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属定制》郝相思

31、第 31 章

　　今天是陈由暖年后开工的第一天，她还记着去年年尾聚餐，自己喝醉后发生的事，心里尴尬的紧，但不能为此而不上班不挣钱，所以早上她早早就爬起来，打算好好倒饬倒饬自己，企图用今天完美全新的形象，颠覆去年的“美少女”在同事心中留下的阴影。
　　她花了两个多小时折腾自己，等她下楼吃早饭时，沈仪芳闻到她身上的香味，狠狠打了两个喷嚏。
　　“你这是要去招蜜蜂呢？搞这么香喷喷的。”沈仪芳捏着鼻子嫌弃她。
　　陈由暖吸着鼻子使劲闻了闻，“很香吗？我怎么闻不到？”
　　沈仪芳看她走过来，赶紧扒完碗里的饭，走到一边去：“你那狗鼻子，就闻吃的灵，其他什么时候灵过？”
　　“…”这位女士，不如我们去做下亲子鉴定玩玩？万一有新发现呢？
　　“你赶紧去洗洗，不然这样出去，一路上的人都得对着你打喷嚏。”沈仪芳说着又打了一个喷嚏，赶紧离开了客厅。
　　“…”陈由暖把自己的肩耸起来，鼻子凑过去再闻了闻，还是觉得味道没多重。但有句话叫做“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陈由暖还是听话的去换了身衣服，甚至用湿毛巾把自己裸露的皮肤也擦了一遍，才骑着电动车上班去了。
　　到了工作室停好车后，陈由暖理了理自己被风吹乱了的头发，才拎着包进了门。却发现同事们都不在自己的座位上，以至于她进来时以为开工日期不是今天。
　　她满脸问号，走到自己位置上放好包，打算去别的办公室转转。
　　绵羊工作室根据三个设计师分了几个不同的办公室，陈由暖的办公桌就在她的设计师Henry的办公室外面，她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快走到总监办公室时，就看见了Annie，她正鬼鬼祟祟的勾着腰，脸贴在总监办公室关着的门上，她的旁边，还有几个已经来了却不在自己办公室呆着的人。
　　她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也想听听门里面的人在说些什么，怎么大家都在这听着。结果刚走到Annie旁边，Annie被吓得差点跳起来，一看是陈由暖，赶紧拉着她往一边走了点，来到了茶水间，趴在陈由暖耳边弟嘀嘀咕咕了一阵，陈由暖的眼睛越瞪越圆，激动的问：“真的吗？”
　　“嘘，美少女，这事总监还没跟咱们说，他把设计师都叫了过去，现在还在开会，说不定会情况有变，我们还是低调点。”
　　“…”陈由暖听她说美少女，差点绷不住笑容：“姐，你不是失忆了吗？”
　　Annie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笑了笑，“这不是前几天元宵吃太好了，脑子都变得好使了，看到你，我就想起来了，我也没办法啊。”她眨了眨眼，陈由暖无语问苍天，那自己今早6点爬起来精心打扮是为了什么啊！！！
　　“呦，美少女，在这呢？”又来了一个同事，因为跟的不是同一个设计师，所以陈由暖自认为跟他不熟，没想到他倒是像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一来就往她最痛的伤口上又戳了一刀。
　　后面陆陆续续的，人都在茶水间聚了个齐，大家看到陈由暖，都是齐刷刷的打招呼，喊她美少女，让她再重演一下代表月亮消灭你的经典场面。
　　陈由暖面无表情，内心表示自己只想表演当场去世。
　　他们笑过就过了，不再捏着这个笑料一直调侃陈由暖，陈由暖总算松了口气，只是以后在工作室，当见到陈由暖心情不错时，还是会有人笑着喊她一句美少女，时间久了，陈由暖甚至会笑嘻嘻的应上一句。
　　他们今天聚在茶水间主要不是为了看陈由暖笑话的，而是刚刚在总监办公室门口听到的，有人想要收购他们工作室，给他们工作室投资，让绵羊成为他们公司旗下的一个小小的子公司。
　　“你们知道，要收购我们工作室的，是哪个公司吗？”同事A先开始带起话题，大家都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陈由暖总算知道了今天大家怎么如此反常。
　　这年刚过完年，就有电话打到他们总监那里，对方问他想不想让绵羊走向更大的市场，然后就跟总监说了收购的事。想要收购绵羊的是一家规模很大的叫做大成尚美的服装公司，他们名下有很多品牌，有自己的设计团队，自己的工厂遍布全国，生意做到了海外，是内地发展最好的几家服装公司之一。近几年，陈由暖关注服装行业发展的时候，总能听到大成尚美又收购了某某某工作室，某某某服装公司的一些传言，也知道大成尚美是一家很牛逼的大公司，绵羊被他们收购，利大于弊。
　　总监办公室的门总算开了，茶水间的一群人做鸟兽状迅速散了，陈由暖慢悠悠的接了杯水，边想着如果绵羊被收购，自己还要不要留下来。
　　她是想以后自己开工作室的，要是进了大成尚美，那就不是自己想设计什么就设计什么了，大成尚美有自己的品牌，它收购子公司，肯定是希望这些人能为自己的品牌服务。那么自己的设计思路会被局限，对以后开工作室是很不利的。但是进了大成尚美，可以开阔自己的市场，认识更多对自己有帮助的同行，学习到更多关于这个行业的知识，而且待遇肯定会比绵羊好，她刚毕业没一年，并不是马上就有能力开工作室，总要先有些人脉资源和知识储备。所以她有些纠结，是该换一家工作室，还是该跟绵羊一起进入大成尚美呢？
　　“诶，这不是我们美少女吗？”陈由暖的思绪被打断，她欲哭无泪的看着走过来的总监和三位设计师。
　　“我错了，您就把我那天说的胡话当个屁给放了吧。”陈由暖苦着脸，双手合十，做祈求状。
　　他们四人都笑了起来，等陈由暖要回办公室的时候，Henry叫住她：“由暖，通知一下大家，到会议室集合，我们开个会。”
　　陈由暖反应过来，应该是要跟他们通知一下结果了，到底同不同意被收购，他们四人已经决定，下面的人是什么反应，其实已经不重要，但都是工作室的一份子，大家都应该知情。
　　几分钟后，二三十人坐在会议室里，设计总监坐在主位上，清了清嗓子，底下叽叽喳喳的声音就消失了，大家的齐刷刷的看着他。
　　总监起身，沉着声音，说道：“我们四个决定，把绵羊合进大成尚美服装有限公司，成为它的一部分，等明天签了合同，我们就是大成尚美旗下的一个子公司，为它的品牌服务。”
　　底下的人其实早已猜到，工作室大概率会同意被收购，只是现在听见总监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些议论纷纷。
　　总监看着他们乱成一片，轻轻拍了拍桌子，示意他们继续听他说：“虽然之后你们的设计方向可能没那么自由，但你们能接触更多更大的客户，这是绵羊不能给你们的，我们做这个决定，也是为了工作室以后的发展，大家如果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可以私底下跟我们说，我们会尽量挽留，实在觉得明天以后的绵羊不是你们想要的工作归宿，我们也不会勉强。”
　　大家都有些伤感，默默垂着头不说话，总监扫了一遍过去，接着说：“但是，大成尚美的人告诉我，绵羊的基地不会变，我们还是继续待在这里，当然，你们如果想，也可以提出去公司本部，他们都会同意，所以说，绵羊还是绵羊，只是从此都只服务于大成一家公司而已。”
　　散会后，陈由暖回到办公室，心里继续纠结，坐在她旁边的阿琪看到她心不在焉的在纸上涂涂画画，凑过来问她：“怎么，你想辞职吗？”
　　陈由暖摇了摇头：“还没想好。”她又看向阿琪，“你呢？要留下来吗？”
　　“她当然得留下来，老公在这，还想跑哪里去？”阿琪正要说话，听到她们在说话就赶紧凑上来的同事之一BinBin抢着她前面说。
　　Henry和阿琪在过年的时候领了证，现在是在一个户口本上的夫妻了，陈由暖在朋友圈刷到两人的结婚证，还发了红包。今早陈由暖过来的时候，看到每个人桌上的喜糖，竟一时没想起来这件事，现在听BinBin这么说，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多傻。
　　阿琪却不在意，笑着说：“嗯，我要留在绵羊，这里挺好的，虽然说以后不能自主设计了，但其实大成的服装很多元化，对设计图的接受度也很高，所以应该我应该能接受他们对设计的要求。”
　　同事Aken也附和：“我也觉得，像大成那么大的公司，怎么可能只卖几类人的服装，世界上那么多人，穿的衣服都不一样，总有一类人的衣服，是我可以画的。”
　　几个同事都觉得自己可以接受，并想要继续留在绵羊，陈由暖听着他们说的话，脑子有些乱，就去了二楼露台，想在在那里吹吹风，可以让自己冷静思考。
　　她其实大部分想的是留下来，但还是有些不甘心放弃自主设计这么好的条件。自己做不了决定，就只能求助他人了。她给徐令打了个电话，接通后，“喂，舅，现在忙吗？”
　　“不怎么忙，咋啦？”徐令放下手中正要往墙上挂的画，招招手示意旁边的人来继续，然后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了门。
　　陈由暖右手握着手机，左手撑在露台边上，风把她的发丝吹的微乱，“我想问问你，有件事，我自己做不了决定。”
　　徐令喝了口水，“嗯，你说。”
　　“我们工作室要被收购了，收购的公司是大成尚美，我在想要不要辞职。”
　　“为什么要辞职呢？大成不是更大的平台吗？”
　　“因为绵羊原本是一家可以自主设计开发的工作室，我想画什么衣服就画什么衣服，好的就卖出去，不好的再改，我觉得这样的平台才是我想要的。”
　　徐令明白了，陈由暖作为一个想成为服装设计师的设计助理，现在只想画自己的作品，不想思想被框架框柱。大成是一家规模很大的公司，做任何事都是有体制的，绵羊如果被收购，就不能再任他们随意乱画了，大成会根据自己公司的需求，给出设计方向，那么底下的设计师就得严格按照这个方向来走，陈由暖是怕这样下去，自己会成为局限性设计师。
　　“你听我说，”徐令找到了症结所在，就知道该怎么给她建议了，“如果这一切都是为了以后你开工作室考虑，我觉得你可以先留下来。第一，你现在没有开工作室的资本，别说钱，就算我给你投资，你也开不起来，因为你还太年轻了，连开一家工作室需要的最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第二，你没有人脉，就没有人买你的设计，你的工作室照样开不下去，大成是一家发展到国外去的服装公司，它的客户群体之庞大，你自己想想；第三，你没有获过奖的代表作，没有人会信服你，从而去买你的设计。我说的获过奖，可不是你在学校得的那些小打小闹的奖，而是你现在在准备的“臻美杯”这类的大奖，你若能拿到名次，就能得到免费的，而且比什么都有用的全国性宣传，甚至能拿到参加国际比赛的资格，大成肯定也不会让你默默无闻的做着设计助理，那么大的公司，宣传效果说不定比全国性的还强；第四，就算你现在离职了绵羊，你怎么就能确定，能找到一家与原绵羊一模一样的工作室能继续让你自己设计呢？我以上说的这四点，你继续留在绵羊，第四点虽有些可惜，但前面三个，都是你离开绵羊后很难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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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最近在忙着双十一，都没时间写了，所以停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