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属定制》郝相思

23、第 23 章

　　陈由暖看了眼这幅画的标题，果然，就叫《爱》，可不就是爱么，女人的爱直接热烈，男人的爱收敛含蓄，只用了女人的一双眼睛，就将这两种爱体现的淋漓尽致。
　　既然已经明白自己差在哪里了，陈由暖便不想多留，给柯亦琇发了条微信，问她在哪里，过了几分钟，都没收到回复。她觉得有些奇怪，柯亦琇可不是会看展览品看的入迷的人，怎么会不回她的信息呢？她决定去找找她，好在画廊的人不多，应该挺好找的。
　　而陈由暖正念着的柯亦琇，正和她公司的那个叫余镇的实习生在一起。
　　柯亦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余镇。当时和陈由暖分开，她自己随意逛了逛，其实她对艺术并不是很感兴趣，只是自己作为一个大小姐，总要有点艺术情操不是，所以这里她来过几次了。
　　记得上次和陈由暖来时，看到这里有一间陶艺馆，可以自动手做陶。当时她就想拉着陈由暖一起去试试，结果人太多，排队都排不上，便无可奈何的放弃了。但现在，看这里寥寥无几的人，想着陶艺馆的人肯定也不多，她便兴致勃勃的去了。
　　到了陶艺区，再往里面走一会，就是陶艺馆了，里面的人果然不多，只有两三个。她被侍者领到一个位置，就开始做陶。
　　她看着手机里的视频，边看边学，却是做了一次又一次，如何也做不成视频中的样子，有些泄气，明明看着也不难啊，怎么双手就是学不会呢？
　　她烦躁的用手背抹了把脸，便坐在那里，盯着被她捏的一塌糊涂的陶泥。
　　“呵，柯总，原来你也会有这样的表情。”
　　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她听着觉得，像极了正在追她的那个实习生。她马上转变了情绪，眼神凌厉的看向身侧的人。
　　那个声音的主人就是余镇，他今天实在闲得慌，年假还有两天，给柯亦琇发信息也不回，想着出来逛逛，就来到了星草。
　　原本漫无目的的逛了半天，突然想给柯亦琇准备一个新年礼物，虽然已经发过红包，但自己动手做的东西，更能打动大小姐的心，毕竟人家不缺钱。于是他也来到了陶艺馆，来之前，他是真的不知道柯亦琇也在这。他来了有一会儿了，就站在柯亦琇后侧方，看着她一次次失败，又一次次重新振作，倔强的表情让他动容，直到看她抹了自己一脸泥，他才出声。
　　“你跟踪我？”柯亦琇的声音带着些微怒气，她毫无意识的将刚刚做陶时的挫败感转化成怒火发泄给余镇。
　　余镇冤死了，他要是早知道她在这，早就现身和她一起逛了。“柯总，你想多了，这真的是偶遇，不信你问前台，我是什么时候来的，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他今天一早就来了，中途出去吃了个午饭，下午又回来了。
　　柯亦琇量他也不会撒这样的慌，毕竟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那你刚刚，是在嘲笑我？”柯亦琇立马转移了刁难方向。
　　余镇看她依依不饶，无奈的笑了。“哪里能说是嘲笑？柯总这么用心在创作，就算成品再不好，也是你自己亲手做出来的展览品啊。”他看她缓缓回过头，盯着自己的“展览品”，伸手想帮她把脸上的泥擦掉，却见她闪躲着往后，像是十分抗拒他的触碰，便悻悻退开了，由着她顶着花猫一样的脸，“不过柯总，我觉得，你可以把它做的更好，你信吗？”
　　柯亦琇在他说她眼前的一坨不知什么形状的陶泥是展览品的时候，就想喷他，这是个有骨气的人都能听出来是嘲讽了，但他后面说，她可以做的更好，那他的意思是不是，这坨泥，还有得救？
　　她侧头，用眼神示意他，赶紧说，她该怎么做。
　　但余镇只是挪动了脚步，勾了张椅子在她后面，然后坐下来，双手环抱着她，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引着她，放在那坨烂泥上。
　　“！”柯亦琇反应过来，就要挣扎，耳边他的声音便说着：“别动，不然弄到地上，真的就没救了。”
　　她便老实了，僵硬的坐在他的怀里，任他吃豆腐。陶艺馆内的暖气十分充足，所以两人的外套早就脱在一边，只穿着单薄的内搭，两人前胸贴着后背，温度透过两层薄薄的布料，在两人之间传递，而余镇的心跳的振动，也直接打在柯亦琇的后背上，强烈极了。
　　耳边是男生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的肌肤上，颈脖上，让她的脸染上薄红，呼吸也不自然起来。她眼神飘忽不定，手掌触着陶泥，将原本冰冷的陶泥慢慢捂得温热，任由自己的手被身后的人掌控，心也开始产生悸动的情愫。
　　余镇故意放慢了进度，原本一个多小时就能做好的东西，他硬是磨蹭了两个多小时。等陈由暖找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是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双手缠绕在一个已经成型的杯子上。
　　陈由暖看着柯亦琇一脸沉醉其中，十分享受的样子，觉得自己简直被秀瞎了双眼。她身后的那个男生，应该就是余震。长得清秀斯文，坐在柯亦琇后面，能将她整个人围在自己的怀里，倒显得柯亦琇小鸟依人了起来。只是他白净的脸上有两道泥痕，他中途还是和柯亦琇说她脸上被泥沾到了，她以为是他趁她不注意给她抹的，毫不讲理的就往他脸上也抹了一下，留下了两道痕迹，他笑而不语的受了。
　　她看着两人你侬我侬，丝毫没有要结束的意思，只好在陶艺馆的接待室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拿出包里随身携带的纸和笔，将刚刚找到的感觉，用草稿的形式先画下来，免得回了家就忘了。画着画着，想到刚刚那个画面，那个男生可不就是画里的男人，柯亦琇就是画里的女人么？一个清秀斯文，一个热情奔放，简直就是画里的原型。她笑了好久，觉得有机会一定要带柯亦琇去看看那幅画。
　　陈由暖埋头在本子上描着，粗略的用铅笔描出男生身形的轮廓后，开始着重修饰他脸上的神态。
　　她先勾出人物头型，慢慢的将五官添上去，首先是头发，男生的头发不长，刘海堪堪遮住往上挑起的剑眉，还是用手指微微拨开一些，露出小半饱满的额头，接着就是最重要的那双桃花眼了。这双眼睛的描绘不仅要体现男生意气风发的少年神采，而且眼神里一定要有含蓄内敛的爱，但清晰的传达给看这张稿的人。她努力在脑海中构造想象，这双桃花眼，双目含情的看着一个人时，它的形态是怎么样的。突然心底闪过一个画面，是她喝醉酒，被秦谅送回家的那天晚上，她吐完后，秦谅给她擦了嘴，细心的把围巾缠住她的脸，只留了一双眼睛，她透过画面，站在第三方视觉，她看到了他的眼睛。那双桃花眼看着眼前的人，眼里噙满笑意，在暖黄色的路灯下流光溢彩，映得眼里神色温柔缱绻，虚幻朦胧。
　　陈由暖努力抓住这感觉，全神贯注，细细的将自己心里的画面呈现在纸上。画完后看着纸上和秦谅几乎一模一样的人，才觉得不对，自己这图，怎么越看越像他？还有那个晚上，他真的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吗？她皱着眉想了想，什么都没想到，她甩甩头，只记得那晚她醉醺醺的样子，那个眼神可能是自己臆想的，毕竟在生活中，秦谅这样的男生，的确是可以用来创作的好素材，自己会以他为原型来创作很正常。
　　她有些纠结的看着画上的秦谅，如果能以他为原型来画这个男模特，那最好不过了，只是秦谅最近会很忙，还有3个多月就要高考了，自己还是不要打扰他了吧。她仔细想了想，和秦谅好像有十多天没见面了，之前都不会觉得，十多天有这么久，久到她竟有些想念他。
　　柯亦琇和余镇来到招待室的时候，就看到陈由暖低着头看着手上的画板，神情像是爱而不得的幽怨，还有些失落。
　　她给余镇递了个眼色，让他不要惊动陈由暖，自己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绕到陈由暖身后，看见那画板上，画的是一个少年，挺眼熟的，但她一时没想起来。
　　陈由暖还在看着画板一脸思春样，柯亦琇就轻轻趴在她肩上，“哎呦，这人谁呀，这么俊，”她语气夸张，虽然声音挺小，但话里的意思完全传达到位：“看把我们美少女迷的，魂不守舍的？”
　　陈由暖正发着呆，耳边突然传来柯亦琇的声音，她回过神，惊慌失措的想盖住画板，努力稳住自己，镇定的看向柯亦琇，“没谁，你认识的，就是秦谅。”
　　柯亦琇按住她要翻过去的画板，再看了一眼，发现确实是秦谅。她原本在怀疑陈由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现在看来应该是不可能，但她还是想试探一下：“你画他干嘛？真看上人家高中生了？”
　　陈由暖现在急需一个借口，说服柯亦琇，也要说服自己。秦谅长相这么好，离自己的生活也近，而她最近一直在画男模特，会一直想到他，貌似也挺正常。于是她理直气壮：“我要画的稿，当然得配最靓的仔，秦谅长那么帅，借他的脸用一用，怎么了？”
　　柯亦琇看她这么说，神情也自然，便没再多想。确实，以陈由暖这女人花痴的本性，会看上秦谅那张脸也不是什么出乎意料的事。
　　陈由暖刚刚一直在想秦谅，想他之前在自己眼前的样子，她觉得，他出现在她脑海里的每一个画面，都值得被她画下来。刚刚突然被打断思绪，她竟像个在做坏事的孩子当场被抓了一般，心跳的快数不清频率，脸也有些发热。自己真的有些魔怔了，就画个设计图稿，不至于偷偷摸摸的吧，明明以前也有男生为她做过模特，画人体素描的时候，那个裸着八块腹肌的男生直勾勾的盯着她，她都淡定自若的将他画了个干净，结束后还亲手给他递了衣服，怎么现在画个裹的严严实实的高中生，就这么心神不宁的，真出息！
　　陈由暖拿开柯亦琇的手，把画板合上放进包里，站起身来，就看到柯亦琇的身后的余镇。
　　陈由暖看他的视线一直跟随着柯亦琇，就朝柯亦琇挤眉弄眼的，小声的问她：“大小姐，这男的，拿下了？”
　　柯亦琇抬眼，余镇还温和的盯着她看，她故作凶恶，瞪了他一眼，一手撩了把头发，一手挽着陈由暖说：“那当然，有我拿不下的男人？”
　　而余镇看陈由暖俩的眼神在他身上来来回回的，也不避闪，坦然迎上她的目光。
　　陈由暖收回视线，心里冷笑：“小子你先别得意，等你hold到最后了，我再来祝福你，这大小姐，可没那么好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