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星荡》黄红

4、第4章

　　这一章是专门为这个标题写的，青春也许真的志在千里。
　　冬天的时候，营帐外下了好大的雪，一个一个的帐篷围成一堆一堆的落满白雪的木桩，钉在大漠的寒风里，帐篷上散发着蒸汽融开了蓬顶的雪，帐外刮着风暴，帐帘边下着雨，大家躲在帐篷内的地毯上，挨过大漠的冬天。胡生又来找月枝了，连月枝的父母也在调侃俩人是不是该住在一起比较好，月枝把话转述给了胡生，胡生直白的回答到：“不行，我来找月枝是因为每天都要看见老婆才放心，放心才会开心一点，但是我不能一直占着月枝，因为我们还没有成亲，我得等待月枝长大，但我心里是清楚月枝是我的，的。”很平淡的停顿和结束，就像在说事实，而且每个人都觉得理所当然没有什么不对已经习惯他俩人了，所以也没有什么可以特别回答的，可在胡生内心就不平凡了，他不知道在心里模拟了多少遍“月枝是我的”这种话了，一提到就会开心的忘记睡觉，但是胡生从来也没有对月枝提起过这种话，因为没有为什么，没什么可以说的，和他开开心心的就好，开开心心的就满足了自己活着的要求，胡生就是在抱着月枝说一下明天见的时候，心里也是难过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难过，难过。月枝会特意捏一下胡生的手，然后他就会开心，相互理解大概就是他俩喜欢的原因。
　　【但是，志在高远这种话，怎么适合恋爱中的人呢，也许对于他俩来说，为对方的未来负责，就是努力的意义，但不管怎么说，好像也很难说他俩有什么高远的可以和对方一比的志向，但不管怎么说，本章就是要他俩人志存高远。】
　　俩人挨过这个冬天就去漠南的聚落住下来了，聚落里有客商交易的市场，夫子教训的私塾，还有古老的寺院，还有酒楼等等，但俩人一落脚，先聚在一起感慨旅途的劳累和对了对文章。
　　“诶，真是，漠雁孤高不向人，不见家书苦连天。”
　　“诶，真是，风烟孤且直，夏水才流时。”
　　“你说出门逛逛吧，又怕迷路，不出门吧，更怕迷路。”月枝说。
　　“逛不逛无所谓，反正我也懒的去，”胡生摊着，挠挠自己的脸，干脆摊平了，来着一趟，给他累着了，不爱说话，也不爱动，心想着月枝也不会跑哪儿去，就闭眼养神，月枝见着胡生躺下了，他也躺下，窝在他旁边，用半边身子给他兜住，给他脸上画花脸，一想着，又不行，他得整点颜料拿纸画画，现成的胡生画画多好，他又苦于没有颜料，准备去买，担心不识路让府里的小厮代劳，自己则避免打扰胡生休息，自己在府里逛逛了。打他们俩的住处往左边走沿着回廊，花墙洞外是一株紫薇，正在开放，一小团一小团花的粉红在树枝上打着朵儿，天阴蒙蒙的，花朵也不蔫，只那么自顾自的打着，好像要化出团团的雾，飘飘欲仙起来了。沿着回廊往右走是隔厅，有些精致的桌椅，正对面的墙上放置着一块石竹，上面有副字，写着“天清风明”，又走左边的路，绕着隔墙走出去竟是一幅画，莲花婉娜的开着，倚在湖面的风景里，叶下是细细的流水，错落的游着各色的锦鲤，石刻座托着栏杆搂住两旁的路，墙上的花窗透着光影木竹，沿着横竖错落的园落向远处望，厅房旁隐着的是一条水路，桥的一边是石山角亭一边是从院内流出的湖水，月枝听着流水叶竹缓风的声音，好像快开始了，人生这回事。
　　胡生突然感觉月枝不见了，半醒着就睁眼，发现真的不见了，起身就要去找月枝，一路问着人才找到了月枝，胡生抱着月枝在椅子上坐下，嘴上直说着担心担心，他半睡半醒了一会儿，给自己又说醒了，非要洗漱了带着月枝去吃饭，俩人来到后厨，厨师给做了几个菜，等到月亮上来了俩人坐月亮下吃菜闲聊，
　　“光阴一瞬晃云烟，红尘俗世不沾身啊，不能喝酒。”俩人约定好以后都喝茶，
　　“说到底咱俩都长这么大了，”月枝摆着身子一只手支着自己的头靠在桌子上，“确实也是尴尬的事，咱俩老这么贪玩，也不学孔孟做官，反而一副南洪北孔的嬉闹态度，你能不能，咱不要老这么摊着什么也不做，确实，能休息，真不错，但不过，不应该老是休息。”
　　“诶呀，这，学习，都是任务完成了，道理明白了就行了，其他也别多管，我跟你说，很多事情，也就是这些曲啊调啊什么里唱的，功名这种事，也就混个饭吃，再者说了，活着就是混口饭吃，但是，你非要弄出个什么意义来，那也只能祝愿随心意就成了，因为很多事情，常常都是无法随心的，做再多也没用，真的就是做再多也没用，不如什么也不做，真的就是，不如什么也不做，就如本朝大诗人王渊明吧，他就，他整天就是写，什么事也不做，就是写写画画，也不和人说话像个神经病，别人和他说话他还打人，但他就是写，画，画，写，就这样，谁也别挨着谁他就这样，我猜他是没看到咱俩，一准羡慕死，指不定人生起起落落几多回合倒让我俩成全了去。”最后这话他没说，他不明白他是否真的能和月枝在一起，他担心，也不明白，月边的云像一团空濛的气，扣住了月色也不知道命运。
　　“不过你说的也对，不过你才12岁，我也才6岁，咱俩这么大点，这以后的人生总得做点什么，不老这么闲，咱得为以后考量，”
　　“不过你这么说也确实，得考量考量了，我得多做点什么，不能就这么白活，老这么闲得闲出争端来，但如果非要做点什么又没什么可做，那只能是学习了，因为咱俩的年纪也只适合学习，最多也就写写诗画个画跑跑跳跳，”
　　“那咱是不是要去学校报道了啊，”
　　“别，可别去，咱先玩，玩到以后该上学了才去”，“因为上学，那就不能玩了，那私塾的先生，打人！”
　　“那咱在家干嘛呀，”
　　“好玩的这么多，怎么会没玩，何况私塾里教的那些子呀者呀的东西，我听着觉得片面，不乐意听，”
　　“可咱考功名不得学，”
　　“随便学学，反正，我猜我俩也不会考什么功名，咱俩以后就是诗月词胡，咱俩人比王渊明一人强。”
　　“你今天怎么突然提王渊明？”
　　“我给他写过信了，用的笔名，我嘲讽他会孤独终老，正等着他回信，他可太可怜了，生活那么悲惨，最后都疯了，现在只能一个人写词养活自己，我得笑话笑话他，”
　　“你开心就好，我猜他会反嘲你吧，说你虽然天赋异禀但是别笑的太早什么的，”
　　“我也觉得他会这么说，但是我就是特别想笑话他，他真的老惨了，我听江湖传闻他都惨成那样了，我都觉得不行，一般人根本不理解，但我得笑话笑话他，”
　　“你是想说想知道他会有什么结局，看看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吧，不是说活着根本没有意义？怎么，这么奇怪，”
　　“这可和活着无关，我只是想看，我也不知道该看什么，算了，还是多读读书。”
　　俩人又在月亮下喝着茶吃着饭，一边听着竹林的风声，不时抬头看着天上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