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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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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群热血沸腾的起义军由于打得太入神,和对面叫嚣时太猖狂,不幸被值班查寝的老大爷一网打尽,全部押解去了教务处。
老查清了清人数,咋舌,有些不解:“这次没有林近昏吗?”
邱洒搓了搓手,认真地说:“没有。”
老查眯了眯眼,向他抛了个睿智且略含质疑的笑:“你们这个年纪,男生之间友情大过天,老师都明白。但是参与了就是参与了,没必要藏着掖着。”老查抿了口茶,呸掉沫子,挨个扫过他们仿佛吃了搜饭的别扭神情,说:“再说了,他少这个记过?”
过来抱资料的林近昏:“…………”
文理混学实验计划其实是为了迎接明年的文理不分科的高考政策。事实上教育局并没有明确公布具体方案,不过依照他们没事儿就爱大喘气的尿性,明年临到枪口上又变卦了也说不定。
但无论对上级怎样的不放心,为了明年不全军扑街,预试计划依旧要实行。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风了,一直呼呼啦啦地吹,直把几个分好班出来遛弯的小兔崽子冻得差点蹦起来。
一时间,走廊里除了流窜的冷风,还有一群不怕死的四处逛到处浪。
老查黑着脸把两个为了抢一块饼干脖子都梗红了的男生揪到教务处。
他习惯性抖了抖袖子,一脸“我真是服了你们”,说:“看来咱校同学都挺活力四射啊,外面邪风刮那么大都敢这么猖狂。”
同学们一阵哆嗦,特别是原本文科三班的同学,脸都冻得铁青。
如果按照基本流程进行的话,冯宣同志夸完“活力四射”就该笑得一脸欠揍地掏出一沓卷子了。
同学们干涩地进行吞咽:“老师,我们知道错了。”
老查:“……”
老查从容地走出教室,看了眼班牌,确定没走错。
他清了清嗓子,顽强地念完了台本:“我就说某些同学,整天勾肩搭背,一点学生气都没有!”桌子被他拍得吱呀乱响,险些嗝在讲台上:“特别是一些整天混在一起的同学!吵个架脸往人家那边怼个什么劲儿!”
老查抓早恋可谓一绝
自建校以来,他逮过的小情侣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被同学们形象生动地称为:“拆塔大队”,记得学校论坛区的朋友赋过一首诗:“你想永绝对象吗?你想母胎solo到天亮吗?淮中老查,约会牵手黑夜中那颗堪比阳光下的袁校长般熠熠生辉的老灯泡,让你在单身的路上飙泪狂奔,一骑绝尘!”
后排
秦腔闻言,默默抽出最后那根辣条,侧身躲过林近昏摸过来的手。
课桌上书本垒得奇高,唰唰的风卷起纸张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
林近昏偏偏来劲了,好不要脸地突然上前,迅速将对方轻咬着的辣条截去大半。
清浅的阳光淡淡扫下一小团暖融融的细纱般的碎影,霎时间,少年们脸上被染上了一层毛茸茸的柔和金辉,他俩离得奇近,两膝相比,像是两只兔子抢草一样,堪堪擦着最后一点距离咬断,油亮的光在二人唇上点下痕迹。
林近昏面色如常,课桌下的手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
老查:“……”
又一阵凉嗖嗖地风毫不吝啬地吹过,他的话在某些同学的耳朵里就那么像耳旁风吗?
老查被气得够呛,在听到太太静心口服液没有存货后觉得更闹了,捂着心板着脸去教务处训瓜娃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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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制度的改革对于大多同学来说都是稀奇且富含期待的。除了语、数、英老三门原封不动,其他都是选课走班制。
这次试课规模庞大,涉及内容广,方案制度新,对学生和学校都是一次未知的考验。
好在,袁校长虽然脑袋上毛没多少,但治学方面脑瓜子可是雪亮雪亮的。这届高二景气,在征求过多方面的认可和赞同后,老袁一鼓作气,决定就揪这一届坑了。
第一天的主旨是为了调节同学们对变化的情绪,观察总体表现以便对受影响的程度作结论,进行适当的调换。
事实证明老袁多虑了,这群人再怎么浪怎么彪都是见过书山卷海,大风大浪,经历过跌宕起伏的大心脏。从后向前,一个比一个淡然,仿佛他们不是将要进行前所未有的制度,而是来度假的。
第一堂课的任课老师崩着脸把坐在后门边上,已经无聊得开始种菜、准备研究《精致养猪》的同学以及他快长草了的同桌提溜出去进行光合作用。
林近昏慢慢地动了动手指,扣在后脑勺上的手滑到了桌子上,他缓了缓刺眼的午后日光,问同桌:“这节什么课?”
同桌体贴地错身,让了点角度,假装没帮他挡过讲台上的视线。随后拿了本练习册遮在窗子上,隔了些光亮,低声说:“数学。”
林近昏不答,“咚”一下原位祭天,屏蔽除了同桌以外所有人的麦,随后续上了还没做完的梦。
各班的进度参差不齐,但好在零零散散落的不多。数学老师看了眼教案,觉得没什么问题,于是就和同学们唠起了小嗑。
学生时代的同学们有一根统一的神经:无论老师逼逼再多的公式定理,都无法挽救他们脆弱的认真,但只要那句“想当年”登场,八卦之魂便拎着入神占领高地了。
数学老师一脸“我看透了你们”,在一个两个锲而不舍地追问下,忸怩了片刻,随后磕磕巴巴地说起了当年在教务处主任的火眼金睛下奇迹般苟且偷生的恋情。
午后阳光正好,暖洋洋地晒的人昏昏欲睡。有光束铺洒满满一桌,手指慢慢地伸上去划着,似乎时光就藏在光的直线传播无法涉及的影子后。
有了数学老师卖的大料子,同学们乐呵呵地吃了一肚子沙瓤西瓜,生龙活虎地感觉一下午都精神抖擞。
不料姜还是老的辣。老查满意地看了眼同学们满血复活的状态,本着趁热打铁的原则,假公济私地塞了两节生理课,硬是让下午愉快的班级故事会泡了汤。
这回,林近昏再没有什么理由中断白日梦了。他披着蓝白校服,像是盖着温柔的蓝天白云,在梦里和数学卷子进行着第三百二十八次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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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融洽和谐的下课铃声替晚自习画上感叹号。
数学老师笑着看着这群意犹未尽的熊孩子,摇了摇头,照这个精神,这个架势,看来不到三四点宿舍楼是不会消停了。
“嗨起来!”
一个带着黑色眼镜的男生在踏上宿舍楼道的那一刻,便圆了他拎回来的练习册的飞天梦。
“老赵,你冷静点。”
说话的是个穿着白色衬衣的男生,在说话的同时,他捏着的一个横屏的手机亮起了四个字母。
“你们可别浪了,一会儿别被抓包。”
站在殿后位置的男生浅浅地打了个哈欠儿。白衬衣腾出一只手搞袭击,男生被勒得硬生生把剩下的半个欠儿和瞌睡气全卡没了。
“五排,来不来?”
“不。”
白衬衣抿了抿嘴,放大招:“有妹子。”
男生淡淡地拿起手机,坚定道:“放邀请!”
“……”
半夜二点多,临近三点的时候
307的宿舍的门突然被敲响,紧随其后的是闷厚的脚步和低低的呓语。
还不等被吵醒的暴躁猛A开门甩过去一吨问候。错乱的、突兀的声音便在走廊里左右回荡,像是两只包裹着厚重布料的棍子在墙壁、地面上猛烈敲打,时断时续,时深时浅。
男生平时大概也没少看恐怖片,顿时脑补出了一场鬼廊回音、敲门待兔的年度狗血大戏,愣是半天没敢开门。
待声音逐渐平息,最终湮灭于室友的呼噜和梦话中。他才打着胆子拧开门——
只见门外赫然无人,门旁斜靠着一把缠了绷带的拐杖。他僵硬地顺着白色绷带时而飘动的、参差不齐的末端,以及其上零星溅上的……血点往远处看,男生僵直得连唾沫都不敢咽——
四周明暗交杂,地板拖沥出蜿蜒的水渍。走廊尽头处,有个身影埋在没开灯的黑暗中,轮廓模糊。目光从上至下,只见……他只有一条腿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此处用“他”呢?
因为这里是男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