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迎风而立

7、被老师非礼

　　西念珍在父亲所在学校的下属幼儿园上学，又在父亲所在的小学上学，在西念珍的记忆里，老师是用来尊敬的。
　　直到她上了中学，有一天下课，后一节是班会活动，西念珍被班主任老师叫住了，“那个，念珍，你跟我去办公室，我有事情给你说。”
　　老师叫到，西念珍没有过多的思考，跟着老师就去了，这个老师是前年从乡下调上城里的，据说专业很强，是优秀的人才。但是穿着打扮有点土气，短一截的裤腿和大红袜子特搞笑，同学们私下都有点取笑这个个子不高瘦巴巴的男老师，普通话还不标准。
　　“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呢？”西念珍心里有点嘀咕，但还是跟着老师走。

　　出了教室，三拐两拐，来到初中部的教学楼，这是一栋老楼，一楼是实验室，二楼一半是初中教室，一半是老师宿舍。这几年学校扩建非常快，当时西念珍上初中的时候，这里是高中部，所以她也没有去过，现在扩建了，又成了这样一栋过渡期的综合楼，西念珍更没去过，她跟着老师上了二楼，左手边的教室门开着，同学们在大声朗读。
　　班主任打开右手一间门，走了进去，然后在西念珍进去以后立刻把门锁上了。
　　西念珍隐约觉得一丝尴尬，但对面一群学生，开着似乎也有点奇怪。

　　进去以后更奇怪了，进去居然还有一间屋子，居然有张床！床的前面是一张书桌，班主任坐在了靠床的那边，示意西念珍也坐下。

　　西念珍坐在了书桌的对面椅子上。

　　班主任开始了他的表演。：“那个，我想在班上设一些隐藏的眼线，这需要我特别信赖的人才可以。”
　　西念珍：“什么意思啊？老师，我不懂。”简直闻所未闻呀，还有老师这样的？
　　班主任：“就是暗中观察同学情况，悄悄向我汇报，做的好的话，期末我有奖励的。”
　　西念珍：“老师，我不愿意打人小报告，我觉得不好。不是有纪律委员吗？”
　　班主任：“那不一样啊，明的要有，暗的也要有，你别不好意思，也不只你一个，别的同学都同意了的。”
　　西念珍自小受父亲的教育，君子坦荡荡，这背地里打小报告算什么？你要真给我一个纪律委员，我也可以好好担任，这学生之间，有问题就直接说，用的着背地里吗？
　　西念珍上周才把一个男生揍了一顿，因为那个男生站在桌子上，唾沫横飞的喊着：“我喜欢西念珍，我就喜欢西念珍。”西念珍觉得太丢脸了！怕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但是暗搓搓的事，真的为难。
　　西念珍拒绝了老师的无厘头的要求。老师转而关心起西念珍的学习生活，乱扯了一通以后，
　　班主任突然讲起了他自己的恋爱史，“你知道不？我的女朋友就是我的学生呀，就在我来这个学校以前，我们两个就好了，但是现在......”
　　西念珍听到这里，头一下子嗡嗡响，这个鬼老师，说啥呢？好想跑呀，但是又好没礼貌，该怎么办？走还是不走？
　　那边班主任还在叽叽歪歪，说着他和女朋友之间奇奇怪怪的事情，西念珍左右为难，坐也不是，跑也不是，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然后突然！
　　这个人面兽心的班主任突然站起来抓住了西念珍的手，“我喜欢你。”
　　“啊！”西念珍赶紧抽回自己的手，唰的站来起来，“老师你别这样！”
　　西念珍转头要走的时候，班主任抢先上去拦住，“你别走呀！”
　　西念珍绕过老师往门外冲，老师也冲上去想反锁门，但西念珍先一步扭住了门锁，虽然被老师从后面拖住，但门还在被西念珍打开了，在打开门的一瞬间，这个老师快速的躲开了。
　　因为这个门的对面是个教室，迎面而来的是前排的学生，和一个站在讲台的老师。

　　西念珍回到了自己的教室，第一反应是报警。但是，万一老师不承认怎么办？万一同学们嘲笑怎么办？万一老师没有被处罚，自己被开除了怎么办？万一父母知道怎么办？老实清高的父亲，毫不偏袒子女，义正言辞的母亲，谁是自己的依靠。

　　没有，除了自己，就只有自己。

　　后来每到这个老师上课，西念珍都不敢抬头看黑板，这个老师也再没跟西念珍说过话，西念珍也开始变得沉默。

　　曾经，西念珍跟自己最好的朋友阿梅，悄悄讲过这件事，“我该怎么办呢？阿梅。”
　　阿梅：“那你有留下什么证据吗？我看了一个故事，也是一个老师非礼女生，这个女生就把老师的扣子扭下来，最后当成证据，告到这个老师了。”
　　西念珍：“没有啊，我当时吓坏了。只想逃呀。”
　　阿梅：“那很难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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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不得不认命，命运天注定，半点不由人。

　　西念珍从小学以优异的成绩考上这个省重点中学，又以优异的成绩考上这个省重点高中。

　　原本西念珍是分在一班，一班的班主任是个胖胖的中年男老师，这个老师姓杨，他很欣赏西念珍的才气，西念珍的语文成绩，满分150分，就没有下过120分的，大多时候都接近满分，西念珍的作文总是作为范文在班级朗读。西念珍的书法和国画也在学校获过奖。

　　但是在高一读完以后，面临文理科的分班，西念珍选择了理科。杨老师非常惋惜：“念珍，你不该选理科呀，你应该选文科，文科才是你擅长的呀，是你是优势。以后升学能考个好学校呀。”

　　西念珍没有回答老师，因为真正的原因她说不出口。

　　西念珍选择理科，是因为她的母亲说：“我们左邻右舍的孩子，都是选的理科，考的都是理工大，科技大学，只有一个厨师的孩子选了文科，读了个师范。你应该选理科，去考医学院，给我们争光。”

　　西念珍其实是怕医学的，但是，她不敢跟妈妈作对，妈妈说“文科生就是温科生。”于是，西念珍选了理科。

　　妈妈总是在人前骄傲的炫耀，这是我的女儿，如何优秀，如何乖巧，如何听话，如何懂事......
　　但是在人后，妈妈总是骂，你怎么这么那么那么，你不如这家的，你不如那家的......

　　西念珍内心压力非常大，她不想让妈妈失望，她害怕妈妈那失望的眼神，和哭起来不管不顾的样子。

　　所有人都说西念珍懂事，乖巧，只有西念珍自己知道，要做妈妈的好孩子，忍受了多少，牺牲了多少。

　　无论大事小事，吃穿用度，说话做事，甚至表情，妈妈都要管。细到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梳什么样的头发，用多大的声音说话，用什么样的表情对人，一旦不满意，可以当众骂个狗血淋头，让西念珍去给人道歉，然后，妈妈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觉得自己教女有方，不负众望。

　　西念珍不是没有反抗过，但是逃不过妈妈的眼泪和爸爸的劝说，除了妥协，又能怎么办呢？

　　所以，西念珍在分班的时候，选了理科，就是这个非礼她的班主任的班，她永远记得，这个老师姓邓！

　　这个邓老师，在非礼她之后，找些别的手段打压她，比如，不让她参加考试。

　　西念珍在学校里度日如年，终于迎来了高三摸底考试，可想而知，成绩肯定不好。

　　然后，西念珍被这个邓老师劝退了，不让她上学了。

　　然后，也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西念珍只有向父母坦白了。

　　多年以后，西念珍清楚的记得，妈妈说的那句话：“为什么那么多人他不找，偏找你？”

　　这句话让西念珍的舅舅都看不下去了，“姐姐你怎么这样说？念珍是我从小看大的，我还不了解她？姐姐你是不知道外面人心险恶吗？”

　　西念珍全程没有抬头，她就像一个被扔在水中的浮萍，不知道明天将去往何处。
　　她只有等待，最终的安排。

　　西念珍的爸爸，全程抽烟，一根接一根，沉默不语。

　　西念珍的舅妈打着圆场，最后西念珍的舅舅拍板去找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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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舅带着西念珍去了学校，让西念珍在校长办公室外等着，然后舅舅先进去了，过了一阵子，舅舅在里面喊，西念珍进去了，发现舅舅和校长都并排坐着，似乎谈话轻松愉快，然后校长问了西念珍的成绩和分数，西念珍一一回答。
　　然后校长吩咐另一个老师去把邓老师叫来。

　　过了一会，邓老师来了。
　　校长直接开门见山：“你为什么不让西念珍参加考试？”
　　邓老师：“她成绩不好。”
　　校长：“成绩不好就不参加考试，谁规定的？”
　　邓老师：“但是她成绩不好呀。”
　　校长：“参加高考是学生的权利，谁规定的不允许她考试，不允许她上学？”
　　邓老师：“不是，那个，我，那个，她上次考的不好呀。”
　　校长：“我再说一次，参加考试，是学生的权利。”
　　邓老师：“我，我，我知道了。”
　　校长：“你出去吧。”
　　......

　　最后，在舅舅的要求下，西念珍被安排到另一个班上课，但考试又回到原班，高三的考试特别多，经历这些以后，突然转去另一个班，其实根本融入不了，西念珍很想力排万难的投入，奈何终究还是迟了。
　　西念珍以10分之差落榜了。没有考上大学。

　　至此，西念珍的人生，由痛苦中前行，变成了漩涡中沉沦。

　　仿佛冥冥中有一双无形的手，抓住命运，被操纵，被玩弄，进退不能。

　　很少有人知道那些年，西念珍是怎么过的，更没有人去在意，即使如亲生父母，即使如亲密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