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见到你》一只西瓜呀

27、第 27 章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春节也随之到来。

　　年三十早上，顾熙南还没起床就被急促地门铃声震醒。

　　他工作到凌晨2点多才睡下，此时听到门铃声极为烦躁。睁开慵懒的眼睛，又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睡眼惺忪的打开门，居然是顾念西。

　　“给我一个不打你的理由。”顾熙南倚靠着门框，哑声开口。

　　“二哥，这可是爷爷派我来的。”顾念西笑眯眯地看着他，“你不会连今天是春节都忙忘了了吧？”

　　“进来吧。”

　　“快点儿收拾吧，赶在中午之前我们得到老宅吃午饭呢。爷爷昨天就回来了，一直念叨你呢。”
　　“大哥他们回来了吗？”

　　“大哥估计中午之前能到，大嫂......好像听妈说带着诺诺回王家了，晚上或者明天会回来。”

　　“哦，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洗个澡。”

　　顾北辰跟妻子王淑仪这么多年一直不太和睦，每年春节几乎都是各回各家，毫不妥协。

　　顾熙南虽然人在国外，但也听说过一些。他对于顾北辰的感情生活一直不多过问，他是见识过他大哥喜欢一个人的样子的，真是于心不忍再揭他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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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熙南今天难得的换下了那一身略显沉闷地商业正装，选了一身颇有青春活力的街头潮牌。Off-White 的灰色卫衣搭配同品牌的黑色运动裤，头发被抓的蓬松且随意。

　　顾念西站在他旁边从上到下地仔细打量着，最后还是没忍住地吐槽：“我说二哥，您都多大岁数了，穿的怎么还跟个学生似的。就您这身行头，出门儿大家得以为我是你姐！切，还真是心机。”

　　“自己长得老就别找借口。”

　　“你！”

　　“麻利儿点儿，还走不走了？”

　　“你就说你这样儿，四九城里哪个姑娘能受得了你？”顾念西在后面不停地碎碎念。“真是的，对待女孩儿一点儿耐心都没有......”

　　“嗬，我对你没耐心，那你管别人要零花钱去啊。”

　　“总拿这个做要挟就没意思了啊！”

　　“那你就长点儿脸！过年都21了吧？怎么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呢！”顾熙南像是真跟他妹妹杠上了，斜了她一眼后，又嫌弃地开口：“明明都差不多大，怎么那小孩儿就那么可爱呢！”

　　“什么？”

　　“没什么。”

　　“喂！顾熙南，你到底说谁呢？”

　　“走了。”

　　顾念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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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秋荷和乔景平是下午出门的，临走之前又前前后后地嘱咐了乔楚很多事情。特别是沈秋荷，对于把乔楚自己留在家里过年这件事一直都特别内疚，从一大早就开始忙活着给乔楚做“年夜饭”。

　　乔楚对于节日仪式感这些东西向来不太重视。

　　一下午都忙着在房间里写寒假作业。等到傍晚出门时，餐桌上满满一桌子的饭菜还是让她湿润了眼角。

　　桌子上的信纸是沈秋荷的字迹。

　　楚楚：
　　年夜饭妈妈陪不上你很抱歉，你一人在家也要按时吃饭。
　　腊肉要多吃一些，妈妈是按你的口味做的，不会腻。
　　还有，冰箱里有汤圆，初一早上要记得煮些吃。
　　女儿，新年快乐！
　　妈妈。

　　……

　　乔楚看完后，眼泪瞬间滴落下来。她今生何其幸运能够遇到他们，成为他们的女儿。虽然从她懂事起，沈秋荷和乔景平就没有隐瞒过她的真实身份，她经历过这个特殊身份带给她的羞辱和不堪，也因为这个特殊身份跟父母的关系产生了疏远……但不得不承认，他们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因为有了他们，她才觉得多少适应了这个世界。

　　乔楚缓过情绪后，翻出了前几天跟沈秋荷在超市里买的灯笼挂在了客厅的阳台上，看着红通通地大灯笼，这个家总算是有点儿过年的气氛了。

　　她对着那个喜气洋洋的大灯笼随手拍了一张照片，感觉还挺有年味的，加了滤镜后发给了顾熙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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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顾熙南正在顾家老宅吃年夜饭。

　　今天顾家的人除了顾熙南姑姑一家定居在澳大利亚以外，其他人都到齐了。一楼的餐厅，宫廷般的布置，配合金色的璀璨灯光，愈发显得在座的各位高贵且优雅。

　　大家围绕着长形餐桌而坐，顾熙南的爷爷顾奇坐在主位，两侧分别坐着顾振霆一家和顾熙南的二叔顾振宇一家。

　　顾熙南的爷爷顾奇今年有80多岁了，但仍然精神抖擞。可能是半辈子都在部队里的原因，他端坐在饭桌前不苟言笑的样子，威风凛凛。

　　按照顾家的家庭传统，席间每个人都要按照辈分给老爷子拜年说吉祥话儿，老爷子会依次给大家分发红包。其实，在顾熙南小的时候是要举行叩头仪式的，近些年才把形式给改了。

　　顾熙南是最讨厌这种虚头巴脑的热络，就拿他二叔一家来说，真是个顶个儿的戏精。

　　“熙南，我听说你前段时间还跑南方那边儿教什么高中生去了，是不是真的啊？”

　　说话的是他堂姐顾琳琳，一个在京城名媛圈里出了名地趋炎附势的主儿。

　　“嗯。”顾熙南淡淡地回应。

　　“哎呀，熙南啊，不是二婶儿说你，你是什么身份，怎么能任由自己这么胡闹？你可跟杨家那小儿子不一样的……”顾熙南二婶刘莉娜一惊一乍地附和着她女儿的话，那演技在旁人看起来是相当拙劣。

　　“那你说说，怎么不一样了？”顾熙南挑眉看了眼刘莉娜，语气十分冷淡。

　　刘莉娜表情尴尬，讪笑地说：“二婶儿也是为了你好啊，杨家那孩子没什么压力，但是熙南你不一样，你看看，大嫂名下的产业不都得指望着你，你可不能辜负了大哥大嫂对你的期望啊，是不是？”

　　嗬，这个蠢货！傻子才会听不出来她是在试探顾熙南……此时，一直坐在旁边看戏的顾振宇脑瓜仁真是一跳跳地疼。

　　自从刘莉娜问出那话后，在座的各位都没有接茬。一瞬间，气氛骤然安静，好像都在期待着顾熙南的回答。

　　这边，顾熙南还在细嚼慢咽地吃着碗中的饭，与周遭的紧张氛围形成鲜明的对比。突然，顾辰北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他才颇有不耐地敛起眉头。

　　抬头瞥了刘莉娜一眼，微勾起唇角，有点儿意味深明地说道：“对啊，我要是再不回来，周家的祖业可都要被顾家挥霍光了。”

　　又是一阵鸦雀无声，明显可以看出顾振宇一家的脸色下沉......

　　顾振霆今天晚上真是一反常态，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像是个吃瓜的群众，一直在沉默地吃饭，不知道在憋什么大招儿。

　　最终，一直未开口地顾振宇算是打破了僵局，满脸堆笑地对顾熙南说：“熙南啊，我听说你现在是一家投行的合伙人？真是年轻有为啊，年纪轻轻就有这般成就。不愧外界传言，你简直就是商业奇才啊，二叔是老了，跟你们这帮年轻人是没的比喽！”

　　顾振宇是有名的“笑面虎”，这夫妻俩一唱一和的让顾熙南甚是烦闷。他举起手边儿的红酒喝了一口后，缓缓开口：“既然二叔都知道自己不行了，那就别往年轻人面前凑合了。”顾熙南瞥了眼对面顾琳琳自认为掩饰地很好的肚子，嗤笑了一声：“退休回家等着抱孙子不好吗？”

　　“熙南，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呢？”顾振宇面色明显不悦了，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哦？那二叔您教教我，我该怎么跟您说话？”

　　“熙南，你年轻气盛，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但是海外这块儿也不是吃素的。”

　　呵呵，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谁都能听出来这是他在威胁顾熙南。海外那个烂摊子是不好处理，近些年顾振宇培养了大量的亲信为他所用，顾熙南要是硬碰硬，还真不一定会有胜算。

　　“恩，那就拭目以待啊。”

　　“哼！年轻人，话别说的太早......”

　　“二叔，熙南他还小，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替他给您赔个不是。您消消气，大过年的气着身子可犯不上啊。”顾辰北在一旁打着圆场。

　　“嗐！他二叔，来来来多吃些菜，这个鱼可是我特意找人从日本运回来的，你尝尝。”周湘萍也顺着顾辰北的话说，无外乎想图个祥和。

　　这个桌子上，除了顾念西是个傻白甜，其余的都不是个省油的灯，个个儿都擅于伪装。谁不知道周湘萍平生最恨的人就是顾振宇，但是她却伪装的滴水不漏，让人丝毫挑不出破绽。

　　顾熙南要不是碍于爷爷还在主位坐着，早就抬脚走了。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都快过9点了，也不知道那个小孩儿现在在干嘛。

　　真奇怪，只要想到乔楚，顾熙南的心情就瞬间平稳了。从外套的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一看，有上百条的消息通知。当然，那个被他置顶的小可爱也发来了消息。

　　两个半小时前：

　　CC：[一张灯笼的图片。]

　　CC：[好不好看？我自己挂上的哦！调皮表情。]

　　“二哥，你傻笑什么呢？”顾念西总觉得她二哥不太正常，盯着手机屏幕嘿嘿傻笑，怪吓人的。
　　“你管呢？吃你的饭！”

　　“哟，熙南不是处女朋友了吧？”顾琳琳笑的发嗲，“前一阵儿还听说你躲到C市去是为了疗情伤呢，这儿转身儿就有女朋友了？哎！那个夏曼心也真是可怜啊~”

　　顾熙南拉下了脸，眯着眼睛，嘴角绷直，真的是被惹怒了。他妈的，这群人也真是有本事，好好的心情一句话就能让你瞬间崩塌。

　　旁边的顾辰北注意到他的表情，赶忙儿安抚性的拍拍他的肩膀，这不是冲动的时候......

　　“行了，差不多吃完了就散吧，今儿过年，都和气点儿。”老爷子顾奇闷声开口，语调儿铿锵有力，不容反驳。

　　闻言，顾琳琳颇有不悦的闭上了嘴。

　　她扭身跟刘莉娜使了使眼色，便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在这个家里老爷子的分量还是极其重要的。

　　半晌，憋了一晚上的顾振霆终于有了动静。“趁着今儿人齐全，我宣布个事儿。”

　　安静的饭桌上明显静止了一瞬。

　　而后，大家把目光纷纷朝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顾振霆点了颗烟夹在指尖，缓缓说道：“我跟湘萍决定，从明年起就让熙南接手公司了，老二，你海外的业务近期跟熙南做个交接。”

　　真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

　　原本只是猜测，但这个猜测一经落实就变了味儿。

　　“大哥，你什么意思？你这可是落井下石......”顾振宇一下子就坐不住了，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气氛剑拔弩张。

　　大家见状，都有点儿怔住了，万万没想到顾振霆会挑这么个时间来说，明显是要让顾振宇和顾熙南都骑虎难下啊！

　　一箭双雕，岂不妙哉？

　　“这事儿是我做的主，熙南现在也回国了，理应交给他。”顾奇打断了顾振宇的话，抬头对着顾熙南说：“熙南，你有什么想法？”

　　顾熙南都要气疯了，他家老爷子又来逼他！！！这种场合，他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真是日了狗了！

　　见他始终不吭声，顾振霆又开始放大招了。

　　“过完年，你跟郑氏集团的千金见个面儿。”

　　“嗬，你说的倒是理所当然，我凭什么见她啊？”顾熙南被他气到脸色发青。

　　“凭她是你未来媳妇。”

　　顾振霆说的掷地有声，偌大的餐厅仿佛都能听见他的回音儿。

　　所有人都震惊了，郑氏集团可不是一般的企业，常年位居福布斯榜单前几名，涉及的领域也颇多，特别是地产、汽车、文旅、互联网行业的发展可以说是国内数一数二......跟郑氏集团联姻，那势必掀起国际金融热潮。

　　“可是，怎么办呢？”顾熙南好像是听到了什么搞笑的事儿，竟然笑出了声。半晌才缓缓开口，“我未来的媳妇儿好像不是她。”

　　随后便直起腰身，跟顾奇打了个招呼后径直往二楼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