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菩提白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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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玄之玄死后，江虞便一人待在巫教祭坛这安静又寸草不生的地界，遍地都是白骨尸骸。
江虞沿着浮雕雕刻的石壁走着，思索着解决视线问题的方法，这两日这附近的路面前被她摸透了，若她只是目盲也变罢了，一身的内息满溢在筋脉内，江虞怀疑自己多走两步都会爆体而亡。
她思索再三，决定找个小家伙给自己导盲，横笛在唇边，唤出一只小黑蛇，蓝色的眸子如整齐切割的琉璃，小蛇微微吐着芯子，它绕着江虞的手臂攀了上去，绕在颈上。
“哎...也只能这样。”感受着颈上凉滑坚硬的鳞片江虞叹了口气。
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替她看门的蛊虫回来了，江虞转身往巫教外围而去。
“阿弥陀佛，云施主。”谷口来者正是菩提尊一步禅空。
“是菩提尊。”江虞听见声音略略抬头。下意识往谷口方向看去，她的行动已经比原来方便多了。
她并不敢太过靠近菩提尊，两人隔了足足十丈远。
“云施主背信了。”
江虞闻言叹了口气：“我无从辩解，也并不后悔。”
“嗯... ...施主的眼睛。”
“逞能的代价... ...还不是很碍事。”
“背信之人。”一个清丽的女声在一步禅空的身侧响起“你身上的邪蛊带着血腥味。”
“嗯？”江虞有些惊讶“大师与人一同前来？”
“她是锦烟霞。”
“不需要你介绍。”
江虞愣了愣这个名字有些顺口：“锦烟霞？白练飞踪锦烟霞？白娘娘。”
“嗯？你知道我？”
江虞还隐约记得金雷村的剧情... ...记得是和尚代替白娘子封印了水脉...不会就是禅空大师吧...
想起了，江虞便有些心疲她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白娘子传奇，靠近江南的人家都看过。”
“不过是故事，哼。”锦烟霞转身便走。
“白女侠是去哪里？”江虞见状开口问道。
“她会等贫僧。”一步禅空略略解释后道“云施主可否上前一些？”
“我身上的三途蛊已经难以控制，尊者不要紧吗？”
“短暂无妨。”
闻言江虞便小心压制着蛊毒，缓步靠近一步禅空，向前进了五步之后，一步禅空叫停，江虞方才停住。
金莲层层绽开收敛，金灿灿的佛光于日光下缓缓收拢，菩提尊手捻念珠，口念经文：“南无、阿弥、陀佛。”
佛光拢在江虞身上，寸寸收紧，三途蛊却不甘愿受到限制，江虞亦努力压制，然二者之间拉锯，反复始终难以控制。
江虞忍不住侧头呕出一口血。
远处的锦烟霞见状，上前攒掌在一步禅空背上，金光顿时更胜，三人努力，三途蛊方才勉强被压入江虞体内。
一步禅空舒了口气：“阿弥陀佛，多谢。”
“麻烦。”锦烟霞侧头瞥了江虞一眼“还不快走。”
江虞略略感应身上三途蛊，确实是安分了：“这样就可以了吗？”
“贫僧只能暂时压抑，请施主先入天门利用紫金钵方能压抑施主体内蛊物不会暴起伤人。”
江虞点了点头：“也好，有劳两位带路了。”
这一路上的氛围尚且算是轻松惬意只是... ...
一步禅空口念佛号：“施主，一花一叶皆是佛法。”
锦烟霞走在前头侧头回应：“我不过赞赏一句风景，佛佛佛，有什么不是佛。”
“施主所观所见所吾皆是佛。”
“我对禅机没兴趣... ...嗯... ...”锦烟霞将视线落在江虞身上“你呢，你知道他在讲什么？”
一步禅空亦道：“嗯... ...云施主可有体悟？”
“我... ...”两位争论别扯上我啊... ...江虞拿着木杖的手顿了顿，她向左是锦烟霞，又向右是菩提尊，两害相全取其轻：“抱歉，江虞天生愚钝，实在不是领悟佛法的材料。。”
“哈~”锦烟霞笑了“你看，你讲的佛，旁人都听不懂。”
“施主可以体悟便可。”
“你！”
“阿弥陀佛。”
“不准念！”
行路两日，这是第N次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江虞颇为熟练的开口拉架：“... ...哎，可惜我看不到这位侠女姐姐看到的景色。”
锦烟霞便沉默下来。
“侠女姐姐，能给我讲一下吗？”
“哼... ...不过一处小小洞窟而已... ...”锦烟霞便开口为江虞详细描述一处景致。
江虞神色向往的点着头面上神色瞧不出破绽，白蛟实在是个善良又颇有侠义的女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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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向佛国而去，自万里边城过后，却有一群中原侠士自林中偷偷摸摸的围了上来。
“女魔！受死吧！”
众人提剑而上，锦烟霞见状便欲动手，白色发丝飞去，来者皆被抽退。
“不可啊！”菩提尊上前拦阻。
江虞也连忙拦阻下她，她挡在锦烟霞身前，锦烟霞犹是不肯，江虞便捏了捏她的掌心，锦烟霞这才停住。
那些侠士见江虞与一步禅空拦在前头，便停住脚步。
“不杀我吗？”江虞抿了抿唇。
“云首，你为何袒护她，她杀害中原人！还杀僧人。”
“哦？她杀了谁？”江虞顿了顿“江湖恩怨嘛，若你们之中有死者的家人，希望你们一对一决一死战，我一定支持。”
锦烟霞蹙眉：“中原人？我杀的是黑瞳，就算杀人又与你们何干。”
江虞闻言点了点头：“黑瞳普遍出卖家人，那应该算是物理超度了，至于其他人，眼下事情尚且不明确... ...”
江虞话语未完，便被一人打断。
“她是魔族，怎能说讲的是真的，云首也是对抗魔世的功臣，怎能轻信魔族。”中原群侠喝道“黑瞳行踪来路皆是不明，谁知道她杀得是不是黑瞳。”
“我手中有部分黑瞳的名单，若其中有人能与她所杀的人对上，是否可以暂时相信她。”
“这... ...云首有黑瞳的名单？”
“已在暗中处理，首恶者会被斩首，从恶者也会看押，此事已交给俏如来与赤羽先生处理了。”
“这！那我们也要带走女魔，请云首与菩提尊不可为难。”
“诸位这两位与在下尚有要事，若几位相信江虞，江虞可之后带这位女魔前往尚同会自证。”
围杀的‘中原人’沉默下来，刀剑却并未归鞘。
“普通人早就被说动了，看来是没理由了。”江虞笑了笑“诸位是哪一九算派来的人啊。”
“嗯？杀！”
“快跑！”江虞喝到，她随手丢下一物，四周顿起层层白烟。
“什么九算？”锦烟霞见状侧头看着江虞，一把将人捞起，随着一步禅空转身便退。
三人几次兵刃相接，江虞的步伐实在有些托人后退，浪费了不少烟蛊，绕了几个时辰的弯路。好在是摆脱了追杀。
江虞功体被锁，跑的面色有些潮红，忍了一路，方才停下，正气喘吁吁的倚着石头喘气。
江虞呼了两口气：“咳咳...咳咳咳... ...我以前怎没感觉这个烟这么呛。”
“你不要紧？”锦烟霞问道。
“还可以。”
“方才为何阻止我出手，你说的九算又是什么意思？”
“尽力劝了他们还决定要动手，说明他们有目的前来，这个目的可能是将我们赶到什么地方伏杀，这个人选是你、我、或者是菩提尊。”
“打一照面我便猜不会是我，因为我身上的三途蛊眼下人因皆知，杀我会造成一场灾祸，范围不明，在那个空旷的风口上，无论是往中原还是万里边城吹都麻烦。所以我去替你挡刀，他们却实不敢伤我。”
“嗯... ...那他们的目的为何？”
“若说是你，魔在中原被武林声讨或者身亡都是... ...嗯，眼下局势里合理的情形，并不会引起特殊的水花。”
“哼，无知的人族杀不了我。”
“他们未必会杀你... ...你要杀人，菩提尊必然阻止... ...他们的目标更可能是菩提尊。”
“这... ...为何会是贫僧。”
“对他们来说最好的结果便是今日，菩提尊身亡... ...我不能受他们牵制必然要随锦烟霞姑娘离开，那么就会成为‘女魔’的同党... ...佛国接受我便会受到非议，云城与佛国中原都会变得位置尴尬... ...”
锦烟霞的视线落在一步禅空的身上：“你方才所说的九算？”
“因为他们其中掌握中原的一人死了，中原的势力便重新归向史家人，其他的九算多少都会慌乱，这个时候需要给中原添一些麻烦，让俏如来无暇他顾。”江虞顿了顿“而这个麻烦... ...要渡魔的菩提尊，非常合适。”
“贫僧是他们的目标。”
“你还未解释九算是什么？”
江虞蹙眉：“一个组织，但也未必全是恶人。”
“这还不算是恶人？”
江虞笑了：“嗯...这样的逼杀最好一环扣一环，消耗战才方便拿下想要的人，但是我们方才只经过两轮的包围，这个结果有三个可能。”
“哪三种可能？”锦烟霞追问道。
“第一种，我们运气好。”
“你这个小丫头还会讲废话。”
“第二是俏如来对中原的掌握已经很完善，及时的制止了他们的计划。”江虞顿了顿“啊... ...虽然不想灭自己人的威风，但他不是弄权的材料，身上还有血纹魔瘟... ...这个可能也微乎其微。”
“第三呢？”
“第三，这个围杀我们的计划需要与人配合，而预计配合他的人，把他驴了。”
“内讧？”
“嗯... ...也可以这样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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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贤宫内气氛微妙。
忘今焉神色凝重，拄着碧色的拐杖静静立在殿中，在他对面的凰后显然比他游刃有余，斜斜的倚靠在座椅中，把玩着蔻丹染成的指甲。
凰后瞥了眼忘今焉，调笑道：“老大~你的面色真难看，计划进行的不够顺利？”
忘今焉以杖杵地并未多言。
“年岁不小了，火气还这么大~”
忘今焉皱眉：“老七死在中原，你倒是悠闲。”
“怎样，你要为他报仇？哈~你能确定他真的死了。”
“嗯？”
凰后拨了拨面上的珠串：“但跟第八的一样，没有尸体。”
“他没收手的理由。”
“若他是留在我们之间的叛徒。”
“俏如来也不会相信他。”欲星移手握如意悠闲的漫步入内。
凰后笑了笑：“老三，你来迟了~”
“老三！”忘今焉捋了捋白须。
“指责的话先放下，我可从来都没答应过什么。”
“一步禅空就算了，你就这样放她进入佛国。”
“将云城的注意转移到我的身上，你好趁机出手？各凭本事，吾有帮你的必要吗？”
“哈~”凰后笑了笑“俏如来收拢中原之前，你们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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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菩提白蛟
