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靳池

4、4

　　许风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早上，中午的下课铃一响，教室里的吵闹声就盖过了老师讲课的热情。
　　“安静一下，我布置一下作业。”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作业，“都好好写啊！”
　　林哲看许风迷茫的眼神，有点想笑：“哥哥，你清醒了吗？”
　　许风看着林哲，眼神完全没有聚焦：“嗯。”
　　“哥哥现在说大话的本事也不小啊。”林哲扯着口罩呼出口气，“去食堂吃饭吧。”
　　“噢走吧。”
　　许风打了个哈欠，站起来伸个懒腰，“哎腰好酸啊。”
　　“趴了一节课你能不酸吗？”老师经过许风的时候看了许风一眼。
　　“嘿嘿。”许风挠挠头，“老师你都知道啊。”
　　“你说呢。”老师把卷子放在许风手上，“明天，我只检查你的作业。”
　　“……”许风看了林哲一眼，林哲只是看着刚发下来的卷子，没看他。
　　“看我一眼行不行？”许风伸手拿走林哲手里的卷子，“它有我好看吗？”
　　林哲笑了笑：“没有。”
　　许风伸手搭在林哲肩上：“小屁孩，做个交易吧？”
　　林哲偏过头：“我是好学生 。”
　　“切，昨天晚上我都看见你打架了你还是好学生？”许风本来想伸手捏一下林哲的脸，看见黑色的口罩，把手收回来了。
　　林哲顿了顿，伸手把许风的手扒开：“嗯，先去吃饭吧。”
　　许风看着自己的手，突然明白了什么。
　　“那个，小屁孩。”许风跟上林哲，“我没别的意思，我不是说打架不好，就是，那个……”
　　“怎么了？”林哲看着许风。
　　“你打架不好。”许风被林哲看得愣住了。
　　“噢，是，对。”林哲把书包一甩搭在肩上，“哥哥，我想起来我中午有事，你自己去吃吧我先回家。”
　　许风一愣：“中午有事？可是你刚才不是叫我去吃饭？”
　　“所以说是想起来的啊。”林哲整理一下口罩，转身离开了。
　　许风挠挠头：“小屁孩不对劲啊，怎么回事。”许风一转身看见了王进，“哎王进。”
　　“怎么了？”王进正准备去吃饭。
　　“下午帮我请假。”许风说。
　　“又去打架？你以前不是不请假直接去的吗？”王进有些无语。
　　“不是打架。”许风拍拍王进的肩，“有点事。哦对了，如果林哲问你，你就说不知道。”
　　“……”王进点点头，“我知道了，又是你同桌的事是吧？想去八中？”
　　许风点点头。
　　“八中吧，我听说有一些不好的传闻。”王进看了看许风，“之前闹得挺大的，你是外地来的，所以不知道。”
　　“很大的事吗？”许风隐隐约约感到一丝不安。
　　“嗯，当时挺轰动的。”王进一耸肩，“不过八中把消息封锁了，我们也不清楚，只有八中的才知道，不过八中吧，估计你打听不到什么事的，参与的学生基本上都搬走了，事情影响蛮大的，你现在去八中，能找谁？”
　　“林哲？”许风轻声说。
　　“我看你是病了。”王进叹口气，“你觉得林哲能告诉你吗？”
　　“……”许风一愣。以林哲现在的态度，根本不可能。
　　“去吃饭吧，别想了。”王进拍拍许风的肩，“等熟了，人家愿意告诉你自然会告诉你。”
　　“噢。”许风点点头，“去吃饭。”
　　本来以为林哲下午就来了，结果许风一直等到第一节课下课林哲还没来。
　　下午第二节是周彬的课，平时周彬挺准时的，今天居然迟到了。
　　“我有点事，就耽误了一下，知道你们也不想上课，所以也没关系吧？”周彬把书放在讲台上开始讲数学 。
　　刚下课许风就马上冲上去找周彬：“老师，我同桌下午没来。”
　　“嗯我知道啊，我不瞎。”周彬点点头，准备走。
　　“老师，你知道他怎么了吗？”许风不死心继续问。
　　“没怎么，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周彬说着推开许风。
　　许风叹口气，走到厕所给林哲打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就接起来了。
　　“喂小屁孩，你下午怎么……”
　　“你谁啊？”对方是个陌生人。
　　许风看了看手机号码，就是林哲的啊。“你谁啊？怎么拿着林哲的手机？”
　　“哦找林哲啊？他现在没空接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低低笑了几声。
　　许风脑子里马上闪过无数个场景。
　　“你在哪儿？”许风握紧手机。
　　“噢？你要过来？”对方显得有点惊讶。
　　“你他妈屁话，你手上有我同桌我能不过去吗？”许风说 。
　　“八中。”
　　挂掉电话之后许风忍不住踢了一下厕所隔板：“又他妈是八中。”
　　许风直接翘掉了下午的课去了八中，刚刚能看见八中的大白墙，许风就看见了林哲。
　　林哲坐在地上，身上有点脏，抬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人。
　　“小屁孩！”许风喊了一声。
　　许风看见林哲一顿，缓缓转过头看着他，睁大了眼睛。
　　“哟你还真来了？”一个长的就不像好人的人挡住了林哲的视线。
　　“滚开，老子又不看你。”许风过去一把推开那个人，去把林哲拉起来，“我不是上午才给你的衣服吗？怎么就脏了？”
　　“对不起哥哥。”林哲看着许风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我一个人打不过他们。”
　　“你不是屁话，你以为你是谁啊？”许风轻轻拍着衣服，“再不回去周黑鸭要骂死我了。”
　　“我让你们走了吗？”刚才被推的人伸手抓住了许风的手。
　　“把你的手给我拿开。”林哲说。
　　许风一愣，林哲的眼神是许风没见过的，把许风吓了一跳。
　　“哟，有人来了，你就开始得瑟了？”
　　林哲轻笑一声，一脚就把那个人踹到了。“吴宇，我刚才不跟你打是因为我赶着回去上课，别以为我怕你。”
　　“你！”
　　“在我面前，你就是个渣渣。”林哲拍了拍衣服，“骗我到这里来叫了一群人打我，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许风完全说不上话，只能在适当的时候点点头。
　　“你也就是个祸害，难怪八中不要你！你怎么不跟其他人一样搬走啊？嗯？”吴宇呸了林哲一声。
　　“……”林哲看着吴宇，“和你有关系，怎么，你觉得你在除暴安良啊？”
　　许风看着林哲：“你跟之前八中的事情，有关系？”
　　“岂止有关系，他就是参与者。”吴宇冷笑一声，“还不是不好意思跟别人说？”
　　“我不说是我不想，没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林哲说，“你不是参与者吗？”
　　吴宇突然说不出话来，躺在地上没动：“我有关系。”
　　许风突然觉得这个是很沉重的话题：“呃，没事的话，我就把小屁孩带走了。”
　　“小屁孩？你这儿叫法。”吴宇笑了笑。
　　“呃。”许风摸摸鼻尖，“那，我把我同桌带走了。”
　　林哲过去把吴宇拉起来：“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啧，我看见你就烦。”吴宇拍拍衣服。
　　“你们是仇人吗？”回去的路上许风一直在问林哲。
　　“不是。”林哲摇摇头，“我们之前是很好的朋友。”
　　许风点点头：“噢。”
　　“……哥哥你不问什么了？”林哲看了许风一眼，很快地收回眼神。
　　“你不说我就不会问。”许风说，“因为我知道那不是一个好事。”
　　林哲一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