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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诡异,禁忌之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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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尖刀在暴风雨来临前一丝不差毁掉九智灵狐残魄,那孽畜会魂飞魄散~
刀插入心脏的位置便可以了~
不夹杂一丁点犹豫便可以~
黑色心脏枯萎,咒术彻底解除,所有不幸全部埋葬~
“衡芽,你会怪哥哥吗?”
心事一点点被解读,背负罪恶的枷锁,他负重前行~
他满身是伤站在画前“九智灵狐图”,生活的艰辛撕扯他最后的善良,无人知晓他来由。透过薄薄纸儿糊的窗,隐约可见他把刀对准画上的狐狸。没有谁无端的憎恶着传说中“青城”的妖孽,或许他见到过,被伤害过,恨到极致。
“哥哥你拿刀做什么?”
冷眼旁观的是他的妹妹,衡芽,一个拥有精灵般面庞的女子,于她拥有过人的美貌反而招至不该之罪。
“刺向心脏。”
“谁的?”女孩再问道。
“狐狸的。”
“家里并没有。”
“画上这只狐狸的。”他指着九智灵狐图,毫不避讳的说道。“你还不懂吗?”
“你不可能找到它心脏的位置。”
“全部毁了便可以,一处两处不停地刺,实在不行撕。能断了你和九智灵狐仆人和契主的关系,我愿意去尝试。”
女孩果断的用身体挡在画像前。她很清醒,在暴雨来临前他是唯一能阻止男子疯狂的行为的守护人。
“你在杀人!”
她神情激动的控诉男子自寻死路的做法。
男子甚是不解为何自己的妹妹要维护一幅画,一副藏“妖孽”的画。“为什么,衡芽?”他问过高人,时间拖得越久,被签订契约的人会被蛊惑的更久,直至最后变成狐狸的傀儡,一辈子如木偶一般凄惨的被操控,没了心的人能走多远,他简直不敢想象。
“因为~我要和一个才女成为妯娌,嫁一个才子……为妾。”
“从偏门入,单因为你那张脸抬不起头,衡芽,相信哥哥,会有别的办法。”
女孩转身看向画,它挂在破旧的屋子前,破旧不堪的泥土房能躲雨算好的,下一刻女孩甚至连歇脚的地方都很难寻到。
她的哥哥开始一厢情愿把家中所遭的不幸和贫穷归结于匪寇的洗劫和朝廷的剥削,甚至于他出一个门也会担忧在半路变成乞丐,流民。
时光日复一日,为了活下去他彻底的沦落,他去赌去偷。无论他多久回来,这幅画挂在屋子里,纹丝不动,看着他的笑话似的。死物不用吃,不用为生活发愁,还要用恶毒的诅咒捆绑他年幼的妹妹。
他气的直跺脚,恨先祖为何这么为了一张随时作废的银票和一副画签订契约,一想起日日醒来最先见到的是藏在画里的妖孽而无比愤怒~
“我的血溅在画上了,没的选择。”女孩无法讲出内心的痛,父亲在可以做选择的时候,为了保全哥哥的一生,甘愿毁掉她的一生。“九智灵狐志”述,仆人一世不得嫁人,用圣洁的灵魂供奉神惩罚的“罪狐”。
她能获得永生,代价是不断的为九智灵狐寻找寄生的容器,直至它重生,契约方能结束。
“哥哥,爹选择了你,抛弃了我。”女孩痛苦的攥紧拳头,“我做错了什么要与狐一起毁掉。”
男子吃惊的盯着妹妹,见装不下去,索性撕掉虚伪的外衣,这些时间扮的太累了,明明是家里收养的妹妹来代替他的命运,生的却是这般机灵,他在外只得憨厚的名声,父亲甚至慢慢开始后悔当初拿陌生女孩子的命冒险。
“衡芽!”
山之巅是绝壁,层层缭绕的山雾是九智的自由空间,人类受不了稀薄空气的地方,在九智山无法存活,神降罪于狐,分割人与狐,永生永世。狐拥有了神的力量,人靠自己的双手积攒起财富,最后的最后,九智灵狐戴上罪狐的枷锁,被最底层的人类唾弃。人除非惦记财富,否则一世不愿意上台面讲一只“罪狐”的好话。
“让开!它必须死,一切才能了解。九智灵狐复活,我们为之奋斗的一切终将埋葬。你不会是第一个牺牲者。”
“哥哥要我成为最后一个么?”
男子力气大,借着酒意,他愈发大胆,直接把女孩推在地上,今日他要与妖狐斗一斗。
他扭头来朝女孩一笑,这一刻他的心是释然了,他向往自由财富不被剥削的小日子即将来临。九智灵狐总是用人心来赌,殊不知人心是最禁不起考验的。
他决绝的把刀插在九智灵狐的心脏,可笑的是画并未消失,片刻他被画整个吞噬,后面紧跟而来是女孩疯狂的笑声。“一切旧的东西全部抛弃。”
女孩瞪大了双眼,疯狂指着画发笑。“你想让我死么!九智灵狐是我的契主,她死了我能活吗?你这么想甩掉我这个包袱吗?从我和母亲踏入你们家门开始。”
芽芽,她死了你们的契约才能断~那样的鬼话她是信不得的。或许世上存在另一个传说,仆人向契主献上一个人的灵魂,主人会赏赐她获得永生的机会,有时候只是众人口中一条不痛不痒的人命罢了,甚至几句闲言碎语,几个人的唾沫星子便等撕毁一人强大的内心驻防。
她跪在地上,接受一个新的时代来临。“主人,我是您的第一位守护者,我希望我的忠诚得到您的信任,做您唯一一位。”她翻阅了残破不堪的日历,今天是民国元年正月……
往后数若干年~
郑念初失踪了……
郑子蕤蜷缩在角落自认自己是杀人凶手~
青城人的生活继续下去,妖狐害人像尘封的旧卷掀不起浪花,当然也没多事的人去探寻所谓真相。
在青城拥有显赫地位的郑府归于寂静~这种诡异的安静是暴风雨来临时古老轰然坍塌的前奏。
“夫人,我来见你了。”
常菊凝出门买菜,遇上了三年前离开的启莫。年岁熬老了她,即使她庄重的生活,皱纹还是不客气的爬上她的脖梗,蚕食她的脸庞,衰老,这把刀在夺走一个人性命前,变本加厉的掠夺。
风中,启莫身着旧式旗袍,左手牵着一个稚嫩的女娃娃。
“启莫”她惊讶的叫出那个名字,更令她不可置信的是在郑府呆了许多年的启莫能找到自己的归宿。她快步的走上去,抱住了她。
“好孩子……还活着……”
“您忘了主仆有别吗?”
启莫敷衍道,显然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介绍一个新娃娃给常菊凝认识。她冷漠的推开常菊凝,将小娃娃推在她前边。
“这……她是?”
“女孩。”
“多大了?”
“五岁。”
常菊凝细想想不对,启莫离开不过三年,何处生了五岁的娃娃。她年纪大了难免心思深沉些。“难不成偷来的。”
启莫摇摇头,嘴角留下一丝耐人寻味的勾人的笑,“我想夫人是认识的,您曾毫不避讳的称赞念初小姐是天才哩!”
“阿初啊~真聪明,比她两个姐姐还聪明。”
“难为你记得早逝的那女孩。”
“她我带回来了,夫人没有忘记契约吧,作为违背誓言的代价,一辈子养~”她凑到常菊凝耳边。“狐狸的子嗣,重演的悲剧。”
“我……阿初的死已经让我心痛彻骨。”
“您不是有闲工夫昭告世人她失踪了。我记得有个嫁了一年新妇因为不能生育不被腐朽古板的丈夫认承,她去画像前祈祷,想借助传说中“灵狐”的神力获得一子。当然她没有成功。神狐可怜她,还是赐了一个侄女。”
“住口,住口,启莫你晓得什么?”常菊凝朝她吼道,心里创伤被撕开的那刻旁人添的那把盐已经无关痛痒了。
“可怜人。”启莫笑笑,“把挚友的孩子献祭给了缘,您是前辈,我得向您学学。九智灵狐缘的第一代仆人——常衡芽。”
她闭起双眼……聆听苦闷回忆化成的微雨夹杂伤疤结的果一个劲砸向她,绕不过去的那些话。
“雨复……”她痛苦的趴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