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属定制》郝相思

24、第 24 章

　　三人出了画廊，外面的天都已经黑透了。肚子都有些饿，柯亦琇便提议去吃火锅。
　　陈由暖给沈仪芳打了个电话，说今天晚点回去，他们最后在画廊不远的商场里找了家火锅店。
　　吃的时候陈由暖坐在他们对面，而他们自以为暗戳戳的把手放在桌底下十指相扣，实则脸上那能闪瞎人眼的笑，陈由暖想假装不知道都不行。她心中叹了口气，低着头自顾自的吃自己的，要等他们秀完，肯定得饿死。
　　三人吃完饭后，柯亦琇说要把陈由暖送回去，陈由暖才不至于那么没眼力见，赶忙摆手拒绝：“不用不用，我自己打车就好，你们玩的开心，”刚好一辆出租过来，她迅速爬上车，打开车窗，：“我走啦，你们玩的开心！拜拜！”柯亦琇只好作罢，也跟她说了拜拜。
　　开什么玩笑，看余镇那时时刻刻都粘在柯亦琇身上的目光，她陈由暖是瞎了才会让她送，以她对柯亦琇的了解，那两个人晚上肯定还有别的活动。
　　她独自一人坐在回家的车上，刚刚在画稿时的思绪又浮出脑海，她想了想，确实挺久没见，作为一直很关心他的姐姐，秦谅肯定也很想她吧。
　　于是她给秦谅发了条微信：“小学弟，最近学习还好吗？”她记得他的手机是一直带在身上的，为了预防老太太有事找不到人，他的成绩又不用操心，老师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去了。
　　消息发出去了三分钟，还没收到回复，看了眼时间，快九点了，那应该是在晚自习。她便也没再等了，闭上眼在车上假寐。
　　等到了家后，她放下包洗完澡就躺下睡了，她太累了今天，等明天早上起来再把今天找到的灵感仔细画一下吧。
　　秦谅一直伏在桌上，做着手上的物理习题，手机关了声音，放在桌膛里，陈由暖发来消息的时候只轻振了两下，他没注意到。等到晚自习下课，他又自己留下来做了一道大题，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他掏出手机，看到屏上的微信消息提醒，解锁打开手机，看到是陈由暖发来的，问他最近学习的情况。他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快十一点了，而她是两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他单手打字，一手拎着包往教室外面走。
　　“挺好的，不用担心。他回复。
　　他一路走到校门口，把包挂在自己的自行车把上，双脚撑地看着手机，陈由暖还没回复，可能是已经睡了。他有些失落，把手机收起来，骑着车回家。
　　其实他很想陈由暖，很想见到她，想给她发消息，跟她聊天。但是他努力说服自己，等高考结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她告白了，不要急于一时，万一露馅，肯定会被疏远的，这样得不偿失，也就剩一百来天，可以等的，值得等的。
　　回到家，姥姥已经睡了，最近她总是睡得格外早，每天的睡眠时间也变长了，吃的东西也不多，可是秦谅看她面色还算健康，去医院的体检也没什么问题，就没想太多，只当是她年纪大了，最近天气又不好，睡的多点也正常。
　　他吃了点东西，洗漱完就上床了。躺在床上再看了眼手机，陈由暖还是没有回复，就闭上眼睡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一睁眼他就找手机，外面的天都还没亮透，当然不会收到陈由暖的回复。
　　只是房外怎么安安静静的，一般这个时候，姥姥不都起床帮他做早餐了吗？他有些心慌，掀开被子，披着外套走到客厅，客厅果然黑漆漆的，姥姥还在房间！
　　秦谅冲到老太太房门口，拍了拍门，里面没有反应，他直接开门进去，房门就被拉开了，老太太睡眼惺忪的看着他，正要说话，他突然用力的把她抱进怀里，脸埋在她的肩窝。
　　老太太有些吃惊，她已经很久没见到秦谅有这么激动的情绪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听见耳边孙子的呼吸有些哽咽，抬手拍了拍他的背，“怎么了，做噩梦了？”
　　秦谅被吓死了，刚刚在等老太太来开门的那几秒，他觉得自己在地狱里走了一回，他已经没有妈妈了，姥姥再有什么事，那他就真的是孤儿了。
　　“嗯，做噩梦了，”秦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缓正常，只是嘴唇依旧有些发抖，热热的眼眶差点就把他的眼泪烫出来了，“梦见姥姥不要我了，我很害怕。”
　　老太太听见他这么说，笑着用力拍了他一下：“小没良心的，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到这么大，我现在要是走了，找谁给我养老送终啊？”
　　“不要送终，我给您养老，但不会给您送终！”秦谅有些激动，紧紧的抓住老太太的衣服，趴在她肩膀上剧烈摇着脑袋：“您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
　　老太太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她看了眼客厅的钟，时针悬在数字6的上面，以往这个点，她已经在做早饭了。她感觉到肩上有一块布料已经湿了，热热的粘在她的皮肤上，烫的她心口疼。
　　她只能轻轻拍着秦谅微微抖着的背，看他慢慢被安抚平静下来，“小谅，你长大了，而姥姥也老了，姥姥才舍不得不要你，就是怕你，有一天会嫌弃姥姥了。”
　　秦谅已经平静下来，依旧紧紧的抱着怀里的老人：“不会，我嫌弃谁都不会嫌弃姥姥，只要姥姥不要丢下我。”
　　这天秦谅比往常晚了一个小时才到的学校，他原本不想来，只是姥姥不同意，看他吃完早饭不走，就把自己关进房间，任他怎么喊也不理他，只让他赶紧上学去，不然今天一整天她都不会出来。秦谅没办法，只好背上书包，在老太太房门口轻声说了句：“姥姥，那我走了，您要记得吃饭。”一个早上秦谅都心神不宁的，姥姥的身体让他很担忧。
　　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他拿出手机，看见陈由暖回他消息了，他点开看她发来的字：
　　“那就好，好好学习，有什么事就跟姐姐说，现在我们还没开工，挺闲的。”
　　秦谅突然就被温暖了，这个人，真的太好了。他握着手机，想了想，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姥姥，就给陈由暖发了条消息：“姐姐，你要是方便的话，可以去我家看看我姥姥吗？”
　　陈由暖回的很快，她刚吃完早饭，正在院子里听着音乐遛弯，：“可以啊，我什么时候去？”沈仪芳今天约了同事看电影逛街，等会也要出去，自己不用在家陪她。
　　“现在，现在去可以吗？她今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了，我担心她还出来吃饭。”秦谅快速打着字，字里行间带着浓烈的着急。
　　陈由暖读懂了他的意思，应该是老太太为了让秦谅去学校，把自己关进房间的。“行，我收拾收拾就过去。”陈由暖边上楼梯边打字，“你也安心学习吧，别担心。”
　　秦谅总算松了口气，看也差不多到上课时间了，就把手机放进桌膛，起身到走廊吹了会风，等清醒了点才回到座位。
　　陈由暖换好衣服，跟沈仪芳打了声招呼，“妈，我去趟秦谅家，看看他姥姥，你要一起出门吗？”
　　沈仪芳看了眼时间，拒绝了：“不了，我和同事约了一起吃午饭，现在去太早了。你先走吧，注意安全。”
　　陈由暖应了一声，拿着车钥匙，骑小电动往秦谅家去了。
　　到了他家门口，她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听到门内的脚步声和老太太的声音：“谁啊？”
　　陈由暖笑着回答：“婆婆，是我，由暖。”
　　门开了，露出老太太笑得慈祥的脸：“哎呦，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陈由暖的脸被风吹的通红，最近这几天，外面都是阴沉沉的，没有太阳，阴冷阴冷的，风虽然不大，但是骑着车，迎面而来吹进衣服面料的小孔，钻进皮肤，就跟一根根针似的，扎的疼。
　　她进门打了招呼，送上年礼，说着吉祥话：“婆婆过年好，祝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老太太看她红彤彤的脸蛋，有些心疼的摸了摸，：“这么冷的天，你还过来做什么？”
　　陈由暖笑嘻嘻从包里掏出面霜抹在脸上，：“昨晚梦见您，觉得您可能是想我了，我就来了。”
　　老太太顿时眉开眼笑，从橱柜里拿了一个红包，：“想了，我想了，你来了我很开心。”
　　陈由暖推拒着老太太一直往她怀里塞的红包，“婆婆，不用了，我都没给秦谅呢，怎么好意思收您的？”
　　“我给你红包，关你有没有给秦谅红包什么事，”老太太看她还在推拒，就板着脸：“你再不收下，我就要生气了啊。”
　　陈由暖只好收下了，装进口袋里，想着等会给秦谅发个红包过去。
　　马上就到午饭点了，陈由暖上次来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所以这次又帮着老太太打下手，边问她早上秦谅好像有点不对劲。
　　老太太有些难过，边洗着盘子边说：“今天早上，我稍微起晚了点，那孩子以为我怎么了，抱着我抱了好久，连学校都不想去。”
　　陈由暖了然，老太太年纪大了，难免会有些贪睡，秦谅心里没有安全感，一看她今早不寻常，就慌了神。
　　“那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他说您今早把自己关起来了，他不放心，让我来看看您。”
　　老太太心里发酸，眼眶都红了：“我哪里都好，就是最近总犯困。他就是太缺爱了，从小孤零零的长大，就剩下我这么一个姥姥了，我哪里敢这么早离开他啊。”
　　陈由暖看她情绪有些激动，忙停下手中的活，起来顺着她的背：“他很需要您，你为了他，也要好好注意身体，我会经常来看看您的。”
　　老太太沉默着点头，洗着手上的盘子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