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此生·此世·此时》天蝎

3、小光的决定

　　我快步地走向塔矢所在的病房，耳边仿佛听见心跳加速的声音，手心也在莫名地出汗，真是
　　的，干吗那么张！我甩甩头，立定在病房的门口，然后深呼吸了几次，感觉心跳稍稍缓和了一点于是轻轻地敲了敲虚掩着的门，“塔矢，我是进藤，我可以进来吗？”
　　里面没有任何声音回答我，他一定还没有醒，我自作主张地推开门进入病房，还不忘轻手轻脚地把门重新关好。
　　病房看起来挺宽敞的，布置很简单，只有两张床，两个床头柜，别无他物。雪白的墙壁，雪白的窗帘，雪白的床单，还有此刻躺在床上脸色雪白的塔矢，看起来一切那么协调，白色真适合他啊。我在床边的折椅上坐下来，低头仔细地端详着沉睡中的塔矢，那双在对弈时总是气势逼人的眼睛此刻正沉沉地闭着，长长的睫毛以很优雅的弧度微微卷曲着，真的很美，睡美人的原型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我在心中偷偷地联想着，如果吻他的话，应该就能唤醒他了吧……我的目光扫到了他的嘴唇，半个小时以前我曾经触碰过的圣地，色泽仍然是缺乏生气的白，但是那种柔软的触感我大该一辈子都无法忘记了吧。
　　就在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抚上他的嘴唇轻轻摩挲的时候，塔矢突然发出很轻的声音，“进藤……”我被吓了一跳，立刻脸红地缩回了手，不过我很快发现他只是在模糊地呓语，并没有清醒过来，当然更没有发现我类似吃他豆腐的行为。我大大地舒了口气，懊恼地捶自己的头，进藤光，你简直太变态了，竟然趁塔矢睡着的时候偷袭！我气呼呼地站起来，这样下去不行，我的脑袋里乱糟糟的，直觉上觉得必须尽快离开病房。当我有点狼狈地冲出房门的时候，迎面差点撞上了人。
　　“进藤光？！”头顶上传来有点熟悉的声音，我抬头一看，居然是绪方精次，他应该是来探望塔矢的吧。
　　“绪方老师，塔矢他没事，正在熟睡，我看您最好晚些再来看他。”塔矢那么美的睡颜怎么能随便示人嘛，我在心里暗暗打着小算盘。
　　“是吗？”绪方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担忧的神色表露无疑，“老师夫妇去中国前托我多关照小亮，却发生这种事，实在是我的大意。”
　　“你说什么？塔矢老师不是一个人去的中国吗？他们夫妻一起去的吗？”
　　“是的，他们夫妻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
　　“是吗？他们一直都形影不离吗？那么说每次塔矢老师出国，都会把塔矢一个人留在家吗？”终于，我终于能明白塔矢那种寂寞的眼神所代表的含义了，脑海里全都是塔矢一个人端坐在棋盘边对着空气下着两色棋子的情形，突然感到手掌心一阵刺痛，原来是无意识地紧握拳头令指甲陷入了手掌心。
　　绪方边走边在继续说着，“小亮从小就很早熟很懂事，处理起事情来总是有条不紊，冷静而从容，一点都不象同龄的孩子那么毛躁……”
　　“可是他和我一样，还只是十五岁吧？还没有成年吧？”我的声音很低，几乎带点哽咽，我的心真的觉得好疼，可是又很迷茫，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为他做点什么。
　　绪方的步子停了下来，他侧过头来审视我沮丧的脸，“进藤，你的话让我感到有点惭愧，看来我们这些大人真的是太忽视小辈的感受了。”他顿了一顿，继续说，“不过进藤君，只要有你在，小亮应该不会感到太寂寞吧。”
　　“啊？”我望着绪方远去的背影，心中有个声音在说，进藤光，你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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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当我走入棋院的时候，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点怪怪的，耳边不时地听到窃窃私语的声音，还能感觉到有不少人看我的眼光带点异样，我不明所以地低头查看自己的穿着，没有什么很另类的地方吧。
　　“阿光！”突然肩膀被人猛敲了一下，接着发现右手臂被人很亲昵地搂住了，我扭过头很不解地看向叫我名字的人——居然是奈濑！在我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时候，这个平常挺文静的女生，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连拖带拽地把我拉出了棋院。
　　“奈濑！”我不顾形象地大力甩开她缠着我的手臂，在大街上对她大吼，“你在搞什么鬼啊？！”我发现她似乎叹了气，然后很突然地抱住了我的腰，把头靠到我的耳边来，我的脸一下胀得通红，本能地就打算推开她，不料她用很轻的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对我说，“你要是不知好歹推开我的话，就等着被和谷宰吧！”
　　“啊？”这是什么跟什么啊？她的一番话已经完全把我搞糊涂了，还有她软绵绵的身体透过单薄的衣料传过来的感觉令我尴尬得简直想要立刻消失。真是的，奈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放了啊，这里可是棋院的正门，我已经瞥到无数个熟悉的家伙带着羡慕加调侃的眼神从我们身边走过去，我的天，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好了，现在跟我走吧，反正今天棋院也没什么大事，和谷和伊角在等我们呢。”奈濑总算结束了她的拥抱，改而牵着我的手往和谷家的方向走。而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呼吸，重新开始运转我的大脑。
　　“奈濑，我真的很抱歉……”我一边小心地趁她不注意地时候把我的手从她手里抽出来，一边推敲着如何用最婉转的方法来拒绝奈濑对我爱意——毕竟除了爱上我之外，我实在想象不出还有什么理由可以令这么矜持的女生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对我投怀送抱。
　　“抱歉什么？”奈濑还在自顾自地往前赶路，根本没缓下脚步来理会我说的话。
　　“那个，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对你……”唉，我想用明明来充当一下挡箭牌她应该不会介意吧，不过脑海里闪过的却是塔矢的名字。
　　奈濑的大眼睛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露出无比的惊讶和骇异，“你你，你居然承认了？你真的在和塔矢亮交往？”
　　“什么啊？！我说的是和我青梅竹马的明明啦！”面红耳赤地对着奈濑大吼，希望自己的声音足够坚定令她信服，也令我自己信服。
　　奈濑看起来似乎是松了一大口气，抱怨道，“我怎么会相信和谷这个笨蛋啊！早知道你有女朋友，我也不用牺牲那么大了嘛，简直气死我了啦，害我那么丢脸！……”
　　“进藤！奈濑！你们快点啦！”对面的路口出现和谷和伊角的身影，和谷在那里又叫又跳地招呼我们过去，身后的伊角则在用他一贯带着穿透力的目光审视我，原来他们在屋里等得着急，就干脆到路口来接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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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佐为消失以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象今天这样反常了，不想碰围棋，我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着呆，回想着今天和谷、伊角和奈濑的那些话，我的思绪真的好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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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藤！你知道那些无聊的家伙在背后说些什么恶心的话吗？他们居然在怀疑你和塔矢在交往！……不过话说回来，那天塔矢晕倒的时候，你的那个‘人工呼吸’的确有点容易引起误会啦，拜托你，以后身体行动以前先运用一下你下棋时的周密思考能力和冷静的判断能力，然后再决定做什么，行不行啊？你知不知道，我们这帮兄弟真的很担心啊？！”和谷的话直接向我挑明了今天棋院里诡异气氛的由来。
　　“进藤，北斗杯上，你和塔矢亮两个人大放异彩，会受到各方密切关注是不可避免的事，周围的人不会因为你们还未成年而事事宽容，相反地，嫉妒害怕你们才华的人会随着你们棋力的日益精进而一个一个现出原形，谁也不能保证你们两个能一帆风顺地成长。也许你现在还有很多事不懂、想不清楚，但是藏在暗处的有心人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伤害到你们的机会的，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伊角语重心长的话和他那带点明了并充满忧虑的眼神令我的心久久都无法平静。
　　“而我最冤啦，他们两个担心你被流言中伤，结果就想到利用我来充当你的女朋友，好让流言不攻自破。早知道你有女朋友，直接带她来棋院陪你逛一圈就没事了嘛，人家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居然都不知道，我说你们两个怎么当人家兄弟的啊？！”谢谢你，奈濑，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差劲，在我胡思乱想满脑子都只有塔矢的时候，竟然连累大家这么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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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矢，现在的我真的是太弱小了，棋力还不够强，处事还不够成熟，心境也还不够清明……
　　塔矢，我想站在你的身边，想成为可以让你放心依靠的人，现在我还不够资格，但是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加快脚步追上来，我要学更多的东西，我要接受更多的试炼，而在我还没有发出万丈光芒之前，最低限度地，我要尽我的一切力量来保护，不让任何事伤害到你！
　　思路好象终于开始变得有点清晰了，有了这样的认知和决心，我感到身上似乎有使不完的劲，真想快点下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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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奈濑是我的女友的消息不胫而走，而关于我和塔矢之间的流言正如我们所预料的烟消云散。所有人似乎都对这样金童玉女的组合相当看好，考虑到奈濑的名声，我也只好三不五十地“刚巧”和她碰到，然后象模象样有说有笑地一起到棋院或者回家，当然这中间经常都要插入和谷那个“大灯泡”，看他乐此不彼的模样，我心中猜想，他大概是想监视我，怕我弄假成真占奈濑的便宜吧。切，什么兄弟嘛，当我进藤光是禽兽啊？！
　　塔矢在晕倒的第二天就出院了，为了避嫌我没有去医院接他，听说是绪方老师亲自去的，而且直接把塔矢安置到了他的家里暂住，我想大概是我那天的话触动了他，这个平常周旋在女人堆里的男人，竟然破天荒地主动担负起代替塔矢名人夫妇照顾塔矢亮的责任，我对塔矢的担心也因此而有所放松。
　　常规的比赛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北斗杯的效应给我和塔矢带来了大好的名声和大批的棋迷，为此，我们的工作日程明显比以前排得满了。棋院一直没有安排我和塔矢正面交锋，除了比赛场地和时间刚巧一致的比赛，我们几乎没有任何碰面的机会，而每次的碰面往往也只有偶尔一个眼神的交流，因为塔矢根本不给我开口说话的机会，他会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比赛，离开会场。我每到周五就会一个人跑去棋会所，但是一次都没有遇到塔矢，市河小姐说塔矢自从住到绪方老师那里后就一次都没有再去过棋会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仅有的几次眼神的交会，塔矢都很彬彬有礼地回以微笑，但是那种笑容看上去就好象飘落的樱花一样，虽然也很美，却毫无生气。
　　塔矢，你不等我了吗？在我还没追上你之前，你就想逃跑了吗？
　　我有种快要失去塔矢的感觉，有种疼痛到快要麻痹的感觉，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难道是我的决定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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