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春暖笙歌夜》清飘飘的云

6、第 6 章

　　以前从未觉得一个月能改变什么，直到禁足的一个月完了，我才发现，有时候世界真的就是这样，不过一个月，却像浮生大梦，黄粱一枕。
　　江南水患没有平息，北边却是真的开战了。北蛮人一直边境骚扰，一个月来，北边战士苦不堪言。没有人想到这群黄蛮儿还有战术，成天骚扰，士兵们最后已经是惊弓之鸟，强弩之末。
　　我寻人仔细了解，原来，秦明夫人是北蛮暗探的身份终究还是暴露了，秦家里外却说自己毫不不知情，想想，一个外族暗探，在大宋混了个诰命，还蛰伏了多年，摸清了上京布防图。此等大辱，秦家就算不知情也绝对不可能轻饶。于是秦将军被收了兵权，以通敌之嫌软禁上京，秦征则率兵北征，不退不还。
　　秦征出征那天，他来找了我。那倒是他为数不多对我有了冷漠以外的表情。
　　“你找我什么事。”我见秦征一直不说话，先开了口。他好像在压抑什么，我感受得到，他不开心。所以难免我也心情沉重起来。我小心翼翼的问到，“你怎么了吗？”
　　秦征没有回答我，他眼神直直的看着我，像要把我生吞了一般。
　　他开口了，声音因为压制而有些低沉。“你知不知道，你毁了一个多大的计划！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北蛮明明触手可及，你......”
　　我的脑子有些发懵，有些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他很凶，这是我第一次见他这般生气，还是对我。
　　我眼睛有些发红，我听懂了，“你是怀疑我将那天的事情告诉了父皇，你有计划，你步步为营，但是你失败了，你想不通，所以你觉得是我。”
　　“不然呢，除你之外，还有谁是状况之外？”秦征反问，“你知道此事干系多大吗？”
　　我到底是只有十六岁，我没有解释，我只是憋住发红的眼里即将流出的泪花，我没有很难过，我知道，我从来不是他可以相信的那个人。我转身离开了，在他看不见的马车里，哭的作呕。现在想来，那时的我，到底啊还是年轻了些，不知道有些观念，不需要证据，它也在人们心底根深蒂固。后来我上山之后才慢慢了解到，秦征和他兄长确实是有所谋划，并为此耗费多年，难怪，难怪当时会那么生气。想想也是，竹篮打水，换做我，也是不乐意的。
　　之后我回到皇宫，才发现还有一场好戏等着我。
　　回到皇宫后没多久，父皇就送来了旨意。
　　江南水患必须有人担责，不知道那个老贼的主意，说我心不灵，身为朝阳长公主，只食俸禄，未做良事。一群老贼联合起奏，要我去京郊普陀山诵经直至水患平息。
　　荒谬之极！
　　工部不去行事，各地不去赈灾，倒要我一个小姑娘去诵经罪己？荒谬 ！
　　我记得当时的我很生气，普陀山是什么地方，京郊十里外，且不说狼虎肆虐，就是那山匪也不是我能奈何的，老贼们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但是，这是圣旨啊。
　　我负气之下，本想只身溜出去，不就是普陀山吗，不就是诵经吗，不去！但是父皇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他把朝阳宫守死了。可是我还是出去了。我知道大家肯定好奇我是如何溜出去的。但是皇宫里面，没有父皇允许，我怎么可能溜得出去呢。
　　没错，父皇派了人来，本来想送我去个安全的地方，但是我出去之后，在客栈自己跑了，只身一人去了普陀山。应当是少年叛逆吧，不然我也无法解释为何我会去普陀山。其实普陀山很好，狼虎没有，倒是有很多动物，很亲和。山上的也不是悍匪，是傍山而居的村民，于是我在山尖尖上的庙里，开始了吃斋念佛。偶尔村民也会送来些吃食，衣物。清净的生活让我都快忘了，原来我还是大宋的长公主。
　　我不傻，就算负气，我也想过，上普陀山，其实比之离开更好，普陀山易守难攻，山中村民驯服猛兽来保护普陀山的宁静。所以我在这儿，只要我不下去，我就是宋朝，而不是什么大宋长公主。这才是我想要的，我不要荣华富贵，我只希望我能做自己，而不是皇室的棋子，哪里需要便往哪下，最后的归宿，不是对外联姻，远嫁他乡，就是嫁给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用以政治牵制的陌生男子。这都不是我想要的。
　　所以我在普陀山很好，除了没有秦征，一切都很好。好到我乐不思蜀，不眷红尘。后来父皇也送上来了一个宫女名唤玉秋，伺候我起居，伴着我也有八年了。
　　“”公主？公主？
　　玉秋又唤我了。是了，我现在不是上山，我是要下山了啊。此后便是另一副人间了。
　　走吧，我对玉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