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丫鬟经商日常》月枕星河

36、贪心

　　姜鱼早知道她会回避这个问题，金铃可是明琅的唯粉，明琅吹的那种，是不是那种男女情爱的喜欢她不清楚，但绝对不是轻易可以割舍的。

　　等过些年大家都再大一点了，金铃可能真的会自愿成为明琅的通房丫鬟也没准，她总不能真的看着好姐妹跳入火坑吧？就那个病娇不彻底、傲娇又要命的少爷，一般人还真是难伺候的了。

　　用膳的时间并不多，刚才聊天也耽误了不少时间，所以两人快速吃完饭后便赶回了下人房。原本姜鱼是不想再麻烦金铃的，但是架不住金铃热情，还帮她打好了热水。

　　洗个澡换回了丫鬟服后，两人这才匆匆赶回了玉笙院，还好赶在了明琅回来之前到达，而早早就站在那的三人却是时不时就将目光扫了过来。

　　姜鱼可不爱搭理她们，便小声同金铃说着话：“你会做馒头吗？”

　　“做馒头？会一些，不过很多年没做过了，可能做不太好。怎么，你要改做包子铺了吗？”金铃听她突然提起此事有些摸不着头脑。

　　虽然刚才她注意到姜鱼的菜篮子里有许多袋子装的东西，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不是，是烤馒头。菜市上没有我想要的那种刀切馒头，大馒头也不划算，还不如自己做呢。若是你不会，我就得去求大厨了。”姜鱼比划了一下馒头的大小解释道。

　　街市包子铺里卖的馒头都挺大个的，很少有现代常吃到的刀切馒头，不过只要掌握了做馒头的技巧，做刀切馒头不过是多几步工序的事情。

　　“等回去借厨房试试。”金铃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太久不做面食她都有些手生了。

　　姜鱼点点头：“就都靠你啦。”

　　金铃同厨房的下人关系还算不错，借个一时半会儿应该比自己轻松多了。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后，众人纷纷站好，也不敢再像无人来时那样肆意聊天。姜鱼和金铃二人则主动迎了上去，一左一右跟在明琅身后。

　　一般明琅白日出门晚上回来那多半是不会再出去了，当然出去不回来的话那多半是要第二日才回来了。

　　姜鱼心中惦记着做馒头一事，可若是明琅不离开，此事怕是难以进行，毕竟在卧房内守夜的不是她便是金铃，二人必须得留一个。

　　可没有金铃在，她也很难出入厨房，必须得想个办法。

　　“少爷。”倒了茶水后，姜鱼忐忐忑忑地开了口。

　　明琅擦了擦手，随口问道：“要借钱？”

　　“蛤？”等等他怎么知道自己要借钱？不对，她不是要说借钱的事情啊？

　　缺钱归缺钱，可还是没有胆子大到问明琅去借的份上啊。他一惯不按常理出牌，打赌什么的她可没能保证会赢。万一输了，她也没有东西可以赔啊，等下真把卖身契从活契变成死契了，她哭都没地方去哭。

　　“不需要？”见身后没有了声响，明琅还当自己猜错了，转过身去看她。

　　毕竟据他所知，姜鱼身上可没有多少银子。二十两拿去做生意那简直是天方夜谭，成本都不够吧？这些日子没听她提起，却不代表他不清楚她是如何捉襟见肘的。

　　“需要是需要，只是少爷真的要借奴婢银子吗？”真有这么好的事？天上掉馅饼，还是明琅得了失心疯？

　　明琅淡淡地开口：“你若是求爷，爷可以考虑。”

　　姜鱼觉得自己实在是低估了明琅的无赖，可是让她就这么顺从地求他，她总觉得心中有些不舒服。可若是此刻不求，怕是下回再开口会被明琅给怼回来。

　　总之就是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那少爷能资助奴婢多少银子呢？”姜鱼大着胆子问了一句，见明琅面色还算不错，便继续说道，“您也知道，奴婢之后三个月一分月银都没有了，这做生意没有本钱那肯定亏本亏到海边去了，真真是个无底洞，十几两银子可是连一个月的开销都不够。”

　　“听你这意思几百两还不够？”明琅问道。

　　“那哪用得着那么多呀，一百两足够了。”姜鱼可还不曾见过那么多银子，不过要是借了那么多怕是不好还，一百两暂时应当是足够了。

　　“一百两？”明琅原以为听她的意思是想借个几百两，当听到一百两时还有些讶异。毕竟对他来说，一百两真算不上什么大数目，可能出去一趟都不止花那么多银子。

　　“那五十两？”姜鱼以为自己提的太多了，连忙降了一半。只是再少的话可能就周转有问题了，总是要留足够的银钱备用嘛。做生意难免有些意料不到的情况，凡事不能想的太过顺利。

　　明琅喝了一口茶水，既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

　　姜鱼明明先前不是为了此事找他，可是此刻却被明琅的沉默搞得有几分揪心：这到底是想给还是不想给啊，总要给个准话吧？

　　“少爷您要是不打算借，那奴婢还有别的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明琅良久不开口，姜鱼觉得自己不能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借钱的事情还是以后再想办法吧，但是值夜的事情更紧急迫切。

　　明琅抬眼看着她，嘴角划过一抹凉薄的笑意：“这么没耐心，还怎么做生意？”

　　明明是他开口说要借自己钱，又半天不吭声，到头来还说她没有耐心？好吧，她穷她没理呗。

　　“奴婢笨拙，自然比不得少爷天资聪颖。”姜鱼讪讪一笑，却见金铃朝自己使眼色，她立马接过丫鬟奉上来的西瓜，从中选了一块瓤肉鲜红的递到明琅面前，“少爷吃块西瓜解解暑？”

　　“求人都不会求？”明琅瞟了一眼一侧的金铃，摇了摇头却还是接过了已经削皮去籽用签子插好的西瓜，轻轻咬了一口，瓤肉的汁水爆裂在整个口腔内，冰凉带着甜爽的滋味瞬间在舌尖炸开。

　　“少爷，其实有一事奴婢必须跟您坦白。”见明琅收下西瓜，姜鱼缓了一口气，收到金铃鼓励的眼神，她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生意比较费事，奴婢两头跑其实... ...也没有问题，就是担心少爷夜里睡得不安稳。奴婢觉着不如让花莲、花心、花蕊三人也进行排班守夜，这样少爷不会总是瞧见奴婢，也不会被奴婢气着不是？”

　　最后一口刚刚送进嘴里，明琅却觉得刚刚还甜津津的西瓜突然变了味道，突然有那么一丝酸了。

　　“她们守夜，那爷还要你做什么？”明琅随手将签子扔在桌上，面带笑意，眼神却有些冷。

　　姜鱼知道这件事情确实有些过分，可是这么多年来她值夜的次数怕是比旁人加起来都要多上数十倍。除非有什么头疼脑热的，否则给明琅守夜的几乎都是她，谁让明琅必须让人哄着睡。

　　可是偏偏明琅不回明家的时候也没见他睡不好（自然是不能算姜家渔村的时候），所以只要有会唱曲的人哄着他睡就成了，至于究竟是谁又有什么区别？

　　“少爷，奴婢可以继续给您唱歌谣呀，只是说守夜轮着来嘛。”这也是姜鱼想来想去唯一的法子，主要是没有录音笔，不然直接录几首放明琅枕头边上就好了，又何必还要真人演唱？都能有录音笔了，直接丢个手机给他，彻夜循环播放摇篮曲岂不是更好？

　　当然这都只能是幻想，大月没有这些东西。要是有的话，估计她就能轻松很多了。

　　“你倒是都替爷考虑好了，那还来问爷做什么？”明琅嗤笑一声，起身进了卧房。

　　金铃连忙走到她面前，悄悄说了一句：“还不赶紧跟上去，说几句软话便好了。”

　　姜鱼点点头，连忙跟了进去。而其余丫鬟则被金铃拦在了门帘外，不准入内。

　　“拦着我们作甚？”

　　“没看出来少爷有话与银铃说嘛，想进去挨少爷罚的便尽管进去！”见花莲、花蕊、花心又急着想往里面凑，金铃厉声喝住了她们。

　　三人对视一眼，虽然好奇卧房内会发生什么却没有一人敢再往前踏一步。

　　银铃刚才说让她们值夜自然是大好事，可是少爷态度不明朗，就怕一进卧房这事还没个影子就又黄了。能够贴身伺候少爷，特别是在卧房给少爷守夜，那可是她们三人一直以来努力的目标，只可惜这么多年一点进展都没有。

　　姜鱼一进卧房就见明琅进了屏风后，明显是打算换一身衣裳。她从柜子里选了一趟清雅的白色衣衫走了过去，问道：“少爷不如先去沐浴？”

　　“先换了再去。”明琅张开双臂，下颚抬得高高的。

　　姜鱼没法，只能将衣衫先挂在屏风上，然后解下明琅的腰带，再将外衫褪下丢到一旁的篓子里，重新替他换上崭新的白色衣袍。

　　“少爷，刚才的事情您考虑地怎么样了？”待系好腰带，姜鱼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明琅问道：“哪件事？是借银子的事情还是守夜的事？”

　　姜鱼竖起两根手指，讨好地笑笑：“两件事都考虑可以吗？”

　　“够贪心的。伺候爷沐浴再说。”明琅大步往屏风外走，依旧没有松口。

　　贴身丫鬟的事情最多又很杂，看起来风光但是实际上最是累人，要不是银钱多，以姜鱼的性子宁愿去打扫院子里的落叶，也不要忍受明琅古怪多变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