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乞巧还是蹊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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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担心会被找麻烦，姜鱼愣是拖到夜深了才回明家，连晚饭都是随意吃了些剩下的串。
然而回来后她却发现，情况和一开始想象的完全不同，栖霞居的尹嬷嬷根本没有来找她的麻烦，就连大小姐也没有派红霞倚翠两位姐姐过来。
果然是金铃想多了嘛，旁人怎么会瞧得上一个小丫鬟，根本没有人会注意的啦。
想到早上同明琅和苏舜说得话，姜鱼突然觉自己有些自作多情，希望他们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姜鱼刚从下人房出来准备去玉笙院伺候，却正好碰上金铃回来。
“银铃，你还在这做什么，小姐们都在湖边准备乞巧呢，少爷说叫我们也去瞧瞧。”
姜鱼几乎都快忘了今日是乞巧节，不过这样的节日与她多是没有什么关系的。相比这个，她更关心明琅的下落。
“少爷人呢？”
“刚刚二少爷送了些瓜果来，少爷应当还在玉笙院。”若不是为了回来拿乞巧用的针线，金铃也不会这个时候往下人房跑。
得知明琅还在家中，姜鱼便打算前去打探一番：“那我先去看看少爷，过会儿来找你。”
“那你快些来，我帮你把针线都带上。”金铃点点头，便朝着下人房快步走去。
许是因为七夕，宅子里头挂了不少形状各异的灯笼，一路走过去都是亮堂堂的，四位小姐已经聚在湖边，旁边还围了一圈丫鬟，各色衣衫交相辉映，倒是热闹的紧。
姜鱼垂下脑袋快步走过，绕过长廊穿过景墙便来到了玉笙院。
明琅正蹲在树下啃西瓜，姿态不羁偏偏又自带风姿，察觉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遂抬起头来，随手抹了一把嘴边的瓜渍，问道：“吃瓜吗？”
“少爷今日心情不错？”姜鱼走到他身旁弯下腰替他擦了擦嘴角，好奇地问道。
“还成，这瓜不错。”明琅啃完最后几口，随手将瓜皮塞到姜鱼手上，然后顺手拿走了她手上的帕子擦了擦手。
姜鱼看着手上突然出现黏滋滋还带着凉气的瓜皮，将其丢到了角落里的木桶中，又借着明琅擦过的水胡乱擦了一下手，这才跟了上去。
“少爷... ...”她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想吃瓜自己挑一个拿回去。”明琅还当她是馋刚才的瓜，指了指屋内地上那一篮筐放置在碎冰上的西瓜说道。
姜鱼摇了摇头：“不是，奴婢是有事想问少爷。”
“什么事？”
花心正好从屋内拿着鸟笼出来，明琅指了指姜鱼，花心便将鸟笼递给了她。
“许是有些僭越，但是此事与奴婢有所关联，若不问奴婢心中不安。”姜鱼鼓起勇气想问个明白。
“知道僭越便不必问了。”明琅的目光一直落在小红身上，根本不曾看她，语气却是明显冷了下来，显然是知道她要问什么了。
姜鱼托着鸟笼的手微微一紧，疑惑更甚：“少爷，您昨日为何请苏公子来喝茶，又为何让奴婢送他回去？您明知道奴婢不知苏公子的住处。”
“爷说了，不该过问的就不要问。银铃，你自己觉得刚才的话问的合适吗？”少年眼带戾气，细长的眼尾上写满了不耐。
这是自二人从姜家渔村回来后，明琅第一次不称呼她原本的名字，“银铃”二字便是在提醒她，她不过是明家、是他明琅的丫鬟而已，并没有质问他的资格。
姜鱼何尝不清楚这点，只是她良心不安。若是苏舜落水真是明琅所策划，那自己便是其中一环，就算不是主观害人，那她参与了，这个错便得认下。何况她还不知死活地收了对方的金子，真是做人的廉耻都没有了。
“是不合适，那少爷觉得苏公子落水只是意外吗？那湖里是有金子吗，人平白无故就掉下去了？”姜鱼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跑来玉笙院质问明琅。怕是脑子被糊住了，可是不问，她又过不了心中的坎。
明琅刚刚还伸出手去逗弄小红，听到姜鱼的话后便一挥手打落了鸟笼，鸟笼滚落在地，小红受了惊吓在笼子里扑通着翅膀“古儿-古儿-古儿-”凄惨地叫着，一点没有平日里的悦耳。
“银铃，你不要仗着爷宠着你便肆意妄为！”
“奴婢不敢。”姜鱼飞快跪下，还不忘悄悄将鸟笼扶正。
她早就预料到明琅会生气，可还是会存有那么一点希冀。
现在看来，她还是高估自己了。
“让你送苏舜那是命令，你执行便好，少问那么多。至于苏舜落水一事，本就与你无关，不要多管闲事，爷不希望再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明琅复杂地看着姜鱼，见她目光沉静眼中并无半点悔意，似是羞恼，又终是败在面前小丫头的倔强上。
“是... ...”姜鱼是不情愿，但是她也不傻，继续问下去不过是平白挨顿打，问不出根源不说还影响生意。
“下去吧。”明琅摆了摆手，转身正要离开却听到身后突然传来响亮的“咕噜”声，他脚步一顿回过头去。
姜鱼立马掩住自己的肚子，尴尬地抬头，与明琅目光对视的那一瞬，肚子不争气地又叫了一声。
明琅嗤笑一声走到她面前，就当姜鱼以为对方要做什么的时候，却发现他伸手拿起了刚刚被扶稳的鸟笼，朝笼子里受惊的小红吹了个口哨。
“饭都不吃就上赶着来找爷问罪，苏舜送你的金子就那么好？”
姜鱼一愣，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颊，清晰的能在对方瞳孔里看见自己，她连忙解释道：“少爷，奴婢是要还给苏公子的，可他不肯收回去。”
“他收不收爷不清楚，倒是金子还在你那，爷平日待你还不错吧？”明琅从鸟笼中取出小红，本该欢喜雀跃的鸟儿此刻却是脑袋瑟缩在翅膀下，爪子紧紧地抓着明琅的手心。
姜鱼立马明白过来，说道：“少爷，奴婢一定会还回去的！”
明琅轻轻一笑，似乎揭过此事，托着掌心的小红便转身离去。
待人影消失，姜鱼方才长呼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她拍了拍蹭脏的膝盖，刚一抬头便与急匆匆跑进来的肖乐撞在了一起。
“肖乐，你做什么这么快，吓我一跳！”她揉了揉白皙的额头，忍不住抱怨了一声，随着抱怨声还有肚子的咕咕叫。
“银铃，对不起。”肖乐傻傻地揉了揉脑袋，摆了摆手冲她道歉，然后大步走进堂屋挑了两个大小匀称的瓜出来，直接塞到了姜鱼怀中。
“这是做什么？这瓜是少爷的，我们不能随便拿。”姜鱼身上一沉，两个漂亮的西瓜就挂在她身上了，她连忙要将瓜还回去却被肖乐制止了。
“给你的，少爷说给你的。”肖乐关心地问道，“你是不是没吃晚饭呀，厨房里估计没有了，但今晚应该准备了宵夜，你快去吃吧。”
“给我的？”姜鱼半信半疑地接着，颇有些想不明白。
明琅究竟在想些什么，苏舜落水之事真的与他无关吗？
可是昨日第一时间出现在湖边的也是他啊，这之间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姜鱼抱着这样的疑惑离开了玉笙院，想要抱着两个西瓜回下人房却发现湖边的人还没有散开，她刚打算绕远路从客人居住的院落方向走，却被人唤住了。
“银铃，银铃，快来，这里！”
这般娇俏可爱的嗓音不是明欢又是谁。
一转身，便见明欢正站在湖边的大石头上朝她招手。
“四小姐，你小心些！快下来！”姜鱼抱着西瓜急急忙忙地跑过去。
明欢见她过来，便从石头上跳下来，笑着迎了上去：“你怎么不抱着两个西瓜？我可一直等着你来乞巧呢。”
“奴婢刚从玉笙院回来，四小姐已经穿好针了吗？”姜鱼抱着两个西瓜朝她行了一礼，然后瞧着她空荡荡的手好奇地问道。
每到乞巧节，明家的四位小姐便会聚在一起，向织女星虔诚跪拜，乞求织女保佑她们心灵手巧。然后便会在湖边进行“赛巧”：结五彩丝线，对月穿七根银针，谁先把七根针穿完，就预示着将来她能成为巧手女。穿得最慢的称为“输巧”，“输巧”的人要将事先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得巧者。①
四位小姐中针线活最好的是二小姐明柔，往年多是她最先完成，今年却不知道情形如何了。
明欢从她怀里抢过西瓜放到一旁，说道：“穿什么针呀，我能穿的过去吗？”
“四小姐虽不擅长女红，但穿针还是拿手的吧，该不会是在让三小姐吧？”姜鱼望了一眼亭子前方的空地。
只见湖前摆着鲜艳的香案，香案上除了香烛外，还摆满了刚刚采摘来的鲜花、新鲜的水果、姑娘家用的胭脂水粉、刺绣等日用品，琳琅满目。
而在香案后面则是四张褐色小几，其中三张分别坐着大小姐明婧、二小姐明柔、三小姐明月，只有第四张小几空着，上面还摆着赛巧的用具。
今夜月色不算太亮，好在周边的灯笼点了不少，就连湖里都点了几盏莲花灯，小姐们面前更是摆放了蜡烛，不至于真的靠着月色去穿针。
明婧和明柔动作都十分娴熟，显然手里穿的已经不是第一根了，倒是明月那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喝气声。
“小姐，再左边一点右边一点... ...”司琴、墨画二人陪在旁边不断鼓舞着。
“呵，这玩意怎么这么难！”明月戴着明琅差人送来的金钗，心情本是大好，偏生忘了赛巧之事，此刻一手拿着针、一手拿着丝线，都快把细嫩的手皮戳破了。
姜鱼与明欢视线同时回转，明欢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呢，三姐哪里需要我让她呢？”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乞巧还是蹊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