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365天》不赏

18、第18章

　　“想必您就是祁鹤的爸爸了吧？刚刚听到您自称老子了，我真不敢相信您原来还知道自己是位父亲啊？那么请问您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么？你在打自己的亲生儿子！棍棒底下不会出孝子！您这就是在家暴，我随时可以打电话给警察，让你接受法律的制裁的！”
　　顾之铭的声音严厉而坚定。
　　“哈哈！我|操？我说年轻人你是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啊？”祁大壮不屑的笑道：“还要告我？老子笑死了，你去啊！真是哪里来的狗|杂|种，管我的事情啊！”
　　“你这样的人，简直不可理喻！”顾之铭喊道。
　　他气得牙痒痒，却不想说出一个脏字，去成为跟眼前这种男人一类的人。
　　“够了！”祁鹤突然大吼一声，“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啊！”祁鹤使劲挣脱开顾之铭护着他的手，往院门外头也不回的撒腿冲了出去。
　　“娘的，祁鹤你敢跑！”祁大壮摇摇晃晃的还想追出去打祁鹤。
　　“你站住！”顾之铭拽住祁大壮，才靠近几步，一股让人感到恶心的酒味就朝着顾之铭的鼻腔席卷而来。
　　那种味道顾之铭讨厌到极致，他嫌弃的顺着手推了一把祁大壮，趁机让祁大壮踉跄了好几步追不上祁鹤。
　　“我真的，从未见过想你这样的家长，真的！怪不得祁鹤他会是这样的脾气。好好的一个人，一辈子就这样毁在你这种人的手里。”顾之铭声色俱厉的喊道，眼神里充溢的都是失望。
　　他说完极其鄙视的又看了祁大壮一眼，随后立即就转身往祁鹤逃跑的方向追了出去。
　　顾之铭追出去时候祁鹤已经没有了踪影，他倒是在门口看到了一位身穿黑衬衫的眼镜男。
　　那眼镜男的手里拿着两瓶白酒，瞧着这阵势应该是来找祁鹤他爸爸的。都已经成这么个德性了，还喝？顾之铭无法理解他们的这样生活习惯跟张口就来脏字。
　　顾之铭找了几圈，都已经往原路返回了，依旧没有看到祁鹤的身影。
　　祁鹤这小孩今天又被打成那样，刚刚明明瞧着他身都抖了……再这么下去，估计早晚有一天要毁在他爸的手里。
　　不过，顾之铭看到那场面之后，他才终于知道祁鹤为什么会是那样的性格，估计没有上学，就也是因为这些事情吧。
　　海边堆砌的石墙上，
　　“操！”祁鹤捂着脑袋，朝着大海骂道：“啊！操|你大|爷的！太他|妈的丢人了，还他|妈的疼！”
　　因为张嘴太大力，他还把嘴角的伤口扯了扯，这下嘶的哇哇疼。
　　“啊！”祁鹤狠踹了一脚礁石，“都他妈的什么事儿啊！”
　　大黄狗跟在祁鹤的身后不远处趴着，那眼神就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一样，呜咽咽的喊，眼睛委屈巴巴的让人看着就难受，很想要抱抱它。
　　“大黄你丫的回去吧！”祁鹤知道大黄在后边，他搓了搓被打得快废了的胳膊，声音一点点弱了下去，“就别在这看老子笑话了……”
　　耳边的海风哇哇的刮，祁鹤伸手巴着一块岩石，他长腿蹭了蹭，登的的一下整个人就坐到了岩石上。
　　祁鹤睁眼瞧乌黑一片的海，
　　怎么办？
　　这一刻，
　　祁鹤觉得自己的眼前，这一辈子好像都没有灯，没有光耀，就跟眼前这一望无际都是黑茫茫的一片的大海一样，
　　终究所有都是石沉大海了……
　　深吸了一口气，祁鹤看着那大海的眼神，似乎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这一生的尽头。他觉得这辈子，就是这样了……
　　“祁鹤。”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祁鹤依旧没有转过头。
　　顾之铭找了好久好久才终于找到祁鹤在这里，找得是没有方向，全凭直觉。
　　祁鹤没有回应。
　　顾之铭看着他那单薄的背影，稍走进了一些，“祁鹤，坐这干什么？”
　　“祁鹤……？”
　　顾之铭又喊了一声。
　　“操……这你都能找到。”祁鹤顿了顿，无奈嘲笑道：“我啊？能干什么？不就是看看自己这稀巴烂和稀泥一样人生咯。”
　　“为什么就让你看见了呢？李琪他们都没有看到这样的场面过。”
　　“为什么？”
　　“看到了就看到了哥你为什么不走，还偏偏要走进来多管闲事！你是没有事情做了么？啊？！您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悄然无声的走掉不就行了么？”
　　祁鹤的声音充满了质问的语气，他说话的时候很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的扔了出去。
　　顾之铭察觉祁鹤的情绪不对，他犹豫了一会，费了些力气攀上石墙，轻手轻脚的坐到了祁鹤的身边。
　　晚上的风确实冷，顾之铭都冷不丁的抖了抖，顺眼一瞧，祁鹤这小孩还穿着一件单薄的短袖。
　　“怎么，哥你还上来了？”祁鹤脸上没有表情，语气又冲又刺，“是想跟我解析一下刚才的精彩瞬间么？”
　　“还是，你想过来做个面善慈悲的假好人？”
　　祁鹤说完转过身去看着顾之铭。
　　祁鹤眼神犀利得让顾之铭不知所措，这让顾之铭瞬间明白祁鹤这小孩的自我保护意识跟心里防备都十分的强。
　　顾之铭接过祁鹤强势又带着质问的眼神与他对视着，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感觉到了祁鹤的松懈，顾之铭才开了口。
　　“衣服撩起来我看看。”顾之铭沉稳的说。
　　祁鹤一头雾水，他以为顾之铭开口的第一句话会是说刚刚祁大壮的行为，但是顾之铭并没有。
　　这会，祁鹤的戒备心才终于放了一些。
　　祁鹤转过头去，“干什么？”
　　“我看看伤得严重么，给你拿点消肿快的药，”顾之铭说话的时候试着伸手去触碰祁鹤的下巴。
　　但是祁鹤躲开了，“不用，死不了。”
　　“是，死不了。”顾之铭点点头，“可是不消肿你朋友他们就会瞧见什么了，你不觉得让他们看见了不好么？”
　　祁鹤再次转过头去看着顾之铭，他没有想到顾之铭会这么顺着自己的心思，“那你，看看？我还有药救么？”
　　顾之铭伸手摸了摸祁鹤脸颊的伤，没等祁鹤反感，他的手就已经撤回来。
　　他装模作样道：“嗯……听我话，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祁鹤眼神一沉，“哦，那有也没什么要紧的，反正这个世界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祁鹤，”他伸出手，拍了拍祁鹤的肩膀，安慰道：“别这么说。”
　　祁鹤嘴角无力的勾了勾，依旧自嘲道：“别这么说？别怎么说？”
　　“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什么狗屁大道理我祁鹤都他妈的听过了！有鸡毛用么？啊！我就这样了，我祁鹤他妈的就这样了！”
　　“啊！”
　　祁鹤好像被触及到了什么，又难受的大吼了声。
　　顾之铭知道自己这时候说什么东西都不管用，他干脆就这么坐在一旁，想要等着祁鹤情绪安稳下来一些。
　　顾之铭深吸一口气，无意仰起头，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他才终于有了动作。
　　只见他伸出手来，轻拍了怕祁鹤的脑袋，顺其自然指着他们头顶那片夜空声音语气极其温柔的说道，“祁鹤，你看那。”
　　祁鹤不应，顺着顾之铭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
　　顾之铭指着夜空是蒙蒙云雾高遮的，黑麻麻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祁鹤有些不懂，觉得顾之铭就是在捉弄自己，不爽喊道：“哥，你他妈的耍我？乌漆嘛黑的看个der？”
　　顾之铭被祁鹤的语气逗得勾了勾嘴角，他看了祁鹤一眼，发现祁鹤的眼角红红的，应该是刚刚没人的时候哭过了。
　　瞧着这个可怜样的祁鹤，实在是太惹顾之铭心疼了。顾之铭无意下伸手抓住祁鹤的手握了握，另一只手再次朝他们头顶的那片夜空指了下。
　　顾之铭：“你看，刚刚你什么也看不见，现在是不是看见了很亮的一颗星星，而且明闪闪的，很耀眼。”
　　“那，就是北极星。”顾之铭继续说，“再黑的黑云雾层都做不到永远遮挡住星星的闪耀的啊，祁鹤。”
　　祁鹤不太懂顾之铭的意思，他学着顾之铭的样子眯眼看，模样有些愣愣的。
　　确实，才过了一会，那些原本遮住星星的云雾一下就被吹开，一颗接着一颗的开始露出自己原本闪眼的光芒。
　　祁鹤觉得无趣，垂头不解道：“不懂，关我什么事！”
　　顾之铭笑了笑，说：“你啊，现在就像一颗暂时迷路在云雾里的北极星，暂时没了方向。人的一生路很长，没有关系，你慢慢来。只要人还活着，一切的问题都将会迎刃而解的，不过的是早是晚罢了。所以，祁鹤，你要有耐心。”
　　“哦，是，是么。”祁鹤转头回过神来，他盯着顾之铭看。
　　祁鹤明明肚子里嘴上有很多想要怼顾之铭的话，可他一下却不知道怎么的，只要看着顾之铭那张温柔的脸，祁鹤就一句怼人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今晚风比平时狂，不到一会，云雾散开了，月色也终于露出打照在两人的身上，祁鹤借着月色看着离自己是那么近的顾之铭。
　　他忽然觉得眼前的这顾之铭，嘴巴怎么那么会说？
　　而且还那么好，长得好看感觉还挺有钱！
　　他这一辈子，要是能有这样的一个哥哥，该多好。
　　见时机成熟，顾之铭趁热打铁的问道：“刚刚那人，真是你父亲么？”
　　祁鹤搓了搓鼻尖，心想顾之铭还是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