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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做贼心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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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以茶代酒胡乱喝了一通,便好好品尝起来了桌上的美味。
等到酒足饭饱,姜鱼便带着明欢、金铃与甄妙告别,带着二人赶回了明家。
然而正当姜鱼哼着歌谣,三人勾肩搭背摇晃从侧门偷偷钻进之时,明琅突然黑着脸出现在她们面前,一把揪出瞬间变脸的姜鱼。
“你们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明琅揪着姜鱼,视线却是扫向了余下的二人,特别是目瞪口呆的明欢。
明欢虽然有些害怕明琅,但是她可不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见姜鱼落到了自家三哥手上,颤着手解释道:“三哥,你别生气呀,我们就是出去吃了个饭,这才回来晚了。”
金铃更是眼疾手快,“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少爷,请少爷别责怪四小姐,都是奴婢的错。”
姜鱼却是不以为然地撅起了嘴,平日里明琅自己出去玩得不知道多玩,经常整夜不归也没见旁人去质问他,今日倒是管起明欢来了。
“少爷今日不出去吗?这时候醉花阁应当还开着呢,您要是想出门还来得及。”姜鱼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被人拽着还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当然,刚说完她就后悔了。
姜小鱼啊,姜小鱼,你是喝茶喝飘了吗?
想什么都要说出来,是生意太顺利让你忘了世界的残酷吗?
“姜小鱼,本少爷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过问了?”明琅嘴角微弯,狭长的瑞凤眼里流转着光芒,眼尾微微上翘诉说着少年的不羁。
“是,奴婢知错了,求少爷责罚。”姜鱼缩起脖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偏偏黑眸清清凉凉的,杏眼里的灵气根本遮不住。
“三哥,明欢下回不敢了,你就别罚她们了,她们都是被我带出去的。”明欢怎么可能让姜鱼又挨罚,这三天两头都被罚传出去早就不成样子了。
扫了一眼面前努力不害怕的庶妹,明琅冷哼了一声,松开了揪着姜鱼的手,嫌恶地说了一句:“掉水坑里了,衣服怎么黏糊糊的?”
若不是明琅说起,姜鱼都快忘记自己的衣裳先前汗湿了,这晚风吹啊吹的早就吹干了,只是这种干燥和正常的衣裳自然是不同,摸上一把就能摸出区别。她因为太过开心,早就忘记了这茬,如今只能讪讪一笑:“奴婢出了些汗,少爷莫怪。”
“滚,滚回去给爷洗干净了!不洗干净别出现在爷面前!”听到姜鱼的回答,明琅本就不太友善的脸变得越发黑,嫌弃地从袖口掏出帕子抹了抹手,然后甩袖而去。
得到明琅的首肯,姜鱼连忙朝着明欢挤了挤眉,然后三人飞快地溜进了后院,将明欢送回了依兰阁。
“今日真是愉快,若是日日能如此便好了。”明欢感慨了一声,有些不愿与二人分开,不过想起俪姨娘她又有些小小的愧疚之意。
“哪能日日如此,四小姐快些回去吧。奴婢们还得回玉笙院伺候呢。”姜鱼笑着将明欢送进了屋子,然后方才与金铃往下人房走去。
“不如还是我去守夜吧,你累了一天洗个澡就歇着吧。”回想起刚才明琅对姜鱼的态度,金铃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时候让银铃去可不是上赶着讨罚嘛?晚膳时,姜鱼的失态她还历历在目,如何能把她又送进去,虽然用火坑来形容少爷很是奇怪,但是对银铃来说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姜鱼虽有些小小的畏惧,不过她也习惯了,至少刚才没有直接把她丢在地上,还是很和善地松开了自己。守夜不过就当自己是个莫得感情的点歌机,危险性倒是没有,唯一可惜的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数铜板呢。
这么大的乐趣,就要被剥夺了。
不过,她自然不会自私到让金铃替自己去守夜,本来守夜的事情拉上她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能还让她为自己付出呢?
“我可是每日都得这般累呢,难不成你日日替我去守夜?好啦,我有分寸的。”取出丫鬟服,姜鱼便去了沐浴的地方。
事实上,明琅并没有为难姜鱼,见她身上恢复了往日的香味也没有追究她今日回来的晚,不过是晾着她干站在那里,净脸、宽衣、梳头等事皆是花蕊、花心、花莲三人所为,还故意逗小红叽叽喳喳地叫着。虽然小红的啼叫声算是好听,但是姜鱼总觉得这家伙在暗中嘲讽着自己失宠。
之前明琅就让姜鱼教小红唱歌,但是小红几乎很少搭理她,只管自己一通乱叫,当然她顶多是逗一逗并没有真的打算去做这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见明琅一直没有搭理自己的打算,姜鱼索性拿了被褥铺到了脚踏上,待明琅上了床她便蜷缩进去,也不搭理对方。
窗外的蝉早叫小厮捉了去,夜里越发安静,待床榻上传来轻微的呼吸声,姜鱼这才掀开裹住自己的被褥,悄悄地撩起床帘瞧了一眼,见明琅紧闭双目陷入熟睡,她这才放心地坐了起来。然后从脚踏旁取出刚才就藏好的钱袋子,一枚枚地取出来放在被褥上。
“... ...三十,三十五,四十... ...”五个五个挪成一团,然后串进早就备好的细麻绳里,但是个数多了之后铜钱相碰的声音便清脆地传了出来。
“唔... ...”床上突然传来一阵呓语和翻身的响动,吓得姜鱼连被子带人趴了下去,那一大坨铜钱正好卡在那上,咯地她肚子疼。
等了一会儿,听床榻上似乎又没有了声响,姜鱼这才长吁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坐了起来,然后低着头继续数铜板。
这越数速度是越快,每一百个串成一个环,串着串着很快就串好了四五串,然而那一坨钱袋子还剩下一半。
“天啊,真的差不多有一两银子。我得数清楚每一个铜板才行。”姜鱼双手飞快地碰了一下,连一丝声响都不敢发出,悄悄地将五串铜钱串挪到脚踏旁的柜子底下,正要坐起来休息一下的时候眼角突然瞥到了床上同样坐起的身影,虽然有床帘隔着看不太清楚,但是她敢肯定那个坐着的人影一定就是刚刚还在熟睡中的明琅。
她吓了一跳,却是不敢发出声音,稳住心神假装是从梦中突然醒来,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又趴了下去,手下却是偷偷将钱袋子挪了过来。
就在姜鱼的脑袋即将碰到枕头的那一瞬间,她的后颈被人抓住,想要将钱袋子丢开都来不及就被连人带被子丢到了床榻上。
“少爷?”姜鱼猛地闭上眼睛,故作似梦半醒,睁开眼后还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睛,方才睡眼惺忪地唤了一句,另一只手却死死藏在被子后面。
明琅端坐在被褥内,瞧着面前小丫鬟做戏,冷哼了一声,伸手探向了她的腹部。
姜鱼下意识一挡,却见明琅轻蔑一笑,双指一夹,从她腰腹之处取出了一枚铜板,在她眼前晃了晃:“这是什么?”
“少爷,这是铜板呀,您不认识吗?”姜鱼暗道一声糟糕,悄悄地拉起覆盖在背脊上的被褥盖住自己的脑袋,脸上却是讨好地一笑,企图蒙混过关。
“哦?铜板?大半夜的你身上怎么会有铜板?”明琅将铜板夹到自己面前瞧了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把自己裹成团的小丫鬟,“把被子拿下来,爷会吃了你不成!”
姜鱼尴尬一笑,却是有些不敢,钱袋子刚刚被她挪到了一侧,若是把被子掀开岂不是露馅了,不过要是她掀的好,说不定就可以掩盖住“罪行”,就是等下取走比较困难。
“不拿?是想爷来帮你吗?倒也不是不行。”见她没有行动,明琅轻轻弹开了手中的铜板。
姜鱼心痛地看着被弹到角落的铜板,然而她也只能看上这么一眼,因为下一秒明琅的手就扯住了她身上盖着的被子。
没有一丝丝防备,被子会扯落甩到了脚踏上,钱袋子被一把带出,噼里啪啦从袋口掉落了下来,撒满了半个床铺。
明琅眼中闪过一抹错愕,很快就被气恼所取代,抓起一把铜板又一点点撒了回去:“看来是爷的错,还让你夜里有功夫数铜板?既然上了爷的床,总得留下什么再下去吧,不然传出去还当爷不行呢。”
姜鱼这下是真的慌了,她可不打算贡献清白,身上没了被褥的遮挡安全感一下就都跑光了。反正铜板都曝光了,她半夜数铜板的事情也被发现了,总不能再把自己搭进去。
想到这,姜鱼连忙跪在明琅面前,重重地擦了一把眼睛企图把眼眶擦红,然后低低地哭泣起来,抽抽噎噎,带着满腔的委屈,却是半句话也不说。
“哭什么,爷还没欺负你呢!”明琅的手刚刚碰到她的肩膀,就感受到底下一颤一颤的抖动,他眼中闪过一抹慌乱,气恼地不行,胡乱将人拽进怀中,手顺着背脊僵硬地拍了两下,嘴上却不肯服软,依旧训斥着姜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