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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九 ...

  •   “唉……熬过了期中,期末怎么熬啊,高考怎么办啊……”齐花花趴在桌子上发出了惊世长叹。

      “什么怎么办,考呗。”尹秋抱着球回来痞里痞气的说。

      “说得简单,就我这成绩,是学美容美发还是学汽修电焊?”齐华撑着头百无聊赖的翻着课本。

      “你不是想当化妆师吗,当然学美容美发了哈哈哈哈……”

      “尹秋你是智障吗?那个叫形象设计!什么美容美发……”齐华插着腰说。

      “形象设计不就是美容美发嘛。”

      “你个糙老爷们儿,你懂个屁!”

      “我知道有个大学好,分低也能上。”尹秋凑过来神秘兮兮的说。

      “什么大学?说来听听!”齐华好奇的问。

      “哈佛。”尹秋撇了一眼齐华似笑非笑的说。

      “尹秋你丫找抽吧。”说着齐华就要拿起课本往尹秋脸上摔。

      “我好心好意给你指条明路,你还要抽我?我又没说是那个哈佛。”尹秋躲开齐花花的课本坐课桌上。

      “还能有哪个哈佛?”徐熙抱着作业本过来。

      “哈尔滨佛教学院。”尹秋气定神闲的说。

      “别是个修仙的吧。”李贺打完球凑过来就听到这让人发笑的谬论,脱下校服就往脸上抹,齐花花看他满脸臭汗,下意识往边上靠了靠。

      “对,就是个修仙的,怎么,看不起我们中国用两根魔杖的魔法师?”尹秋偷拿了齐花花饭盒里的筷子接下去。

      “哈尔滨佛教学院,简称哈佛。拥有全国范围内最雄厚的魔法师师资力量,最优越的学习环境,魔法实验室魔法讲学模式设施齐全,是世界一流魔法创新性建设高校。魔法专业齐全,开设有多个魔法研究生博士生流动站,每年免费报送学生出国深造,与霍格沃兹魔法学校达成多个合作项目,与其多个魔法学院达成合作关系,每年对格瑞芬多学院稳定输送一批交换生。每年开设有邓布利多教授魔法养生讲座,斯内普教授魔法黑暗料理讲座等大型讲座。报考渠道可通过该学校自主招生考试或者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详情招生内容可咨询……”

      “行了秀儿,你别是招生广告和哈利波特看多了吧,再吹下去,庞可爱要来了。”韩栋放下手中笑得做题发抖的笔,转过身来朝尹秋指了指教室上的挂钟,示意他下节课是隔壁班主任庞老师庞可爱的数学课。

      众人笑完了之后对着尹秋竖起了大拇指,气虚的说:“行,嘴炮,牛逼。”

      “呐,可乐。”秦磊放了罐可乐在钢琴上,宋苑停止了正在进行的曲子,“第二乐章练得有失水准啊,昨天练习发挥也不稳定啊,嗝――”秦磊喝了口可乐打了个嗝说道。

      “嗯……”宋苑看了一眼钢琴上的可乐皱了下眉头。

      “怎么了,不想喝可乐吗?”秦磊坐过去靠近宋苑。

      “没有。”宋苑欲要再练,秦磊脱下身上的长羽绒服盖在宋苑的肩上,将自己里面校服的衣领竖起来拉链拉到最顶端,“等着。”说完一头冲进了外面的冷雨里。

      宋苑坐在位置上放钢琴上的手缩了下来揉了揉肚子。

      秦磊再回来时气喘吁吁,带回来一身冷气,但从校服里掏出一杯滚烫的奶茶,叫宋苑捧着喝,宋苑想起身要把衣服还给他。

      秦磊一把把她摁坐在凳子上,蹲下来给她把拉链拉至下巴,顺便还给她把帽子扣上。

      宋苑看着他头上的鸭舌帽,秦磊剪了个寸头,到了冬天就戴帽子,就因为这寸头显得五官更刚硬立体。

      “现在还没放学,你去买的奶茶?”宋苑反应过来问他,“翻墙啊,不过没被逮住。”秦磊无所谓的说着。

      第二天宋苑特意裹得很厚到琴房,秦磊背对着她蹲在一个角落里,“你在干嘛呢?”宋苑走到他背后,男生肩宽他又佝偻着,宋苑看不到他在干嘛。

      “马上就好。”秦磊站起来转过身来往宋苑怀里一塞,是一个充电式热水袋。琴房里就一个插座,供教学设施用的,被发现私用是要被惩罚的。

      “你坐着练琴,就塞衣服里捂着肚子。”说着秦磊扯过书包,掏出十几张暖贴给宋苑叫她贴身上。

      宋苑狐疑的打量着他,“行啦,你心里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吗,你和冷溪都一样的性子,外表看起来刀枪不入的。”秦磊说着自己径直走到对面的钢琴前翻谱子,“都一起练琴两三年了,你怎么了我还察觉不出来?再说,这也没什么好害羞的。”

      “你别是个中央空调吧,开口就是冷溪的。”宋苑看着他说。

      “您可别逗了,祖宗,我还好心喂驴肝肺了。”

      宋苑一手拿着热水袋一手拿着暖贴想了想要不要说句谢谢,看了眼秦磊吊儿郎当的样子,算了。

      于是两个人又开始没完没了的练习。

      林杳到周末又去了上次那个书店,这次做公交车又坐过了一个站,林杳下车后又打了个出租车返回一个站,那个书签往后挪了几页,那个人来过。老翁和上次一样给她搬凳子送茶水,只是脸上的喜悦更甚。

      张蕙兰在书里说,时间和生活总是那么难熬,和她一起下乡的女知识分子里已经自杀了一个,她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不知道父母在哪个地方受罪,举目无亲。人烟嘈杂处是艰苦,一个人独处时是凄苦。晚上生产队里的老黄到下半夜偷偷来给她送吃的,那半个馍馍里有沙子,硌得牙齿生疼,还要大口大口的往肚里咽,唯怕叫人发现又是一顿批斗……

      班上有人说郊游的事情,元旦高一级的活动是郊游野炊,分好几批去,高二年级的活动是元旦晚会,高三就比较惨了,他们没有元旦。但是活动的具体时间和地点还不知道,高一高二的学生都隐隐有些兴奋。

      只有高三年纪的学生被隔离在另外一个校区,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语文课上后排的人低声的讨论这件事情,小道消息总是不胫而走。

      晚上,校外的小吃摊上,夜宵三人组被不短的壮大,冷溪加入之后,宋苑和秦磊会时不时的过来,齐花花还有尹秋也会时不时的过来,林杳和冷溪有时候会不在,六班的人有时候会过来,乐队的人有时候也会过来,李一璇倒是常见,毕竟就她最闲。

      夜宵组从不会空无一人也不会人员爆满,大家都是稀稀拉拉隔三差五的。

      林杳和冷溪坐着吃麻辣烫,秦磊坐在对面吃炒米粉,“宋苑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冷溪问。

      “她这两天练琴累,回家睡觉了。”秦磊说,“最近的电影你们看没?”李一璇拿着手机问。

      “每天都在上课哪有时间看电影,哪像你璇姐这么轻松,毕业真好。”尹秋坐在一边说。

      “我上周叫林杳陪我去看她不去,我问冷溪她要写作业,没办法这周只有我自己去了。”李一璇拿着手机傻笑说。

      “璇姐你怎么老是拿着手机傻笑,手机里有什么好笑的,笑成这样。”秦磊看着李一璇那满面春风说。

      “璇姐,你谈恋爱啦,这么高兴。”冷溪从林杳碗里戳走了一个撒尿牛丸说。

      “我反正从来都没说过我失恋。”李一璇默默的说。

      小吃店老板刚敲开一个鸡蛋准备开火炒个粉,后面那桌子人“哇偶!”集体起哄,打火的手被抖了一下差点没把鸡蛋烧焦。

      宋苑回到家,家里安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阳台外的灯光射进来家里的东西微微看得清楚轮廓,那也是静着闷着。

      “喂,你在哪?”宋苑坐沙发上拨通了弟弟的电话,“我在爷爷家,怎么啦?”电话那头是曲艺节目的锣鼓声音。

      “回来给我做吃的,我饿了。”宋苑打开灯,打开电视把书包里的作业拿出来,在客厅里开始写作业。

      “噢,好。”电话里的声音似有些不情愿,接着听见他拿着电话朝其他地方喊道:“爷爷,姐姐叫我回家给她做吃的,我先走啦。”

      “啊,好,把这半酱鸭子带给你姐,叫你姐喊冷溪周末过来吃饭啊。”电话这头宋苑一脸黑线。

      “林杳,你课后练习写了吗?”冷溪拿着笔不紧不慢的,语文课代表一脸愁容的守在旁边等着她交作业。

      “写了。”林杳坐在旁边说。

      “全班好像就差我一个人没写完了……”冷溪填了一句默写说。

      “卧槽!齐花花你干嘛呐,什么味儿啊!”说着周围一圈的拿袖子捂鼻子,其实不是臭,是太香,香得让人发晕。

      齐花花转过身来一脸无辜,无辜中透着真诚说:“护……护手霜啊,你们……要不也来点儿?”这时正下课,说完齐花花就被李贺像揪鸡仔一样揪出教室外了。

      本来冬天冷教室里门窗关的严实,齐花花那某知名网红代言的护手霜实在香得冲鼻,又久久不能散去,政治老师有鼻炎,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最后齐花花在教室外面度过了这节课。

      冷溪把手揣进林杳的兜里,“林杳你真好。”两人粘在一块,正从教学楼出来。

      “秦磊,你说冷溪怎么老是和林杳走一起啊?”宋苑趴在二楼的阳台上说。

      “她愿意和谁一起就和谁一起啊。”秦磊打了个呵欠懒散的说,俩人站在教学楼二楼的阳台上,看着林杳和冷溪从楼下路过。

      林杳把手也揣进口袋里,两个人的手一大一小,冷溪的手是那种小小巧巧的,手指头细细尖尖的,是从小学舞蹈捻着兰花指挽着花儿长大的。

      林杳骨架大,手指修长苍白正好握住她的手。这冬天冷得要死,林杳穿得看着肿胀,冷溪还是三件衣服过个冬。

      “林杳。”

      “嗯?”林杳看着她。

      “没什么。”冷溪笑着说。

      “嗯。”

      “我就喊喊你。”

      “好。”

      “我好困呐。”说着,冷溪走到林杳的跟前用力的抱住她把头埋进她胸前的衣服里,“你很怕冷吗?”冷溪抬头看着她问。

      “嗯。”

      “林杳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冷溪把手插进林杳的衣服里。

      “好像有。”林杳思索道。

      “你太安静了,但是我喜欢你这种安静。”

      操场上提着器材篮子的同学走过,怪异的看着这两个抱在一起。

      冷溪捧着她的脸庞逼她与自己对视,林杳穿得厚重,看着冷溪,不一会,手心出了层薄汗,脸上微微发红。

      “怎么了?”林杳看着的说。

      “没怎么啊,我就喜欢这样看着你,宝贝儿。”冷溪故作乖巧的说。

      “你们说对面什么情况?”对面阶梯上乌泱泱的蹲了一排的男生,因为抢篮球场,被体育老师罚跑,折腾够了,蹲台阶上汗流浃背的喘气。

      “什么什么情况。”其中一个男生嘴里叼了根草,“对面啊,冷溪抱的那男的谁啊?”

      “那男的看起来有点儿肾虚。”抱着球的的手在篮球上来回摩擦着。

      “就是个眼镜男小白脸儿,多新鲜啊,走,找场子打球去。”讽刺中带着酸味儿。

      干冷的的空气下闪耀着的不是冬日里舒坦的阳光,是他们年轻与活力自身体内投射出来的模样,班主任庞可爱站在教学楼上端着热腾腾的枸杞红枣茶看着对面蹲在梯子上气喘吁吁的崽子们。

      “为什么你每天都好像没睡醒啊?”林杳放下笔,冷溪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晚上边敷面膜边写作业边看剧呗,不然你以为我每天为什么作业总是拖拖拉拉的。”冷溪支着下巴,地理老师看着她们两个咳嗽了一声。

      传闻中的校花是个不良少女,经常夜不归宿,流浪于各个KTV酒吧迪吧网吧,凡是可以泡的吧,都可以看到校花的身影。

      当事人冷溪只是笑笑而已,谁叫寡姐组个乐队,成员要来自人民群众,天南海北,平时没事要为他们跑跑腿捧捧场,给酒吧老羊送吉他,给新来的网吧小六送贝斯。

      冷溪微微靠近林杳低声说:“其实真正不良的应该是寡姐,她就是个□□,你看我每天累死累活的,都是帮她跑腿。想想真的是每年一只口红抵偿不了的人情债。”说着还声情并茂的叹息着。

      当天晚上冷溪就拉着寡姐说起了口红抵人情债的事情,当然被寡姐优雅的拒绝掉了:“咱们俩谁跟谁,你有多少烂摊子还不是我给你收拾的。”

      林杳看着她们两个,想到了那天早上那杯豆浆以及豆浆吸管上那圈口红印子。

      数学老师庞可爱和美术部老徐住在一个小区,地中海二人组买了自行车夜骑回家,下了晚自习俩辆自行车上各一个抢眼的大脑门儿从小吃摊边路过,李一璇正和齐花花说话,秦磊今天背着吉他刚到。

      冷溪看秦磊带着吉他,嚷嚷着要唱歌,寡姐扯过邻桌的胶凳,正好当打击乐,弦乐和打击乐都有。

      秦磊随手弹奏着黄老板的《shape of you》

      晨哥是个别具风情的班主任,课间应要求他们放放A妹、日婆、黄老板、比伯、麻辣鸡、戳爷……这首歌在座的人就算不能背词也能跟着哼。

      “The club isn't the best place to find a lover
      So the bar is where I go.Me and my friends at the table doing shots.Drinking faster and then we talk slow……”

      氛围刚好,像生日那个晚上一样,没有操蛋的流言蜚语,没有乱七八糟的视线,只有敞开的心扉。

      去他妈的蛋疼的世界,去他妈的矛盾的人,尹秋开心得一通乱唱,那渐起的旋律欲要勃发又化作柔情,明朗的鼓点里,穿插着明媚的歌声,宋苑有一句没一句的跟着,有很多愉悦的笑声有很多跳跃的心情,踩进了鼓点里,化作每个人胸腔里的共鸣。

      冷溪听见耳边林杳也低声的唱着,那声线冷冷。路边的小吃摊,老板仍烤着他的烧烤,不时回头看一眼后面活跃的场面。

      他们在路边张狂的的唱着,打着响指,吹着口哨,笑着,跳着,扭动着,冷溪解开头绳甩开后面的鬈发,即使冬夜再度严寒,火一样的感觉在心头燃烧着,秦磊拨着弦余光看一眼陶醉在其中的宋苑。

      又是周一,“冷溪你看了最近的韩剧吗?”齐花花脑袋搁桌子上看着正在补口红的冷溪,“没有。”冷溪抿了抿唇带着分傲气,“我才不看那些脑残剧。”

      林杳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冷溪转过头来对林杳眨了眨眼睛。

      林杳在画室里坐着,手上的笔不停的的在画架上的素描纸上来回拉着线条,整个大画室里在小考,只有笔在纸上摩擦的声音,旁边的画架的同学时不时侧过头来看看她,等到低下头来削铅笔时林杳才反应过来一直抬起的右手臂一阵酸软。

      冷溪知道林杳今晚在小考,放学后站在艺术楼旁的路灯边等她,林杳出来看见冷溪站在那里,路灯投下来的影子连着她一直踱着的脚步。

      “考得怎么样?”冷溪扯下两两圈林杳的长围巾围在自己的脖子上。

      “还行,你们舞蹈有考试吗?”林杳理了理自己脖子上还剩的一圈围巾,“有啊,我们下个学期还有场省文化馆的演出,已经开始排练了,舞剧的名字叫《归月》。”

      林杳与她边走边看了一眼艺术楼边的匿在黑暗里的古树,“我想看。”

      “好,到时候有票一定给你。”

      周末林杳去书店时,那本书里的书签没有移动,那个人没有来。冷溪上午去了宋老家吃打边炉,宋老是个老中医,打边炉里有几味药材,宋苑不喜欢那味道,吃了几口就撂筷子了,她弟弟倒不挑食好养活,依旧吃了两大碗饭,冷溪看着宋老门前的小菜田发呆,而她自己家就在隔壁。

      “喂,杳杳今年过年留在家里陪奶奶过吧?”电话那头林妈问道,“我要回外婆家。”林杳蹲在地上摸着猫,“那年前,过来陪奶奶吧。”“我年前学校里有训练。”林杳摸着猫的头,兽医说那只眼睛没办法再治愈了,况且这猫已经这么老了。

      “啊……噢,好吧,你和寝室里的同学关系还好吗?妈妈买些特产,寒假后带给寝室或者班上的同学吧,你要他们好好相处啊,听见没。”

      哪什么室友,偌大的寝室里住的从来只有林杳和一只猫。“不用了。”那猫眯着眼睛舔着爪子,“什么不用啊,听妈的话,期末妈过来帮你搬东西啊。”

      “嗯。”林杳没有反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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