惯。此间高手，据说能神奇到可以日常开透视的程度。
　　《魔药奇话》则是一些神赐级魔药的故事，据说神赐级魔药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一般的魔药由魔药师制造，神赐级则是神创之物，只存在与传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