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浅，林深gl》LSP

33、这个夏天

　　小方阿姨在那次家长会后便开口问了戚柯林杳的情况，戚柯也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小方阿姨说林杳是个清澈的孩子，即使头顶没有父母的遮蔽也依旧心智清澈，小方阿姨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戚柯，他正拿着笔坐在台灯下。

　　小方阿姨看见戚柯后背鼓起的骨节，孩子们都长大了。

　　戚柯是个很不错孩子，他精力充沛，学习能力强，性格也很不错，但是小方阿姨始终觉得有点遗憾，她觉得林杳要是自己的女儿就好了，如果当时他们一家人没有搬走，戚柯能和林杳一起长大那该有多好，他们彼此见证了对方的成长。

　　“有空带林杳回家吃饭。”小方阿姨看他写了会儿作业，走去了客厅。

　　这个夏天，戚柯也融入了他们，一起混在夜宵摊上，周末和宋东西他们玩儿滑板，去磁针看宋苑江依媛唱歌，跟在林杳后面乱窜，屁颠屁颠的大男孩儿的高中生活就是认真的学习和认真的玩儿。

　　“这是什么笔？”戚柯和尹秋围着林杳的书桌。

　　“炭笔。”林杳赶速写作业时抬起头瞟了一眼。

　　“这又是什么。”戚柯又问。

　　“炭条。”

　　“诶，那这个呢？”

　　“擦笔。”

　　“这……”还没等戚柯问出口。

　　“勾线笔，秀丽笔，可塑橡皮。”林杳先挨个儿说了个遍。

　　“为什么这么多？一支笔不就够了吗？”尹秋撑着头看着林杳拿着板子在纸上一会儿涂一会儿抹。

　　“就是因为一支笔不够。”林杳无语。

　　一旁玩炭条的戚柯玩儿了一手黑，觉得有点有趣，伸手就往尹秋眉毛上抹。

　　林杳很无语，她课间安静画速写作业的时间被人打破，尹秋和戚柯像两条哈士奇一样玩儿完了她新买的一整盒碳条，并且在上课之前来不及去厕所洗脸。

　　冷溪看看戚柯和尹秋那副乌眼儿鸡的鬼样子再看看林杳垮起张脸，只能感叹到这可能就是所谓的高中男子的乐趣吧。

　　“周末去我家吃饭吧。”下课后戚柯拿着湿巾用力的揉着眼眶。

　　林杳放下手中的可乐，“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妈很想你去。”戚柯不知道自己眼睛擦干净没有想要找冷溪借镜子。

　　“好吧。”林杳想了一会。

　　小方阿姨炖了番茄牛腩，抄了鱼香肉丝，青菜豆腐也有，熬好的准备饭后喝的绿豆沙放进冰箱，电视机没关，里面一直响着节目音效，今天天气很热，空调开得十足，窗帘被吹得左右摇动，看得到窗台上养的花被阳光照得闪闪发亮。

　　戚柯提着冰镇的饮料开门，玄关处已经放好了林杳要穿的拖鞋，林杳踏上拖鞋的那一刻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归属。

　　电视音效太大，小方阿姨没有听见开门的声音，端着番茄牛腩走出厨房时看见两个刚从外面回来的孩子拿着纸杯倒冰镇饮料。

　　在戚柯家吃过饭，林杳就回宿舍去了，路上看见水果摊，心情好，顺便提了一大袋子的水果。

　　一大袋子水果和行李箱拖到冷溪家时，林杳已经汗流浃背了，冷溪没穿鞋，赤着脚，在家里走来走去，把林杳的行李放好，把吃不完的水果放冰箱。

　　林杳轻车熟路的去卫生间冲个凉。

　　这个学期眼看到了末尾，和冷溪约好在她家过暑假。

　　林杳冲完凉就去把刚刚买的西瓜开掉，西瓜不大，正好一人一半，和冷溪一样不穿鞋，一手托着一半西瓜肩上还搭着毛巾头发湿润走进冷溪的房间。

　　冷溪正坐在妆镜前为脖子上解不下来的项链发愁，林杳托着西瓜走在她的身后。

　　如果双手腾不出间隙为你完成工作，那就让嘴唇代替。

　　那样一个小巧的锁扣，随意的贴在冷溪的后颈，林杳的贴近像触发了一个冷溪身体一个不为人知的按钮，用吻唤醒了那个机关。

　　冷溪全身的感知都模糊掉，只有后颈林杳的吻清晰得让人肢体发软。

　　项链的掉落唤醒意识。

　　林杳坐下把西瓜放在桌上，准备擦头发 ，冷溪朝她走过去，抬脚跨坐在她身上，林杳怕她坐不稳放下手中的毛巾托住她的腰。

　　林杳用的是她的沐浴露，白桃味。

　　冷溪亲吻她的时候，反复的嗅着林杳身上的气味，甜丝丝的，浅浅的，她身上哪里都有，冷溪巴不得溶进她的身体里。

　　只有一样让冷溪心里很不服，每次到最后都是她被弄得红着脸哭兮兮的，林杳不露声色一本满足的坐在一旁舀着西瓜吃。

　　林杳只是看着呆呆的又闷闷的，但是不要妄自去逗她，有些时候她只是让着你宠着你，她要是真正玩儿起来，你会哭出声的，她的里面住着一个和表面完全不一样的人，野性十足。

　　林杳吃着西瓜，西瓜的甜蜜清透的汁水在牙齿缓慢的挤压下渗透出来，林杳缓慢的吞咽，看着桌子上另一半西瓜，冷溪去换裤子了。

　　快暑假了，这就意味着属于她们两个的时间会有很多，林杳心情很好，躺在小沙发上吃完西瓜刷着手机，冷溪换过裤子走进来狠狠的揉了两把林杳的脸。

　　林杳笑着让她一顿rua，两人下午都不打算出去，缩在小沙发上看电影，外面气温太高，没什么可玩儿的，晚上倒还可以去磁针晃悠一圈。

　　冷溪靠着沙发，腿顺势放在林杳身上，林杳捏着她的脚踝一下又一下的给她揉着脚就当是为刚刚的事情给她补偿，冷溪很是受用。

　　夏天的快乐就是甜甜的水果还有甜甜的林杳。

　　两人耗完了一下午打算出门，冷溪化妆的时候林杳像只怕被逮到的猫，有意的躲远点，免得冷溪拿她开刀，冷溪也很烦恼有什么机会能逮到她，名正言顺的给她化妆。

　　冷溪太想捧着林杳的脸给她也化个妆，看着她不自然脸红的模样，想想心里就痒痒的。

　　冷溪穿了件好看的白色露背短裙，林杳万年不变白色衬衫短袖灰色短裤。

　　去完磁针回来时间还早，路过花鸟店，两人突发奇想进去看看。

　　冷溪俯下身将手指贴在鱼缸上，鱼缸里流彩斑斓，冷溪的眼里也流彩斑斓，那些鱼形成浪，在里面卷来卷去，不曾因为鱼缸前有两个观赏的人而受干扰。

　　“你说，它们在想什么？”冷溪望着水缸里开口。

　　她唇上的颜色和鱼群的颜色近似，林杳看着她眼里的流彩，她的唇，说不出话来。

　　“嗯？”冷溪砖头看她，侧脸映上点点波光。

　　“在想你。”林杳呆呆的开口。

　　“哈？”冷溪有被笑到。

　　林杳看着她的笑，也答不上话来，脑子里的弦都断了，也傻傻的跟着笑，笑着也看着那些鱼。

　　林杳微微抬着下颚去看头顶的鱼群，眼睛跟着里面的一条缓缓的移动，直至在鱼群里寻不见，然后垂下眼眸想着什么，呆呆的纯纯的。

　　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一人手上拿着玻璃鱼缸鱼食，一个人拿着白色塑料袋里面一白一红两条鼓眼泡儿金鱼。

　　两人决定买鱼的时候，一人选择一条，冷溪拿着漏网伸出食指在水里搅了搅，鱼群退散得很快，冷溪恶趣味的看着本就在远处慢慢徘徊的那一尾白。

　　林杳选得很快，不曾因为那些色彩斑驳的鱼对比又犹豫，她看着鱼缸对面拿着小漏网的冷溪，她口红的颜色很好看，林杳很喜欢，于是那条在鱼群里最欢脱的红色就是林杳的了。

　　两人在玄关处脱了鞋，家里静静的，窗帘半开，月光打进来，墙上的墨绿渲染的生机又圣洁，冷溪不知道哪里来的想法，提着鱼，走在那面墙前对着月光，将鱼举至眼前仔仔细细的端详。

　　“看，我们选的真的是最好看的。”冷溪说。

　　晚上冷溪洗过澡，看见林杳坐在床上电脑放在小桌子上抱着手绘板聚精会神的画着什么。

　　“在画什么？”冷溪凑过去攀上她的肩膀。

　　墨绿的背景前光打冷冷柔柔的，少女双手托着，鱼却悬空绕着她，她们在同一个时空里，鱼不需要水，少女不需要空气，这个时空里细尘都有微弱的光，鱼依赖着少女，少女也依赖着鱼。

　　林杳把什么细节都扣得细细的，做得浅浅的，浓郁的深色调里是最温柔和深沉的爱恋，还有画中少女最清透的双眼。

　　林杳转过头来看着冷溪，“你啊。”

　　冷溪不说话啄啄林杳的脸颊，把脸埋进她的后颈，冷溪真的对她上瘾得不行，林杳的一举一动一呼一吸，让她觉得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让她想要永远抱着的人。

　　林杳有自己的小世界，冷溪就是她的世界正中，她的所有想法和美妙的灵感都来源于冷溪。

　　林杳的微博里发了这张画，题目就叫《我世界的正中》。

　　林杳又是这样，已经搬出了宿舍打点好了一切，才告诉林妈她和冷溪住在一起，林妈问东问西，害怕林杳打扰到冷溪，又给冷溪转钱说是林杳的房租。

　　林杳不管也不问，随林妈的便，冷溪也随便应付应付，钱嘛，两人多了一笔假期的活动经费。

　　最近小区里搬来了一户老两口，巧的是就在冷溪楼下，这房子是他们对之前也是空的，现在他们住回来，老爷爷耳朵不太好，老奶奶在楼下叫他“老李，老李，老李！老李！”声音渐强也渐有穿透力。

　　冷溪装怪，学着楼下的老奶奶叫林杳老林老林的，每次叫，林杳都盯着她笑。

　　“老林，给我递一下睡衣吧，我放外面忘拿了。”浴室里响起冷溪的声音。

　　林杳坐得有点久，听见冷溪的呼唤，慵懒的从沙发里出来，拿上睡衣，浴室门口开了条缝，冷溪的手带出水汽，林杳把睡衣递上去，然后坐在对面的洗衣机上耷拉着两条腿，看着对面磨砂玻璃门里模糊的剪。

　　水雾里，林杳像闯进了一个仙境，冷溪也没有想到林杳会突然进来，两人后退无意间打开了花洒的开关，冷溪背后抵着瓷砖，被林杳触碰的地方燃烧起来，身后又是一片凉意。

　　林杳贴着她，额前的头发遮挡着，看不清她的眼睛，冷溪心中如擂鼓，明确的知道她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她是在玩儿真的。

　　“唔……嗯……呃啊……”冷溪压抑着颤抖，包容着林杳，她看不到自己此刻的样子，但是林杳爱极了她脸上被红晕笼罩下的迷蒙，被水色润泽的可爱。

　　曾经很多次，林杳画完色彩洗笔的时候，看见水里的颜色一点一点的被晕开被溶解，飘散成一缕，在指间形成一截缎带。

　　现在，颜色顺着冷溪腿间被染开，和温热的水融合，滴落。

　　林杳眼前的迷瘴仿佛瞬间被刺破，慌张的收手，这时冷溪看清了全部的林杳，她身上缝合留下的针眼，伤口愈合后与周围肤色不搭配的白色隆起，一个东拼西凑回来的林杳。

　　“别害怕，没事的。”冷溪伸手抱住她。

　　林杳吻着她的脖颈，肩膀，“疼吗？”

　　冷溪眼角发红微微的摇头，“不疼。”

　　冷溪觉得她们终于真正的在一起了，林杳终于愿意只穿着皮肤面对她了，她们的互动也终于不止在皮肤之外，还有身体之内。

　　这个夏天，余晴女士从世界的某个角落回来，知道冷溪和林杳住在一起，于是在离她们不远的酒店里落脚，冷溪要过去和余晴女士住几天。

　　这个夜晚，林杳坐在客厅里，侧着头看着水缸里慢慢游荡的鱼，手机震动两下，冷溪发来信息。

　　“给我一点勇气。”

　　林杳回了一句，“抱。”

　　这个时间，冷溪向余晴女士出柜了。

　　“余姐，妈，我和我喜欢的女生在一起了。”

　　冷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觉得时间被无限拉长，她不敢预测余晴女士的反应，但是就是觉得自己无比勇敢。

　　她和林杳要点亮整个宇宙，冷溪的这句话是第一颗星。

　　在此之前冷溪已经盘算过，就算余女士接受不了这件事就算她反对，她也不会离开林杳，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让她松开去拥抱林杳的双手。

　　她也相信余晴终会理解和支持她，毕竟自己的母亲，余晴，她是那样一个不羁的灵魂，怎会不懂幸福并非单纯的将两个异性没有契合的强行捆绑。

　　每个人都是自由的，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和想要在一起的人，如果每个人都必须男女搭配，你遭受的上一段失败的婚姻又是怎么回事？冷溪默默的心里重复着要说的台词，只等余晴女士拿出态度来。

　　冷溪手里握着着手里的空调遥控板，扣着上面的塑胶按钮，余晴眼里装着她这一小动作，然后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语重心长说了一个与和语重心长毫不搭配的词。

　　“cool”

　　“哈？”

　　冷溪望着余晴的双眼，“所以，是什么意思？”

　　“我说很酷啊。”余晴想要抽支烟，但是觉得和女儿在一起又不太好。

　　“你，不打算追问追问原因吗？”和冷溪心中想的纷繁复杂截然相反。

　　“是林杳吧，带她来见我，我送她化妆品和香水。”余晴眼中含笑。

　　“事实上并不是每个女孩子都喜欢化妆品和香水。”冷溪摊手，转念又问：“你真的没有什么想问想说的吗？”

　　“你想听什么？”余晴扯过靠枕垫在背后，看着冷溪一副沉不住气的模样。

　　“好了，我大概知道你心里在担心些什么，从你出生的时候我就想好了。

　　你优秀也好平凡也罢，我都接纳，你要早早的拥有家庭还是一直孤身一人，我也都不干涉。

　　你可以追求任何物质上的东西，这一条我好像早就跟你讲过，任何奢侈品你都可以追求，但必须是你自己用双手换来的，所以我很欣慰，你的奖金都成了漂亮的裙子，价格高昂的化妆品和香水。”

　　说到这里冷溪抓了抓头发，余晴顿了顿看着女儿的面容。

　　“爱情也是，你想一个人或者谈恋爱，我也都不管，这个意思是，你和男性和女性我都不管。但是你所做的一切，自己掂量清楚，它们都必须在法律和道德的基础之上，你懂吗？”

　　冷溪点了点头。

　　“我以前挺恨你和我爸对我的这种放任，你知道吗？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你们两个让我觉得我是一个没有父母的小孩，其实现在我觉得挺骄傲的。”冷溪笑了笑。

　　“我和林杳一样，我们的父母都区别于他人的父母，现在我觉得，你们成就了我们，因为你看没有父母的我们也依旧独当一面，我开始享受这一点。”

　　余晴揽过冷溪，“你懂的，只要你向我开口，我会为你赴汤蹈火。关于你和你的女朋友这件事，我还想说我不知道你们是要一直走下去还是短暂的在一起，不管你的对象是谁，你都不要成为他想要的那个样子，你要成为你自己的样子，无需迁就和忍耐，如果对方爱的真的是你，他不会有怨言。”

　　“所以，这也是你和我爸分开的原因？”冷溪挑眉。

　　“你看出来了？”

　　“嗯。”

　　“好吧，小姑娘。”

　　在余晴的想像种，冷溪选的人应该和她自己也差不多，所以余晴以为林杳应该也是一个爱打扮张扬甚至夸张的女生。

　　当她们两个人牵着手站在马路对面时，余晴还挺惊讶的。饭桌上，余晴拿着手机给冷溪发信息。

　　余：为什么啊？

　　冷：什么为什么？

　　余：我以为会和你一样，但是你们两个真的恰恰相反，能描述一下和你的女朋友在一起的感觉吗？

　　冷：就是恋爱的感觉啊？还有只有她能让我冷静、让我感到平静、让我觉得舒适，你懂吗？就像现在站在室外觉得燥热难耐，她就是你现在右手边的冰镇薄荷柠檬水。”

　　余晴看了一眼自己右手边那杯淡蓝的液体，再看了眼对面坐着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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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我就是懒，这本会不会签约我也不知道，反正也没什么人看（应该也签不了？？？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