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属定制》郝相思

22、第 22 章

　　两人加了微信，互留了电话后，在外面坐着再聊了会儿，钟颖也出来了。她一看到徐令坐在这就双眼发亮，陈由暖见状把紫坐的藤椅分了她一半，她眼神一闪一闪的盯着徐令，徐令也笑着温和的跟她说话，钟颖就这样加入了他们的话题。
　　三人聊着聊着，陈由暖就被沈仪芳喊进去与人告辞了。她乖巧的跟屋里的人道别，脸上挂着甜甜的笑，中途和徐令对上一个眼神，还悄悄的眨了下眼，自以为不会有人看见。
　　结果回家的路上，沈仪芳就劈头盖脸问她：“你和徐令那小子，怎么回事？眉来眼去的，下午还聊了半天，聊啥了？”
　　“…”眉来眼去是这么用的吗我的妈，：“哪有眉来眼去，不就眼睛笑得干了，随便眨了一下嘛。”
　　“呵，你还不承认，”沈仪芳冷笑，“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撅起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的是什么屁。”
　　陈由暖彻底被她妈打败了，这陈女士，何时变成这个样子了。以前她真的可贤妻良母了。
　　“就是他在a市有间画廊，邀我过去看看，”
　　陈由暖还能怎么办，认命的开口解释：“我学设计的，他开画廊的，我们当然有话说，说一个下午我还嫌少了呢，真后悔小时候没有认识他。”
　　沈仪芳还不知道她：“我看，你就是看人家长得好，才巴巴凑上去。”
　　“…”陈由暖没法否认。刚见徐令的时候，她确实眼前一亮，后来他用言语攻击她，陈由暖就灭了想认识他的念头，但这不是全部啊，她真的只是想和人家一起探讨艺术方面的内容啊，毕竟人家留学回来的，见识肯定不是她能比的。又想着自己离开时，看到钟颖被人撞了，徐令看见她身子踉跄了下，赶紧握着她的手臂，还一脸柔和的对她笑，陈由暖看见钟颖的脸都红透了。徐令是一个很好很有教养的男人，彬彬有礼，温和绅士，但这样类型的男人，她是不敢再恭维了。她觉得应该在亲妈面前维护一下自己的人设：“妈，你就放心吧，他肯定不会瞧上我的，我又何必去自讨没趣呢？我最多就是看看，看看而已。不过，妈，”陈由暖突然贱兮兮笑了：“他不是大你一个辈分么？你还喊人这小子，我都喊他舅呢，你这可是大不敬啊。”
　　沈仪芳：“…”看着她脸上的贼笑，她心中无力，这样傻的女儿，教她如何能放心，“我喊他什么，用不着你操心，你管好你自个就好了。”
　　隔天母女吃完午饭俩回了a市，傍晚才到家。晚上陈由暖边在姐妹群里与视频，边在画板上对之前画的草稿修修改改。
　　挂断视频后，陈由暖又画了一会，总觉得手感不对，越画越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感觉。她看着画板，黑色的铅笔在素描纸上留下男生的轮廓痕迹，他微微低着头，抬眼看着前方，一手随意放在裤袋中，一手在额前，修长的指节把垂着的刘海拨开了一点，露出浓眉，和一只桃花眼，眼尾上扬，薄唇紧抿，神情肃杀。他身上的衣服线条随意干净，衬得他整个人清隽疏离，长腿作着向前走的姿态，身体微微前倾，身板挺得笔直。
　　这样利落的笔触，陈由暖却越看越违和，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实在看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只好放下笔，洗漱去了。
　　直到躺倒床上，她还满脑子都是那副图稿，觉得自己需要去星草看看，里面的作品可能会给她灵感。用手机查了下，初三那天，星草就开门了。
　　于是她给柯亦琇发微信：“大小姐，睡了没？”
　　“还没，啥事？”柯亦琇秒回。
　　“明天有空吗，想约你。”
　　“明天？就我们俩吗？”
　　“嗯。”
　　“为什么？你这么想我？”柯亦琇贱贱的，发了个讨打的表情。
　　陈由暖无奈，“是，我想死你了大小姐。”
　　“行，那本小姐就从了你吧！”
　　两人就这么约好了，明天一起去星草看看，陈由暖就放下手机睡觉了。
　　第二天柯亦琇见到她，兴奋极了，叽叽喳喳的在她耳边说话，两人点了杯奶茶，在店里坐着聊天。
　　柯亦琇一直再说她公司那个追她的实习生：“哇，暖暖，你不知道，我都躲到国外去了，他还不放过。”柯亦琇为了躲桃花，一直在国外待到除夕夜前一天才回家，“他简直太饥渴了，天天给我发信息打电话，而且他是私事里夹着公事说，我又不能不理他。真的，我从没见过这么能纠缠的年轻人。”
　　陈由暖在一旁乐不可支，“这人，勇气可嘉。”
　　柯亦琇看她笑得嘴都咧到后脑勺了，气的掐她的腰：“你还笑，能不能不要这么塑料姐妹？”
　　陈由暖勉强正了正神色，问她：“那小年轻，叫什么名字？”
　　柯亦琇疑惑看了她一眼：“余镇，小镇的那个镇。你问这个干嘛？”
　　陈由暖狭促打趣她：“我看你好像有些春心萌动了，我总得知道让你萌动的人叫什么名字吧？”
　　还以为柯亦琇听了会炸毛，没想到她倒是安静了下来，小脸皱成一个包子。
　　“？”陈由暖这下是真的笑不出声了：“不是吧大小姐？你真的又？”
　　柯亦琇揪着衣角，“你说，他那么喜欢我，每天晚上都找我聊天，我是不是可以跟他试试？”
　　“…”陈由暖觉得她有必要提醒一下：“姐姐，你上一次分手，是什么时候？”
　　柯亦琇毫不在意，摆了摆手：“过去的事，提它干嘛。反正我决定了，再考验他几天，如果一直这样对我，我就又要脱单了啊！”
　　“…”陈由暖对此无话可说，只干巴巴的祝福她：“那妹妹我只能祝你幸福。”
　　两人在店里喝完奶茶，吃了点甜品，就往星草去了。
　　陈由暖昨晚就给徐令打了招呼，说今天想带朋友去星草看看，找找灵感，徐令爽快的答应了。他人还在老家，他奶奶舍不得让他这么早就离开，毕竟他三年都没回去过，实在想的紧，好不容易见到了，不会这么轻易放他走的。
　　陈由暖领着柯亦琇大摇大摆没有任何阻拦进了星草，柯亦琇抓着她的衣袖，小声的问她：“为什么不用门票也不用刷卡，人家就放你进来了？”
　　陈由暖暗暗得意：“因为我有个好舅舅。”然后甩下她：“我今天是来找灵感的，你自己去逛逛吧，等会发微信。”
　　“？”柯亦琇里记得，她妈是独生女啊，她正想问她，却看不见她人影了。好啊，原来她只是个工具人，用完了就把她扔这了，她愤愤的轻跺了跺脚，扭头去了别的区域。
　　星草是一家规模挺大的画廊，里面的作品不仅仅是只有画而已。画廊分了好几个区域，将里面的展览品分门别类放在各个不同的地方。她们进来的时候，第一个入眼的是雕塑区，但陈由暖并不想在雕塑上面找灵感，所以她去了别的地方。
　　她与柯亦琇分开后，直奔放艺术画的地方。这里的画作，大多都是现代比较知名的艺术家画的，他们将自己的作品有偿或无偿的放在星草，只是为了能让更多人欣赏。
　　应该是因为还在春节期间，画廊里的人寥寥无几，冷冷清清的，记得上次和柯亦琇一起来的时候，这里的每一个区域人数都到了上限，她们两个能进来，还是因为柯亦琇拿了她爸爸的vip卡。
　　陈由暖边看着一幅幅作品，边低头思索，画作区的画作每隔段时间就会更新，上次她映像深刻的那几副画，已经不在了。
　　她有些失望，那些画里有一副她很喜欢。那幅画上整个画面大量留白，只有在中心，有一个低着头的男人，看着自己地上的影子。那个男人佝偻着身子，紧紧缩成一团，站在那里，显得颓废孤寂，但是他的影子，是高大挺直的，手舞足蹈的，黑黑的映在白色的纸上，却就是给看到它的人传达它与它的主人，不在同一个时空的感觉。陈由暖觉得，这幅画，画的应该是这个男人的前半生和后半生。
　　可惜原本的已经看不到了，可能是被人拍走了。她叹了口气，看着原本放着那幅画的位置，现在放的是一幅叫做“巡”的画，巧的是，与之前那幅画的作者是同一人，而且这两幅画，都没有画出人物脸上的表情，他的笔名是老庄，应该是位姓庄的艺术家，若是有机会，陈由暖真想见见他。
　　这幅画叫做《巡》作品，上面画的是一个似乎睡着了的男生，看不清他的容貌，脸埋在臂弯中，只是手边突兀的放了一盘小鱼干。桌子前的窗棂上，有一只通体皆黑的猫。它正走在窗台边上，四肢微微下蹲，姿势略显警惕，但它竖瞳微睁，眼神凶猛，头颅高高扬起，看着桌上离男生手指不远的一盘小鱼干，情态高傲，呼应了作品主题，像一只正在巡游自己领土的野兽。如果“秒”画的是时光荏苒，那么“巡”画的就是岁月静好。
　　陈由暖盯着这副画看了许久，都想不明白，这个作者，如何能将一只猫，画出与一只老虎一般的神态，她真的很想跟他请教一下。她记住了这幅画，继续往下看，她想看一些着重画人物神态的，因为她觉得她的时装效果图上画的那个男生，神态与服装不搭。
　　她一张张看过去，然后停在一张简笔素描前。它画的是一个女人的脸部特写，说不上有多漂亮，只是她脸上飞扬的神采，特能吸引人的目光。她眼眸带笑，微微带起眼角的细纹，嘴唇上翘，露出几粒牙齿。到这一步，陈由暖并没有觉得这幅画有什么的，她也能画出来，但星草从不放平庸的作品，她想了想，凑近了些，仔细观摩了一下，发现了玄机—在这女人的弯起的瞳孔中，有一个男人的身影。虽只有眼睛那么一小块地方，但并不妨碍作者将那个男人的脸展现出来。他同样带着笑，只是有些内敛，只轻轻抿起唇，上扬唇角，有些羞涩的看着女人。
　　陈由暖服了，大写的佩服，她怀着一颗敬佩的心，再一次从远到近的，细细品了品这幅画，企图从中再发现一些细节。
　　最后当然是没有细节了，这幅画最大的亮点，就是女人眼中的那个男人的含羞带怯的脸。
　　陈由暖终于明白，自己的草稿中，违和的感觉来自于哪里了。她要画的将是一套情侣装，只是女生还没开始画，但不代表没有。她将男生画的孤傲清冷，神色淡漠，自顾自的走自己的路，这样的男生，如何能拥有女朋友，如何与人穿情侣装？再看眼前这幅，女人含笑的眼中，有自己爱人看着自己羞涩的脸，虽然害羞，但还是直直的回视她。对比这个男人，自己笔下画的那个男生虽气势十足，脸庞和身材都比这个男人优越，但眼里没有爱，已经输给这个男人了，而且输的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