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浅，林深gl》LSP

34、乖乖

　　暑假，艺术生留校训练，戚柯尹秋他们隔三差五的混进学校打打篮球，小团体还在，暑假并没有让谁离开。

　　七月初，热，端盘子递碗，忙活一天的陆楷在磁针某个角落刚坐下，看见那群白天打完球还有训练结束的年轻人涌进来。

　　宋苑换衣服上台唱歌，剩下一群人找了座位嘻嘻笑笑。

　　陆楷擦擦额角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可以下班了，走过去和他们打招呼，尹秋冲他扔了瓶冰可乐。

　　乐队没有正式演出，所以不需要贝斯手，戚柯喝了口可乐，听着台上宋苑自弹自唱着她最近写的一首新歌。

　　也不知道她这首歌的灵感是来源于什么，歌词里透着深深的爱而不得。

　　陆楷没有参与他们的聊天，而是专心听了会儿台上宋苑的歌，看了会儿陷在对面沙发上耷拉着脚抱着果盘吃水果的一元。

　　趁着这会儿林杳不在，冷溪给大家布置任务，快到林杳生日了，要给她布置个生日趴，因为是和冷溪在一起了，所以林杳的生日趴格外精致。

　　林杳来到磁针时，冷溪也说得差不多，酒吧里五光十色，大家都一派平常深神色，周安娅和老羊并排站看着这群崽子，“你说，我们要是和他们差不多大多好？”

　　“我也没比他们大多少。”老羊双手插兜眯了眯一双桃花眼。

　　“啧，不要脸。”周安娅无语。

　　人来人散的夏天里，陆楷一直泡在喧嚣与燥热中被迫忙碌，和大家聚一会儿让他很开心，晚上还得去蜂鸟值班，去蜂鸟的路上已经是后半夜，骤然的安静让他觉得有点失落。

　　网吧里支着头犯瞌睡的老肖见陆楷过来了，收拾东西撑了个懒腰准备回小出租屋蒙头睡一觉。

　　“我觉得有点儿烦。”陆楷放下东西坐在吧台里，老肖正在旁边脱工作服。

　　“烦什么？”老肖把外套脱了放椅子上。

　　“有点不甘心吧。”说着，吧台电脑上显示了新的订单，陆楷转身从柜子里拿出客人要的泡面撕开准备泡上。

　　老肖顿了顿叹了口气，“那也得有钱吧。”说完犹豫了会儿走了。

　　今天网吧人倒不多，可以缓下来，陆楷回想着在酒吧里和大家坐在一起，那一瞬间好像自己也是个正在暑假中的高中生，拖着一堆没有写的暑假作业背着家长出来泡吧，听着朋友兴高采烈的给自己的对象布置生日趴。

　　想着，陆楷自嘲的笑了声，还是等值班结束，去西街口的馄饨摊上来碗馄饨最现实。

　　清晨六点的露气冷冽，激醒了已经走到西街路口的陆楷，馄饨摊已经摆上了，熬夜让脑子嗡嗡作响，现在又没什么睡意，想靠喝馄饨汤解解乏的时候，看见隔壁摊儿一家人已经早起围着一张小桌子吃早饭，两口子不过是外地来打工的，拖着个正在读小学的孩子。

　　那孩子很懂事，等父母匆匆的吃完饭，知道他们马上要去工作，便自己收拾起碗筷，动作很麻利，正是因为他们的日子过得艰辛，才显得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团结与坚定。

　　陆楷磨磨蹭蹭的吃完馄饨，上楼去补觉。

　　这一觉睡得如中年男人的老皮鞋般臭，反反复复的做梦，梦见那些自己都不想面对的人和事。

　　这两天状态不好，好在陆楷早已经学会隐忍，在大家都未曾感知到时，反倒是游历在小团体边缘的老羊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只是祸不单行，陆楷换班去网吧时就碰上了催债的人，陆楷也只好认栽，想着能逃就逃，要是逃不过就只有被团团围住挨顿结结实实的毒打，只是心头憋着口气。

　　凭什么所有的一切要压在他一个人头上，凭什么，就活该她一个人在泥潭子里苦苦挣扎吗……

　　也就凭这一口气和这些人拼了个头破血流。

　　手机在撕打的过程中摔烂了，不敢回网吧和出租屋，他只记得最后自己捂着伤口跑得远远的，随便找了个地方干坐了一夜，还他妈的十分想抽根烟，狼狈又可笑。

　　“陆……楷？”

　　陆楷迷迷糊糊睁开眼，有些眩晕和恍惚。

　　“你喝醉了跟人打架了？”

　　“……我倒是想醉……”陆楷自嘲，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和他说话的人。

　　江依媛手上的塑料袋里有酸奶和面包，毛绒绒的发带绑在头上露出光洁的额头，身上还穿着睡衣，看来是出来买早餐的。

　　“你……要不要去医院啊？或者要我帮你叫车送你回去吗？”江依媛说着点开手机。

　　“……你家方便吗？我想睡觉。”陆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这坐了多久，一动才发现全身酸麻。

　　“啊？”江依媛有点惊讶，犹豫了一下。

　　“那你跟我来。”

　　紧接着陆楷最后的记忆便是江依媛在门前小声对他说叫他小声点家里有人。

　　江依媛关上房门，想着要不要叫他吃点东西，还没开口陆楷就倒下睡着了，江依媛看了看床上的陆楷再看了看对面电脑上正在待机的游戏，只觉得自己通宵打游戏打昏头了，怎么敢啊，凌晨五点多捡了个活人带回家睡觉，关键这人看着好像还挺麻烦的。

　　陆楷睡醒时，江依媛觉得自己要疯了，一边害怕被家里人发现房间里藏了个人，一边害怕陆楷心怀不轨，而且自己还熬夜通宵未睡。

　　陆楷先未出声，静静的躺着闻着房间里的馨香，空调静静的吹着，窗帘拉着，房间里光线不明不暗的正好，江依媛背对着他还在游戏中。

　　缓过神来才觉得自己荒唐，他怎么敢啊，一身狼狈跑人家女孩子的房间里睡了个昏天黑地。

　　还有，自己躺在这里连呼吸都觉得是玷污了她的房间，陆楷羞愧不敢出声，盘算着要不找个机会开溜，但是这样又太对不起人家了。

　　江依媛一局游戏肝完摘下耳机伸了个懒腰，转又将空调调高几度，陆楷预感她要转身连忙闭上眼睛。

　　江依媛蹑手蹑脚起身想去外面拿瓶喝的，顺便探探陆楷额头，大抵是想看他是否高热。

　　待她再进来时，陆楷已经坐起来了。

　　江依媛见他已经醒了，“你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饿了么？要不要吃点什么？”江依媛走过来。

　　“那个，谢谢。”说着陆楷从床上爬起来，匆匆整理床上的床单被褥，却发现越整理越羞愧，他身上有汗水，灰尘，还有未干的血迹，把人家小姑娘的床糟蹋的一塌糊涂，他一大男人在一小姑娘房间里这样，这算什么……

　　“我……真的，太谢谢了……”陆楷觉得自己在这里无立身之地

　　“没事没事，我估计你现在还走不了，今天是周末，我家现在还有人，你出去的话会遭殃的，你先在我房间休息吧，要吃什么吗我帮你点。”说着江依媛点开手机。

　　陆楷摸出手机，发现这块砖除了可以发光外毫无任何用处了。

　　两人在小房间里草草吃了点东西，待家里的人都出门后，下午江依媛叫秦磊送了套衣服来，陆楷简单洗漱将身上的伤口处理了。

　　送秦磊和陆楷走时，江依媛还打包些外伤药品消炎药还有吃的。

　　网吧酒吧两边老板对陆楷印象都挺好的，给他调休一天，正好撞上林杳生日。

　　冷溪对待林杳的生日细致得不行，好像要把自己所有的温柔和活力都倾注在这一天了。

　　林杳度过了这十几年来爆炸式快乐的一天。

　　那天早上醒来时，林杳就发现自己手指上套着一根红绳，身边没有冷溪的踪迹，红绳很长一直蜿蜒指向房门外。夏天的光线从窗帘缝透过来把那根红线晕染得闪闪发光，林杳没穿鞋，顺着红线向前走，赤脚在木地板上发出轻柔的“哒哒”声。

　　冷溪逆着光穿着白色裙子坐在桌子上望着林杳，红绳的另一头系在冷溪的脖子上，林杳也望着她，两个人中间隔了一小段距离，冷溪的轮廓在逆光中显得那么不真切。

　　冷溪朝她笑着，将手里那支玫瑰花拿起来，那支玫瑰花是林杳至今见过的最红的的玫瑰花，花瓣顶端是冷溪亲手一笔一笔描上的金。

　　“生日快乐，我的宝贝。”

　　林杳站在那里像个傻子忘了动，冷溪牵引着红线，“不过来抱抱我吗？”

　　林杳反应过来时，冷溪就只想抱着她不停的吸她。

　　“我真的好感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这句话林杳说得很小声，温热的气息盘旋在冷溪的耳侧。

　　冷溪搂着她的脖子，眯着眼睛轻轻的蹭着她，像一只幼猫依赖着每天喂养她牛奶的主人。

　　“你又怎么能知道我有多感谢你呢。”

　　冷溪说完，林杳的手掌顺着她后背露出来的肌肤抚摸着，渐渐收紧，冷溪能清晰的感受到林杳对她的每一次拥抱，那种感觉，卸下了了身上所有防备与忌惮，将温暖和柔弱的气息展现在她眼前，更像是回归，冷溪就是林杳的归宿。

　　客厅静静的，小茶几上的盘子里是做好的早餐还有一杯牛奶，盘子旁边有一只红得能滴出血的玫瑰。

　　林杳那天晚上喝醉了，但也不是烂醉，冷溪盘着腿面对面和她坐着，看着林杳面色微红可爱的模样，伸手揉揉她的脑袋。

　　“醉啦你。”

　　“我没有哦。”

　　“你好像小朋友。”冷溪受不了她可爱的诱惑伸手捏捏她的脸，喝醉的林杳说话透着稚气。

　　“你才是我的乖乖。”

　　说着林杳向前将脸埋进她的胸口，两人酱酱酿酿的玩儿了会儿，冷溪就把她弄到卫生间洗澡去了，两人洗漱完林杳枕着枕头睡在冷溪身边，冷溪看她睡得沉，眉眼舒展，便伸出手指轻轻的临摹着她的长眉。

　　半夜，余晴女士打来视频，见林杳醉酒不易醒来，冷溪便接了。

　　“我刚忙完，她睡着了吗？”另一边余晴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拢着头发。

　　“呐，睡着了，很乖吧。”借着小夜灯昏黄的光，冷溪将镜头对着林杳。

　　“害，都没能亲口跟她讲生日快乐，话说，这是喝了多少？”余晴笑眼看着林杳。

　　“只怪她以前太乖了，都不怎么喝酒。”

　　“行了，你也早点睡，别总靠熬夜面膜救急。”

　　“好，妈妈再见。”

　　挂断电话后，冷溪趴下来支着头细细的看着林杳，“晚安，我的乖。”

　　林杳对于昨天最后的记忆就是自己坐在床边冷溪拿着吹风跪在床上给她吹头发，两人最后一觉睡得直接把第二天的课全都翘掉。

　　准确来说是林杳翘掉了，冷溪只是陪她宅家而已，但是作为舞蹈生该练的一样不落。

　　“我昨天喝醉了吗？”林杳端着水杯问。

　　“是的呢。”冷溪憋笑。

　　“那是不是很丢人？”

　　“没有，你只在我一个人面前可爱了。”

　　两人临到傍晚暑气不那么盛才出门去江边吹吹风，江面上高低飞着江燕，林杳远眺，对面的高楼已经华灯初上，扣过冷溪的手来，冷溪伸手撩开被风吹得挡住视线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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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吗～（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