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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深夜敲门的少年 ...

  •   按照往常傅迟对我的规律,这个时候,该是他工作完毕,从书房里走出来的时刻了。
      于是我就着手去准备晚餐,当然,我也无法忽视后背上的疼痛,那股痛感就像是要把我整个人撕裂了才作罢,我也不敢用力,怕疼是一方面,怕出血脏了傅迟的眼也是真。
      我满心欢喜地准备了一道又一道的家常菜,然后站在长桌旁等,无聊的时候,我就用脚尖悄悄地戳子戳,然后望眼欲穿去看楼梯处那抹并不存在的影子。
      外面还是在下雨,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起了凉风,吹得我打了个激灵,赶忙抬脚去关窗。
      我想着,万一傅迟就快要下来了,风吹到了他,感冒了怎么办?他同我不一样,他是金枝玉叶的少爷,而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长大,没有什么优异吸引力的人。
      关上窗户的时候,我看到了玻璃框边缘,还镶嵌着好几颗朱红色的玛瑙石,龇了龇牙,电光火石之间,我意识到了自己与傅迟之间的距离。
      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他肯给我机会让我留在他身边,我觉得这就肯定是我上辈子做了天大的好事。
      后背传来了一阵刺痛感,他扭过头瞧了瞧,没有出血,大概是关窗的时候,力气用得大了一点点。
      不过也没啥关系,没有出血有腥味就行。
      我又继续回到桌边等,脚尖不知道着地戳了多少次,我也记不清楚抬眼望了多少眼,总之,我是看着桌上的盘子从冒着热气到消失热气的。
      如果尝一口还能发现,菜里的油有些都开始凝固了。
      傅迟依旧没有下来。
      我摸了摸鼻子,心想傅迟这次的工作是得有多忙啊,可再忙也要下来吃饭啊!
      不是我不愿意给傅迟送饭上去,是傅迟接纳我的第一天就说过,他的书房卧室,禁止我进去,不然他就让我滚蛋。
      我哪儿舍得让傅迟生气啊,所以我听从他的话,他让我不去就不去,大不了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罢了。
      再说了,不是有句老话吗?说是好奇心害死猫,我不想做那只猫。
      可现在,我百无聊赖地盯着桌上的饭菜,我盼着那个身姿挺拔的男人从楼上款步走开,像天神降临一样夺人眼球,可好久过去了,傅迟还是没有下来。
      我有些担忧傅迟的胃,他工作起来最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了,常常忘记吃饭而胃疼,可他能忍,不仔细去看是看不出来他在疼痛的。
      兜里就装着手机,我有傅迟的电话号码,指尖隔着裤缝摸了又摸,我有些害怕。
      我始终记得,第一次给傅迟打电话的时候,傅迟显得不耐烦极了,他骂了我,还让我滚,说我扰乱了他工作的思路。
      这个时候的傅迟,正在书房忙工作,我怕再次触碰到那人的逆鳞。
      我在心里给自己定了个时候,我说我就等十分钟,十分钟后,即便会惹傅迟生气,我还是会给他打电话催促他下来用餐的。
      给自己规划个范围后,我果然心里好受些了,桌上的菜凉了,我就一盘一盘端去微波炉里加热,再欢天喜地地期盼着男人的夸奖。
      十分钟的时候其实也不久,很快就过去了,我拿出了手机,看着联系栏目那里的顶置人的名字,我就心里涌出了甜蜜。
      控制不住的笑意从嘴角溢出,我带着思念与期盼,给傅迟打去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但傅迟没有说话,我只能从手机里听到傅迟清浅的呼吸声。
      光是这样,我就觉得自己头皮在发麻了。
      “傅迟,你该下楼吃饭了,不然等会儿该胃疼了。”
      我听见自己的声线低微小心,也不知是我手机太旧了还是出了故障,自己的声线被回音拉得清清楚楚,卑微得我脸颊一热,情不自禁地就羞耻了起来。
      那边还是没有讲话,只有浅浅淡淡的呼吸声落在我耳边。
      但我觉得这或多或少有些折磨人,我也努力地去找话题,可临了临了,喉咙里却像被堵了一团棉絮。
      直到耳边传来一阵冷漠的声线,像是雪山下的松露,冷清得不沾人间半分人烟,“不用你费心,我自有安排。”
      很久之后我要是变得正常了,肯定能从傅迟这番漠然的声线里听出浓郁的嫌弃,可惜那个时候,我正陷入蚀骨深情,无法自拔。
      既然傅迟都这么说了,我肯定不会再去打扰他了,我比较好奇的是,傅迟嘴里说的“自有安排”是什么安排。
      我想破脑袋都没能想出来,最后只能安慰自己,傅迟口中的安排,那可能是家里的管家伯伯。
      窗外一片寂静,偶尔有不知名的虫鸟在啼鸣,衬得四野里更加荒芜静谧了。
      我很快就知道傅迟嘴里的安排是什么了。
      门铃响起的时候,我下意识以为是管家伯伯来上班了,开了门后,撞入我眼球的,赫然是一个年轻的少年。
      那少年长得真好看。
      肤如骨瓷,面若桃花,一双清澈见底的淡色瞳孔里,映着慌乱的光泽,一看就是软糯糯的小羊羔。
      少年纤细的手指上,提着一袋吃食,香气扑鼻。
      我登时心乱如麻,心中警铃大响,慌忙摆出主人家的姿态,我尽量显得自己很凶悍的模样。
      “你谁啊!来这作甚?这可不是小孩子该来的地方!”
      少年果然被我凶地胸口脑袋一缩,消瘦的脸颊上,少年凌乱的碎发也跟着这动作被藏了起来。
      “对、对不起,我,我是阿迟叫来送吃食的,哥哥,你,你能不能帮我叫叫阿迟啊?”
      少年软糯胆怯的声线像极了受到惊吓的羊羔,可我就是不爽得很。
      “你叫谁阿迟?会不会讲话?傅迟是你能这样叫的吗?还有,谁是你哥哥?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尽学些坏的!”
      瞧着少年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我非凡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多过分,我甚至觉得自己说的没有一丝错误。
      我都没有这么亲密地叫过傅迟。
      “我让他这么叫的,怎么,林果冻,你有意见?”
      冷漠的嗓音穿透力极具强悍,我觉得自己耳边好像放了一颗炸弹,炸得我四肢僵硬,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跳地厉害。
      “林果冻,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跟他这么讲话?”傅迟冷眼相待,只觉得林果冻这人说话做事僭越了自己的底线。
      或者说,自己对待林果冻,就没有过耐心与温柔。
      傅迟越过林果冻直接将少年拉入怀里,少年在傅迟怀里,羞了脸颊也红了耳朵。
      我僵着身子,向傅迟怀里的少年看去,心底压抑不住的酸涩涌上四肢百骸,我很难过,可也不敢当着傅迟的面表露出来。
      因为我心里很明白,傅迟不喜欢我,他甚至是讨厌我。
      我只是他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况且我对他痴迷度很高,他只是觉得上.我很心安理得,我永远不会纠缠他要一个所谓的名分,我只要待在他身边就好了。
      少年软绵绵的身子靠在傅迟怀里,刺眼得厉害。
      避免自己不在傅迟面前失礼,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抑制住心口的嫉妒酸涩。
      傅迟搂着少年上了楼,连一个简单的回眸都没有给过我。
      他把我一个人留在了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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