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斗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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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的前几天，方吾在微信群里喊几个兄弟约一约呗。
于是我们就约了在某巴克见面，我、方吾、郭淼淼和季葵，去了不同城市上大学一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每天在手机上聊的挺多。见了面刚坐下，方吾就神秘兮兮地问我们除夕晚上有没有兴趣找个地方放烟/花。
“原来这就是你说的不能在微信上说的事情啊”郭淼淼说：“网/警有那么厉害吗？”“谁知道呢”季葵说：“小心点的好。”“你弄到什么了？”我问：“冲到天上嗙散开那种吗？现在还有厂家生产？你不会从什么非/法渠道？”
“什么渠道你们别管，总之正规安全，现在就问你们想不想？”方吾说，我们面面相觑，过年玩鞭炮烟花是小学之前的回忆了，那时候家家户户放鞭/炮，一大长串，用长杆子挑得高高，点响之后劈里啪啦震耳欲聋，我们小孩子就捂着耳朵躲在远处。从巷头到巷尾，家家户户都放，红色的壳落在地上厚厚一层。
过年那段时间，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火/药和硝/烟的味道，久久不散去。大人们放鞭/炮，我们小孩子则会买一些摔炮，一盒不过几毛钱，一点小纸包，用力摔在地上啪一声炸开，特别好玩。还有一种漂亮的旋转烟花，也很受欢迎，点燃有引线的一头，就会喷出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地上飞快打转转。
还有拿在手里的手持烟/花什么的，种类就更多了。
后来市区禁了烟/花爆/竹，我们就在每年回农村老家的时候玩。没过几年，老家也禁玩了，从此好多年没有碰过烟/花了。被方吾一挑唆，我们都有点心动，不过就算你弄到了烟花，市区管得严没地方放啊。
“开发区的话”郭淼淼开口了：“会不会没人管？”
我们看向他，郭淼淼接着说：“开发区一片不都是建筑工地嘛，再往东面去不就是荒地了嘛，公路笔直宽敞，夏天的晚上有不少人在那里飙车。一面又是江，我们在江边放，一来视野开阔效果好，二来也不怕掉下来烧了东西。”
“而且万一警/察来了，”郭淼淼说：“我们跑也来得及啊。”
“我同意，江边是最好的选择”季葵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方吾拍板道：“除夕晚上，吃完年夜饭就出来啊。”“等等”郭淼淼提出另一个问题：“怎么去江边啊，你们有车吗？而且，你们谁会开车？”
我们第二次面面相觑，我说：“震有驾照，但是没车。”“那好办了”方吾说：“我家有车，你把你哥忽悠出来呗。”我们一拍即合，就像在密谋做一件大事一样，既兴奋紧张，又惴惴不安。没多费口舌，震就答应了给我们开车。
龙擎苍问我除夕夜怎么过的时候，我就跟他说，我要去江边放烟花，要是被警/察抓住的话，还麻烦他去捞我，毕竟四海会捞人老有经验了。然后他不屑地从鼻孔里发出“呵呵”两个字，一句话，对我的请求嗤之以鼻。
除夕晚上，我们吃过年夜饭，洗了碗，父母打开电视机一面看着春晚，一面和老家的亲戚朋友连线视频，我给震使了一个眼色，我们兄弟俩就出来了。
先去方吾家开了车，然后绕道把郭淼淼和季葵接上，5个人挤在一辆丰田凯美瑞里，车尾箱里放着两箱烟/花，直奔江边而去，心情别提多紧张了。
晚上10点多在江边的公路上停了不少汽车，我们怕被发现了，就继续往东面人烟稀少的地方开，一直开到前后都没什么人了，我们才停下来。
我打开方吾的两箱烟/花，除了常见的拿在手里的烟花棒和穿天猴，还有很多种我都说不上名字。有数十个碗口粗的烟花筒，方吾说这些厉害了，“咻”一声升空散开那种。于是我们先拿出一些小的，点燃了就蹲在江边玩。
没过多久，就有两辆私家车沿着公路开了过来，我们纷纷警惕，站了起来，车子越过我们，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一群和我差不多岁数的小年轻，有男有女，嘻嘻哈哈地打闹着，看样子也是出来玩的，我们才稍稍松了口气。
小年轻们车尾箱一开，也拿出不少烟花棒来，巧了不是，于是两拨人就各自玩起了烟花。时间很快就到了凌晨，“差不多该来重头戏了哈”方吾看着小的烟花棒和穿天猴玩得差不多了，就从车上搬下了大的烟/花筒。
我看着隔壁也开始搬出烟/花筒，个头嘛目测和我们的差不多。
于是我们就看着手机倒数：“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随着最后一声倒数，方吾点燃了一个烟花筒，“咻~~”一声之后，“咣！”一朵璀璨的烟花在黑暗中绽放，照亮了一块天空，底下的人群欢呼雀跃起来。
我们还没来得及点第二发，就听见隔壁“咻~~”一声也有一颗烟花升空了，“咣！”一声绽开了一朵像菊花一样金灿灿的烟花。“你来你来”方吾怂恿着我，于是我也拿着打火机，跑过去点燃了引线，然后飞快跑回安全地带。
接下来的情况变成了我们和隔壁，轮流点燃烟花的场面，你一发我一发，非常热闹，天空都被炸成了灰蒙蒙的一片。随着隔壁最后一颗烟花升空，在天空绽开了数不清的红色星星，斗烟花比赛才算是到了一段落。
“真有意思”我们玩着手中剩下的烟花棒，和隔壁的人招手，玩得很尽兴，互相喊话：“新年好！”“明年再来啊！”气氛友好融洽之际，忽然，“咻”一声更大声的声响把我们都惊住了，一个明显很大的烟花升空，更大、更高，在抵达天空的高点之后“咣——”一声炸开，把我们的耳膜震得嗡嗡作响。
“卧槽，哪家土豪”郭淼淼脱口而出，话音没落，“咻咻咻咻”接连几个烟花升空，“咣咣咣咣”在天空炸开一片五光十色、姹紫嫣红的花海！惊得底下所有人都大声欢呼，整个天空被照亮，可以清楚地看到半条江边都站满了人。
烟花的个头、数量、款式和我们的相比，不是一个级别的。
随着烟花不断升空，江边犹如一个大型烟花汇演广场，几百号人都忍不住疯狂鼓掌欢呼，“壕气壕气！”方吾跟着鼓起掌来：“哪家土豪真是丧心病狂！天空中绽放的不是烟花，是货真价实的金钱啊！”
“或许人家去烟花厂批发”郭淼淼说：“价格便宜呢。”“便宜也是钱啊”季葵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淡定地录像：“这场面没个十几万拿不下来吧。”
我看到季葵录像，想到某个人家大业大晚上估计宅屋里呢，没办法和年轻人一样出来瞎混，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于是给他打去了语音电话。
响了一会儿，才接，“在干嘛呢？”我问，“看春晚，无聊得很”他打着哈欠回答，背景没有杂音，安静得很，我怀疑他已经躺床上准备睡觉了。
“我现在在江边，我们来放烟花”我兴奋地告诉他：“我们带了很多烟花，那种会升天的，已经放完了，我们和隔壁打成了平手。然后，刚刚有一个土豪开始放烟花了，跟烧钱似的差点把天空都给炸了，简直人傻钱多、壕无人性，太牛了，吼吼吼，你不知道我有多久没看过这么多的烟花了，太激动了！”
“噢”龙擎苍在电话那头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句，“我刚才太兴奋了，没来得及拍视频，我的手机拍了也不知道清不清楚，我应该拍给你看的，要不然你把视频打开”我说，又往放烟花的方向望了望：“怎么停了呢？”
那个方向突然安静了下来，我等了一下，没有动静，是在等炮/筒冷却吗？“难道放完了？”我说：“刚才已经放了好多发了，少说也有几十发吧，不知道等一下还会不会放？真可惜，应该让你看看的。”
“烟花有什么好看的，都是小孩子才喜欢”龙擎苍打了个哈欠，在电话那头说：“别玩太疯了，笑脸图案的烟花看完就回家，听到没有？挂了。”
“啥？”莫名其妙的，我挂了电话，又朝放烟花的地方望了望，“咻”一颗烟花又升空了，原本有点失望的人群再度欢呼起来。“咣咣咣咣咣！”又是一番烟花轰炸，稍作休息之后，一颗闪耀的小烟花升空，不高，“咣”一声散开，竟然是一张笑脸的表情。“啊，是笑脸表情包”“还挺有意思”震说。
之后，江边就彻底安静了，等了一会儿，观众见没有再放，便渐渐散去，我们收拾了东西，坐上车往市区开了。我坐在副驾驶座上，望着江边还没有开走的零零散散的车子，一辆眼熟的车子一闪而过，车牌尾号“168”。
四海会的车子大多都是168结尾的，不会那么巧吧？我心想，“笑脸图案的烟花看完就回家…”这句话忽然在耳边回响起来，不会吧？不会吧！震看我把衣服使劲扯着，裹得严实，以为我冷了，说：“冷就把车窗关上。”
“岂止是冷啊”我回答：“拔凉拔凉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