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见到你》一只西瓜呀

33、第 33 章

　　深夜，帝都TASTE酒吧。

　　耳边的人声鼎沸一阵阵鼓动着耳膜。

　　坐在卡座位置上的两个英俊男人，频频引起大家的关注。特别是一些在夜场里玩得开的女孩们，屡次过来举杯邀酒，不过都被他们拒绝了。

　　“我说三哥，你甭光顾着喝酒啊，倒是说句话呀！我去，这时候二哥居然不在北京，真是折磨死我了......”萧启轩烦躁的倚靠在沙发座椅上，翘着个二郎腿，指尖夹着一支正在燃烧着的香烟。

　　在他们面前的桌面上，十几个酒瓶和一些抽过的烟蒂凌乱地散落着，这些都是顾熙南一个人的杰作。

　　萧启轩扶着额头，也是颇为无奈。他这一晚上几乎啥也没干，光顾着“欣赏”顾熙南深夜买醉了！嗬，真应该把他这副样子拍下来，作为跟郑婕怡事件的后续卖给记者朋友……标题他都帮忙想好了——《疑联姻不成，顾二少为爱深夜酒吧买醉！》

　　真是，提起这事儿萧启轩就懊恼。是游戏不好玩，还是美女不给抱啊？他怎么就沦落到给人家当专属司机的下场了？

　　事情得从四五个小时前开始说起，今天傍晚郑氏集团率先发出了“顾郑联姻”的声明，周氏集团这边也紧随其后否认了恋情，本来是一个震惊金融界的惊天大瓜，他只要待在家里默默吃瓜就好了，也真是没事闲的蛋疼才想着打电话调侃一下，结果被按到这里苦苦煎熬了几个小时......

　　——————————————

　　绚烂灯光映照着盛满洋酒的玻璃杯，觥筹交错间悲伤的色调侵蚀着顾熙南的心。

　　他仰头几乎一饮而尽，烈酒烧着喉咙，那种滚烫的疼痛感让他皱紧了眉头。

　　一边儿的萧启轩着实吓了一跳，赶忙凑过来抢走他手中的酒杯。“您真是爷，有这么喝酒的吗？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三哥你说你至于吗？不就是郑婕怡那娘们摆了你一道子，你家老爷子不都帮你出过气了吗，我说你这几年在国外混的怎么心眼儿这么小了呢......”

　　“……”

　　顾熙南听后，微不可察地笑了笑。

　　说实话，他是真挺羡慕萧启轩的。

　　他身上的那些狂放、肆意和反叛，也曾经属于过他。

　　只不过在莽莽岁月中，他被剥夺了那琉璃的光彩，早已将权术玩弄于股掌之间，趋利避害，驾轻就熟……现在他再看萧启轩，不得不感叹，也不得不羡慕，他似乎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活得比他们几个都潇洒些。

　　顾熙南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手里的酒瓶。半晌，转头对着他说：“启轩，陪我聊聊吧。”

　　“丫的，你可算是说话了。”萧启轩从桌子上抽出一根烟，递了过来。“这就对了，有事儿就得跟哥们儿说，别自个儿往心里憋着……”

　　也许是舌头喝麻木了，顾熙南觉得这烟味发苦，只抽一口便夹在手指间，任凭烟雾消散在空气中。“我今天去C市了，昨天晚上乔楚出事儿了。”

　　“谁？”萧启轩努力的在脑子里搜索这个名字，既熟悉又陌生。

　　顾熙南没理他，继续说：“头一次觉得自己怪没用的，我除了心疼她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

　　萧启轩深吸了一口烟。

　　良久，突然拍了下脑袋，甚至还有点儿激动，“靠，我特么终于想起来了，三哥，你说的这个女孩儿是不是我上次在C市见到的那个啊？”

　　顾熙南撇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你们在一起了？”萧启轩惊愕。

　　“没有，她妈妈不同意。”

　　“哈？开什么玩笑？您这条件还不同意？”震惊过后的萧启轩突然拍手大笑，“怕不是嫌你太老了？”

　　“……”

　　“不过三哥，那女孩儿出什么事儿了？”

　　“受伤了。”

　　“要不要紧啊？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儿了，就是失血过多，要在医院住一阵子。”说到烦心事，顾熙南又举起桌上的酒杯，仰头喝了一口。

　　……

　　今天上午沈秋荷说了很多话，他每一句都听的很认真，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能想起来的都是一些让他痛彻心扉的话一直萦绕在耳畔，挥散不去……

　　“你知道楚楚是自杀吧？”

　　“那你知道她其实一直是清醒的吗？她什么都知道，但是她不想自救。我找到她时，她躺在血泊中安静地闭着眼睛，忍着剧烈的疼痛，任由自己的血液流淌干净……顾先生，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顾先生，我刚刚在报纸上看到了关于你的新闻……说实话，我不确定楚楚这次意外是不是跟你的这件事情有关，但是我很恐慌，我们只是普通家庭，楚楚的身世又很特殊，我真的不想我的孩子再受到任何意外了，我快要崩溃了！”

　　“这一次，我不知道楚楚还要多久能够好起来。我已经对她没有什么要求了，只求她能平平安安的待在我们身边就好……”

　　“顾先生，你能答应我先别联系楚楚了好吗？这段时间我希望她能好好配合治疗，不想她的心情在受到任何影响了。这个期间你也好好考虑一下，你的家庭和你的朋友是不是也可以接受这样的她？楚楚还小呢，她没有考虑到这些，但是我作为长辈不得不提醒一下你，要做好准备才能继续，否则就不要开始了……”

　　顾熙南向来都是自信的，但是面对沈秋荷提出这些顾虑，他最后还是沉默了。

　　——————————————————

　　四月底，乔楚正式回学校上课了，彼时距离高考仅剩下一个月的时间。

　　在医院的这段时间里，乔楚的一切事情，沈秋荷都亲力亲为。她为乔楚请了全天的补习老师和心理医生，每天都在医院里一对一的对她进行功课辅导和心理疏导。还好现在是复习阶段，对接下来的考试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再次遇上这样的事情，让沈秋荷和乔景平每天都过得心力交瘁。乔楚能够明显感觉到妈妈的精神在高度紧张，为了照顾她，沈秋荷请了一个月的长假全心全意地在医院做陪护，几乎寸步不离，生怕她再发生什么意外。

　　乔景平也在第一时间回到了C市，主要是配合公安机关处理乔楚的伤害案件。不过让他感到震惊的是，C市公安局局长居然亲自参与了案件调查，隔天6名犯罪嫌疑人就全部缉拿归案，其中包括此案的幕后教唆者、乔楚的同班同学张心蕊。据说她的下场很悲惨，不仅被开除了学籍，还将以教唆未成年人故意杀人的罪名被重判。除此之外，张心蕊的全家都因此受到了牵连，丢官的丢官，丢工作的丢工作，一夜之间可以说是拆家荡产。

　　一段时间以来，医院里几乎每天都在上演着张家人哀嚎的求饶声，愤怒过后的乔景平也很是纳闷，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做啊......

　　沈秋荷将这些都看在了眼里，她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顾熙南在背后操控的。正因为他的背景过于强大，她才愈发忧心忡忡，以至于对乔楚的看管就更加严格了。

　　趁着还能尽早扭转局面，她开始防微杜渐，万万不能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

　　其实沈秋荷不知道的是，乔楚早就知道顾熙南来过了。

　　当时她刚刚苏醒，护士姐姐就跟她说了这个事情：

　　“小姑娘，上午来过的那个男人是你男朋友吗？好帅啊！”

　　“哪个男人？”

　　“就是一个个子高高的，说话是北京口音的男人，上午他跟你妈妈聊了好一阵儿呢。哎呦，他可真是心疼你，我看他从病房里出来时眼眶都红了……”

　　乔楚当时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同雷轰电掣一般，全身都有些麻木了。

　　她可以确定那人就是顾熙南，原来她不是在做梦……那种朦胧的触感，竟然是真的！

　　后来，乔楚旁敲侧击的去询问过沈秋荷几次，可是她妈妈的态度始终是有一些奇怪的，总是很刻意的躲闪或者以各种理由岔开话题……次数多了，乔楚也就不在提了。

　　她又不傻，自然能够看得出她妈妈的态度了……

　　不过这些对乔楚来说都不重要，她最在意的还是顾熙南的想法。

　　两人有一个多月没有联系了，她每天都在盼着尽早上学，这样她就能借用林琪的手机打电话给顾熙南了......

　　好在赶在高考前一个月，沈秋荷终于同意她能出院上学了，这对乔楚来说意味着将重获自由，她兴奋极了。

　　————————————————

　　今天是星期三，阳光明媚。

　　乔楚是踏着早自习的铃声进的教室，原本十分熟悉的环境，经过了一个多月居然还有点儿陌生了。

　　同学们一看到她便轰动了，此起彼伏的关怀声不绝于耳，溢满了整间教室。其实在她住院的这段时间里，老师们和几个要好的同学都去医院看过她，像林琪是几乎每个周末都要去医院报到的，除了陪她聊天，最主要的还是跟乔楚“密谋”联系顾熙南的事情，只不过没有一次是顺利的，都被沈秋荷打断了......

　　“楚楚，你可终于回来了，我的天，想死你了！”林琪抱着乔楚的胳膊不停地摇晃，最后还是经其他同学的提醒才想起来乔楚的身上有伤，才恍然大悟......对，这个小喜鹊从来都是神经大条的。

　　“乔楚，身上的伤痊愈了吗？”

　　“乔楚，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们都好想你啊，体育课都没有人陪我打羽毛球了。”

　　“在高考前还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以为高考之前你妈妈都不能放心你回来了呢。”

　　“哎，那个死张心蕊也真是恶有恶报，害人害己，活该！”

　　“去去去，别提那个人，乔楚好不容易好起来了，你又提她......”

　　“......”

　　乔楚一直笑，这段时间可能是有了顾熙南这个精神支柱，她的心理康复十分顺利。

　　她谢过大家的关心后，便投入了紧张的学习中，虽然沈秋荷为她请了家教帮忙补习功课，但是课堂上发的一些卷子她还是落下了，于是管林琪借了各科老师发的卷子以及课堂笔记。

　　“我去，楚楚，你还是不是人啊，刚出院就进入学霸模式？”林琪惊叹学霸的世界，她确实不懂…

　　“哪有？我估算了一下，距离B大分数线，我还是没多大把握的。”乔楚冲林琪莞尔一笑，“为了配上他，我是一定要考上B大的！”

　　“靠靠靠，顾熙南一定是给你下蛊了，你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高傲楚了！”林琪惊呼。

　　乔楚赶忙捂住林琪的嘴，“嘘！你小声一点。”

　　“......”

　　“对了琪琪，周五放学陪我去选一部手机吧，我昨晚大致算了一下从小到大攒的零花钱，应该够买一部苹果了，我跟他已经好久没联系了......”

　　“靠，要不要这么急不可耐啊，我早怎么没发现你居然是个恋爱脑！”

　　————

　　星期五的晚上，乔楚如愿买到了她的新手机，同时也补办了原先的手机卡。

　　其实这两天她用林琪的手机给他打过两次电话，可是都不顺利，他总是在开会中，两次都是他助理帮忙接通的……这让她好生郁闷！

　　于是，她在拿到新手机的第一时间就赶忙下载了微信APP，当看到列表里顾熙南的头像时，那一刻她兴奋的跟小孩子见到了糖果似得，只剩下嘿嘿傻乐……

　　她点开了顾熙南的聊天对话框，扬着唇角，快速的打下一行字。

　　——CC：［我出院了。］

　　不过她思来想去还是删掉了，又改成

　　——CC：［最近还是很忙吗？笑脸表情］

　　乔楚盯着看了许久，感觉太像没话找话，最后又都删除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跟顾熙南一个多月没联系了，突然就有一种莫名的距离感，明明是以前经常说的话，现在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乔楚不清楚她现在跟顾熙南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关系，她也不知道她妈妈跟顾熙南具体都聊过些什么内容，他是不是有被伤害到？是不是打算放弃了？

　　这些原本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一股脑的全部涌了出来......她以前听林琪说过异地恋很难维持，但她都没有当回事儿，直到这一刻，她才切实感受到异地恋人的心酸。两个人不同的生活节奏，不同的心理状态，不同的交友圈子，不同的......

　　让她忍不住羡慕他所在城市的每一个人，还会羡慕风，羡慕树，羡慕每一座山川，每一条河流，他们都能如此轻而易举的见到他，但她却不能。

　　夜晚，乔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开始想念他，想的不得了，想看见他的脸，想听他的声音，这种感觉像是心口上扎着滚烫的针，忍耐的心急火燎。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立刻见到顾熙南。

　　只有见到他，她才会心安。

　　于是她做出了一件18年来最任性的事情——明天去北京。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喜欢这种不顾一切奔赴爱情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