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心归楚》无朝

70、第 70 章

　　“为什么？”顾燃同样平静地回视他。
　　楚竹说：“时间，经历，遇见的人……十年来什么都变了，难道你还认为年轻时微不足道的一段感情重要吗？”
　　顾燃凝视他，久久没有说话。他分明从楚竹的眼里发现了躲闪与犹豫，以及伪装的强硬。他明白，他问的不只是他，还有自己。
　　出乎意料的，顾燃看着他一笑，顷刻化解了两人之间凝滞的气氛，说：“我刚才那句话还有下半句，你想听吗？”
　　楚竹偏过了头，淡淡说：“不是很想。”
　　“那就是有点想。”顾燃依然笑，往他身边靠近一步，“下半句是，如果你不愿意，以后万事也有我，我赖着不走了。”
　　顾燃一靠近，那种熟悉的压迫感立马包裹住楚竹的心脏，他有瞬间的失神，也不禁感到无奈。因为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想念这种熟悉感，几近眷恋。
　　不等楚竹开口，顾燃忽然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座城市吗？”
　　我怎么会知道，楚竹腹诽。
　　顾燃自顾自说：“小姨的联系方式我一直有，意味着我能知道你在哪儿。毕业后，我有过犹豫，但还是选择来到这里，期待着会不会有一天，走在路上拐个弯就碰到你了，会不会工作上和你有什么交集，意外就相遇了，会不会等红灯时放下车窗，旁边那辆车的司机就是你……我想了很多很多种我们相见的情形，可事实是，没有一种发生过。”顾燃忍不住笑了笑，语调也随之放缓，“少女怀春似的，年纪大了说出来感觉臊得慌。总之我设想过无数个见面的情形，自然也就设想过无数个你把我推开的画面，跟我说你不会原谅我，让我滚远点。”
　　楚竹闷闷地辩驳一句：“我没有。”
　　顾燃乐了：“对，你没有。我们小楚这么温柔礼貌的人，怎么会让别人滚呢。”
　　楚竹问：“毕业后，为什么犹豫来这里？”
　　顾燃答：“怕你不想见我，惹你讨厌，反而把你逼到别的地方去。”
　　他抬手拭去了溅落到楚竹肩上的雨水，目光落在他白皙细腻的脖颈，那儿也沾染了水珠，顾燃的手生生顿在半空，终究不敢贸然惊动了身边人。
　　“我等了好久好久，不敢去找你。因为高中班有挺多人在这边，所以每次姜宇浩组织同学聚会我都期待你能来。可你一次都没来过。”顾燃的语气故意带上幽怨，“好不容易重新见到你，我就想天天和你见面，想把你追回来，想弥补自己的错。”
　　楚竹一言不发地听着顾燃的剖白，良久，他轻飘飘说：“你追吧。”
　　“什么？”
　　“你追。”楚竹看向他，“但如果最后我没答应，我们这一页就彻底翻篇儿，以后各自生活，谁也别打扰谁。”
　　顾燃眼睛一亮，忙应道：“好。”
　　有机会就有希望，不管结果怎样，他都想好好对他。
　　楚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当年顾燃轻率的放弃一直是他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儿，他承认自己对顾燃的确还存有感情，可他做不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重新和他在一起。这个机会，与其说是给顾燃的，不如说是给自己的。
　　他只想放下。
　　或是原谅他，或是远离他。
　　怎样都行。
　　接下去几天，顾燃为欠下的债加了好几天班，忙得昏天黑地晕头转向，只能猛灌咖啡吊着一口气。他的老板兼大学同学说他要再不回公司，他就提把四十米大刀等在他家门口索命。
　　为了不让那个缺德玩意儿亲自上门，顾燃决定先把债还了，之后才好专心追人。
　　这天晚上，顾燃终于回完最后一封邮件，合上电脑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心情颇好，顾燃一边往厨房走一边给楚竹发消息：干嘛呢？
　　等了两秒没回，他便摁熄了屏幕，打开冰箱想找找有没有什么吃的，结果上下翻遍，也只有半罐老干妈和两个鸡蛋。
　　顾燃回想了一下，距离上次顾京来送温暖其实才过去一礼拜，但这几天熬夜工作，吃得多了。
　　当然也有要追回老情人的开心导致食欲大增的因素在。
　　恰好手机响了一下，只见楚竹简短回了两个字：加班
　　——在家？
　　——嗯
　　顾燃靠着冰箱门，不由得放松地笑了。
　　笑着笑着转念一想，这个点还在工作等会儿估计容易饿，再说自从外婆葬礼过后两人还没见过面，那他□□，做顿夜宵，岂不妙哉。
　　一来笼络笼络感情，二来唤起美好回忆。
　　高，实在是高！

作者有话说

　　哎呀呀最近好忙呀先更短小的一章=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